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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越来越高,前头通道却已到尽头,沈神通一怔,详细一看,原来左边洞壁有道暗门,巧的是这道以大麻石造的石门竟然半掩着,他略一沉思,连忙后退几步,以传音入密道:
“石门之内可能有人,小心为上!”呼地吸一口气,把火摺子吹熄。
地道立即陷于黑暗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沈神通待双眼逐渐能适应环境才再举步,他把火摺子藏于身上,双臂都注满真力,以防万一。
他走近石门附近疑神听了好一会,听不到丝毫声息,这才向后挥一下手、闪身自门缝中走入去。
门里又是一条通道。
通道上有几个石灯座,点着火,不甚亮,却也能视物。
甬道两旁都是以大石板砌成的墙壁,仔细一看才发现石壁上原有暗门,他估计这是一间石室的。
沉吟了一下,便走至暗门外偷窥,门缝很细,他轻轻推一推石门,想不到这石门竟然十分轻的,轻轻一推竟然滑开三寸。
沈神通立即凑眼一看,室里有三个年青汉子,正在喝酒谈笑。
沈神通正在沉思下一步的行动,不料甬道的另一头竟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不假思索身子立即倒退,招呼端木盛等人退出后面。
不一会儿脚步声已止,沈神通轻声吩咐紫超接应,自己再带端木盛入去。他依然把石门推开一缝,只见室内多一个人,这人刚了背着门,看不到脸目。
只听这人道:“公子已决定在腊月成亲,女方是个大户,你们不可偷懒,要严加督促工程的进展!这件事要是办不妥,不但公子会怪责,甚至老庄主也不会饶了你们!”
右首那个汉子道:“请总管放心,小的绝不敢偷懒,我保证腊月完成……”
那管家沉声道:“不行,腊月才完成婚礼来不及办,一定要在腊月前完成!”
那三个汉子立即答应。
左首那个轻声问道:“总管,请问女家是谁?”
总管的声音颇冷厉。“这已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事!”说罢站了起来准备离去,沈神通连忙一拉端木盛退了开去。
那总管的声音仍远远传来:“小心门户,发生了问题要你们的命,还有人手假如不够你们可以提出来!”
一个粗哑的声音回道:“地道里应该不会有事,倒是工地方面请总管多派人手戒备!”
隔了半晌,总管的声音答道:“这个无妨,我明日加派一队人手在四周布防就是……”
端木盛轻轻拉着沈神通自来路退回,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沈神通却发觉他的手竟然发抖!
他心中大为诧异爬出了地面,紫超忍不住说道:“沈兄,我们怎不再听一会儿……”
端木盛却道:“头儿,那个管家的声音跟楚凌一模一样!”
沈神通身子一震,反问道:“你没听错?”
“属下跟他谈过不少话,自信不会听错!”
沈神通目光大盛,抬头一望天色,道:“那条地道直通山腹……紫大侠、盛儿,我们趁天色还未亮上山勘察一下!这里的事由高老弟负责,最好不可暴露身形!”
天亮之前,沈神通等人已藏在山顶的一个洞中,他们来得匆急,没带上干粮,可是昨夜的发现已使他们忘了饥饿疲劳。
紫超首先忍不住道:“看来小女之死的确大有可疑了,原来自地道可以通上二楼!”
端木盛道:“根据石墩下有个地道,再根据石墩也是空心的这点推测,那根柱子必也是空心的!假如紫玉霜不是死于自愿,那么凶手必是熊家的人了!”
沈神通说道:“很有可能便是熊雄这人!”
紫超颤着声音说道:“沈兄……有何根据?”
“我的推测是这样的!”沈神通轻咳一声才道:“熊雄有谋杀紫玉霜之心,只是想不到一个妥当的方法,后来大概是想妥了办法,于是决定在紫玉霜一回家便把其杀死!”
“紫玉霜在房中刚脱下了衣衫准备洗澡,熊雄便自柱子中走了出来!”沈神通续道:“他俩小别胜新婚,紫玉霜以为夫婿怜爱她,自然答应他的要求!在燕尔中紫玉霜必定是无意中透露了半路遇着端木盛的事,熊雄心头一动,心想这更加是个好时机!所以便在云雨之后把其杀了!”
“但……但小女是悬梁的!”
“我估计他先把紫玉霜的哑穴及麻穴制住,然后替她匆匆穿好衣衫,再在梁上设了绳圈,最后才把紫玉霜的颈脖放在绳圈中。这才把她的哑穴解开,哑穴虽然被解开,但喉管被绳圈勒住,自然发不出声音,再一动便自断气,而舌头也吐出口腔外!”
端木盛接道:“然后熊雄才再由那条空心的圆柱离开?”
“正是如此。”端木盛嘘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自信这个推测跟事实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吧!”
“但熊雄又如何会被人杀死?杀死他的又是什么原因?”端木盛又提出一个问题。
“我办案数十年,这件算是最复杂的一宗,这个问题到现在仍未明朗,但他的死因却有无数个疑点……也许熊震南会知道一点!”
瑞木盛叹了一口气。可惜熊震南已不知去向!”
沈神通反问一句,说道:“昨夜地道中那个总管假如是楚凌,那么他口中的公子又会是哪一个?”
紫超激动的道:“对,熊雄既然已死,是熊雄之哥哥熊英自小便有隐疾,也已过世了好多年了,熊家已再没有后代了!他莫非另投别主?”
端木盛点头道:“看来正是如此了!只不过不知他现在所投的是何人?”
端木盛目光自洞口望出去,沉着地道:“只有二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新主人,就是烧毁青竹山庄的人,第二个可能则根本乃在熊家为仆!因为这条地道以及那些地下设备必是熊家早年建下的!”
紫超道:“熊家在此处建业已有百余载了!”
“但……但他口中的公子是指谁?”端木盛诧异地道:“而且,楚凌可能早有异志,这件事可能是他勾结外人干的也不一定!说不得他现在奉以为主的人便是冯景堂的那个组织的头子!”
端木盛道:“这些话到晚上再说,现在我们最好轮流运功调息,说不定今夜就会有一番恶斗。”
起更后,三人便悄悄离开山洞,抬头望天,星月虽淡、却也颇能视物,沈神通借着树木的遮掩向后山驰下去。
雪峰山范围颇广,但此处并不太高,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不远之处有黑影在晃动。
薄云被风吹走,目光倏地一亮,沈神通等人立即藏在树后。
放眼望去,只见十丈外有三个黑衣蒙面汉子状似巡逻地走过。
不一忽,乌云又把月亮遮住,大地又重新陷于黑暗中了,沈神通等一行人,这才再向下驰去了。
大约走了二三十丈又发现有队巡逻队,二人待他们离开才再前进。
又走了二三十丈,耳际隐隐听到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三人不知是什么原因都伏在树后不敢动。
月亮重放光芒时,沈神通慢慢爬上树梢,放眼望去,山下有不少人影走动,而且火光颇亮,不少人正在连夜赶工建筑一座庄院。
看来这座庄院正是地道中那个总管口中所说的工程。
沈神通沉吟了一阵,决定不再打草惊蛇,便招呼他们一声,依原路退回,过了山脊,三人的速度倏地加快,天亮前已赶到青竹山庄。
沈神通立即在一丛烧焦的竹林中召开会议,接着立即拨队出发,只有留下端木盛及高天翅两人。
带队离开的是皇甫雪。
沈神通待他们走了数里,才赶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 姑苏慕容
沈神通等人回到益阳,他吩咐手下去裕隆客栈等他。
自己带着皇甫雪去土地庙找马舵主。
刚巧朱阿三在里面,他见到沈神通便问道:“端木大哥呢?”
“敝帮在江南的分舵在北夏召集会议,马舵主大概要再过一两天才能回来,”朱阿三突然一改平日的神色,老气横秋地道:
“不知两位找敝舵主有何指教?”
沈神通一皱眉头,冷冷地问道:“龙帮主有信来么?”
“有,在一封给在下的信中提及一句话!”朱阿三道:“他只说,沈神捕所托之事,已在办理中,待调查清楚后他便赶来此地!”
“很好,那么我过几天再派人来讨取讯息!”
雪峰山下,一架板车缓缓向山脚驶去,车上坐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腰上各插了一把锋利的板斧。
马车刚驶到一座小林前,树后突然闪出两个强壮的黑衣汉子来,大喝道:“停车。”
左方那个较瘦的汉子连忙把马勒住,问道:“这位大爷有什么吩咐?”
“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砍柴,大爷,我们每月总来一两趟的……”
“胡说,上个月怎不见你们来!”
“前个月我们多跑了几趟,上个月便到城中串门子啦!咦,你们是干什么的?莫非是翦径的强盗?”
一个黑衣汉子怒道:“放屁,你看老子像个贼么?”
“相貌倒是不大像,不过附近可未曾有人,而……”另一个樵夫道:“难道你们是亲近搬来的么?”
“唔,这里已被楚家买下的了,以后你们不可再来此砍柴!”
“楚家买下了的?这山是无主之物,楚家向谁买的?向天子买的么?”
那黑衣汉子老羞成怒地道:“你莫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们哥儿无情!”
较瘦的那个樵夫道:“我们老远而来,而且雇了一架板车,总不能空手而回,让我们血本无归啊,再说楚家大概是个大户,也不在乎一车子柴吧!”
一个黑衣汉对同伴道:“老叶!算了吧,让他们砍一车吧!”
那个姓叶的厉声道:“只可在这附近不可再走进去,知道吗?”
“小的省的,但这里的树都不大……”
那人一-瞪目,樵夫便把下半句话咽了下去。
另一个樵夫道:“算了吧,算我们倒霉,将就点吧!”
两人便把板车驶进林中,抽出板斧砍起树来,刚砍了三几下,只见远处一个沉实的声音传过来:“许瞎子!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矮小的黑衣汉子立即道:“启禀王判头,有两个樵夫来砍柴!”
一忽,只见树后又转出来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大概便是那个被叫许瞎子的口中的那个王判头的。
樵夫们眼一瞧,果见那个姓许的双眼无神,好似打瞌睡般,心想这人既叫做许瞎子,又为何会叫他来防卫?
那个王判头看了他们几眼,突然走前几步,两拳倏地推出,那两个樵夫闪避不及,一跤摔在地上。
樵夫的脸色刹那都变白了,不料那王判头支唔道:“这两个倒还有几斤力,嗯,你们做不做短工?”
一个樵夫悻悻地:“什么短工,工钱多少?”
“帮我们砍大树,工钱每天五吊钱,如何?”
“但,我们这架马车……”
“先替我们干三天,然后再让你俩砍一车大树回去贩卖。”
一个樵夫问同伴道:“老高,你看如何?”
那个姓高的樵夫说道:“好吧,谁叫我们袋空如洗,上个月在城中输掉我们好几百吊钱……”
“要么便跟我们去,别再唠叨,”王判头对手下道:“替他俩看住马车!”说罢回身过去,那两个樵夫便跟在他背后。
穿过树林,前面是个空阔地,有无数的汉子正在忙碌工作着,一座庄院的大屋也已具雏型的了。
王判头高声叫道:“王师傅,这两个是新来的短工,樵夫出身,供你使唤。”
一个壮汉连忙走了过来,拍一拍樵夫的肩膊,道:“好,你俩今天替我砍几棵大树,然后把它拖来此处,其他的工作便有人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