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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他,尽管以性命作赌注,但我有信心,我不会输,这天下还没有可让我低头的事。
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当我知道错了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可以让我甘心低头的事。
当天晚上,我住进了一家客栈,我要看看童斩有什么把戏。
第一天过去了,安然无事。
第二天也过去了,童斩还是没有出现。
第三天,有一位姑娘来找我,她一身素衣,秀发披肩,不带烟火,像仙子一般脸上冷得像冰,肩上扛着柄阔剑,你是萧盛?
你是谁?
残雪。
残雪?找我何事?
杀你。
杀我?我微微一怔,我们有仇?
无仇。残雪面无表情,只因我也是个杀手。
是童斩派你来的?
不是。残雪冷冷地道,这天下没有人可以支使我,他只是告诉了我你在这里。你是江湖上第一杀手,不杀你我永无出头之日。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由一笑,但你杀不了我。
杀不了你也要杀。残雪的眼里已有杀气,不能扬名立万,不如战死。
可是你被童斩利用了。
残雪无语,阔剑已出鞘。
我只觉一股杀气逼身过来,她是个合格的杀手,但她却不会用脑子。一个真正的杀手,如果不会用脑子,她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她会在她成名的边缘死去。
她的招式很凌厉,是标准的杀手的招式,又快又狠。可是她的招式亦如她的人一样单纯。我不想杀单纯的人,特别是女人。但是江湖是一条不归路,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了,就不可能再让它回来。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人与人之间只要一对立,就只有两条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残血死了,死在我的剑下。
看着一条如花的生命在我的手中败萎,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突然之间,我好像厌恶了这个江湖,我有种强烈的渴望平静的冲动。
我想到了断红,心底的那股温馨浮上心头。她能给我一个家,是的,她会是个好妻子。
我不管了,我要去找她,我要离开江湖,我要和断红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日后不管苦也罢,累也罢,只要心中有个家,比什么都幸福,不是吗?
我的眼前突然开明,似乎世界变了个样,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啊,断红!
我不停地往前跑,急切地想见到断红,似乎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她在家里做好了饭在等我。我突然发觉,原来归心似箭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春意楼。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春意楼似乎有些异样,难道是心变了,世界真的也会改变吗?
我走进大门,里面没有一个客人,我抓住一个小婢,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婢说,今天整个楼都被人包了。
被人包了?那断红呢?
我只觉一股血气往上冲,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我也没想到我居然也会冲动。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情,真的情。人只有动了真情才会哭,会笑,会恨。
我正要跑上楼,楼上出现了一个人。
童斩!
没想到才三天我们就见面了。童斩今天似乎很高兴,一脸的笑。
看到他的笑,我只觉一股寒气往心里冒上来,断红呢?
哈哈哈!童斩仰首一笑,一个杀手若动了情,他的死期就不远了。断红很好,我没动她一根毫毛。
我看见断红从房里走出来,她真的很好,见到我脸上微微一笑。
我终于放心了。童斩,我看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如果你认为自己是男人,就下来与我大战一场,别去为难女人!
峥嵘古意楼虽谈不上什么正派,但也不是邪派,我当然不会用女人来威胁你。童斩笑意盈然,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我一怔,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有心情讲故事?
十年前,有一双姐妹,那年正值战乱,她们的父母被官兵杀死,姐妹俩随着邻居逃了出来。那年,姐姐十二岁,妹妹十岁。童斩看着我的眼睛说,两个弱小的女子要想在动乱的年代生存下来,谈何容易?妹妹体弱多病,逃出来没多久就病倒了,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命在旦夕。姐姐为了救妹妹的命,背着昏迷的妹妹,沿街乞讨。可是当时,家家都是朝不保夕,谁能帮她们?
姐姐正在绝望的时候,有个好心人告诉她,让她把自己卖进青楼,或许可救妹妹一命。
姐姐哭了,号淘大哭,她可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啊,若一进青楼,日后如何对得起列主列宗,如何对得起生她养她的父母?可是看着垂死的妹妹,姐姐又如何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在生命前面,贞节名声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姐姐把自己卖进了青楼。
断红的泪水落了下来,童斩还在笑,而且笑意越来越浓。我怔住了,我知道他在说谁,但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姐姐把妹妹救活后,妹妹发现姐姐把自己卖到了青楼,痛不欲生,但再痛又能如何?生活还得继续。童斩继续看着我说,似乎要看透我的内心。妹妹的性格与姐姐截然不同,姐姐娴静,妹妹好强,妹妹发誓不再拖累姐姐,她要靠自己的能力把姐姐从火坑里救出来。于是她到处寻访名师,拜师学艺。
过了一年,妹妹的武功有所成就,她把身子骨练好了,终于不再生病了。但她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做江湖上第一杀手,攒够了银子,好给姐姐赎身。
但你把妹妹杀了。童斩冷冷地看着我,你让一对苦命的姐妹从此阴阳相隔,你让一位好姑娘赍憾而终。
断红突然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她惊恐地看着童斩,泪水簌簌地往下流,嘴唇不住地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我的心像被人刺了一刀,我只觉胸口一阵裂痛,当时我真的想杀了自己。
断红残血,难道她们注定了命薄吗?
你败了。童斩的笑意又跃然脸上。
是的,我败了。我这上不跪天地,下没跪过父母的膝盖,直挺挺地屈了下去,断红啊,我该怎样才能赎我的罪孽?
我到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没有答应断红带她走?我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却承担不起一个女人的小小愿望,我还算什么男人?
童斩下令他的手下来抓我,我站起身来,望向断红,我无语。我不知道该向她说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化解断红心里的痛。
童斩的手下越逼越近了,他们因慑于我的威名,也不敢轻易下手。我抽出剑来,倒转剑柄,刺进我的肩膀,直透后背。
断红大惊,萧盛!
我向她笑笑,我不痛,我只是悔恨而已。
剑抽出,血暴溅。我又是一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断红失色的大叫一声,要跑下楼来,却被童斩一把抓住。
我看着断红的眼泪,剑起剑落,刺入腹部。
断红,当日相见,你敬我三杯酒,今天我还你三剑,虽不能补偿你什么,但如果我死,至少不会那么恨自己。
我拔出剑,带着我自己的血挥洒出去,童斩的手下抵不住我的剑气,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童斩脸上一寒,一手扣住断红的喉咙,如果你要让她活,那么你就死。
是的,我该死,作为一个男人,活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一个合格的男人,应该是让他的女人幸福,安安心心地过上一辈子,而我却害了断红,杀了残雪。
我该死。
我望了断红一眼,在她的泪花飞溅中,我在自己的面前划起一道剑虹……
那一剑刺入了我的心脏。
在我合眼的那一刻,我看见童斩的手抓破了断红的喉咙,我心里一寒,想要喊,可是我已喊不出声来。
断红,断红……
我在心里大喊她的名字,可是我的心率也越来越弱,我在童斩的大笑声中失去了知觉……
我没死,那一剑虽正中心脏,但我的内力本能地护住了我的心脉。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我没想到童斩竟然卑鄙到这种地步,竟然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
现在我活着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杀了童斩,为断红残血报仇。我相信他活不了多久,尽管他有很强的势力,但我是个职业杀手,只要是我想杀的人,他绝对活不长。
太阳起了又落,我爱了又失去,死了又活,周转了一圈,我还是一个杀手,为杀人而活着,这难道就是人生吗?
爱了失去,失去了再爱;败了重头再起,辉煌过后又归平静;生了又死,死了又会有不断的新生,面对着夕阳,我突然觉悟,原来人生就是物极必反,周而复始……
怒篇
我本来不是个杀手,我有家,有妻子。
我讨厌现在的生活,现在浪迹天涯,以杀人为业,心里是空虚的。有时我甚至连自己也想杀了。
——生活中的很多事是被逼的,很多事你不想去做,但偏偏做了。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我师父。
我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上任掌门临终时,把我和师父叫进房去,嘱咐师父说,萧盛是华山派年轻一辈中最为杰出的弟子,我死后就把掌门之位传给萧盛了。他必定年轻,你身为其师,要好生辅佐,把我华山派发扬光大。
我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从我入华山派的第一天起,就想坐掌门人的位置。如今梦想实现,看着垂死的掌门人,我的心里竟然沾沾自喜。
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现在才明白,原来那时我已经钻进了权力的怪圈。
——世上每一个利欲熏心的人,良知都已泯灭,没有同情心,没有爱心,只为着自己的利益算计着。
当时我真是乐昏了头,连灾难一步步逼近,竟也毫无察觉。
掌门人下葬后,新掌门接位的那天,当我高昂的一步步向掌门人之位走去时,师父突然一声暴喝,好个孽徒,竟然目无尊长,痴心妄想要坐掌门之位!
我愣了,我停下了脚步,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的师父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华山派的长辈还没有死绝,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领导我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抓起来!
我没有反抗,我忘记了反抗,我只是在喊,我是上任掌门亲口指定的接班人,你们为什么陷害我!
我被绑在了捆仙柱上,当我知道他们要杀我时,我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我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是华山派的掌门人,你们竟敢抓我,总有一天我叫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我十五岁开始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铲奸除恶,没有一个坏人能逃得出我的剑下,在江湖上,我早已被誉为华山派第一高手,也许是那些老家伙妒忌,才联起手来要置我于死地。
怒火在我的心里燃烧起来,这一生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行侠江湖,做一个侠客,如今华山第一高手的名声也是我应得的,他们凭什么扼杀?
他们凭什么?
妻子来看我,她含着泪,萧盛,怎么会这样?
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我不要你来哭,你给我滚!我大吼着,大风吹来,我强忍着泪,我是成名侠客,侠客是不会死的,只有恶人会死,我会杀了他们,为江湖除害!
到现在你怎么还这样?妻子趋近,摸着我的胡碴子,萧盛,向他们认个错,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认错?我红着眼吼,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该死的是他们,我会杀了他们,我会杀了他们的!
妻子哭出声来,我叫她别在我面前哭,我叫她滚,我相信自己不会死,好人怎么会死呢?
妻子走了,我迎风大笑,我是华山派第一高手,我是侠客,我要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