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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声随掌而起,力道万钧。
许彦方早有准备,扭身避实趋虚,双掌斜挥。
响起一声蓬然大震,罡风劲流进发,有如爆发的龙卷风。声势之雄,惊心动魄。
许彦方怪叫一声,被强猛的掌风斜震出两丈外,从男女两卫的中间穿越,象是被击飞了。
男女两卫也被劲道骇人的掌风,震得向两面暴退,身形踉跄,脸色泛青。
“擒下他!”老魔同时大喝。
可是,许彦方并没被击倒。
震出两丈外,他身形倏止,鱼龙反跃再次飞腾远出两丈,到了客房的廊前,再一跃冲霄扶摇直上,登上瓦面点尘不惊,轻灵美妙控制自如,那象个受伤的人?
隐元天魔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地飞掠而上。
人影如狂风,许彦方掠上屋脊,速度并不太快,但眨眼便形影俱消,越过屋脊走了。
隐元天魔不服老,不肯罢休,跃登屋顶奋力狂追,光天化日之下,怎逃得掉?
街巷窄小,在屋顶上飞跃掠走毫无困难,一阵狂赶,到了城的西北角。
双方保持四丈左右距离,老魔功臻化境,毕竟上了年纪纵高跃低挡命追赶,那是需重消耗大量元气体能的事,想拉近一尺两尺也力不从心。
不久,已到了近城根的大户人家住宅区。
这里的房合并不建在一起,院子和花园星罗棋布,无法在屋顶通行无阻,必须经常跳上跳下,体能的消耗倍增,老魔的呼吸己呈现不稳定征兆。
许彦方跳落一座半荒芜的大花园,象是乏人照料的破落大户的宅第,原来,原来建有靴鞑架的草地,快成了荆棘丛生的荒草场啦!靴鞑架也只剩下快坍了的残架。
他直奔草场中心,突然止步转身候敌。
“成老魔,你这老混蛋给脸不要脸……”
他大声咒骂、气涌如山。
老魔发疯似的狂冲而至,他没有机会继续痛骂了。“砰噗噗拍!”一连串形如疯狂的打击骤然发生,两人贴身狠搏,每一记皆是力道千钧的凶狠打击,狂野绝伦天地变色。
内家对内家,功力、技巧、勇气,谁高明谁就是胜家,谁的要害被击中,谁就得去见阎王。”
老魔那力可摧山裂石的拳功掌劲,打在许彦方身上如中初甲,起初还能把许彦方震退,百十记狠攻之后,不但撼动不了许彦方的马步,而且反而被缠住脱不了身,拉不开炬离,无法用全劲发招了。
许彦方豪勇如狮,不怕老魔打击,把老魔逼得团切转,拳打、肘攻、膝顶、掌劈……一记比一记凶狠,一击比一击沉重,势如狂风暴雨,电跃雷击。
第 五 章
好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上了年纪的人最怕这种以功深力胜的贴身肉搏,老魔知道要糟,但已无法挽回。
许彦方禁受得起打击,不许老魔有喘息斗技巧的机会,死缠不休,攻势一波一波绵绵不绝。
老魔除了双目还能严密保护之外,没有一处地方可以避免受击,连下阴也被许彦方先后攻了七膝踢了三脚,逐渐接近气散功消,真力将竭的恶劣凶险境界。
蓦地砰一声大震,老魔被摔翻在荆棘已被压平的地面上手脚一松,气喘声隐约可闻,青道袍似乎可以绞出三五斤汗水来。
一声厉叫,老魔的手搭上了剑把。
许彦方一脚扫在老魔的手肘上,扭身反扑、抓住了老魔的佩剑猛拖,拉断了系带虎跳而起、将剑扔出七八丈外,拉开马步在老魔身前严阵以持,神色极为可怕。
他也浑身大汗澈体,脸色有点泛青,但虎中神光湛湛,呼吸颇为急促,算是经历了一场大灾难。
“站起来,我等你!”他怒吼:“起来!”
老魔刚刚跳起来,还没站稳马步,他的打击已如雷霆光临一掌劈在老魔的左颈根,左拳有如千斤巨锤,吻上了老魔的右太阳穴。
这部位如果换了旁人,足以将脑袋打得稀烂,太阳穴算是要害,轻轻一击便可将人打昏。
但老魔承受得了,护体神功仍可护身,嗯了一声,狂乱地舞动双掌护身,踉跄后退。
“去你的!”他大吼,一脚扫中老魔的右小腿。
老魔屈膝挫倒,身形未定,凶狠的打击再次光临,下额挨了一鞋尖,仰面飞倒。
“噢!”老魔终于忍受不住,发出绝望痛苦叫号,挣扎难起。
“站起来!”他沉喝:“我等你站起来!”
“你……你……”老魔挣扎着叫:“你是杨……杨一元的……门人?”
“不是。”他大声说:“我告诉过你,我不认识缥缈神魔杨一元,我就是我,一个在江湖鬼混的浪子,你这老凶魔偌大年纪,依然魔性不改,我今天要向你讨公道,你早该埋进土里做真的魔鬼了。站起来,我要拆散你一身骨头,免得你在江湖现世,到处造孽到处吓唬人”
老魔一声厉叫,拼余力跳起来,双爪向前猛捞,爪上力道依然十分凶猛。
他上盘手崩开搭来的双爪,一记魁星踢斗,踢在老魔的下阴要害上,合身抢入不等老魔倒地,在小腹上加上二脚,打击空前猛烈。
砰一声响。老魔仰面便倒。
“站起来!”他怒吼。
老魔站不起来了,手脚一阵抽搐,失去知觉。
“这……”他一愣:“我要破你的气门。这可是你自找的。”
吸口气脸色一沉,他伸出的食中二指变成火红色;向下徐降,要点落命门与丹田,破老魔的气功。
指尖在丹田上空停住了,他突然摇摇头,散去指上的奇功,退了两步。
“我真该在交手时破他的玄功。”他自言自语:“我不能向一个失去抵抗力的人下毒手。”
他瞥了气息奄奄,象头病狗的老魔一眼,呼出一口长气转身大踏步走了,脚下显得虚脱不稳。
任何一个在江湖闯道的人,都不会把自己挨揍的事向别人透露,拆自己的台。
隐元天魔也不例外,反正又没有目击的证人,当然不能将自己被一个年轻小辈打昏的事,告诉自己的门人姜少谷主。
因此,姜少谷主仍然把许彦方看成三流混混。
星子酒楼的店伙,证实了许彦方不但是当时的酒客:也证实了许章方曾经与熊管事发生冲突。
店伙当然认识鄱阳王的熊管事,大概曾经受到警告,不许将熊管事挨揍的事说出,所以只说两人有些争执不欢而散而己。
福星老店中,回鹰谷的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高手齐出所有的地头蛇全部出动,紧急追查姜姑娘的下落,几乎闹翻了天。
狱麓宾馆旅客一空,只有许彦方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关上房门睡大头觉,他实在太累了,必须早些恢复元气。
店中的负责人,已经向他提出警告,今后如果再发生斗殴事件,必定报官清公人前来弹压。
一觉睡到申牌初正之间,他交代店伙今晚不回店歇息,出店径自走了。
他要利用这段时间打听消息,以免又聋又瞎,三更后再前往天机星君处受教,有两三个时辰可以利用,时间并不太充裕。
已是薄暮时分,他到了西门附近的天安寺。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江湖人各有门路。他是颇有名的浪子,走遍了大半壁江山,七年的江湖经验;老江湖当之无愧。
在一间庙西横街卖香烛的小店内,他找到曾经在九江混过的一位小蛇鼠,打听璇玑城尤城主的动静。
小蛇鼠的消息,比那些大霸大豪还要灵通。
他打听出璇玑城的人大半已经撤出府城,而且放出口风璇玑城不再过问约斗双方的恩怨,但绝不许可任何人在湖岸十里之内,当然包括了沿湖各地的水面,寻仇搏杀灭鄱阳王的威风,违者格杀勿论。
但城内例外,城内有官府弹压。璇玑城的人不加过问,也无权干涉,因不在湖岸十里的范围。
城内往来的旅客甚多,其中难免有高手名宿过往,璇玑城的人不愿树敌。所以不过问城内的事。
他感到有点失望,想不到熊管事虎头蛇尾,他真希望璇玑城介入这次纷争,他好乘机从中取利,平白失去太好的机会,他真该废了熊管事激起众怒的。
出了香烛店,突然发现街角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折人一条横巷。
阴手李奎,这家伙虽然扮成水夫,用头巾半掩住面孔,但难逃他这个老江湖的神目,心中一动,暗中跟下了。
不久,他发现阴手李奎也在跟踪前面的一个青衣大汉,大汉行色匆匆,不知已被人盯了稍。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所有在府城有所图谋的人,几乎都是老江湖,就看谁的神通广大,谁机警沉着了。
他是盯梢的行家,黄昏时光,街巷有不少人行走,跟踪术不够老练,容易把人跟丢,但也便于接近紧跟,不至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不知那位大汉是何来路,只须盯紧阴手李奎便够了,大胆地接近至廿步内,夹在行人中沿巷子急走。
阴手李奎也是跟踪的行家,也逐渐向大汉拉近。
大汉到了一家没挂门灯的小屋前,毫无顾忌地推门而入轻轻关上门,象是返家的主人般。
阴手李奎往前走了三四十步,闪身窜入一处院墙下,看前后无人,轻轻贴墙上升,一闪不见。街巷的房屋格局,与乡村的格局不同,'奇'+'书'+'网'大多数是连栋的建筑,小户人家更为狭隘,唯一的空间,是内进的天井或院子。
这一家有三进两天并,天井的厢房只有一面,外面的人不论从那一方面接近,非从屋顶翻越不可。
二进厅灯火明亮,三个刚膳罢的人,正在厅中品茗,外面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之一是从前门悄悄进入的大汉。
上首高坐的人是浊世浪子东门振芳,神情显得春风满面。
主座上的人鹰目勾鼻,怪眼如铜铃,穿一袭表示斯文的青博袍,粗犷剽悍的外貌,却看不出丝毫斯文昧,倒有点象要吃人心肝的泼野强盗。
“陈兄回来了,消息如何?”主人欣然问。
大汉就是陈兄,另一人是将陈兄领入的门子,将人领入便走了。
“消息不太妙。”陈兄在右面的交椅落坐,自己斟茶:“毒手丧门传下话,要咱们助拳的人撤离府城,免得被鄱阳王的人逐一收拾,情势混乱,双头蛟的一群猪狗朋友,很可能随时发动袭击,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早走一刻便少一分危险。”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鄱阳王一定会暗助双头蛟的。”主人冷冷地说:“双头蛟是他的近邻,而且是大财主,这年头道义不值半文钱,鄱阳王嘴里尊重江湖道义,手里接了双头蛟的黄金白银,明里主持公道,暗地里却为双头蛟撑腰,你们居然相信他的大嗓门,吃亏上当自是意料中事。”
“现在说这些已无意义。”陈兄苦笑:“问题是,咱们该早早远走高飞,东门老弟,你有何打算?”
“走,当然要走,但兄弟却不想象丧门之犬般溜之大吉。”
独世浪子泰然地说:“兄弟是小有名气的浪子,自信身份还没暴露,那些高手名宿们,不可能知道兄弟是替金陵三杰助拳的人,所以……”厅门出现阴手李奎的身影,哼了一声举步入厅。
“所以,你放心大胆浑水摸鱼,施展浪子猎艳手段,掳走了回鹰谷主的女儿,提前掀起狂风巨浪。”阴手李奎站在厅中沉声说,目光凶狠地落在主人脸上:“浪里鬼姓尚的,我知道你在搞鬼,你是此地的隐身龙蛟,只有你才敢帮着浪子胡作非为。”
“李兄,请听我说。”主人浪里鬼一脸尴尬:“东门老弟其实是直接打击双头蛟,回鹰谷的人,接受双头蛟二千两银子……”
“尚老兄,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阴手李奎厉声问。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