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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英点头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
皇甫端皱眉说道:“我早就猜出是你,但不知你既是‘血纛’门下,为何对同门师兄妹,下此毒手?并夺取‘血纛令符’则甚?”
万俟英哈哈大笑说道:“这桩事儿,是我得意杰作!其中所蕴妙机,哪里是你们这‘糊涂天曹’,暨‘七笨玉龙’,所能想见?”
皇甫端苦笑说道:“如今你已全盘胜利,能不能把所谓‘妙机’,说给我们这‘糊涂虫’及‘笨蛋’听听?”
万俟英笑道:“你们便不问我,我也会说!因为人若有所杰作,不予对外宣扬,只是窃窃私喜,其快意程度,便差得多,有些难于过瘾!”
说至此处,满面得意神色,目光冷瞥皇甫端、独孤奇二人.扬眉笑道:“我在‘幕阜山’中,向萧峰、周弄五夫妇下手之故,基于两点理由,一点是欲,一点是智!因我在师门中,早就垂涎周弄玉的美色,欲加染指,这丫头偏偏自作清白,不识抬举,遂就便一偿大欲……”
独孤奇咬牙骂道:“无耻禽兽,这只是你的欲念作祟,智又何在?”
万俟英笑道:“我强奸‘血纛’门下,夺去‘血纛令符’,岂非洗脱了本身嫌疑?谁还疑心到那‘第二皇甫端’,竟是‘血手神驼’万俟空的侄儿,‘夺命三郎’万俟英所扮,这怎会不是超人之智?”
皇甫端失声赞道:“真是超人,真是上智……”
万俟英目注皇甫端,得意笑道:“第三次,我在‘金天观’内,大开杀戒,又替你戴了一顶血淋淋的帽子!第四次更利用‘屠龙谷’的奇绝地势,使你坠身深谷!以为你定遭不测,谁知却未死掉!”
皇甫端叹道:“生死由命,运数在天,或许我连脱大难之故,是应该殆在这‘血手坪’的‘九宫火柱’以内。”
万俟英手指独孤奇,恨恨说道:“尤其是第五次,我眼看业已利用‘川东七豪’杀死皇甫端,却被你这老鬼,假扮‘第三皇甫端’,出面加以破坏……”
话犹未了,忽然皱眉叫道:“不对,不对,‘川东七豪’围杀皇甫端之际,你这老鬼也在当场,可见得你并非‘第三皇甫墙’嘛!”
独孤奇冷笑说道:“谁说我是,第三皇甫端’?只有你自己要这样叫我!”
万俟英双眉深蹙,正在寻思,皇甫端忽然发出一阵豪迈无伦的纵声狂笑!
万俟英把两道异常凶毒的目光,凝注在皇甫端身上,厉声问道:“皇甫端,你中我妙计,死到临头,怎么还笑得出口?”
皇甫端哂然说道:“万俟英,你还要自作聪明,今夜之事,到底是我中了你的计,还是你中了我的计呢?”
万俟英愕然问道:“我中你什么计?”
皇甫端扬眉笑道:“你这‘夺命三郎’,心机巧妙,几度设计害我,均安排得天衣无缝,尤其是第一次和第五次,更利用了‘铁面天曹’独孤前辈,为在场人证,使我百喙莫辩……”
万俟英接口说道:“这分明是你中我计,我应该笑,你应该哭才对!”
皇甫端微笑说道:“我负此奇冤大屈,怎会不设法侦查?并对你深有怀疑,只是找不出你的证据,拿不住你的把柄!”
万俟英狂笑说道:“我自信心思细密,安排巧妙,怎会有什么把柄证据?被你拿住!”
皇甫端笑道:“常言道:‘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我本来抓不住你的把柄,但你居然自投罗网,授人以隙!”
万俟英“咦”了一声问道:“我在何处授你以隙?”
皇甫端失笑答道:“你送我出得‘血影谷’后,提出结盟之议,我便知道你黄鼠狼向鸡拜年,定是不怀好意!果然一盟才定,你便献出假扮‘第二皇甫端’,诱出‘第三皇甫端’之计,我表面点头赞好,虚与委蛇,其实我却在暗想,这是使你自吐阴谋的最好机会.但必须寻得一位在武林中有相当声望之人,充任‘第三皇甫端’,来听取你的罪恶供状!”
万俟英冷笑问道:“你倒想得巧妙,但你又怎能找着这‘铁面天曹’独孤老鬼?”
皇甫端狂笑答道:“这就叫‘无巧不成书,,正在我一时无法寻人,连个最不理想的证人,都找不到时,这位最理想的‘铁面天曹’独孤奇,却恰好出现!”
万俟英方自“哼”了一声,皇甫端又复笑道:“如今,你得意之下,自吐万恶罪状,每一句儿,都被这‘铁面天曹’听在耳中,万俟英,你的毒念凶心,完全白费,皇甫端的奇冤大屈,不辩自明,岂不是你授我以隙,上了我的当了吗?”
万俟英听得不禁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
“我虽然自吐罪状,被这‘铁面天曹’听去,但必须你们能对武林人物,加以说明,才有效用!如今能够作证人的独孤奇,身困‘天蚕丝网’之中,能够作证人的皇甫端,身困‘九宫火柱’以内,展眼间,形神皆化,魂魄全消,我纵算上了你的当儿,又有何碍?”
皇甫端扬眉说道:“你以为就你这‘天蚕丝网’及‘九宫火柱’,当真有多强的威力,能生生围住我们吗?”
万俟英神情狞厉地,咬牙说道:“岂但困住你们,我还可以使你们在转眼之间,化为灰烬!”
皇甫端“哦”了一声说道:“我倒不信,你不妨先行拿我试试!”
万俟英狞笑叫道:“这个还不容易,你如今只是被外围的‘九宫火柱’困住,我若把中官火柱,再行开启,你便将烧成一团焦炭!”
皇甫端摇头说道:“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炼’,我不相信你这‘中宫火柱’,就有多么厉害!”
万俟英怪笑说道:“真金虽然不怕火炼,但你却只是一具肉体凡胎!如今我且火炼‘七绝玉龙’,让那独孤奇老儿,看点厉害!”
一面说话,一面右脚微动,不知踩在什么机括之上,顿时皇甫端足下又现出一个碗口大小石穴,并喷出一条强烈火柱!
谁知皇甫端在石穴才开,火柱未起之际,只把身形微晃,便出了“九宫火柱”!
那九条火焰,是由地下猛烈喷上,火势极强,但皇甫端闪身穿出之时,却连半丝衣角均未被烧着!
万俟英悚然一惊,以为这条“七绝玉龙”,既已脱围,必将猛扑自己,遂赶紧吸气闪身,退出三丈!
皇甫墙根本不去理他,只是走到独孤奇身旁,把那“天蚕丝网”一把抓起!
万俟英远远看得狞笑叫道:“皇甫端,你莫要白费心力,我这‘天蚕丝网’,不仅宝刀难断,宝剑难伤,连烈火都烧不坏呢!”
万俟英如此说法,蕴有绝大凶谋,因“天蚕丝网”虽然不畏宝刀宝剑,却见火即燃,只要皇甫端不信自己之言,用火一试,包管那“铁面天曹”独孤奇在网中变成一段焦炭!
这种心思,用得不能不算恶毒,但遇上皇甫端时,却变得毫无用处!
皇甫端抓起“天蚕丝网”,便自用力一撕!
万俟英见状,不禁冷然一笑,但这丝冷笑,刚刚浮上嘴角,便变成一片惊讶神色!
原来那种刀剑难断的“天蚕丝网”,到了皇甫端手中,竟如同普通蚕丝一样,被他三把两把地,扯得片片碎裂!
万俟英这一惊非同小可,暗想皇甫端的手上劲力,怎会如此之强……
念犹未了,皇甫端便狂笑叫道:“万俟英,你看见没有,你所吹嘘的‘天蚕丝网’,简直成了腐绳烂索一般,有何足奇?等我替独孤老前辈,祛除所中毒力以后,便向你清算假冒我名号,为恶嫁祸的一本帐儿,倒看你是怎逃公道?”
万俟英心胆皆寒,厉啸一声,便自闪身遁人他叔父而兼师傅“血手神驼”万俟空所居的洞穴之内!
皇甫端也不去理他!只把那位“铁面天曹”独孤奇,从“天蚕丝网”之中抱出!
独孤奇因觉所中毒烟,对脏腑间并无大碍,遂向皇甫端含笑说道:“皇甫老弟,我脏腑间并无什么不适,只是四肢绵软,无法动弹,不能提聚内力!你且用纯阳真气,从‘脊心穴’传入我的体中,试试是否能把我四肢血脉之内的邪毒驱退?”
皇甫端从怀中取出一粒赤红丹药,喂入独孤奇的口中,向他微笑说道:“独孤前辈,你说得不错,只等我所运‘纯阳真气’,到达你‘丹田穴’时,你便以本身真气,与之会合,流转十二重楼,大概即可诸邪尽祛的了!”
话音方了,右掌立伸,贴在独孤奇“脊心穴”上,传进了一股使人舒畅无比的温和热力!
独孤奇如言施为,果然立觉恢复原状,不禁长叹一声说道:“皇甫老弟,我当初误中万俟英奸计,对你一再问罪,并使你几度遭受性命之危,想不到你如今居然仇将德报,反将我救出了‘天蚕丝网‘之内!”
皇甫端笑道:“些许小事,老前辈何足挂齿?倒是万俟英今夜在这‘血手坪’上,亲口招承了一切罪状,老人家听在耳中,以后总该为晚辈洗刷声名,主持公道了!”
独孤奇连连点头地,赧然笑道:“这是自然,皇甫端老弟这条‘七绝玉龙’,今后包在我的身上,定然清清白白,盛誉更隆!”
皇甫端抱拳笑道:“多谢老人家,老人家若已复原,我们便去搜寻那‘夺命三郎’万俟英,给他一点相当处罚好吗?”
独孤奇厉声叫道:“这小贼阴毒无伦,万恶不赦,怎能让他逍遥?我独孤奇仅仅为了对皇甫端老弟表示歉疚,也非把他碎尸万段,替天行道不可!”
说到此处,微一运行真气,又复含笑说道:“皇甫老弟,我此时业已完全复原,且同去搜寻万俟英那万恶小贼!”
皇甫端见他一面说话,一面便赶往洞中,不禁剑眉微扬,含笑说道:“独孤前辈,你有没有考虑到一桩问题?”
独孤奇愕然问道:“什么问题?”
皇甫端笑道:“我们人洞搜捕‘夺命三郎’万俟英,他叔父‘血手神驼’万俟空,是否会坐视不理?”
独孤奇狂笑说道:“替天行道,何畏艰难?‘血手神驼’万俟空纵有六臂三头,我也非把他那万恶侄儿,加以诛戮不可!”
话落身起,便向“血手神驼”万俟空所居的洞府之中走去!
到了洞右,独孤奇身形微闪,抢先入内!
他这抢先之举,既为了保持身份,又因为在这洞府之中,显然满布危机,自己身为长辈,理应率先涉险!
果然才人洞门,便有埋伏,一块重约两三千斤的巨大山石,轰然下坠,正好向独孤奇及皇甫端的头顶砸来!
独孤奇因别无他策,只好厉啸一声,双手齐伸,向那巨石托去!
这位“铁面天曹”的功力,确实不凡,那块巨石本身,已有两千来斤,加上坠落之势,威力更强,却仍被独孤奇硬给托住!
但巨石虽被托住,洞壁上却现出了作梅花形排列的五个小穴,从空中喷射数以千计的暗蓝毒针,向独孤奇、皇甫端飞袭而至!
若在平时,这点区区毒针,哪里奈何得了“铁面天曹”?
但在如今,却足能要了他的性命!
因独孤奇全身功劲,均贯聚双臂,高举托石,其他部分必然脆弱,并对各处要害,无法防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皇甫端突然屈指微弹,向那梅花形的五个小穴中央,弹出一丝劲气!
这丝劲气,撞向洞壁以后,发生了两桩怪事!
第一桩怪事是数以千计的淬毒飞针,到了独孤奇、皇甫端周身尺许之处,完全自行坠落!
第二桩怪事是那块重达两三千斤的巨大山石,竟又慢慢缩向壁顶,恢复原状!
独孤奇吐了一口长气,目注皇甫端,点头叹道:”皇甫老弟,你真不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