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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为将来举盟预作准备。
在这段时间内,咱们可以互通信息,密切监视魔党动静,能查出老魔巢穴所在最好,否则,也要做到肃清魔党散布各地的秘密桩站,等到时机成熟,登高一呼,天下景从,再与老魔决一死战,岂不比现在结盟共誓有效?”
这番话,只听得满座动容,璇玑秀士郑玄不住点头赞许,莫金荣更是口服心服,叹道:
“老朽只说痴长几岁,见解应深,听桑少快一席谠论净言,才知道自己竟浅薄得可笑,卧龙庄有少侠在,何愁不重振当年声威。”
飞虎辛东推杯而起,拱手道:“但不知桑少侠何时启程返回金陵?辛东不才,敢请附骥同行,献此余生,为重建卧龙庄聊尽绵薄。”
桑琼笑道:“狂慢之词,各位老前辈不罪已经够了,何敢当此谬誉?”
金钱豹辛伦大声道:“桑少侠,咱们大哥并非客套的,只要少快不嫌拙鲁,在下也愿追随同往金陵效力。”
桑琼忙道:“这却决不敢当,二位外居西川,与神机堡近在咫尺,堡中又正需人手,在下岂敢掠人之美。”
郑玄哈哈大笑道:“桑少侠快人快语,竟把老朽心腹的话都说出来了,辛老大。你们兄弟也该有点良心,何苦舍近而求远!”
众人都被这话引得大笑起来,又谈了些今后联络的方法细节,一席酒才尽欢而散。
桑琼和三燕在神机堡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联袂告辞,郑重依依不舍,重又置酒践别,千叮万嘱订了后会之约。。
临行前,桑琼亲自去安顿何元庆的地方探视,无限追悔地道:“我也是遭受丧家之痛的人,早知内情,何忍害你落得如此惨状,你好好调养着吧,只等卧龙庄重建,我就派人来接你去金陵居住,誓尽全力使你们妻儿骨肉团聚,以赎今日罪戾。”
何元庆伤处已经敷了药,性命虽然保全,终日只能蜷卧床榻无法行动了,闻言落泪说道:“少快活命厚恩,何元庆却图报无力,情非得已,还求少侠曲谅微衷。”
桑琼叹道:“你不愿累害妻儿,乃是人之常情,换了谁也不例外,我只惭愧对你太过分了。”
何元庆哽咽良久,忽然揩泪差别道:“少侠离开神机堡,是否先返金陵?”
桑琼道:“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何元庆迟疑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封书信,道:“我有一位远房堂弟,名叫何冲,在金陵城中经营一家绸缎庄,已有多年未通音讯,不知近况如何,少侠得便,能否为我带这一封家书去?”一
桑琼笑道:“这只是举手之劳,有何不能?我一定替你带到就是了。”说着,伸手欲接那封书信。
何元庆突然一缩手,却不肯立即将书信交付,反而凝重地道:“请少侠先答允我四件不情之请。”“
桑琼微微一怔,笑道:“好,你说吧!”
何元庆道:“第一件,书信须由少侠亲手面交,万勿经过他人。第二件,未见到何冲本人,决不能提及这封信和我的下落。第三件,如果何冲已经离开原址,书信便须焚毁,第四件,少快一到金陵,务请尽快前往,不可延耽。”
桑琼诧异地眨眨眼,笑着颔首道:“看来这封家书不但重要,而且有急事?好的,我照你的话去做便了。”
何元庆举起双手,颤抖看把信交给了桑琼,不知为什么,忽又热泪夺眶而出,便咽道:
“何某身入邪途,自知罪孽深重,万死也是应该的,少快宏量赦免残命,更悯于矜全,此恩此德,虽粉身难报万一,但为了弱妻幼儿,至今有口难言,昨夜我苦思通宵,实感亏负少侠太多,寸心疚作,如芒在背……”
桑琼忙拦住安尉道:“好端端的又提这些话则甚,谁都有妻儿骨肉,我说过了,咱们深深体谅你的苦衷,决不会怪你的。”
何元庆感激的点点头,道:“书信重要,盼少侠紧记此言!”
桑琼答应着收妥书信,又宽尉一番,这才告辞动身,会齐北宫三燕,并剑魔甘道明灵枢,离开了神机堡。
因为护灵而行,乘马不便,桑琼和三燕从成都雇船顺大江而下,直至巴县换船的时候,却听到南谷的消息。
江湖轰传,半个月以前,岭南太阳谷部分日月武士忽然反叛,深夜纵火焚谷,爆发血战,谷主“太阳神刀”麦承君被刺身亡,二龙一风也各受重伤,死在混战之中,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两夜,全谷尽成焦土,威名赫赫的南谷,从此瓦解冰消,步上了东庄覆灭的后尘。
桑琼和三燕全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惊呆了,他们虽然预知南谷将有变故,却料想不到变故竟会如此巨大,尤其麦家父子四人尽遭杀害,多年基业荡然无存,这悲惨的下场,实在太出人意外了。
桑琼忆及“万梅山庄”初遇麦家兄妹,“落凤峡”患难相共,终成挚友;记得临别之时,麦佳凤还殷殷致意,互订后期,谁知一别竟成了永诀……
往事历历,如在昨日,桑琼满腔悲痛,都化作滚滚热泪,仰天浩叹,追思无限,一路催舟兼程东下,飞帆千里,第七天就赶到了金陵。
石头城巍峨依旧,故地重临,感触更深,这儿,是桑琼和欧阳王儿童年嬉戏的地方,一楼一角,一街一巷,都曾留下他们永难淡忘的足迹,如今景物依然,儿时伴侣也重聚了,但十年岁月,人世变迁,却在两颗纯真无邪的心灵上,烙下了痛苦的痕印。
船只尚未拢岸,欧阳玉儿凭舱眺望,眸中早蓄了满眶泪水,一时百感交集,是悲?是喜?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移舟近岸,刚系好缆索,搭妥跳板,岸上忽然迎过来一名青衣汉子,向船家一拱手,笑问道:“老大多辛苦了,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
船老大连忙还礼道:“不敢当,我们是由川江直放金陵的,朋友有何见教?”)
那青衣汉子道:“难怪老大不知道,如今金陵船帮不比从前,凡是泊岸船只,都须按册登记,这是新近订的规矩。”
船老大哦了一声,问道:“请问要登记些什么?”
青衣汉子道:“来踪去处,载客运货,客人的姓氏,都要登记人册,随时送到上面去审查。”
桑琼正在舱门前,听了这话,不禁大感诧异,接口问道:“这是谁订的规矩?”
青衣汉子答道:“是九灵帮新颁令谕。”
桑琼一愣,忍不住和三燕交换了一瞥诧讶的眼色,微微一笑,道:“咱们常在金陵往来,怎么从没听过九灵帮这个名字敢情是新成的帮派?”
青衣汉子道:‘不错,正是新成不久的帮派,但如今大江船帮,已经统归九灵帮辖制,连巢湖龙船帮的船只也不例外。”
桑琼霎霎眼,笑道:“看来这个九灵帮倒是霸道得很,不知它总舵设在何处?由什么人主理全帮事务?登记的册子,要交给谁审查?”
那青衣汉子不悦道:“你是搭船的客人,只管照规矩登记,何须问得这样详细?难不成你倒反要咱们向你登记么?”
船老大见他已有不悦之色,急忙低声劝解道:“公子就照实告诉他们吧!江湖帮派是不能得罪的。”
桑琼傲然一笑,道:“我偏要得罪他们试试看。”接着,扬目对那青衣汉子道:“烦你回报一声,就说我这位客人不肯登记,九灵帮既非官府,意敢苛扰商民,叫那主事的人到这儿来见我,我要当面问问他!”
船老大吓得脸上变了色,急道:“公子爷,使不得——”
桑琼道:“不用害怕,有我在,谅他们不敢。”
岸上那青衣汉子早已怒不可遏,目光打量着桑琼所佩刀剑,冷哼道:“朋友,别仗着你是会家子,有种的不要躲,回头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桑琼沉声叱道:“你再敢饶舌,我就先割下你的舌头。”
青衣汉子一缩身,恨恨地哼了两声,如飞而去。
船老大见那船帮子含恨离去,不禁大感焦急,颤声说道:“公子爷,你这个祸闯大了,沿江临湖各码头,船帮的势力最大,这批人比衙门当差的还难惹,动辄聚众行凶,杀人就像宰鸡一样不当回事………”
桑琼晒道:“鼠胚之辈,何足畏惧,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动了我。”
船老大哭丧着脸道:“就算公子会武艺,他们不敢拿您怎么样,可在下……”
话音未落,便走过来一批人。
桑琼眺窗望去,顿时心头火起,原来那为首的家伙,头戴英雄巾,身着崭新紫花袍,竟是鬼偷邢彬。
俗云:“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的确不错,别看邢彬“三只手”出身,平时一副萎缩模样,如今从头到脚换了全副“行头”,腰也挺了,颈也直了,那种顾盼自雄的神情,可真“抖”起来啦。
大群人峰拥来到船边,青衣汉子掳袖指着桑琼所坐船只,愤愤地道:“回邢爷的话,那架傲小子就是乘的这条船。”
鬼偷邢彬一手持着颔下胡须一手叉在腰上,眼睛连看也没有看,哼道:“好家伙,胆子真不小,去把他叫下来,我要问话。”
青衣汉子刚想转身,忽又顿住,压低声音道:“邢爷,那小子带着兵刃,口气很横。只怕………”
鬼偷邢彬微笑道:“怕什么?有我邢爷在,他就是三头六臂,我也把他折下来玩玩,尽管放大胆子去叫,待会瞧我邢爷的手段,他敢再狂,我就叫他爬回去。”
船舱里三燕都忍不住要笑,黄燕溜了桑琼一眼,道:“听见了没有?人家要你这位大帮主爬着回来哩,这样的帮派,倒是天下少见…·”
桑琼又好气又好笑,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欧阳玉儿也起了童心,低声道:“桑哥哥快把刀剑解下来,咱们替你装扮一下,别让他认出本来面目,好好整他一整。”
三燕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个个天真好玩,果然急急替桑琼改装,欧阳玉儿解下了龙剑和凤刀,黄燕忙用一幅布巾,替他掩住面庞……
这时候,青衣汉子已大步走近船舷跳板,厉声喝道:“船里那横小子还不快滚出来、咱们邢爷叫你答话,是人物就不要躲!”
喝声未毕,舱口帘慢一掀,桑琼已挺立在舷边。
青衣汉子一惊,不由自主倒退了四五步,直退到鬼偷邢彬身边,才低声叫道:“邢爷快看,那小子出来了!”
鬼偷邢彬目光微落,向桑琼扫了一眼,冷冷道:“晤!倒差强像个人物,只是蒙头盖脸的显得小家子气,叫他下来,让邢爷我会会他。”
青衣汉子见桑琼未携兵刃,心胆略壮,扬声道:“喂!小子,你下来——”
刚说到“来”字,眼一花,那分明站在船舷边的蒙面公子,突然闪电般应声到了面前。
这一次,不但青衣汉子心凉,连那些掳袖抡胳膊的闲.汉也骇然猛震,纷纷向后门退,喧哗之声顿住。
桑琼负手仰面,哑声问道:“哪一位是邢爷?”
鬼偷邢彬在桑琼现身落船的时候,脸上已显露出惊容,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闻言心中一跳,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喏!就是我——”
桑琼冷哼一声,双目冷电暴射,缓缓道:“邢爷叫我下来,有何见教?”
鬼偷邢彬咽了口唾沫,嘿嘿笑道:“见教不敢当,我要问问你这位朋友,山有山规。水有水章,走车行船,少不得各行有各行的习俗,此地船帮查询旅客身份'奇+书+网',并没有失礼的地方,朋友你为什么恃强逞狠,不但不按规矩报名登记,反而口出恶言,辱及咱们九灵帮?莫非你自以为练过几招把式,专来寻事启衅的吗?今天说得出道理便罢,否则……”
桑琼接口道:“否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