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不禁俱都色变,李洛阳呆了半晌,望了望李剑白。
李剑白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潘乘风叹道:“只怕他们早已在天井中下了剧毒。”
李剑白大喝道:“待我去查看查看。”转身飞奔而出。
众人面面相觑,在厅中默候,过了半晌,见李剑白飞步而入,满面惶急,道:“果真不错,四口井中,已被他们下了毒了!”
潘乘风道:“如此说来,连饭中都有毒了。”
黑星天道:“好狠的人,难道她真要将我们全部活活饿死在这里,李兄,你不知弄些鸡鸭,不用水煮,用火烤来吃如何?”
李剑白叹道:“厨房里的鸡鸭猪羊,也已都暴毙了。”
黑星天身子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众人望着眼前香气扑鼻的酒菜,却不能人口,更觉饥肠难忍,要知人是铁,饭是钢,虽是英雄,也挨不得饥饿。
李洛阳面寒如水,沉思半晌,突然大声道:“剑白,传令将所有鸡鸭之蛋,全都搜集来,再去地窖中取出藏酒。”
季剑白应声而出,海大少拍案笑道:“妙极妙极,白煮鸡蛋,密封陈酒,神仙也下不了毒,你我饿不死了!”
李洛阳望着厅外的家丁壮汉,面色却更是沉重。
片刻之间,李剑自己然将酒坛鸡蛋全都搬来。
李府世代豪富,藏酒自然极多,几乎摆满了半间大厅,但鸡蛋却仅有两篓,还带有大篓风干的鸡鱼咸肉。
李洛阳黯然叹道:“只有这么多?”
李剑白道:“厨房中所用的菜蔬,大半是当日采买新鲜的……”
李洛阳长叹接口道:“鸡蛋共有多少?”
李剑白道:“孩儿方才已同人数过,共有五百七十二枚!”
潘乘风展颜笑道:“五百七十二枚,也尽够吃上几天了!”
李洛阳冷冷道:“兄台莫非忘了,院外还有一百二十多个弟兄,他们也要赖这些鸡蛋的。”
潘乘风呆了一呆,颓然坐在椅上,全身仿佛都软了。
李洛阳叹道:“幸好每年的会期,兄弟的内眷丫环都由家母带去朝山进香了,否则,唉!情况更是不敢想象。”
司徒笑突然接口道:“在下方才计算过了,里外有一百四十人,每人恰好可分到四个鸡蛋,此外还多十二枚。”
李洛阳展颜一笑,道:“兄台好精明的计算……”
潘乘风霍然长身而起,大声道:“我们乃是李家的客人,难道也要和那些家丁壮汉同样待遇么?”
李洛阳面色一沉,道:“他们也都是自爹娘肚中生出来的人,为什么不该和兄台你同样待遇?”
潘乘风大声道:“虽都是人,等级却终是有些不同。”
海大少怒喝道:“有什么不同,只怕李大哥的这些兄弟比阁下还要多些人情味,若论忠义侠气,这些兄弟更比你高得多了。”
潘乘风冷笑道:“你明知此时此刻,别人绝不能眼看我和你动手,便故意以言语激恼于我……”
海大少道:“纵非此时此刻,这些话俺也要说的。”
李洛阳长叹道:“两位莫再相争,多出的十二枚鸡蛋,这里每人可再多分一枚就是了。”
海大少大笑道:“俺岂是为鸡蛋而争,只是听不惯这厮的屁话。”
当下李洛阳便传令在院中燃起四堆柴火,架起四只巨釜,水煮鸡蛋,四井有毒,就利用了昨天剩下的洗脸水。
鸡蛋煮熟,先送上大厅,每人果然分得五枚。
海大少取了鸡蛋,打开酒坛,一口酒一口蛋,眨眼之间,便将五个鸡蛋全都吃得干干净净。
霹雳火吃到第四个蛋时,迟疑了半晌,痛饮了几口酒后,终于也将五个鸡蛋全都吃光,架起两张桌子,倒头便睡。
潘乘风剥开一枚鸡蛋,叹了口气,仔仔细细,分成八块吃完,然后将另四枚鸡蛋谨慎的藏入怀里。
别的人有的吃了两枚,有的吃了三枚,这些平日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豪士,今日却对这淡而无味的白煮鸡蛋吃得津津有味,海大少环顾一眼,大笑道:“直到今日,俺才知道白煮鸡蛋原来有如此美味。”
只有云铮,垂首吃了枚鸡蛋,目光无意的触及倚坐在铁中棠身边的温黛黛,第二枚蛋,便再也吃不下去。
他独自喝下了小半坛酒,玉面渐渐变为赤红,终于抬起头来,瞪起眼睛,毫无顾忌的望向温黛黛;
夜色渐深,大厅中已无人语,院外的火堆也已熄灭,死寂的黑夜中,充满了令人室息的沉重。
大厅中人看来似乎都已沉睡着,其实却无一人真的能睡着;潘乘风不时伸手到怀中去摸摸那四枚鸡蛋,取出看看,又收回去。
午夜过后,云铮终于醉倒了,伏在桌上,口中顺喃的发着呓语,仔细听来,却显然是在呼唤着温黛黛。
铁中棠闭目坐在椅上,心中不禁更是怜悯痛苦。
李洛阳轻微的脚步声,在四下轻轻移动。突听李剑白轻轻问道:“爹爹,你不睡一会儿么?”
“你睡吧,爹爹哪里睡得着!”
“孩儿也睡不着,不知道他们今夜会不会来?”
李洛阳叹息着摇了摇头,缓步走下厅前石阶,院中巡大的大汉一个个都瞪大着眼睛望着墙头。
突听司徒笑在身后轻轻说道:“但望他们今夜进攻,弟兄们还有些斗志,否则,这样再困两日,只怕……唉!”
李洛阳黯然道:“再过两日,他若不来,我们便冲出去。”
司徒笑道:“敌暗我明,冲出去也是凶多吉少,何况……李兄你还有偌大的一份家业在这里。”
李洛阳垂下了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众人提心吊胆过了一夜,黎明终于冉冉而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长身站起,在厅中四面的窗户前往来蹀踱起来,只是人人心头沉重,谁也不愿多说话。
云铮宿酒未醒,更是头痛如袭,打开酒坛,又自痛饮。
一夜过后,他仿佛又憔悴了许多。
铁中棠突然走到潘乘风身旁,拍拍他肩头,道:“潘兄,可愿陪老夫到院中去散散步么?”
潘乘风目光一转,道:“自然奉陪。”
温黛黛缓缓站了起来,铁中棠冷冷道:“你留在这里!”温黛黛委屈的点点头,终于又坐了下去。
李洛阳道:“在院中散步虽无妨,但各位还是要小心些!”
出了大厅,潘乘风便诡笑起来,轻轻道:“老爷子你唤我出来,可是有什么巧计要施展么?”
铁中棠道:“你猜对了!”
潘乘风精神一振,道:“这里人多,到后面去说。”
铁中棠目光闪动,道:“你若能将海大少、李家父子以及那云铮诱出大厅,我便再教你一条脱身妙计。”
潘乘风大喜道:“真的么?”
铁中棠冷冷道:“你若不信,那就算了!”
潘乘风笑道:“这又有何难!”转过身去,海大少正拉着李家父子走下了大厅的石阶,和院中壮汉攀谈着。
接着,云铮脚步踉跄,也走了出来,口中喃喃道:“我永远不要再看到你了,永远不要……”
铁中棠沉声道:“你快将他们引至厅后,寻个隐密的地方看大厅中的动静,其余的事,自有我来处理。”
潘乘风道:“好!”
果然悄悄走了过去,拉起云铮的臂膀。云铮醉态可掬,甩脱了臂膀,道:“你要作甚?”
潘乘风嗅到他扑鼻的酒气,口中道:“你醉了,我扶你去溜溜。”暗中却已疾点了他软麻哑穴。
云铮身不由主,口里也说不出话来,一直被他半拉半跑的拉到厅后,潘乘风目光转处,却已寻不到铁中棠。
他只得寻了个隐密的窗户,在窗纸上点了个月牙小孔,压低声音道:“快从这里往里面看!”
云铮口里虽不能说话,但心中却大怒道:“你这样对我,我偏偏不看!”当下竟紧紧闭起了眼睛。
潘乘风皱眉忖道:“这少年看来如此倔强,我纵然用强,他也未必肯乖乖睁开眼睛来看……”
心中正在为难问,铁中棠突自旁面悄悄掩来,沉声道:“你看他醉得眼睛都张不开了,还教他看什么?”
云铮大怒忖道:“谁说我醉了,我偏偏要睁开眼睛看。”
当下果然睁大了眼睛,凑在孔中向里望去。
潘乘风见铁中棠只一句话便教云铮睁开了眼睛,心里不禁又是钦佩,又是好笑:“这老人当真猜透了酒鬼的心理。”
要知越是酒醉的人,越更不肯承认自己酒醉。
铁中棠拍了拍潘乘风肩头,道:“你责任已了,快去吧!”
潘乘风虽然也动了好奇之心,想着大厅中究竟有什么可看之事,但见到铁中棠的眼色,终于还是走了。
铁中棠与云铮并立在窗前,偷愉向内望去——
只见温黛黛已站起身来,要向外走,却被黑星天、白星武二人挡住了去路,温黛黛道:“你们要做什么?”
白星武冷冷道:“司徒兄要找你谈谈。”
温黛黛变色道:“谈什么,我不认得他。”
司徒笑突然扣住了她的脉门,冷笑道:“贱人,敢说不认得我,我养了你十年,便是养条狗也该知道报恩才是。”
温黛黛半身被他捏得又麻又酸,面上却突又绽开了媚笑,轻笑道:“我跟你说着玩的,你又何必如此认真!”
窗外的铁中棠冷笑着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要我们一出大厅,司徒笑便忍不住要逼问这贱人了!”
转目望去,云铮睁大了眼睛,满面俱是惊骇诧异之色,显然他见了厅中的情况,酒意已被骇醒了一半。
突听司徒笑冷冷道:“我教你跟踪那少年,探出他的巢穴,你为何却要半路抛了他,去跟个半死的老人?”
听到这里,云铮已不禁骇出一头冷汗。
铁中棠瞧了瞧他,心中暗忖道:“这也够了,若是让司徒笑再逼问下去,那贱人说不定连我也出卖了。”
一念至此,突然举掌震开了窗门,环腰抱起了云铮,闪电般的傍着一排房屋掠了过去。
大厅中果然响起一串惊叱之声,司徒笑、黑星天等人,惊叱着自厅中疾掠而去。
铁中棠也不理它,抱着云铮,藏起身形,随手拍开了云铮的穴道,沉声道:“你听清了么?”
云铮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切齿道:“贱人!”
铁中棠和声道:“你既然已知道她是个贱人,便不该再为她痛苦,你若再为她痛苦,便不是男子汉了!”
云铮垂首呆了半晌,长长叹息了一声。
铁中棠道:“此刻情况非常,他们纵然明知你是大旗门人,也绝不会伸手动你,但你也切切不可随意妄动。
云铮点了点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笔直望向铁中棠,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切事都瞒不过你?”
他目光充满了惊奇敬畏之情,铁中棠不敢接触他的目光,转首道:“我是什么人,你日后自会知道的。”
云铮道:“你现在为何不说?”
铁中棠道:“此刻说了,事情便有大变。”
他语气中充满了森严沉重,教任何人听了,都不敢再问。
突听一声厉叱:“什么人在这里?”
厉叱声中,已有一阵衣袂带风之声划空而来。
铁中棠沉声道:“你乘隙溜走,我去应付。”当先大步行出。
黑星天、白星武一先一后的凌空飞掠而下,见到铁中棠缓步而来,两人不禁齐声脱口道:“原来是你。”
铁中棠冷冷道:“正是老夫,有何见教?”
黑星天沉声道:“大乱已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铁中棠冷笑道:“逛逛。”再也不看他们,负手走了。
黑星天皱眉道:“这老头子我越瞧越是古怪。”
白星武道:“我也总觉得此人甚是神秘,本来甚至疑心他乃大旗门人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