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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谁也未曾真的见他显露武功,此刻见他乍一出手,便将这颇具盛名的南极毒叟抓起,南极毒叟竟不能抵挡,也不能反抗,都不禁骇了一跳,南极毒叟被他抓在乎里,身子竟似软了,再也动弹不得,自然更是大惊失色,道:“你……你要怎样?”
麻衣客笑道:“先将解药拿来再说。”
南极毒叟颤声道:“在……在袖袋里,红的外嗅,白的内服。”
话未说完,麻衣客已取出个合金盒子,微微笑道:“谅你也不敢说谎……拿去!”突然将这盒子抛给黑衣妇人。
黑衣妇人不由自主接道:“这是什么?”
麻衣客笑道:“两位大约是初登仙籍的仙女,武功虽然不错,经验却嫌太嫩,也把这毒叟看得太低了。”
黑衣妇人道:“莫非……”
麻衣客大笑道:“这毒叟方才随手一指,你便已中了他的毒了!”黑衣妇人身子一震,双双退后数尺。
南极毒叟道:“解药已给了你,你还不放手?”
麻衣客道:“你这老儿花样实在太多,咱们虽不怕你,但留你在这里,总是讨厌,走吧!”
双手一振,将南极毒叟直抛出门,身子却已冲入了玉狐狸、快活纯阳两人之间,一掌拍向玉狐狸胸膛。
玉狐狸大惊撤身,快活纯阳反身拔剑,但他长剑方自出鞘半寸,麻衣客拍向杨群的那一掌已抓向他们。
快活纯阳几曾见过如此迅速的出手,凌空一个翻身,掠出门去,口中大喝道:“君子复仇,三年不晚,你等着!”
话声未了,又有一条人影飞来,他只当麻衣客追出,骇得一口气接不上扑地跌倒,谁知那人影也跌在他身畔,赫然竟是玉狐狸杨群,快活纯阳大骇道:“你怎么也被他……”
杨群叹道:“那厮出手比鬼还快,谁瞧得见……”话未说完,又是一条人影被凭空抛出,正是神力霸王项如羽。
司徒笑等人见这麻衣客举手之间似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四个武林高手一起抛了出去,不禁相顾骇然。
再瞧那边,两个黑衣妇人已退入墙角,但仍未服下解药,只是与那边另几个黑衣妇人不住的低低商量。
麻衣客双掌一拍,微微笑道:“两位怎么还不快服下解药,不要初登仙籍,便入鬼篆,那就太冤枉了。”
黑衣妇人中一个身材最是矮小之人,突然接过盒子,飘然走出,道:“王母门下仙女,岂是人间毒药所能毒死的!”
她语声竟比先前两人还要冰冷生硬,全无丝毫抑扬顿挫,麻衣客面色微变道:“你们莫非不……”
那矮小的黑衣妇人道:“我们不领你这个情!”随手将盒子抛在地下,转身走回,再也不瞧麻衣客一眼。
铁中棠见这几人不但行事怪异,武功绝高,而且口口声声不离“苍天”、“仙籍”……这些玄之又玄的名词,惊疑之间,心头突然一动,想起了那更充满神秘的一句话“世间擒龙伏虎手,便是碧海赋中人……”不禁又惊又喜,忖道:“莫非那些江湖传言中几近神话的人,今天都要来到此地?”
突然眼前一花,又有四条人影一个接着一个自门外飞入跌在地上,四个人宝塔般叠在一起。
但见四人气息奄奄,不言不动,竟又是玉狐狸等四人,麻衣客骤然变色,厉声道:“什么人?”
空中飘飘渺渺传来一阵语声,道:“咱们来到之前,谁也不能出去!”语声阴阳怪气,似有似无。
麻衣客叱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进来?”
那一直大模大样坐在石墩上的少年秀士忽然冷笑一声,一字字缓缓道:“时候到了,自然是要进来的。”
麻衣客道:“你又是谁?”
少年秀士两眼一翻,再不开口,麻衣客似乎还待追问。
突然间,门外又已走入一行人来。
第二十章 魂飞魄散
众人俱已犹如惊弓之鸟,闻得脚步之声,一惊转首瞧去,却发现来的这些人竟都是麻衣客手下的少女。
那麻衣客见到她们竟然来了,也颇出意外,方待去问鬼母阴仪,但转首望去,阴氏姊妹竟已乘乱走了。
阴氏姐妹走的不知所踪,被人制住的少女们却突然现身,事情之演变,端的越来越见离奇。
那少女们一个个云鬓蓬乱,衣衫不整,面上全无一丝血色,那一双双秋水般的眼神,也已变得痴痴呆呆了。
麻衣客瞧见她们神色,面色忽然大变,脱口呼道:“九幽阴风!”
黑衣妇人听得这四字,身子亦似一震。
那少年秀士却突然仰大狂笑起来,道:“算你还有些眼色,居然认得出本门中的手段!”
麻衣客厉叱道:“风老四是你什么人?”
少年秀士怒喝道:“你竟敢叫出家师名讳,胆子倒不小!”
麻衣客一顿足,拉住李洛阳沉声道:“李兄快退,这些少女已被九幽阴风吹散了魂魄,神智已失,连我都难免被她们所伤。”
李洛阳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失色道:“九幽阴风?吹散魂魄……”
话声未了,只听空中那阴阳怪气的语声又似有似无的传了过来:“迟了!迟了!逃不了啦……逃不了啦……”
麻衣客神情更是吃紧,方自一手将李洛阳父子谁入了铁中棠藏身的门中,那些少女的身子已的溜溜旋转起来。
李洛阳父子骤然在此见着水灵光,也似吃了一惊,但四个人谁也没有寒暄,一一凑首向外瞧去。
那十余个女子袍袖招展,已将麻衣客团团围住,她们神情虽痴呆,出手却凶险狠毒,攻而不守,有如不要命一般!招式间空隙虽多,但麻衣客索来怜香惜玉,此刻又怎忍心往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骤下毒手?纵见她们招式中空门大露,也只有叹息一声轻轻将之放过,一时间被她们逼得手忙脚乱。
空中的语声虽止,但却响起了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啸声,缥缥缈缈随风飘来,宛如鬼哭一般。
那身材矮小的黑衣妇人凝目瞧了半响,突然大喝道:“你还在怜香惜玉,莫非自己不要命了!”
麻衣客叹息一声,随手点倒了一个少女,但其佘的女子却如视而不见,仍是不要命的扑将上去。
矮小的黑衣妇人低叱一声:“咱们出手!”
少年秀士双眉一皱,闪身挡在她们面前,冷冷道:“风中残魂未断,天下人谁也不得多事插手!”
黑衣妇人道:“除了天定使者外,谁也不得取他性命。”
两人针锋相对,各自都觉得对方身上散布出一阵阵寒气。
忽然间,远处响起了一阵鸾凤般的清啸突破鬼哭,黑衣妇人脱口道:“来了!”是瞧不见面色,语声显见甚是欢喜。
只听那鸾凤般声音道:“风老四,你来作什么?”
那阴森森鬼哭般声音一字字缓缓道:“九幽阴风吹来。自是要断人魂魄!”这语声说得越慢,越觉得鬼气森森。
那鸾凤般声音道:“这里的人,不准你动手。”
阴森口音道:“先来的动手,后来的请走!”
驾凤般声音道:“如此说来,你是要与我较量较量了?”
两人语声俱是白云端传来、众人听在耳里,亦不知是远是近,说到这里,语声骤顿,鬼哭之声却又大起。
声音虽只一个,但听来却似自四面八方一起传来,突然一声清啸直冲霄汉,但鬼哭之声仍然连绵如缕而来。
但闻两种声音此起彼落,弥漫天地,直听得众人心惊胆战,再也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发出这种声音来。
麻衣客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突然一个旋身,风车般冲天而起,冲出了少女们的包围,刷的掠入门中。
他身形犹未落地,便已低叱道:“快随我来!”
铁中棠等人不由自主转身随去,在曲道中直奔而前,每过一重门户,麻衣客伸手一按,门上便落下一道石闸将来路隔断,铁中棠见他平日那般镇静从容,此刻却如此惊慌失措,显见所来敌人,武功定较他高出许多,忍不住问道:“来的可是碧海赋中人?”
麻衣客怔了一怔,道:“你怎知道?”
铁中棠叹息一声,还未答话,麻衣客突又冷笑道:“你真当我怕了他们,哼哼,无论是谁来了,我也不惧。”
水灵光道:“既然不怕,为何要逃?”
麻衣客黯然一叹,缓缓道:“还不是为了你。”
水灵光奇道:“为我而逃?”
麻衣客道:“我虽不怕他们,但来人武功实在太强,我自顾尚且不暇,而那班人的来意,却似有一些是为了你们两人,那时他们如要伤害于你,我又有何办法?”忽然大声道:“但你们却是我的客人,我纵然不敌而死,也不能让你们被别人所伤,只有先带你们到个安全之地!”
水灵光轻轻叹道:“你倒是个好人,谢谢你啦……但这里四面似已都被包围,哪里还有什么安全之地?”
麻衣客道:“便在这里。”
众人随着他手指之处望去,心头却不觉为之一怔。
原来说话之间,麻衣客又已带他们回到先前那间大厅,而他所指之处,便是八重门户中那扇黑门。
众人只当这门户中必有什么地室机关,倒也放宽了心。
但见麻衣客到了那门户之前,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沉肃,脚步也特别放轻,双手掀起垂帘,躬身走了进去。
垂帘之后,竟又是一道石闸,麻衣客按动机钮,石闸方自缓缓升起,听那闸闸之声,着实显得分外沉重。
“众人入了垂帘,目光动处,心头又是一惊。
原来此门之中,有一条长仅数尺的石道,但石道尽头,竟是一片池泊,但闻水声潺潺,隐约传来。
骤眼瞧去,但见池中碧波粼粼,四面青山绿树,好一片山光湖色,顿令众人心旷神恰,眼界为之一广。
但走到前面,定睛一望,才发现这一片池水宽广不过十徐丈,四面的青山绿水也不过只是画在壁上的舟青图画,只是画得委实太过逼真,远近分明,景致宛如,颜色更是鲜艳欲滴,使山色看来更如覆苍翠,就白云缥缈间那几只引吭长唳的天鹅,也画得似要破壁飞出。
再瞧池面粼粼绿波之上,也有几只白鹅浮沉其间,还有一艘小巧玲珑的方舟漂浮水上,只是方舟四面黑纱低垂几达水面,谁也瞧不清舟中情况,只瞧见一缕缕轻烟带着一阵清香之气缥缈自垂帘中四散而出,烟气氤氲间,使得四壁丹青,一池绿水,更凭添几分仙气。
众人自杀伐场中骤然到了这里,虽明知四面景色是假,也不禁瞧得如痴如醉,浑然忘了置身何处。
方自惊疑之间,却见那麻衣客竟已恭身拜倒,面色更见恭肃,一字字缓缓道:“孩儿叩见娘亲。”
众人本正奇怪他神情为何变得如此恭敬,闻言不觉又为之一怔:“原来他还有母亲……但不知他母亲又为何住在这般奇秘之地?”
只听那方舟拂水黑纱中,已传出了女子的语声:“你来了么?你来作什么?”语声清妙甜美,悦耳已极,就连温黛黛的柔语也无此清脆,水灵光语声却又不及此柔媚,只是语气却出奇的冷漠,哪里是慈母对爱子说出的话,众人听得一怔,若不是麻衣客亲口唤出那一声“娘亲”,必当这方舟之中乃是位娇纵的少女,再也想不到会是他的母亲。
麻衣客道:“孩儿本不敢来打扰你老人家,只是……”
方舟中冷冷道:“十八年前,我发愿练功之时,便立誓不到功成之日,绝不踏下此舟一步,也不见人,你难道忘了么?”
麻衣客道:“但孩儿今日却急须见娘亲一面,只因……”
方舟中冷笑道:“我立誓之时,你父子两人便明知我要开始练此神功,今生便难以与你两人再见,但你两人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