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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马玉凤很快就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可是悲从中来,她还是忍不住伏案痛哭起来。以前吴天远曾听人说起过:女人是水做的。吴天远一开始还不相信,到今天他信了。马玉凤一旦哭起来,她的泪水便如江水滔滔,绵绵不绝,当年孟姜女哭倒长城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吴天远也委实搞不清楚,她究竟哪里来那么多泪水的?
到了此时,吴天远也觉得头痛无比。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今后自己无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小丫头。瞧她哭得这个伤心呀!哭得这个让人心烦呀!吴天远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这里哭。吴天远在心里犯愁:“这小丫头也是,不到别的地方哭,偏偏到我的房里来哭。这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把这小丫头怎么了,传出去这叫什么事呀?”
过了许久,吴天远见马玉凤还没有止住哭声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向马玉凤怒道:“你也别哭了!我这就去找徐膺绪谈谈!”马玉凤闻言一惊,带着哭腔问道:“你找他去作什么?”
吴天远道:“那还不简单?我这就去让他娶了你这个小丫头。”马玉凤道:“他是不会肯的……”说完,她依旧放声大哭着。吴天远道:“呸!他敢不肯?我先揍他个七荤八素,然后再打他个死去活来。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我这就让他去休了他的夫人来娶你。”
马玉凤却道:“你不能去,顾姊姊也是无辜的!你敢动三公子一根毫毛,我就……,我就……(她一时还真想不到她能把吴天远怎么样)同你拼了!”吴天远苦笑道:“你说你顾姊姊是无辜的?其实我才是最无辜的!你想哭,哪里不能哭?却要到我这里来哭?”
马玉凤犟嘴道:“我心里难过,想在哪里哭,就在哪里哭。你管不着!”她一边说着,却也一边收拾起眼泪,只是一时难以收住,在那里小声地抽噎着。吴天远这才如释重负,道:“这才象话。”然后又将那张治疗方案放到马玉凤的手中,道:“回去用心救治你的顾姊姊吧!”
马玉凤刚刚接过那张单子,却见吴天远的脸色微变。紧接着,却听见一个沉郁的声音响起:“吴天远吴大侠,你在吗?”那声音不大,却浑厚有力,听到的人无不如当头挨了一棍一般,头脑一阵晕乎乎的。
吴天远这时站起身来,向门外轻笑道:“想不到又有高人来访了。不意在下这个落脚的地方,这两天一到晚间还真是门庭若市呀!国师请过来吧!高大侠,你们也不必阻拦了。”吴天远的声音清亮而有节奏,听了之后立时便让人神清气爽,那种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
只听得外面一阵衣袂飘动之声响起,忽倏之间,门前多了一位番僧。单从外表看,也瞧不出这番僧有多大岁数。只见他干干瘦瘦的,却穿着与他体型并不相称的肥大的僧袍。一双眼睛倒是很大,与瘦削的面容也极不相称,脸皮好似风干了的老树皮似的干枯且没有光泽,上面布满了细小和粗大的纵横交错的无数皱纹。只有鼻子是红通通的,与那副如树皮般的面皮极不匹配。似乎他自己的鼻子不知丢在了哪里,他又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个酒糟鼻子,乘着热气未退,便安在那张枯如槁木的脸上一般。他颔下的胡须有黑有白。若说他有六十多了,好象也差不多,若说他有八十岁,却也不会有人反对。
第五章 大宝法王(七)
随后紧跟那番僧到来的便是又惊又怒的高妙华。他跟在那番僧背后,向那番僧一连发出五掌,每一掌似乎都击中了那番僧,而那番僧却浑如未觉一般。这使他感到这番僧来头不小。待听到吴天远称呼那番僧为国师时,这才想起一个人来:“难道他就是十五年前布‘千毒大阵’欲将中原武林人士一网打尽的前朝护国法师阿古拉?他怎么也南下到京城来了?”
而跟在高妙华后面好一会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的商会宗同样是惊容满面,他以前倒是曾经见过这位阿古拉国师。可是时隔多年之后,他万万没有想到能在大明朝的京城再次看见这位大元朝的国师。他忙向高妙华示意,让他不要再轻举妄动了。这位阿古拉国师周身是毒,可碰不得。
阿古拉旁若无人地进到了吴天远的堂屋中(高妙华与商会宗二人对视一眼,也跟了进来),向吴天远挑起大拇指道:“吴大侠果然好耳力,相隔那么远,也从未见过贫僧,居然连我是谁都听出来了。佩服!佩服!”吴天远却是毫无表情地道:“在下这点微末之技在国师眼里当然不值一哂了。国师乘夜而来,指名道姓地来找吴某,不知有何指教?”
阿古拉的目光在屋中扫视了一圈,一双大得有些恐怖的眼睛象是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一般,马玉凤在心里断定他肯定是在找他那个不知何时丢失的鼻子。而阿古拉的目光最后却落在了马玉凤的身上。马玉凤被阿古拉看得十分害怕,忙站起身,躲到吴天远的身边。
阿古拉这才笑了起来,他的笑很特别:脸上纵横密布的皱纹都挤来挤去,到最后重叠在一起,每一道皱纹都看不起相邻的同伴,争先恐后地出来表演一番,在所有的皱纹对显着位置惨烈的争夺和纷繁复杂的表演后,方始凝结出一丝笑意,道:“原来吴大侠在这里有佳人相伴,看来老衲来得太过唐突,很不是时候呀!”阿古拉的话让吴天远和马玉凤立时感到万分困窘。而高妙华与商会宗虽然知道吴天远每天都是借助马玉凤来为徐膺绪的夫人治病,可是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马玉凤会是双眼红肿,好象刚哭过一样。
吴天远知道这种事不能多说,说多了,也只有越描越黑。他便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向阿古拉道:“这位马小姐是在下朋友,她有点事来找我的。国师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阿古拉这才重新注视吴天远,干枯面容上的皱纹聚在一起重叠了起来,再度挤出了一丝笑意:“昨日夜里贫僧听得小徒提及吴大侠,说吴大侠的武功可算得上当世无双。贫僧向来看重的就是英雄,所以心想既然江湖上出现了这种英雄人物,贫僧岂能失之交臂?吴大侠也应该知道的,象贫僧这种人在白天在京城里行动起来不太方便,所以贫僧这才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来探望吴大侠,没想到竟然扰了吴大侠的兴致,真是罪过!”
而马玉凤只觉这个阿古拉笑起的时候十分恐怖,还不如他不笑的时候呢。她对阿古拉的笑脸不敢多看,便躲到吴天远的背后去了。她知道只要与吴天远在一起,没有人可以伤得了她。
吴天远也笑道:“国师如此看重在下,倒让在下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在下有些想不明白,国师既然是探望在下,为什么带了那么多毒物来?”阿古拉并没有被吴天远问倒,笑容不减道:“吴大侠果然不愧是‘圣手银针’的高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贫僧的武功没有吴大侠高强,这些毒物不过是用来防身的,让吴大侠见笑了。”
吴天远并没有感到惊奇,道:“看来国师对在下的底细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一清二楚可说不上,”阿古拉道,“只能说是略知一二而已。”高妙华却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阿古拉道:“这还不简单?今天日间我去擒了一个‘白莲教’弟子,问了问就知道了。”
吴天远知道阿古拉说得没错,“白莲教”的人对自己事情知道得不少,只要向他们一打听,便可了解到不少有关自己的事了。而以阿古拉的武功去抓一个“白莲教”弟子,当然不费吹灰之力了。他当下又问道:“国师此番前来只怕不只是探望吴某这样简单吧?”
阿古拉道:“是啊!贫僧此来是想请吴大侠随贫僧去漠北一游。我大元(自元顺帝北归后,元朝并未灭亡,仍然保持着对蒙古草原的控制,史称北元,不过他们自己仍称自己为大元)皇上英明神武且求贤若渴。仅凭老衲的这三脚猫的功夫便已经身登‘大宝法王’一职。如果吴大侠去了,贫僧担保吴大侠的位置在贫僧之上。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金珠美玉尽献于前,异国美女环列左右。届时吴大侠位极人臣,封妻荫子。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呢?”
“大宝法王”全称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自元世祖忽必烈尊八巴思为“大宝法王”以来,此职一直为藏僧传承。可是随着大元王朝失去了对中原的主宰,同时也失去了对乌斯藏等地域的控制权,因而不得不在本族之内寻找人选继承这一职务。阿古拉虽然担当了法王一职,可是也暴露出了北元王朝所辖地域日蹙这一不争的事实。
不过阿古拉的话语是十分动听的,为吴天远描绘了一幅美妙的画卷。如果吴天远是个势利之徒,听了肯定会悠然神往的。可是马玉凤却知道吴天远不是那样的人,果然她听见吴天远淡淡地道:“对不起,在下对做官没有兴趣。”
这个结果是在阿古拉预料之中的事,他也没有指望吴天远会一下就被他说动,也没指望过吴天远当真与他去北庭。可是他还是想努力一下,于是他又道:“吴大侠,你不去做官也可以。我们大元还藏有不少在中原久已失传的武学秘籍,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
高妙华和商会宗二人听到这里,心中一紧,他们知道习武之人对各种武学秘籍的兴趣远大于对做官的兴趣,说不定吴天远会为此心动。他们紧张地看着吴天远,生怕吴天远流露出心动之意。而吴天远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道:“在下如果想去看那些武学秘籍,在下自己自然会去取。也就不劳烦国师……哦,对不起现在你是法王了,也就不劳烦法王带路了。”
吴天远这话说得太狂了,几乎就没有把面前的这位北元的“大宝法王”放在眼里,也没有把众多的北庭高手放在眼里。甚至连高妙华和商会宗都觉得吴天远这话说得有些过头了。阿古拉则更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冷笑道:“嘿嘿!我听‘白莲教’的人说吴大侠眼高于天,目无余子。初时我还不信,可是现在看来,吴大侠还是狂得够可以了。难道我们大元的高手就没有一人能胜过吴大侠?”
吴天远淡淡地一笑,道:“我对你们那里究竟有什么样的高手并不熟悉。不过法王想亲自教训吴某的话,吴某愿意奉陪。”话说到这里已经够明白了,吴天远根本就看不起面前的阿古拉。
第五章 大宝法王(八)
吴天远无礼的言语让阿古拉羞愤不已。可是单以武功而论,阿古拉从他目前得到的信息看来,自己的确不是吴天远的对手。当然他今天来这里,并不是冀希望于自己的武功来打败吴天远的。
吴天远看着阿古拉的神色,知道对方已经是在盛怒之下了,他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思,道:“法王是不是想使用你的那些毒物了?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你就试试吧。”
阿古拉狞笑一声道:“不错!贫僧确有此意!”他的话刚说完,却听得“啪”的一声,从阿古拉的袖口中落下了一只绿绒绒的大蜘蛛。这只大蜘蛛足半个手掌大小,马玉凤平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蜘蛛,立时便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吴天远回头向她有些不高兴地道:“一只蜘蛛有什么好怕的?快闭嘴!”
从马玉凤的口中发出的声音止住了。这倒不是因为她听从了吴天远的劝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