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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来给我听听,这人儿妙处何在?及理想到什么地步?”
田翠翠秋波微转,媚笑说道:“对于男人,不必用什么潘安再世,宋玉重生的话儿,来加以形容!我只告诉秦姊姊,他高大,他英俊,他有一身比你我差不了好多的绝顶内功!大概就凭就三点,已可使姊姊对他魂梦相思,誓所必得了吧!”
田翠翠的这几句话儿,不但引得“天香罗刹”秦妙莲,双颊添春,心中荡漾!
并也引得独孤策好奇之心大起,定要听个水落石出,看看这位“绿衣幽灵”,究竟是在向谁乱打主意?
秦妙莲身形微侧,使独孤策看清她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虽然照年龄推算起来,她最少也应接近五十,但从貌相看去,却只像是三十二三光景。
她提起酒壶,缓缓替田翠翠斟满美酒,含笑说道:“翠妹,你是说这人儿,既中看又中吃么?”
田翠翠抚掌笑道:“还是秦姊姊的话儿,来得干脆,他看起来宛如美玉精金,吃起来好像生龙活虎!”
这“生龙活虎”四字,听得个“天香罗刹”秦妙莲眉黛添春地目注田翠翠,含笑问道:“翠妹,说老实话,你和这人儿,有了多久交情?”
田翠翠“哟”了一声,扬眉笑道:“秦姊姊,请你放心,我决不会把吃厌了的糟粕,转送给你,我和他只有一度姻缘。”
秦妙莲双眉微挑,含笑说道:“翠妹,以你的秾粹姿禀,及天人颜色,对方只要与你有了一度姻缘,便会一辈子忘不了你。”
田翠翠平素确实以秦妙莲所说之话自负,但太湖元宵之约,独孤策居然未来,自使她心中暗暗惭怒交迸!闻言之下,微咬银牙,格格笑道:“秦姊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关于素女偷元妙术,当世之中,大概是你数第一,我数第二!故而那人儿只要亲近了‘天香罗刹’以后,那里还会忘不了我这‘绿衣幽灵’?秦姊姊怎么尚未过河,便想拆桥,对我吃起这种凌空飞醋了呢?”
秦妙莲听得也自双颊微赦,失笑说道:“说了半天,翠妹尚未告诉我这位极为理想的妙人儿,是叫什么名字?”
好容易才到正题,独孤策自然凝神倾耳,细听那位“绿衣幽灵”田翠翠,是怎样向“天香罗刹”秦妙莲答话?
话音随风入耳,几乎使独孤策忘其所以地,大叫一声,跳将起来!
原来,田翠翠在听完秦妙莲的话后,毫不迟疑地,应声答道:“他复姓独孤,单名一个策字。”
独孤策听来听去,居然听到自己头上,怎会不怒火中烧,气愤欲绝?
他虽知“绿衣幽灵”田翠翠已极难斗,这“天香罗刹”秦妙莲则可能比田翠翠更要厉害。但倚仗身有“人发金蓑”,及“夺魂青玉钩”等两件武林异宝,一足攻敌,一足防身,遂想现身走出,向田翠翠责问何以捏造事实,有损自己清白令誉!
独孤策方想自藏身老桂之后走出,却又蹙眉止步。
使他止步之故,是听见“天香罗刹”秦妙莲,又向“绿衣幽灵”田翠翠发出一句问话。
秦妙莲问道:“翠妹,你和这独孤策是在哪里有的交情?”
独孤策听了这句问话,自然暂缓走出,要想再听听田翠翠怎样捏造假言回答?
但不听还好,一听之下,独孤策却然告丧失勇气,根本不敢再复走出。
因为田翠翠答的是:“我与那独孤策是在‘括苍山西施谷’内,有过一度生死缠绵!”
这种答话,自然不会使秦妙莲起疑,但却会不会使独孤策相信?
照说,他决不会信,但事实上,他又不能不因而起了许多疑窦!
第一,假如在“括苍山西施谷”内,与自己同作巫山云雨荒唐梦的对方,不是田翠翠,则她怎能知道这桩决不会为第三人知晓的风流秘事?
第二,想起这桩咎心之举,对方那种狂淫极荡神情,如在目前,自己确曾为了慕容碧的高华气质与淫荡行为。太以不相调和而大大起疑,假如换了田翠翠,岂不便毫无矛盾,完全吻合?
根据这两点疑窦,独孤策不能不觉得田翠翠所说,并非捏造,似是实言?但根据另外一点疑窦,独孤策却又不能不觉得田翠翠所说,不是实言,定系捏造!
这另外一点事实,便是自己中了“西施舌”奇毒以后,分明遇见慕容碧,并无意投怀,双峰触手,揭破她女扮男装之谜,怎会蓦然间走马换将,变成与田翠翠携手“巫山”,效法了襄王神女?
独孤策不应相信,居然有了点相信。秦妙莲则不应怀疑,而居然有了点怀疑。
她所被引起怀疑之故,是为了田翠翠“生死缠绵”一话之中的“生死”二字!
田翠翠语音方了,秦妙莲便含笑问道:“翠妹,缠绵二字不谈,但‘生死’二字,却应该如何解释?”
田翠翠叹道:“秦姊姊,你有所不知,那‘括苍山西施谷’中,有种奇异毒虫,名为‘销魂荡魄西施舌’,人倘中毒,除能适时男女好合,便将无救惨死!
小妹大意之下,竞为毒虫所啮,若非巧遇独孤策,互相缠绵旖旎露水结缘,此身岂不早化异物?故而我在缠绵之上,加了‘生死’二字。“
秦妙莲“哦”一声,又复问道:“翠妹那‘括苍山西施谷’内,既有这等厉害毒虫,你却与那独孤策,都跑去则甚?”
田翠翠指着所佩的“青萍剑”,娇笑答道:“秦姊姊,常言道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冒险深入’西施谷‘之故,就是为了谷中藏有这柄前古神物’青萍剑‘!“
独孤策听到此处,因有“青萍古剑”,可作明确证据,已知田翠翠所言,大致不虚,心中不禁喜愧交集,并存着一丝感激!
喜的是已由萧瑛作主,与自己订有婚约的慕容碧,居然玉洁冰清,并不是心中的淫娃荡女。
愧的是自己竟与“绿衣幽灵”田翠翠这等下流淫妇,有了合体之缘。
那一丝疑惑,则仍是对于何以会由慕容碧换成田翠翠之事,无法解释。
除了这又喜又愧,及微觉存疑以外,独孤策的心中还有一些愤怒,及一些怯惧!
愤怒之因,是田翠翠为了邀请“天香罗刹”秦妙莲助阵,竟准备拿自己当做礼物送人,听来着实有些羞辱之感!
怯惧之因,却是田翠翠、秦妙莲两位绝代淫娃,正欲海角天涯,找寻自己,万一被她们发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则不知耍弄成一团什么样的奇糟局面?
论真实武功,仅仅一位“绿衣幽灵”田翠翠,业已足够自己应付,何况暗中听出“天香罗刹”秦妙莲,似乎要比田翠翠更为厉害!
尤其是他们这类荡妇淫娃,多半均练有迷神乱性的无形药物,令人防不胜防,绝非“人发金蓑”等护身至宝,可以抵御!
独孤策衡量敌我形势,自然生怯惧,深恐万一败露形迹,被“绿衣幽灵”田翠翠,及“天香罗刹”秦妙莲困住,再想脱身,必非易事。
但天下事往往越怕越糟,独孤策正在担忧,却忽然听得“天香罗刹”秦妙莲向田翠翠微笑说道:“翠妹,我这‘丹桂峡’内,今日居然生意兴隆,连来贵客。”
田翠翠失惊说道:“秦姊姊是说除我以外,还有人来?”
秦妙莲笑道:“岂但有人,他已经听了好半天的隔壁戏了。”
独孤策闻言大惊,但深知秦妙莲既然说得如此轻松,在“丹桂峡”中早有埋仗,反正走已无及,不如索性装作懵无所觉,倒看她们打算怎样?
主意打定,屏息不动,只听得田翠翠愧然笑道:“一别多年,秦姊姊功力居然如此精进,真使小妹惭愧死了!”
秦妙莲知道田翠翠是因不曾发觉有人窃听,才如此面带惭色,遂摇手笑道:“翠妹不必自谦,来人功力极高,他若不是经过我‘丹桂峡’中的特殊布置,我也不会有所发觉的呢!”
田翠翠听秦妙莲如此说法,方面色如常地,嫣然笑道:“秦姊姊,你既已发现有人为何还不请出相见,难道不怕他跑掉了么?”
秦妙莲摇头笑道:“对方既有那等功力,定具相当身份!这种贵客,来必有因,你还怕他走么?何况凡属进了这‘丹桂峡’之人,若非我秦妙莲同意放行,也颇不容易闯得出我‘金粟天罗’以外!”
独孤策闻言暗惊,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对方在这“丹桂峡”
中,果然设有厉害埋伏!
他心中正在盘算,秦妙莲业已微提真气,朗声叫道:“何方尊客,光降陋居,请入桂林待酒,恕我秦妙莲不出迎了!”
独孤策知道难以隐瞒,再不出现,便成了敬酒不吃反吃罚酒,遂只好硬着头皮,缓步出林,打算索性本着自己所悟出的“逢杰纣动干戈”妙旨,八面玲珑地见机行事。
但他走出藏身老桂,进入秦妙莲、田翠翠对坐饮酒的一片林中空地以后,却不禁大为后悔。
原来,适才“天香罗刹”秦妙莲所说之语,根本不是对独孤策而发,竟是另有对象。
这时,在独孤策现身相反方向,比较茂密的桂林之中,也缓步走出一位身着红色长袍,看去年约五十来岁的面容消瘦老者。
独孤策虽感意外,但那红袍老者,也想不到对面林中,会有这么一位长身玉立,风神绝世的青衫书生,与自己同时出现。
两位“丹桂峡”中来客,互相惊讶,两位“丹桂峡”中主人,自然也有同样心情。
但两位主人的心情,却同样之中,微有不同,“绿衣幽灵”
田翠翠因不认识红袍老者,只对自己为他相思已久的独孤策的蓦然出现一事,感觉极度惊喜!
“天香罗刹”秦妙莲却因不认识独孤策,只对来客居然是那身份太高的红袍老者一事,感觉极度惊愕!
这红袍老者是谁?竟敢面对秦妙莲、田翠翠两位绝代凶人,依然满面傲色!
连独孤策也万想不到,对方竟是对他深怀杀女之恨的“三烈阳魔”杨叔度?
秦妙莲首先“哎呀”一声,含笑起立,向“三烈阳魔”杨叔度抱拳叫道:“真想不到,秦妙莲竟在这‘丹桂峡’中,得遇一别近三十年的武林旧友。”
说完,转面向“绿衣幽灵”田翠翠笑道:“田家妹子,我来替你引介一位你定然久闻其名,而未曾见过其人的绝代高手!”
田翠翠因深知秦妙莲性情高傲,如今竟对这红袍老者语气极为谦和,则对方必有不凡来历,遂只得暂缓与独孤策互相招呼,先行含笑走过。
秦妙莲手指田翠翠微笑说道:“这是我田家妹子,芳名翠翠,江湖人称‘绿衣幽灵’!”
“三烈阳魔”杨叔度闻言只把头儿略点,也未加以招呼,神情显得极为傲慢!
田翠翠见他这等神情,虽未怒形于面,却已嗔动于心,暗想管你是谁?少时也必让你见识“绿衣幽灵”厉害!
秦妙莲又向田翠翠笑道:“翠妹在我为你引介这位武林奇客之前,必须先提起两句歌谣,就是江湖中稍具身份之人,无不知晓的‘血影神针无影剑,消魂宝扇夺魂钩’!”
独孤策闻言一惊,不由抬眼再度打量那红袍老者,暗想难道对方就是对自己有杀女之恨的莫大强仇,“三烈阳魔”杨叔度?他在再度打量杨叔度;,杨叔度也正在向他看来!
两人四道目光,同时一对,同时一收,也同时起了两种不同感觉。
独孤策是觉得这红袍老者,双目中所含蕴的杀气之浓,及精芒之厉,为自己生平仅见!仿佛比那“寰宇九煞”中首脑人物“毒手天尊”祝少宽的目光,还要来得阴狠恶毒!
杨叔度则觉得这青衫书生,玉树临风,翩翩绝世,气宇之高,及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