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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若雨想了一想说道:“我们就以狂笑三声,作为暗号如何?”
朱琳连连点头,两人一阵轻怜蜜爱,惟因金若雨顾虑即将拼斗强敌,不敢损耗真元,致未真个销魂而已!
转瞬之间,已是二月初一夜间,“玉面屠夫”金若雨与“赤尸姹女”,下令“岷山派”中所有人士,于明日以内,不许到“白骨潭”左近走动。
好在“赤尸神君”朱缺,与“黑眚追魂叟”屠威,此时均因准备召开“两代英雄会”,镇日苦苦练功,不大过问外事,一切事务,都交由朱琳、金若雨等执掌,自然有许多方便!
“岷山”一派,是在“岷山赤龙谷”中,建立了不少基业,将来的“两代英雄会”,便在“赤龙谷”内召开,至于“白骨潭”,则是“赤龙谷”左侧的一泓奇寒无比,深不可测的潴聚山泉。
潭水深处,竟达五十来丈,潭中共有三大漩涡,吸力奇强,无论是人是鱼,一近漩边,必被卷入潭底!
有人于三伏炎天,饮了烈酒,服了御寒药物,用长绳系腰,潜入潭底查看,发现潭底竟满铺人兽白骨,悚然而退,事传江湖,“白骨潭”三字,遂不胫而走!
二月二日的曙光方透,有位丰神潇洒,容貌英挺绝伦的青衫秀士,从容缓步地,走到这“赤龙谷”左侧的“白骨潭”
边,负手蹀踱,游赏景色!
“玉面屠夫”金若雨与“赤尸姹女”朱琳二人,经过一夜调气行功,妥为准备,也于寅末卯初时分,来到“白骨潭”
侧。
金若雨尚未走到“白骨潭”边便远远望见这位青衫书生的潇洒背影,不禁剑眉双挑,向朱琳低声说道:“琳妹你看,这厮真守信约,也太以骄傲,他居然比我们来得更早!”
朱琳笑道:“晨雾甚浓,远远望去,不过只见了对方一点身影,雨哥哥怎能拿准他定是你在‘括苍’所遇的上官悲呢?”
金若雨“哼”了一声,恨恨答道:“我镇日思念此人,自然一望而知.琳妹从雾中看去,只见他身形神态,挺拔潇洒,少时对面答话之际,你更会发觉他英俊得很呢!”
朱琳失笑说道:“他是否英俊挺拔?与我何干,难道我还会……”
话犹未了,“玉面屠夫”金若雨“咦”了一声,身形闪闪,蓦地急纵而出!
“赤尸姹女”朱琳一面紧紧跟随,一面讶然问道:“雨哥哥,你怎么了?这等失惊则甚?”
金若雨皱眉答道:“我要赶去看看,刚才我瞥见这青衫书生的半边脸儿,真有点不像是‘括苍’所遇的深仇大敌!”
朱琳笑道:“雨哥哥,小妹是暂时藏起?还是与你一同出现?”
金??雨扬眉答道:“一同出现也好,倘若是他,琳妹妹便作个赌斗监督!倘不是他,则任凭你把这擅闯‘岷山派’要地之人,随意处置!”
朱琳闻言,遂与金若雨并肩同驰,冲入“白骨潭”边,由浓渐淡,尚未散尽的雾影之内!
这时,那位青衫书生.正自背对他们,负手而立,虽然听得身后的步履之声,却根本未加理会!
“玉面屠夫”金若雨何曾见过这等狂傲之人!双眉一挑,厉声叫道:“朋友何人?你可知道这‘白骨潭’边.是个有尺寸的所在!”
青衫书生缓缓转过身形,冷然说道:“在下游遍宇内名山,却从未曾听说过‘尺寸’二字,尊驾既然提到,倒不妨见告在下,这‘白骨潭’的深广周围,究竟是多少‘尺寸’?”
金若雨见这青衫书生的面目虽然陌生,但其英挺俊美程度,竟比自己在“括苍山”所遇的上官悲,还要胜过几分!
“赤尸姹女”朱琳更是惊于对方的风神气宇,把两道水灵灵的眼光,始终盯在青衫书生的脸庞儿上!
金若雨见对方不答话还好,这一转身答话,语气神情,越发狂傲,不禁怒上心头,厉声叱道:“阁下赶紧通名,这‘白骨潭’底的白骨虽多,却尚无无名之辈!”
青衫书生双眉微扬,目光冷注金若雨,缓缓问道:“金若雨,你竟不认识我?暨不知我来此何事吗?”
金若雨见对方一口叫出自己姓名,不禁大为惊奇,摇头答道:“我与阁下,素昧平生,怎会知你是谁?以及来此何事?”
青衫书生仰首长空,一阵纵声狂笑!
金若雨被他笑得越发愤怒,目闪凶光.厉声喝道:“尊驾再不通名,休怪金若雨要……”
青衫书生笑声收歇,把手一摆,止住金若雨往下说话,向他扬眉问道:“今天是什么时日?”
“赤尸姹女”朱琳站在一旁音进银铃的接口答道:“二月初二!”
青衫书生哈哈一笑,目注金若雨道:“浙东‘括苍’一别,思念迄今,难道你这位‘玉面屠夫’,竞不想夺回‘乾坤五彦’荣誉?”
这几句话儿,把位“玉面屠夫”金若雨听得惊异欲绝,“咦”了一声,退后半步!
“赤尸姹女”朱琳柳眉双挑含笑说道:“阁下究竟是谁?我金若雨师兄在‘浙东括苍山’所会之人,不是你呢!”
青衫书生伸手指着金若雨狂笑说道:“我和这位‘玉面屠夫’括苍交手,‘岷山’订约之事,哪有他人知晓?我还记得他当日自认败因是在真元不沛,曾立誓戒色百日,再与我在这‘白骨潭’边,一决胜负!”
金若雨听了这些话儿,方知这青衫书生,确是自己在“括苍”所遇之人,遂接口问道:“你当初形貌与如今不符,是否曾经易容?或戴了人皮面具?”
青衫书生点头说道:“我当时确系戴了人皮面具,如今才是本来面目!”
“赤尸姹女”朱琳娇笑一声,接口说道:“既然阁下当时并非以本来面目与我金师兄相见,则‘上官悲’三字,可能也不是你的本名了?”
青衫书生点头说道:“姑娘猜得不错,‘上官悲’三字,的确是我的化名!”
青衫书生双眉微挑,傲然一笑说道:“这是当然,我号称‘七绝玉龙’,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端’字!”
“玉面屠夫”金若雨听了“七绝玉龙”皇甫端的名号,不仅没有惊容,反而忻然色喜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阁下竟是由‘血泪七友’兄妹共同培植,与我师兄妹同列‘乾坤五彦’的‘七绝玉龙’皇甫端?这样说来,金若雨上次括苍之败,并非败于无名鼠辈之手,倒还比较想得过去一点!”
皇甫端听出对方话意以内,隐含讥讽,遂凝然不答,只把两道奇亮目光,向金若雨、朱琳两人,略一注视,扬眉问道:“今日之会,难道就是你们两人,与我动手?”
金若雨两道剑眉,方自一挑,朱琳已抢先娇笑说道:“你是嫌多?还是嫌少?”
皇甫端狂笑说道:“自然嫌少,我认为应该连‘赤尸神君’朱缺,及‘黑眚迫魂叟’屠威等‘岷山双怪’,也一齐包括在内!”
金若雨怒啸一声,嗔目叱道:“皇甫端,你休要狂妄得离了谱了!慢说你禁不起我两位师尊的轻轻一掌,便是朱琳师妹,也并非为我助阵而来,金若雨今日要独斗‘七绝玉龙’,以湔‘括苍’失手之耻!”
皇甫端以一种轻蔑眼光,看看金若雨点头笑道:“你,也够狂,便成全你的心愿,你打算怎样动手?”
金若雨接口答道:“一阵玄功,一阵拳掌,一阵暗器,以三阵定输赢,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甫端摇头笑道:“哪里用得了三阵?我看两阵已定!”
金若雨讶然问道:“你认为两阵已定,是何用意?”
皇甫端笑道:“我是认为你决无丝毫得胜机会,虽然定了三阵之数,但若连败两阵,岂非胜负已见分晓?无须再斗第三阵了!”
金若雨听得方自七窍生烟,厉吼一声,皇甫端又复向他摇手笑道:“你不要发急,我并非狂傲!说的全是实言,并还有一项意见,对你贡献!”
金若雨双眉方挑,朱琳却把他轻轻扯了一把,含笑插口说道:“雨哥哥不要生气,何妨听听这位皇甫朋友,要对你贡献的是什么意见?”
金若雨经朱琳这一暗示,也警觉自己过于激动,心烦气浮,不是佳兆!遂点头释躁静矜,目注皇甫端,“哼”了一声,缓缓问道:“阁下有何意见?”
皇甫端扬眉笑道:“一般人的习惯,往往在三阵之中,把自己最擅长的功力.放到最后,以为压阵!今日我却奉劝金兄,务须革除这种心理,要反其道而行之,把最拿手的功力,放在前面!”
朱琳笑道:“这是什么道理?是不是怕我金师兄把最拿手的功力,放在最后,而无法得展所长吗?”
皇甫端点头答道:“我怕他连败两阵,来不及施展第三阵的所长,会有些委屈不服,遂劝他把最拿手的功力,放在前面!”
朱琳生恐金若雨听了又会勃然大怒,遂赶紧向他略施眼色,娇笑说道:“雨哥哥,你在‘掌法’、‘玄功’、‘暗器’等三阵之中。
是以‘玄功’最为擅长,‘暗器’、‘掌法’居次,不如就照皇甫端所贡献的意见,排列顺序便了!”
金若雨知道自己在三阵之中,以“按时点穴手法”,及“天蝎化血钉”最强,“玄功”最弱,朱琳的这种说法,是故意使自己既能占得便宜,又能顾全体面!
遂就着她的话头,冷笑一声,扬眉说道:“琳妹,你金师兄仗恃师门心法,不知会过了多少顶天立地,泣鬼惊神人物,哪里会如此窝囊地,接受他这狂妄意见,”
朱琳闻言,知道金若雨业已体会出自己用意,遂心中暗喜地,含笑说道:“雨哥哥,依你之见,又复如何?我这作中人的,才好替你们安排比斗!”
金若雨目光冷视皇甫端,狂笑说道:“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掌法’放在第一,‘暗器’放在第二,最擅长的‘玄功’放在最后一阵!”
朱琳微微一笑,转过面来,向皇甫端笑道:”皇甫朋友,常言道得好:‘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你虽然苦口婆心,却劝不醒我金师兄的痴迷狂傲之念,你们就按着‘掌法、暗器、玄功’顺序,斗上三阵,一决雌雄,我在旁作证便了!”
皇甫端冷笑一声,点头说道:“好,我们就先行比比掌法,我先让你三招,然后还手。
你只要能接满十招,就算‘七绝玉龙’皇甫端,败给‘玉面屠夫’便了!”
金若雨在当代武林以内,已经算是性格相当高傲的少年狂客!但如今听得这位“七绝玉龙”皇甫端,竟比自己还要狂傲百倍,不禁咬牙叫道:“皇甫端,你不要狂得没有谱了,竟想让我三招,我让你六招如何?”
皇甫端仰天狂笑说道:“你若让我六招,我就把你打得退后十丈!”
话完,足下微凝功劲,在石地上踩出两只深深脚印,然后双掌齐扬,便向金若雨当胸推出!
金若雨哪里肯遵从对方之言?向后纵退,但却心不由人,身不由己!
原来,皇甫端这双掌一推之下,不仅当面劲气排空,重如山岳,连左右两侧,以及头顶上方,也全被狂啸罡风封死!
既称让人,自然不能还招,则只有往后纵身的惟一退路!
皇甫端所发掌风,其快如电,哪里容得金若雨多作思忖?
便已卷到了他的胸前!
金若雨无可奈何,只得纵身后退!
谁知他刚刚脚尖点地,皇甫端业已如影随形,跟踪追到,原式丝毫未变,又复双掌推出!
就这样急如狂风骤雨般,一连六次推掌,果然使金若雨毫无喘息机会地,退出十丈以外!
金若雨第六次身形落地,皇甫端却不再进手,纵回原处,向“赤尸姹女”朱琳,狂笑说道:“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