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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飘道:“明天我就去查,也请堡主或者阮先生一起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阮员外苦涩地道:“堡主何等身份,岂可轻动?还是由阮老朽陪公子走一趟吧!谁叫她……她是我的女儿呢!”
韦沧海沉吟半晌,忽然看着伞僧道:“大师有何高见?”
伞增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摧”的精神:“依贫僧之见,关键不在那人是谁,也不在如何才能找到玄铁。”
韦沧海沉声道:“大师以为关键在哪里?”
伞僧淡淡道:“高欢。”
他环视着众人,缓缓道:“无论是谁夺到玄铁,都会去找高欢。玄铁不过是一支笔,一块墨,一些颜料,一张纸而已,而高欢却是‘画师’,大下最好的‘画师’。”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老道姑看了看无心夫妇,三人彼此会意。无心夫妇守住了房门,老道姑却守住了窗户。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经验”。如果来的是敌人,就必然来得走不了。无论敌人是从房门走进来,还是从窗户里蹿进来搞偷袭,都无法得手。
无心妇人右手执剑,左手慢慢扯开房门。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戴着蒙面巾的人出现在门口。
黑色斗篷的肩上,用金线绣着山河图案,风帽正中,用金线红锦绣着一轮红日。
无心夫妇和老道姑都立即还剑归鞘,悄声但却十分恭敬地叫道:“洞主。”
紫阳洞洞全终于到了。
洞主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进了房间。跟在洞主后面的另外四个穿黑斗篷的蒙面人随着走进,按剑守住四角。
洞主的个子不高,声音也异常尖锐虚假,若非女人,即是太监。
“关山呢?”
老道姑躬身道;“关山和天风道人办事不力,而且争风吃醋,贻羞本洞。属下按洞规现已将他们禁闭起来了。”
洞主哼了一声:“有这样的事?”
老道姑恭声道:“属下不敢欺瞒洞主。”
洞主声音已有点不耐烦的味道了:“正值用人之际,先放了他们吧!待这件事过去,我会严厉惩治他们的。”
老道姑垂目道:“是。”
洞主道:“我随行带来了三十二人,已经安排好了,京城的情况我也大致有了些了解。我弄不明白的,只有两件事。”
老道姑道:“属下等若知道,一定据实禀报。”
洞主寒声道:“第一件我弄不懂的事情是——其他门派帮会都在找玄铁,尽心尽力,你们却一直没有动静。”
老道姑道:“这是属下的意思。”
洞主道:“我知道是你的意思。我只是弄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老道姑道:“属下以为,争夺玄铁,干系重大,若非洞主以天纵英武主持大局,实难成功。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洞主顿了顿,声音柔和些了:“我弄不懂的第二件事就是——你们既然已发现了高欢,为什么不全力将他擒下。”
老道姑道:“高欢武功之高,实出乎意料之外,天风折剑后,属下本该倾全力去擒拿的,只是……”
洞主声音又尖锐起来了:“只是什么?只是自重身份?
不屑于和高欢较劲?你们以为你们是谁?皇亲国戚?文武壮元?你们以为高欢是谁?叫化子?”
她忽然发怒了:“你们放跑了多好的机会你们知不知道?这种机会简直就是老天赐给本洞的,你们却白白放过了!你们有什么用?!你们怎么都这么笨?!”
无心汉子终于开口了:“洞主,属下有详情禀报。”
洞主忽然间平静了下来了:“讲!”
无心汉子道:“我们并不知道高欢是谁,现在也不知道。”
洞主道:“这就是你要禀报的详情?”
无心汉子道:“是。”
洞主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不错,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们,只能说我们不太走运而已。高欢是谁,天下知道的人的确没几个。”
她又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地道:“他的原名不叫高欢。他原来也不是叫化子。他的父亲,就是昔年名满天下的第一号铸剑大师高六一。”
老道姑的脸突然就歪了,像是猝不及防被人打了一把掌。
无心夫妇也都呆住。
“高六一已去世快十年了,这世上真正的大师级的剑师或许已经没有了,如果要说有的话,也只能有一个人或许够得上,那就是跟你们混在一起唱歌的高欢。”
黑明似乎已很有些酒意了。他对关啸和巴东三说这些话的时候,脑袋不住晃过来晃过去,诞水流到下巴了也不知道。
黑明显得有点反常:他好像很兴奋,又似乎很沮丧。
关啸看着巴东三,巴东三看着关啸,两个人都是一副十分震惊、追悔莫及的表情。
如果他们早知道高欢就是铸剑大师高六一的推一传人,高欢一定已在他们掌握之中了。
黑明嘿嘿笑道:“你们后悔了!我看得出你们后悔了,你们一定后悔得要命。”
关啸苦笑着叹了口气,忽然抱起桌上的酒坛,狂饮起来。
黑明连忙扯他的胳膊:“喂喂喂,你不能这么喝!给我留点!今晚我就这么一坛了,你要都喝了,让我喝什么?”
关啸将酒坛往桌上一墩,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黑明嘻笑道:“东三,你看关胡子是不是心事太重了?
就算你们放过一个机会,那么怎样?凡事要想开点嘛!”
巴东三怔怔坐着,连眼珠子都不转,好像已经傻了。
黑明道:“其实呢,也没什么!高欢也不是已经死了,对不对?你们还可以去找他嘛!再说了,找不到高欢,抢到玄铁不也一样嘛!你说是不是?”
巴东三眨了眨眼睛,瘪了瘪嘴,喝得通红的脸上做出种很奇怪的表情。
黑明笑道:“算啦算啦!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想开点吧!”
巴东三挤挤眼睛,居然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一面哭还一面数落:
“你叫我怎么想得开!……我怎么就那笨呢?……我真后悔,真是……”
黑明劝道:“亡羊补牢,犹为末晚,你何不出去找一找呢?”
巴东三越哭越伤心,居然靠在桌沿上,拉着黑明的手哭诉道:“你说……我巴东三的命……怎么就……就那么苦啊?
…… 我三岁上,爹妈就死了,呜呜,我是孤儿哎!……”
黑明劝道:“我晓得,我晓得。孤儿总是很可怜的嘛!”
这一劝不要紧,巴东三嚎陶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捶胸顿足: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死了好啊!……”
他呼天抢地地爬上窗户,一跤跌下楼去。
黑明没去理他。像巴东三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有些人喝醉了酒,一声不吭自己找个地方躺下了,但更多的人则不是这样,他们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来发泄平日深藏在他心里的情感,说他们平时不能说出口的话,做他们平时不敢堂而皇之做的事情。
有的人平日做人很谨慎,做事很小心,一喝醉了酒,就开始骂人,骂上司,骂同僚,甚至骂自己的亲人;有的人平时很文静胆小,酒一上头就很可能疯狂地大打出手,头破血流时也不知道痛;有的人……
酒这个东西推一的缺点,就是会使人原形毕露。它惟一的好处,大约也就在这一点吧!
高欢藏身的地方,的确不好找。
刘范找的,都是叫化子有可能去的场所,而高欢现在已经不是叫化子。从现在起,他也绝不会再做叫化子了。
他就“躲”在城南一户人家里,盘腿坐在炕上,和主人唠家常。
这家的主人是个州衙里办事的小书办,姓张,看样子读过书,现在混得虽不算得意,倒也还不能算潦倒。
张书办和高欢似乎很熟,这真让贞贞吃惊——她一向都以为只有她才最了解高欢,可现在她已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他在哪里好像都会碰上几个朋友,他的朋友看见他时,好像都很尊敬他,就连像伞僧这种和他并非朋友的人,对他也很尊敬。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贞贞真是弄不懂,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她很想靠近他,偎进他怀里,感受到他的存在和她的存在。
高欢却没注意到她。他正在和张书办低声交谈着,面上带着种深思熟虑的神情。
张书办诚恳地道:“贤弟,只要你肯,我明天就到衙门里去给补个缺,反正是闲职,没什么公事。你就住在我这里,用不着每天去点卯,先避一段时间再说。”
高欢道:“那些人一定已把住了四门,城里也一定有人在找我。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尽快走。”
张书办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知道留不住你。……
这样吧,明无一早,我找两套衣裳你们换上,再找几个巡捕和你们一起出城,想必那些人也不会察觉,我再要他们晚上从其他门回城,就更万无一失了,如何?”
高欢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张书办道:“自己兄弟,你可别说这话。别的不说,去年那件案子,要不是你肯帮忙,我也过不了关。我说过什么话没有?”
高欢微笑道:“那我就不说了。”
张书办笑道:“我看你们实在都该好好洗个澡,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你的胡子最好刮干净,头发也弄整齐。”
他起身下炕,笑道:“热水已烧好了,就在锅里。换洗衣裳你嫂子大概也准备好了,我就不打扰了,明早再说吧!”
高欢将他们送出门,一回头,就看见贝贞眼中的疑问和忧郁。她好像是在问他:
“你是谁呢?”
第十四章 何去何从
要打听“卖唱祖孙”的住处并非难事,至少对铁剑堡主来说是如此。
原因也很简单,铁剑堡一直派有专人监视慕容飘,慕容飘被暗算之后,那人并没有去解救他,而且直接去跟踪“卖唱祖孙”了。
那人就是慕容飘自认为已被他整惨了的“水儿”。
当慕容飘看见贞静幽独的水儿时,那感觉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水儿淡然道:“他们住在‘蓟云客栈’,属下可以领路。”
她连看都不朝慕容飘看一眼,就很像她根本不认识他似的。
慕容飘虽一向自为对女人了解很透彻,这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女人实在还缺乏了解,至少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么了解。
为什么他总是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呢?
贞贞忽然间觉得眼前的高欢竟是如此陌生,陌生如路人。
就好像她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就好像她是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而她却曾在他面前袒露无遗。
贞贞被这种感觉吓坏了。
她本不该有这种感觉的。他一直都是她的一切,她一直很了解他,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感觉?
贞贞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她要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们彼此并不陌生,他们一直都彼此了解,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高欢扰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柔声道:“我知道你很疑惑。你很想知道我怎么会认识伞僧那种人,你很想知道铁剑堡和紫阳洞为什么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你很想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不对?”
贞贞点了点头。
高欢悄笑道:“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谁叫我们现在已是夫妻呢?”
贞贞偎得更紧。
高欢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点,凝视着她的眼睛,微笑道:“但我可以马上告诉你我怎么会认识这位张大哥的,省了你这小脑袋瓜里又要胡思乱想。”
贞贞睑已有点红,嘴儿也撅得老高。
高欢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你可以完全放心的是,在这里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