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雪今夜恰恰又想这桩恨事。
她突然一挺身,推开关山,一脚端了过去,嘶叫道:
“滚!”
关山惶恐地抬起衣裳穿好,灰溜溜地逃了出去,像条埃す贰�
许久,屋里的灯光灭了,蒙着面的杨雪下了床,冷冷叫道:“来人。”
一个婢女应声而入:“婢子在。”
杨雪道:“副洞主他们回来没有?”
婢女道:“刚回来,还没敢禀报洞主。”
杨雪冷笑道:“他们这回得手没有?”
婢女道:“没有。”
杨雪尖叫起来:“又没有?那么多人收拾不了柳晖?”
婢女战战兢兢地道:“据副洞主说,柳晖进了万柳山庄,所以…”
杨雪怒道:“叫副洞主进来!”
老道姑闪身而入,躬身道:“洞主息怒……”
杨雪喘了口气,顿了一顿,沉声道:“副洞主,柳晖真进了万柳山庄?”
老道姑道:“是。”
杨雪道:“柳晖怎么会和万柳山庄扯上关系的?”
老道姑道:“据属下查证,柳晖实为万柳山庄庄主柳梦笔的私生子,年轻时曾在军中呆过一段时间,后来一直在江南一带浪荡。这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因为柳晖自己从来不提和万柳山庄的关系。”
杨雪虽然愤怒震惊,但也无可奈何。
万柳山庄是武林第一庄,柳家更是武林著名的七大世家之首。论实力,紫阳洞差得太远;论交情关系,万柳山庄在武林中可以说一呼百应;论手段毒辣,万柳山庄更远胜紫阳洞。
万柳山庄的庄主柳梦笔虽已不大过问江湖是非,但若有人敢上万柳山庄啰唣,也不会不出手。单凭柳梦笔的“万柳杀”神功,天下已无人能敌,更何况庄内高手如云,又兼有近邻松风阁华家的毒药暗器相助呢?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侵犯柳家,也没人敢。
杨雪也不敢。
老道姑道:“属下也是见柳晖进入了万柳山庄,才找人打听了,真没想到柳晖竟是柳梦笔的儿子……”
“儿子”两个字在杨雪听来,说不出的刺心。
“够了!你出去吧!”杨雪眼中已闪出了寒光。她已快控制不住了,副洞主再不走,准会倒霉。
老道姑应了声“是”,退了出去,那婢女也乖觉地乘机溜了。
杨雪喃喃念叨着:“儿子,……儿子,……”
她突然暴怒地叫起来,抓起茶碗烛台一阵乱砸。
那个叫“贞贞”的小丐女,居然会替高渐离生了个儿子,杨雪怎么不恨?
而现在贞贞母子偏偏又躲入了杨雪的势力无法侵入的地界,岂不令她更恨?!”
她恨天下所有的人。
阮硕又在照镜子。
她好像有照镜的瘾,只要有机会临镜顾影、自怜自赏,她绝不会放过。
只可惜,镜子不够大,否则的话,她真想脱光了衣裳欣赏自己的胴体。
对于马上会来和他幽会的男人,她并不怎么上心。世上的男人太多了,比他强的男人多的是。
若非迫于父命,要打探消息,她才懒得和他上床呢!
她觉得老父为人实在太迂了一点。
当替铁剑堡卖命,阮员外就是忠心耿耿的。现在被铁剑堡一脚踢出来,还不吸取教训,又开始为别人卖命了。
在她看来,老父就是有做奴才的瘾。
为铁剑堡卖命,好歹还说得过去——一为挣钱吃饭养家,二报“知遇之恩”。
可现在为那个什么高欢卖命,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高欢和她阮家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无非就是高欢的爷爷替她的师祖、一个扶桑浪人铸了柄剑而且。
就算这是桩恩惠,可当年她的师祖不是也将忍术的精华传给他高家了吗?
她实在想不通何苦要拼死拼活救高欢。
如果能很轻松地将高欢救出来,那她也乐于这么做——毕竟,紫阳洞主虽有玄铁,也还得求她阮硕才能铸剑嘛!
可现在的问题是,救高欢几乎就是件绝无可能的事。
紫阳洞主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就凭伞僧和老父的力量根本就没戏可唱。
结果只可能是白白搭上两条人命。
也许还要搭上她的命。
她可不想丢命。她这一朵花才半开,她还没尽情享受人生呢!
她得想个办法抽身才好。
“笃笃笃。”
有人敲门。
一定是那名叫“吴牛”的护卫来上供了。
她打开门,吴牛就一挨身溜了进来,她刚掩上门,他就已经把衣裳脱得差不多了。
他实在是个急色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仅无趣,而且可厌,但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好打发,三下五除二完事,他方便,她也清闲。
怕就怕那种上不上下不下的男人,每回她兴致刚上来还没尽兴就败阵了,恨得她咬牙切齿也没去。
吴牛名“牛”,人却没有牛劲,不一会儿他就开始喘气了,真让她怀疑“吴牛喘月”这句成语是不是专为他品题的。
吴牛很有点惭愧,但却不似头几回那样还要讨好似的死缠着她。他匆匆滚落床下,飞快地穿衣掌。
阮硕跳下来,扯着他,撒娇不让他走:“你这么急干嘛!”
吴牛道:“洞主今晚火气很大,怕有什么事,要发现有人不在,那就惨了。”
阮硕贴紧地,呢声道:“不嘛!人家想你陪嘛……
来嘛,嗯……”
吴牛为难道:“可……可你不知道,洞主一旦发怒,我是要掉脑袋的。”
阮硕牵着他的手,送到她大腿间,胸脯贴着他摩婆着:“我晓得你是在骗我,你骗我,你不想和我玩,……”
吴牛急得赌咒发誓:“我要说假话骗你,天打雷劈!
实在是洞主发火了,高欢的老婆孩子被人送进了万柳山庄。那是我们紫阳洞不敢去地方。”
阮硕翘起一条腿缠在他腰间,扭动着:“人家的老婆孩子,关你们洞主什么事?一听你就是在编瞎话述我,噢……来嘛,再玩一会儿,我还有许多花样呢……”
吴牛都快急哭了:“我没骗你!那个高欢可不是寻常人,他是剑师。剑师你懂不懂?就是铸剑的……”
“不就是铁匠嘛!”
“高欢可不是一般的‘铁匠’。总之他特别重要就是了。今晚我三更还得值夜……”
“瞎说!……你一定看上谁家的姑娘了,到这里不过是应个景,哼!”
吴牛已有点招架不住了:“我的活菩萨,我的姑奶奶,我哪敢呀?”
“那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吴牛急道:“真的是要去值夜呀!我们轮流看守石牢,一班八个人,缺一个都不行呀!”
阮硕已四肢缠住他,咬了他一口:“呸!尽是瞎话!
何家花园哪儿来的石牢?!”
她扭着扭着就哭起来了:“骗人也不是这个骗法!呜呜……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呜呜呜……”
吴牛的心顿时酥软了:“骗你是儿子!快雪阁里面,其实就是石牢。…·姑奶奶,你饶我一遭吧!”
“不嘛,不嘛!呜呜……现在才二更,再玩玩嘛……”
吴牛除了“再玩玩”,没其他法子可以脱身。
这回更快,而阮硕也显出十分满足的种情以鼓励他。
安慰他。
吴牛火烧火燎似的走了。阮硕这才低声咒骂着吴牛,走到帐后净身。
这时候她才发现,帐后居然藏着一个人。
一个大活人,笑嘻嘻的大活人。
她的“故友”李殿军。
阮硕顿时浑身冰凉,她想呼救,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想跑,可双腿竟一点力气也用不上,软得要命。
李殿军笑眯眯地道:“你不用怕,我们是老朋友了。
我们一直合作得很愉快,不是吗?我们以后一定会合作得更好。”
阮硕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怎么会在在这里?”
李殿军微笑道:“我一直在这里躲着,已经两天了。”
两天了?’
他岂非已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听到了?
这个魔鬼!
李殿军走向她,柔声道:“刚才那个小伙子实在差劲,另外两个也不怎么样。把你的馋虫逗起来了是不是?”
阮硕不敢动弹。
她实在是怕极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简直不能算是人。
他是个真正的畜牲。
李殿军捏着她的乳房,温柔地悄悄道:“只有我才能喂抱你。”
阮硕被他捏得很疼,但却不敢叫出声来。在他面前,任何反抗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李殿军用手指逗弄她:“想不想我把你喂得饱饱的?”
阮顾两腿直打颤,她只有点头。
李殿军皱眉道:“你脏得很,最好马上洗个热水澡,洗彻底点,干净点。”
阮硕颤声道:“我爹……他们过一会儿……会来的。”
李殿军的手指更有力了:“他们不会来了。”
阮硕忍不住弯下腰,夹紧双腿,她直想呕吐,可又不敢。
“你放心,我没有杀他们,只不过请他们今晚睡个好觉而已。”
第三十九章 名匠的下场
高欢受的外伤其实很轻很轻,很快就好了。他被关进了一间很奇怪的屋里。
屋里到处都是镜子。高欢无论转向何处,都能看见自己的脸和杨雪刻在他颊上的剑痕。
他是杨雪亲自送进来的。每天给他送饭的,是个又聋又哑的老人。这样,杨雪可以保证不让别人看见高欢的脸。
她不想让紫阳洞的人知道她曾经是高欢的妻子。她只不过想利用这些剑痕让高欢无法逃出去。
还能有什么比时时看见自己脸上被人刻下的伤疤更让人发疯的呢?
即使自认罪恶不大的人,也很难经受得了这种折磨。
那怕就是一个自认无愧,而且很自信的人,在这间屋里也呆不了半天时间。
这就像常人照镜子一样,无论你平时自认为长得如何漂亮,风度如何好,站在镜子前面看长了,也会对自己很失望,不是觉得头太大了,就是腿太短了。
人在正视自己、哪怕是镜子里的自己时,总是很不自在的。
自在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从不照镜子的人,一种则是自恋狂。
高欢也有办法,即使他不睡觉,他也尽量闭着眼睛。
实在闭不住眼睛了,他就伏在地上。
幸好,地面不是镜子。
他在这满是镜子的地方,又重新开始他中断了一年多的苦修。
他反省自己的过失,但并不像以前那样拼命自责。
他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他以前读过的佛经和诗文,他的心情居然已越来越平静。
平静如无波古井。
他不去想杨雪和玄铁,也不去想贞贞和他那必已出世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他读过的书。
他发现他对读过的书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以前有疑问的地方,也都—一被他想通了。
他甚至还能默记古人棋局。他发现下盲棋其实也不是件很难的事。
他的内心世界是宁静而且丰富的,但在外人看来,高欢已瘦得不成人样儿了。
他的脸苍白泛育,更衬着黑黑的歪歪斜斜的伤疤,使他看起来就像戏文里的魔鬼。
他的衣衫又脏又烂,头发乱成一团,胡须也已有三寸长,他的眼睛已经变得死鱼眼睛一般呆滞黯淡。
他就像是一个待决的死囚。
如果你能洗掉他头上的泥土,你就会发现,他的头发已有许多都白了。他脸上的皱纹也已很深。
他根本就没注意已过去了多少日子。他已不在乎。他好像不准备再走出这间满是镜子的屋子。
“吱哑”一声,门开了。高欢宛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来人走到他身边,停住了脚步,似乎是在等他回头说话。
可惜高欢似乎根本就没听到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