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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素分开他的手,站起身道:“你冷静冷静,别孩子气。”
萧逆剑扳过她的身子,道:“我不会放弃,我给你时间。”说着转身走出去。
幽素仍呆呆地站在那里,萧逆剑走到门口,回头道:“我守在屋顶。”说完带上门出来。
外面的人早已散了,院中仍是灯火通明,萧逆剑轻轻抚着院中的石桌。
老鸨蹑手蹑脚走进后院,看到萧逆剑背对着她,又要向前迈步。
“ 你来做什么?”萧逆剑头也不回地沉声道,“这姿势不累吗?”
老鸨忙放下脚,轻拍着胸膛笑道:“三爷,您的耳朵怎的比狗还灵?”她刚说完已觉得说错话,忙打着自己的嘴道:“臭嘴不会说话。”
萧逆剑道:“别把嘴打破了,若有张带嘴巴的凳子,我想她一定不会闷。”
老鸨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萧逆剑道:“说吧,鬼鬼祟祟做什么?”
老鸨眼珠一转赔着笑道:“是来跟三少爷您说件事的。”
萧逆剑抱着胳膊道:“又找谁家的公子来对付我?”
老鸨笑道:“哪敢?我只是要跟你说,还有一个人跟幽素打过交道。”她故意说的很机密似的。
萧逆剑道:“那又怎样?她有自由。”他有意无意间向幽素房间看了看。
老鸨道:“那…那……我先回了。”说着转身离开,这次她并没有着急,她很清楚萧逆剑此时一定无心理她,她毕竟还是懂男人的。
萧逆剑站了一会儿,飞身上了房顶躺了下来。
无论如何,阳光总不会太惹人讨厌,尤其是早晨的阳光。
萧逆剑枕着交叉的双臂躺在屋顶,目光随意地落在天空。
幽素的开门声刚传来,萧逆剑一挺身便轻飘飘落入院中,幽素惊道:“你……真的在屋顶呆了一夜?”说着快步走到萧逆剑身旁。
萧逆剑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那当然,我像只说不做的人吗?”
幽素忍不住握起他冰冷的手,含泪道为:“你……你这样做根本不值。”
萧逆剑道:“我也在想一个问题,却实在想不通,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幽素满脸迷惑道为:“什么人?”
萧逆剑怪怪地看了幽素半天,突然道:“你不肯嫁给我,不会是为他吧?”他说这句话时,心中似在为她心有所属由衷的开心,而不是男人最擅长的嫉妒。
幽素垂头道:“哪有什么人,除了洛花,根本没人打扰过我。”
萧逆剑道:“你是怕我去惹麻烦?怕我打不过他?还是怕他打不过我?”
幽素无奈笑道:“你似乎什么事都要问明白,好,跟我来。”说着转身回屋。
萧逆剑叫道:“他不会在里面吧?”说着箭一般窜进屋子。
幽素从梳妆盒中取出萧逆天留给她的金针递给萧逆剑,道:“他不是坏人,只是个伤心人。”她停了停,又道:“他说若你回来问起,就将这个交给你。”
萧逆剑拿着金针,嘴巴张得老大,眼睛也瞪圆了。
幽素忧虑地问道:“他说江湖人中应该认得这个,他……他真的很厉害?”
萧逆剑闭上嘴巴,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丝笑意,将金针放回梳妆盒。
幽素忙道:“他没对我无礼,你不要去惹他了,看来他真的很厉害。”
萧逆剑一笑道为:“放心,那小子,我要他趴下等我打他屁股,他绝不敢说不。”
幽素道:“他也打不过你?你到底是什么造出来的呢?”
萧逆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嘿嘿一笑道:“他不是打不过我,只不过呢……呃这么说,我呢就是他老子和他娘亲造出来的,明白吗?”他似乎对他的解释很满意。
幽素想了想,惊诧道歉:“你们是……兄弟?”
萧逆剑拍拍手,站起身,瞅着她道:“原来漂亮的女人也不全是傻子。”
幽素温怒道歉:“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萧逆剑抓抓头发,咧嘴道歉:“再正经就讨到不老婆了。”
幽素道:“你既然有兄弟,也有别的家人吧。”
萧逆剑把摆着桌上的假花道:“当然。”
幽素凄然一笑,道:“你的家人不会接受你带我这样一个女人回去的。”
萧逆剑摘了枝花含住花枝,道:“他们每个人的爱情都遭到了几乎全天下的反对。”
幽素置疑地看着萧逆剑,他把花枝拿在手上,又坐了下来道:“听说过萧十一郎吗?”
幽素轻叹一声,道:“谁没听说过呢?可我与沈璧君沈姑娘实在是云泥之别。名门闺秀与风尘女子的区别我不是分不清的。”她的眼中似已有泪光。
萧逆剑忙不迭哄道:“喂,别哭,别哭,我不是要让你们比较,我我……”萧逆剑对女人的泪尤其是他惹出来的泪总会手足无措,他拍了拍脑袋,道:“我是想告诉你,只要是爱他们都会接受,对不对?”
幽素徐徐道:“他们为感情受过太多苦,自然懂得别人的苦楚。”
萧逆剑用手支住脑袋,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幽素又一脸迷惑地看着萧逆剑,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萧十一郎与沈璧君能接受就好。
萧逆剑又将假花插入花瓶,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道:“我姓萧,萧逆剑,明天我就带你离开这地方,不许再说不。”等他的话说完,人已出了小院。的确,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他明白,她自己是永远拿不定主意下不定决心的。
栖龙院大厅的部署还在,萧逆剑懒散散地坐在楼上的栏杆上,似在想着什么,老鸨满脸堆笑地移动到他面前,道:“早啊,三少爷。”
萧逆剑居然给了她一个灿烂笑,道:“早。”
老鸨似有些受宠若惊了,只顾一劲笑。
萧逆剑道:“明天我带走幽素后一会和她常来看你的。”原来他的笑也不是白送的。
老鸨立刻笑不出来了, 她张着大嘴,半响才将嘴合上,两只眼眨巴眨巴看着萧逆剑。
萧逆剑拍拍她的,笑道歉:“也不必太感激,无论如何你都照顾她这么多年,哦?”
老鸨咽了口唾液,道:“三……”她急得就像被人从口中抢走骨头的狗。
萧逆剑作出很有礼的样子,道:“我说过不要感动,你当我们报恩算了。”
老鸨连连点头,又挂上了她的笑,比哭还难看的笑。
萧逆天摆摆手,眯起眼睛道:“去忙吧。”
老鸨跌跌撞撞跑下楼去。
幽素的姿势还是萧逆剑出去时的样子,她感觉就如做梦一般。
“他就是萧十一郎的儿子,萧家五子之一?”幽素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实,对她来说萧家就似神话故事中的,她又怎想到她此生会遇到萧家人?
“幽素姐姐。”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幽素忙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竟是程雨!幽素看着她一时语塞。
程雨看着她,笑着拉住她的手,道:“我来看你了,你不开心吗?”
幽素忙道:“怎么会?快请进。”说着忙把程雨拉进屋子。
程雨坐下来道:“我正路过这边,所以过来跟你见一面,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了。”
幽素心中沉了一下,颤声问道:“为……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面对她。
程雨深吸了口气,潇洒地笑笑道:“我要带弟弟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下去,远离江湖。”
幽素立即想到萧逆剑,她刚要开口,程雨却抢先道:“这里布置成这个样子,莫非幽素姐姐已觅得如意郎君?”
程雨开心道:“那要恭喜了,祝你们百头偕老,儿孙满堂。”
门被猛得推开,萧逆剑大步迈进来,噔着程雨道:“谢谢你了,程二小姐!”
程雨被惊得站起来,见到萧逆剑要吵架的架势,忍不住冲他吼道:“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萧逆剑一捶桌子,冷冰冰道:“不早不晚,正听到您的祝福。”
程雨不知他为何这般,只觉鼻子发酸,叫道:“我祝福幽素姐姐,你凶什么凶,混蛋?”
萧逆剑咬咬牙吼道:“我替我未来的夫人谢谢你,难道不行吗?”他觉得脑中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雨顿时无语,她呆呆看了萧逆剑半响,突然笑道:“是你……”她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要听到都困难,或许是因为她全身都已瞬间麻木。
萧逆剑倔强地挑了挑眉,“挑衅”似道:“怎么样,留下来喝杯喜酒?明天的。”
幽素刚要开口,萧逆剑已冲她柔声道:“你也准备好了,对吧?”
程雨冲幽素一笑道歉:“实在抱歉,啸天一个人在客栈我实在放心不下,他不知何时又会变得像个孩子。”她的音调有些变了,显然在竭力控制自己,她停了停又笑道歉:“祝福你们。”
萧逆剑觉得胸中热血激荡,不觉大声道:“你怎么这么麻烦?难道等人赶你吗?”
程雨指着萧逆剑的的鼻尖,道:“若不是看在你要做新郎倌的份上,早把你鼻子打歪了!”
幽素似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站起身拉过程雨,道:“程姑娘,他……”
程雨似在怕些什么,忙抽手道:“好了,不必留我了,我得赶回去照顾弟弟。”说完人已跨出门槛,她一跃飞身翻墙而出。
萧逆剑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呆了半响,才发觉幽素正看着他,他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弯起食指蹭了蹭鼻子道:“这女人有毛病,不用理她。”说完自己又莫名地笑起来。
幽素微笑道歉:“你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你的功夫本就不低。”
萧逆剑皱皱鼻子道歉:“鬼才会追那头母老虎,我还想保住我这帅气的鼻子呢。”
幽素恳切道:“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将永世遗憾,你难道不懂?”
萧逆剑深深望了她一眼,道:“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你。”幽素完全痴了。
萧逆剑道:“我这辈子也许在你面前才会正经一点。”说着自己笑笑摇了摇头,他又道:“我父母兄弟都远在西域,只好委屈你了,婚礼没有亲人参加的。”
幽素微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萧逆剑深吸口气,慢慢吐出来,满意地道:“好了,你休息,我去准备,不会让你失望。”
萧逆剑的脚步声已远去,幽素坐在桌边似还未回过神。
酒,喝多了往往就分辩不出是什么滋味,桌下已有几堆空酒瓶,萧逆剑却还在仰头猛灌,酒楼的小二已几乎跑断了腿,连掌柜都快算不清他到底喝过多少了。
还未到中午时他已在这里,直到此时已日落时分他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中间似睡过一二个时辰,掌柜焦虑地看着他,或许是怕他死在这里。
萧逆剑拼命将酒倒时胃中,拼命折磨自己,他痛恨自己,恨自己忘不掉心中的那个影子。他从未搞清楚自己对幽素、对程雨到底是什么感情,当他看到幽素受苦时他心疼,想用自己的力量让她幸福;当他听到程雨的祝福,心中有种被抽空的感觉,他愤怒生气。
他搞不懂,干脆不去想,幸好世上还有酒这东西。
开心或不开心都能找它聊天,酒,绝不人将人赶出门外,至少不会对你的倾诉置若罔闻,至少它会将灌醉作为回应。
天已渐渐黑下来,没有月亮没有星,暗黑色的天幕倒有几簇乌云。
萧逆剑觉得天地似在迅速合并,他晃悠悠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酒坛就向外走,掌柜和小二对看了一眼,谁也没也问他要酒钱,对喝醉的人总有几分畏意。
街上的人还不太少,夹在人群中像几乎毫无重量的被人随意挤着浮动在人流中,他醉眼朦胧中看着街上的人突然大笑道:“知道吗?明天我就是最幸福的新郎了。”街上的人只顾走自己的路,最多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