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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祝少宽的目光,还要来得阴狠恶毒!
杨叔度则觉得这青衫书生,玉树临风,翩翩绝世,气宇之高,及根骨之好,简直旷代难逢。
就在他们互相思忖之际,突然响起了“绿衣幽灵”田翠翠声如银钤的一阵格格荡笑!
这一阵笑声,自然吸引得独孤策、杨步度,以及秦妙莲等人三对眼睛,一齐向这美艳无双的“绿衣幽灵”看去。
田翠翠笑声一收,语声便起,她根本连看都不向“三烈阳魔”杨叔度看上一眼,只对秦妙莲轩眉说道:“莲姊,你刚刚所说两句歌谣,要江湖中稍具身份之人,才无不知晓!但小妹技俗名微,根本谈不到‘身份’二字,故而对于什么‘血影神针无影剑,消魂宝扇夺魂钩’,也就毫无所悉。
莲姊还是简简单单地告诉我这位穿红袍的老朋友,高姓大名,有何外号?免得小妹自傲自高,在绝代奇人之前,失了江湖礼貌。“
这番话儿,极为尖酸挖苦,但却使对方寻不出丝毫语病,无法予以反击!
杨叔度明明听出田翠翠是在讥讽自己高傲失礼,但因无法反驳,也只有暂时忍气。
秦妙莲则双眉略蹙,赶紧向田翠翠略施眼色,并含笑说道:“翠妹,这位就是三十年前威震乾坤的三烈阳魔杨叔度!”
话完,不等田翠翠开口,便又向杨叔度含笑说道:“杨兄,我楚大姊呢?你们二位一向焦不离盂,盂不离焦,这次怎么会走了单了?”
杨叔度双眉略蹙,缓缓答道:“她为了女儿惨死,伤心重病,致未随我同来,而我又因照料她的病体,略微来迟,耽误了一桩重要约会。”
秦妙莲“哦”了一声说道:“杨兄是有约而来?”
杨叔度点头说道:“我是来这‘罗浮山冷云峰’头,赴那杀我女儿的仇人之约!”
独孤策自从听这红袍老者,就是“阴阳双魔”中的“三烈阳魔”杨叔度后,便潜思绝虑,静摄心神,调匀师门“大悲禅功”,准备迎接一场无可避免,动地惊天的剧烈拼斗。
这时,秦妙莲又向杨叔度问道:“杨兄,你那杀女仇人是谁?居然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杨叔度脸色一沉,冷然说道:“我尚未见过此人,但知他是‘点苍派’掌门人‘流云仙子’谢逸姿的表弟,也就是你们适才曾经提及的独孤策!”
“独孤策”三字,着实把田翠翠听得吓了一跳,赶紧先对独孤策施眼色,然后“呀”了一声,向杨叔度叫道:“杨老朋友,你要找独孤策,我们也要找独孤策,倒是巧得很呢!”
独孤策本来已想向杨叔度通名叫阵,但听田翠翠这样一说,便知她有意隐瞒,遂想暂时忍耐一下,看看这位“绿衣幽灵”,怎么应付“三烈阳魔”杨叔度也好。
秦妙莲忽然想起还有一位意外来客,遂目光微注独孤策,向田翠翠含笑问道:“翠妹,这位老弟何来?是你认识的么?”
田翠翠生恐独孤策年轻气傲,倘若自承便是“三烈阳魔”
杨叔度的杀女之仇?便将立起不可收拾的剧烈恶斗!遂早就有所准备,根本不等独孤策开口,便自抢先应声笑道:“秦姊姊,这是小妹的新交好友慕容碧!”
独孤策在“九华山无垢禅寺”,向“九毒徐妃”丁玉霜,及温冰之前,曾随意化名为慕容碧。谁知如今田翠翠居然又替自己化名为慕容碧,不禁暗想天下巧事之多,真是无独有偶!
秦妙莲是著名荡妇,自然也对独孤策的气宇风华,颇为心醉!凝眸一笑,暗送秋波,请他与“三烈阳魔”杨叔度,在石桌两侧,分别落座。
杨叔度目注田翠翠,举杯问道:“田姑娘,杨叔度想向你请教一事。”
田翠翠微掠云鬟,媚笑说道:“杨老朋友有话尽管请问,田翠翠知无不答。
‘杨叔度双眉之间,煞气极浓地,缓缓问道:“田姑娘,恕我方才曾经窃听,你既与那独孤策颇有交情,可知怎样才能寻他一会?”
独孤策如今因看出“绿衣幽灵”田翠翠似有作弄“三烈阳魔”杨叔度之意,遂决心随机应变地,来个坐山观虎斗!
果然田翠翠闻言之后,立以两道诡谲目光,看着“三烈阳魔”杨叔度,秀眉微轩,娇笑答道:“杨老朋友,独孤策并不难找,但不必找!”
杨叔度双目之中,厉芒电闪地,“哼”了一声说道:“田姑娘此话怎讲?独孤策杀死我独生爱女,气病我偕老贤妻,难道我会饶了他么?”
田翠翠举起手中酒杯,略为凑唇,扬眉冷笑说道:“杨老朋友,你是江湖中人,总该知道江湖人物奉为圭臬的两句俗语?”
杨叔度蹙眉问道:“江湖中所流传的俗语太多,田姑娘指的是哪两句?”
田翠翠朗声吟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尘世新人换旧人。”
杨叔度怪笑几声,接口问道:“田姑娘;我想你不致于怀疑我斗不过那独孤策吧?”
田翠翠冷然答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田翠翠确实有这种意思。因为杨老朋友是成名在三十年前,你不会知道如今出了多少青年好手?
常言道‘老不以筋骨为能’,又道是‘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杨老朋友何必定要以风烛残年,去与独孤策那等少年精壮拼命?万一把毕生威望,断送一朝,你还能够再活得上六七十岁么?“
这一席话儿,把位昔日一跺脚能使武林乱颤的“三烈阳魔”杨叔度气得脸色如冰,目光如火!
“天香罗刹”秦妙莲因不知坐在自己身边,被称为“慕容碧”的青衫少年,就是独孤策,故而尚对田翠翠为何与杨叔度,如此针锋相对,有些莫名其妙?故闻言深恐杨叔度脸上太下不来,遂赶紧含笑说道:“杨兄,我这位田家妹子,性爱诙谐,杨兄不必介意。”
杨叔度面色阴沉地,缓缓说道:“田姑娘,你不必卖弄口舌之利,你是不是要我杨叔度显露几手老古董的玩意儿,才肯说出独孤策的踪迹何在么?”
田翠翠早已成竹在胸,接口说道:“常言道抛砖引玉,你且不必显露什么罕世绝学,让我先献薄技,替你开上一条路儿。”
话完,突然默运真气,张口猛吸,竟把杨叔度手中的大半杯美酒,吸得变成一道酒泉,自杯中凌空飞起,直投田翠翠的口内!
刹那之间,杯干酒尽,田翠翠眉笼得色地,向“三烈阳魔”
杨叔度,傲笑说道:“杨老朋友,我田翠翠的这一手‘神龙吸水’,自言不俗,你若能照样施为,我便告诉你几个独孤策的可能去处!”
杨叔度自然识货,从这“神龙吸水”一技之上,看出“绿衣幽灵”田翠翠果然功力极高,并不比自己弱了多少,遂暗凝真气,扬眉答道:“田姑娘既然这等说法,杨叔度也只好东施效颦,勉力一试。”
语音方落,目光一注田翠翠手中酒杯,杯中余酒立即化成两线酒泉,激射而起!
田翠翠静等杨叔度把酒吸完,笑吟吟地说道:“杨老朋友好高明的‘两仪真气’,就凭你这一手‘双龙吸水’,业已使我觉得生姜还是老的辣,虎老仍有威风在,你可以去找那独孤策了!”
杨叔度听对方盛赞自己的“两仪真气”,不禁也微有得色,傲笑说道:“田姑娘,杨叔度既然极为侥幸地,通过考试,你应该告诉我那独孤策的可能去处了吧?”
田翠翠笑道:“杨老朋友,你怕不怕跑路?”
杨叔度轩眉笑道:“我虽不敢说视须弥如芥子,却也视千里若户庭。”
田翠翠听得连连点头,娇笑说道:“这样就好,因为那独孤策居无定所,行踪飘忽,杨者朋友倘若定欲找他,恐怕难免要东西南北,踏遍天涯!”
杨叔度目中厉芒一闪,冷“哼”说道:“他登天,我追上‘灵霄殿’,入海,我追下‘水晶宫’!”
田翠翠失笑说道:“杨朋友既然与那独孤策如此恨重一天二地,仇深四海三江,我却要念首诗儿给你听了。”
杨叔度苦笑说道:“田姑娘,我不是要听你念诗,是要请你告诉我那独孤策的可能去处。”
田翠翠早已成竹在胸,闻言之下,媚笑说道:“独孤策的性情怪异,到处萍飘,这首诗儿,就是他的所有可能去向,难道杨朋友不要听么?”
杨叔度慌忙说道:“请念,请念!”
田翠翠妙目流波,似有意似无意地,先向身旁坐的独孤策,瞟了一眼,然后才曼声吟道:“夏日长居吐鲁蕃,秋来爱出玉门关;严冬大雪山中住,三春花发戏人间!”
这四句诗儿,真把独孤策听得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赶紧举杯自饮,加以掩饰。
杨叔度却双眉深皱说道:“这独孤策真是怪人,他居然夏天要住‘吐鲁蕃’,冬天要去‘大雪山’……”
田翠翠接口笑道:“武林中人,讲究的便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倘能酷夏重裘不汗,严冬葛衣不寒,才算在内五门功夫以上,略具火候!常言道得好:”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杨老朋友是高明无比的大行家,你应该从我所告夏住’吐鲁蕃‘,冬居’大雪山‘二事之中,看得出那位独孤策,内功造诣,绝非流俗!“
杨叔度脸上杀气又浓,阴森森地说道:“我知道这独孤小辈,造诣深厚,不然他也杀不了我的女儿!”
“天香罗刹”秦妙莲一旁插口笑道:“令嫒是否独行遇害?”
杨叔度摇头答道:“她是与她丈夫林青杰同行。”
秦妙莲含笑说道:“令婿怎未与杨兄同来寻那独孤策报仇?”
杨叔度长叹一声说道:“内子楚绿珠因钟爱她独生女儿太过,闻报噩耗以下,未免急痛神昏,竟把林青杰一掌震死!”
田翠翠火上加油地,一旁说道:“爱妻致病,爱女惨死,爱婿身亡,此仇焉能不报?怪不得杨老朋友不辞踏遍天涯,也要追寻那独孤策的踪迹。”
杨叔度咬牙说道:“田姑娘说得不错,杨叔度铁鞋踏破,此志不磨!多谢你指点之德,我要告辞了。”
田翠翠笑道:“杨老朋友要去哪里?”
杨叔度蒋面狞厉神色地,扬眉答道:“独孤策既然‘秋来爱出玉门关’,我少不得也要往西北‘新疆’的大漠之中走走!”
田翠翠点头笑道:“杨老朋友这样做法极对,因为你若不乘秋冬之际,在‘玉门关’外,‘大雪山’中找他,则一等三春花发,独孤策便将游戏人间,更必无法寻找。”
杨叔度闻言,双拳微抱,红袍一飘,便化成一条电掣红影,驰向“丹桂峡”
外。
田翠翠目送这位盖世魔头身形杳后,不禁目注独孤策,笑得花枝招展!
“天香罗刹”秦妙莲蹙眉说道:“翠妹,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实话,这老魔头上了你的一个莫大恶当!”
田翠翠冷笑说道:“这种倚老卖老,高傲孤僻,目中无人的老魔头,自然要给他个当儿上上!眼前有佛不拜,却要跋涉千里,远出‘玉门’,真叫我笑得差点透不过气!”
秦妙莲“哦”了一声,目光微注独孤策,向田翠翠讶然问道:“远在天边,近在目下,眼前有佛,何必灵山?翠妹既然这样说话,莫非这位老弟,不是什么慕容碧,而就是‘三烈阳魔’杨叔度渴欲相寻的独孤策么?”
女子多半善妒,尤其对心爱情郎,更决不肯给旁人分飨杯羹!田翠翠起先要把独孤策介绍与“天香罗刹”秦妙莲之语,只是针对秦妙莲所嗜,随口示好而已!
如今人既在侧,怎甘再遵前约,遂一面后悔失言,一面加以掩饰地,接口笑道:“莲姊猜得只差一个字儿,他是独孤坚,独孤策是他哥哥,长得比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