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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年约五旬的汉子。
他身穿一件深绿长袍,脸上死气沉沉的,好像一具已经躺在棺材里的死尸。
但他没有躺在棺材里。
躺在棺材里的,通常都是他的对手。
绿袍汉子一步一步地,从暗角里走出来。
马回目光闪动,冷冷地说出了一个字:“谁?”
绿袍汉子嘿嘿一笑;“马庄主,久违了。”
马回一愣,道:“你认识老夫?”
绿袍汉子又是冷冰冰的一笑:“莫非二十年前马屏山一战,马庄主已忘记得干干净净?”
此言一出,马回的脸色有点发白了。
“是你?你仍然活着?”
绿袍汉子冷冷道:“你到底是没有忘记我这个老朋友。”
马回吸了口气:“这种老朋友,越少越好,你这种人实在很不要命。”
绿袍汉子冷冷一笑,道:“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夜你既没有死在猩猩刀之下,看来还是要萧某亲自动手了。”
原来这人,正是昔年名震北五省的剧盗萧一鹤。
结果,他遇上了马回。
当时马回的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一点小事也足以引起争执,甚至打架、拚命。
碰巧萧一鹤的心情也很差,结果他们真的为了小事而拚命。
他们决战的地方,是在一座地势险峻的山崖上,这就是马屏山。
决战的结果,萧一鹤不敌,被马回逼堕进悬崖之下。
马回一直都以为他已死了。
但萧一鹤居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经过半年的休养,才能勉强走动。
但现在,已事隔整整二十年,他已成为蜈蚣门的护法长老。
身为蜈蚣门护法长老的萧一鹤,更是气焰嚣张,不可一世。
对于整个武林而言,这当然也是一件不幸的事。
(四)
马回与萧一鹤绝不是朋友。
更绝对不是老朋友。
他们之间没有友情,只有血仇。
萧一鹤是来报却一剑之仇的。
萧一鹤目光如刀。
他冷冷地对马回道:“这一次来,无论在公在私,萧某一定要取你的性命,除非你愿意乖乖把五陵山水图献出。”
马回道:“你若杀了老夫,今生也休想把五陵山水图得到手。”
萧一鹤狂笑。
“你终于承认那东西的确是在你的手上了?”
马回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既然连你都已来到本庄,老夫又何必还要矢口否认。”
萧一鹤盯着他,良久才道:“咱们早巳知道你的骨头很硬,绝不会轻易把五陵山水图交出来,但那也不打紧,反正我们已知道这幅画就在龙刀庄中,只要把你宰了,此画迟早仍然一样会落在我们的手上的。”
马回冷笑:“好一个如意算盘。”
萧一鹤道:“算盘若打的不响,又怎能在江湖上混呢?”
马回不再说话了。
他不说话,是因为萧一鹤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已向马回发动攻击。
萧一鹤的脸色虽然略带苍白,但他的掌心却居然是灰黑色的。
他的指甲也像死人一样,青蓝青蓝的,但却尖锐有如钢针。
除了他的十指不可不防之外,他用的武器也极为厉害,那是一把用海底寒铁铸成的铁伞。
这一把铁伞既可向敌人发出暗器,同时也可以挡隔别人攻过来的暗器,一收一放,俱极为实用。
当然,那还得要看这把铁伞是落在什么人手上。
除此之外,这把铁伞还可以点穴。
他的武功,在这二十年来长进甚多,他这一次自然存心雪耻。
但马回自从儿子远离自己之后,已无心在武学上求得长进,相较下来,自是比萧一鹤苦心潜练较为吃亏。
尤其是萧一鹤成为蜈蚣门一分子之后,不但武功上有所进步,而且,更擅于用毒。
这一来马回的形势自是未必乐观。
在那边,马飞虹也并不空闲。
他正与蜈蚣门的武士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
蜈蚣门的武士虽然人数众多,但马飞虹也绝不孤单。
龙刀庄毕竟是马回的地方,马回的手下人数也并不少。
一时间厮杀之声,响彻云霄。
那是一幕惊心动魄的大厮杀。
马飞虹剑气纵横,每剑所过之处,几乎照例有人倒在他的剑下。
龙刀庄与蜈蚣门双方大混战,马飞虹等人占了上风!
但马回的形势却大大不妙。
萧一鹤凭着一套“百变迫魂伞法”,把马回逼得透不过气。
马回暗暗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些年以来,萧一鹤的武功竟然精进不少。
虽然马回的刀法有一定的威力,无奈对手的功力实在太强,他连招架都已感不易,更遑论施以反击。
马飞虹睹状,心头一愣。
但他却被蜈蚣门几个高手苦苦缠着,虽然他们的武功不及马飞虹,但马飞虹一时间也未能冲破这数人所组成的阵法。
显然,他们的用意要困住马飞虹,好让萧一鹤能够对付马回。
马飞虹的额上已开始冒出汗珠。
只见马回的形势已更危险。
马飞虹剑眉倒竖,目中杀机更浓。
刷!刷!
他连发两剑,俱是从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位,突击包围着自己的黑衣武士。
这一着果然立奏奇功。
“呀!”
“唷!”
两声闷呼之后,两人相继仆倒血泊之中。
马飞虹飞跃,冲出重围,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
死亡边缘门分你死我生
(—)
黑暗中的厮杀,已进入最凶险、最激烈的阶段。
马飞虹所听到的怪异音响,原来是萧一鹤的铁伞,突然给七道寒光射穿了七个小洞。
那是七枚亮银飞镖。
能够把铁伞射穿七个小洞的暗器,当然绝非寻常的暗器。
萧一鹤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很难看。
但他没有鲁莽行事。
黑暗中,一个锦衣老人缓步从墙角走出。
他两鬓已灰白,唇上的胡子却是焦黄焦黄的。
马回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这人原来就是马回的师兄——天阙刀圣燕昆!
燕昆目注马回,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当今武林,豺狼当道,尤其是什么蜈蚣门,更是他妈的混帐之至!”
萧一鹤忍着怒气,冷冷道:“你的镖岂非更混帐?”
燕昆悠然道:“老朽的银镖并不混帐,混帐的是阁下的土伞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萧一鹤道:“本门之势力遍及大江南北,老丈年纪已然非轻,这淌浑水你还是别插上一脚,否则……”
燕昆截口道:“不必再对老朽恫吓,正因老朽已年逾花甲,少活几年何妨?多活几年又有什么意思?”
萧一鹤冷冷笑道:“原来老丈是活的没有什么意思,那倒真该死?”
燕昆淡淡一笑:“只要萧朋友能够把老朽这条残命拿走,燕某绝不皱眉。”
萧一鹤目光一阵闪动:“你姓燕?”
“老朽燕昆。”
“原来是天阙刀圣,难怪!难怪!”萧一鹤沉吟着,忽然又嘿嘿笑道;|Qī|shū|ωǎng|“看来燕老爷子不但刀法高明,暗器上的功夫更非常人能及。”
“能及”二字刚出口,萧一鹤的暗器也同时出手。
伏!伏!伏1伏!伏!
伞尖上竟然暗藏着毒钢珠,而且突然就如流星般向燕昆的心窝直射。
这五颗毒钢珠虽然体积细小,但劲度之强,却是惊人已极。
就算钢珠上没有淬毒,单凭这种冲力,就已足够把任何人的心脏震破。
但燕昆的天阙刀已出鞘。
五颗毒钢珠,居然给他—刀之内就完全震飞开去。
萧一鹤怪笑一声:“果然有两手。”
燕昆并不答话,但天阙刀舞得泼水不入。
突然用一式“雪花盖顶”自萧一鹤的头上攻去。
“雪花盖顶”这一招刀法,就像拳法中的“黑虎偷心”,同样普通,几乎任何—个练武的人都不会不懂。
但萧一鹤绝对没有轻视燕昆这一招刀法。
萧—鹤也是个高手,他当然明白:相同的招式,在庸人手中施展出来,当然不值—晒,但这—招若由高手手中发挥,那种威力就绝不能同日而语。
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
只见一阵刀光凌空飞击过来,萧—鹤唯一可以保住脑袋的方法,就只是举伞相迎。
他绝不能闪避,因为燕昆一出手,几乎就已把住所有的退路完全封死。
萧—鹤若萌避闪之童,他很可能马上就要被燕昆一刀把脑袋胡去—半。
萧—鹤并非初出茅庐之辈,其中厉害之处,他早已看出。
既不能退,唯有坚守。
呛!呛!呛!
—连串星火飞溅,在黑暗中看来分外刺目。
萧一鹤已把体内的真气尽量发挥,连地面上的青石板也给他踩碎不少。
燕昆的刀法,忽刚忽柔,招式堪称诧异绝伦。
萧—鹤的招数本亦属于“奇哉怪也”的那类,每招出手,往往令人感到极度的意外。
这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招式。的确厉害。但这一次他总算遇上了—个劲敌。
燕昆的刀法,居然比他的招式更稀奇古怪,明明要一刀劈向萧—鹤的脑门,忽然间就变成了劈向他的大腿。
萧—鹤施展浑身解数,但仍然无法摆脱天阙刀的严重威胁。
萧一鹤近年苦练武功,本意—雪前耻,想不到还是功败垂成。
萧一鹤越想越气,但却又偏偏无可奈何。他眼见情况越来越是不妙,顿萌逃走之意。
他早就想逃。
但燕昆的刀却像—张巨网,把他重重围困。
结果,萧—鹤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非但算盘打不响,连脑袋也保不住。
高手相逢,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燕昆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之下。击败了萧一鹤。
萧一鹤虽然武功比起昔年大为精进,可是到头来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惨淡下场。
蜈蚣门率师侵犯龙刀庄,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兴奋的还是马回。
他的儿子回来了,他的师兄燕昆更在最危急的时候,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挽救过来。这当然是值得大大庆贺的事!
(二)
深秋。
西风渐渐带来冰冷的寒意,将是初冬时候了。
大地一片枯黄。
草是黄的,落叶也是黄的,这种枯黄的颜色,与其说它带着几分诗意,毋宁说它带给人间一片死寂的气氛。
在云龙镇东北三十里的一山峰上,更是连一点生气也没有。
好肃杀的一座山。
这一座山就像个秃子,光秃秃的连一根草也没有。
这里险峻,而且是不毛之地,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走进去。
峰中有谷。
谷峡很长,有如一条已蜷曲在这里数百年的巨蟒。
谁也不知道,谷中居然还有一座黑色的庄院。
江湖上最著名的庄院,目前是金陵第一庄。
除了第一庄之外,江南金豹庄也负有盛名。
再推算下去,最少要数到第二十名才数到龙刀庄。
但这一座黑色的庄院,却似乎在江湖上毫无名气。
在这座黑色的庄院门前,有一条用石砖砌成的黑路。
这些石砖也是黑漆发亮的。
从这条名副其实“黑路”,可以一直通往庄院内的一座大厅。
这座庄院不但外墙黑漆,连内里的色调也是以黑色为主。
很少人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座庄院。
但如果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话,恐怕他们也绝对没有多大的胆量敢走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就是蜈蚣门两大庄院之一。
这里是黑蜈蚣庄!
黑蜈蚣庄内,有没有蜈蚣?
有!
而且是名副其实的黑蜈蚣。
在这一座黑色大厅里,有一座铜炉。
炉火正燃烧,火光熊熊。
铜炉内有一锅沸水,但这些水竟然是黑色的。
这些水怎会变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