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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无法快乐,因为有在乎的东西。
再怎么自责悔恨都于事无补,她握了身侧的拳,好在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申璇,现在应该还有希望,至少在申家还没有完全倒掉之前,还是有希望。
她记得在锦程控股的时候,也遇到过大的事件,可裴家爷爷说,你怎么知道是山穷水尽,而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说,该你扛的东西,就必须要扛,只要你觉得是你该扛的,做起事来不要抱怨,就不可能一点进展都没有。
会有进展就有希望。
飞机在高空平飞,申璇阖目冥思,脑子里开始理关系网,机票是订的海城,回到海城,她第一站应该去哪里。
报纸上没有写哥哥的情况,而哥哥的手机打不通,以他的工作性质,除非绝密会议,否则不会出现一直都打不通的情况,那么哥哥的情况不好的可能性很大。
申家交好的世家,有哪些?
哥哥的朋友,她所熟知的有哪些?
申家多个公司都存在帐目亏空,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而且一发现就这么的动荡?
申璇强迫自己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因为她知道一下飞机,需要有很多的精神去应付种种事端。
。。。。。。。。。。。。。
飞机着陆,申璇才刚刚出了机舱,她的手机便开了机,第一个电话打回了申宅,告诉素姨,她回来了,做她的饭。
简明扼要便挂了电话,没有询问,没有惊慌,只是挂了电话后,神情淡然冷静的把小臂上搭着的大衣抖开,穿上,黑色的中性款式,让她看起来,分外干练。
高跟鞋踩踏在大理石面上的声音,激昂而坚定。
韩启阳告诉申璇,他先回一趟韩家,问一下情况,希望能帮忙。
申璇道谢。
申老爷子见到申璇第一眼的时候,眼睛红得哽咽了出来,“你干什么回来!你不知道锦程找你吗?!你!”
“爷爷,我干什么不回来?在国外呆得闷死了。”申璇不理老爷子的激动,笑着弯腰把他从床上扶起来,在他的背后垫了枕头,姿态轻松的说道,“来吧,爷爷,告诉我家里的情况。”
“告诉你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
“爷爷,在您的眼里,女孩子就只有嫁人生孩子的功能吗?”申璇有些打趣的扬了扬秀水一样的眉。
“……”这时候的申璇,在老爷子的眼里,是光彩照人的,有一种骨头里流淌出来的自信是夺目的。
对,是自信,而不是曾经的跋扈。
他几乎以为看错了。
一个半小时的长谈下来,申璇表面上是镇定的,这是她在锦程控股四年以来锻炼出来的素质,可内心里已经波滔汹涌,这叫她如何平静?
哥哥包庇罪,至于吗?
包庇的又是谁?哥哥向来是个镏铢必较的人,他现在的地位,万万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包庇谁,还闹得这样大。
和韩家关系的恶化,居然到这一时刻才暴露出来。
夜深,申璇安抚好爷爷,便坐在自己闺房的阳台上,海城的这个时候不比G城,还冷得很,但越冷,越容易让人清醒。
爷爷说他不是没有去寻关系,只是哥哥现在的地位敏感,想挤掉他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数不胜数。
以前申家财力是不错,又有矿,所以给面子的人很多,遇到一点事,走动起来好说话。
而如今申家的产业到处都井喷似的出问题,大家都生怕沾了申家,一来这么重的负债,二来又生怕哥哥所在的队伍有问题,到时候一倒,大家跟着倒霉,所以申家如今弄了个四面楚歌的境地。
哥哥一直都说,权利场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如今,真真是应验了。
翌日清晨,申璇要求三叔的公司申请破产。二房的工程出了问题,该赔的赶紧砸锅卖铁的赔,这时候万万不能闹大。
三房自然大闹不止,破产后意味着房产及所有资产都会被冻结和查封拍卖,意味着别墅和豪车都不将再有,而且出门都不能去高消费的地方。
而申璇又岂会理会他们大闹,公司已经到了那种程度,如果不申请破产,债务说不定会因为突发状况越滚越大,好在父母的公司并没有负债。
三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申璇是个害人精,四年前惹了祸害得一家人跟着遭殃,若不是因为四年前釜底抽薪,申家怎么会元气大伤落到现如今的地步,申璇就是个罪魁祸首。
二婶也痛骂申璇的不知好歹,这样的事,明明叫裴家拿钱出来还债就可以了,上次矿难裴家都可以拿那么多钱出来,二房三房现在公司出了问题,也应该拿钱出来,亲家哪有那么好做?
申璇面对这样的指责,出奇的平静,“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两个字,彻底打碎了二房三房的希望。
申璇知道现如今没有比让哥哥顺利出来更好了,千万不能定罪,哥哥一旦定罪,申家真的就完了。
爷爷的世交但凡家里有点政治背景的,都不敢沾染哥哥的事,包庇罪是什么原因?她必须得弄清楚。
可是她以前在海城的时候除了玩乐,根本没有交到多有用的朋友,如今韩启阳的电话也打不通,海城居然成了一个比G城还要陌生的城市。
电话打给辛甜。
“小心肝,我回了海城。”
辛甜声音高了些,“我去看你。”
申璇叹了一声,“小心肝,帮我个忙好么?你能不能向莫爷爷打听一下,我哥哥出事的真正原因,能不能请他帮我指点一下迷津,这两天我会抽空过去,拜访他,你帮我请示一下,好么?”
辛甜已经明白申璇说的事,可这段时间她联系不上她,“这个电话是你现在的号码吗?我晚上就过去。”
“对,我现在用的号码,谢谢。”
“等我消息。”
。。。。。
是夜,G城军区大院
辛甜很乖巧的在厨房弄着她的西洋餐点,说是要孝敬外公,从下午四点过就请假下班跑到这边来表现了,等莫锡山一身笔挺军装回了屋,摘下军帽便看到一桌洋玩意,本能的一皱眉,可再一看是辛甜拴着围裙在忙活,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辛甜知道外公讨厌她裙子穿得短,领口穿得低,今天投其所好的穿得很保守,一套运动装,头发也扎了起来,一下子年轻了三四岁。
莫锡山坐在位子上,对着厨房里忙活的外孙女喊话,“甜甜啊,别再多做了,咱们吃不完。”
“想给外公多做点好吃的嘛。”
“那我叫你小舅舅也过来吃,尝尝咱们甜甜的手艺。”
“不要不要!”辛甜从厨房里冲出来,摁住要站起来去打电话的外公,搂着他的脖子,“好外公,我就想跟你一个人吃饭,小舅舅那破脸难看死了,整天板着,跟谁欠他几千万似的,才不想倒胃口。”
上次云烨打了她,她心里是恨的,他那个人精明得很,若知道她要帮申璇,肯定又是一大堆干涉的理由。
“你小舅舅是为了你好,他又不会害你。”
辛甜把自己做好的沙拉叉一块放进莫锡山的嘴里,莫锡山一阵皱眉,“甜甜,别学那些外国人吃些生的东西,家里又不是没火,下次要煮熟。”
辛甜噗哧一笑,“好啊,我下次学着烧点北京菜。”辛甜坐到另外一方,就挨着莫锡山,她问,“外公以前在北京任职过,那边的杂酱面特别好吃,对吧?”
莫锡山轻叹一声,语意遗憾道,“对啊,你外婆去世后,我就没吃过。”
“外公,我以后学了做给外公吃。”
“你现在真是乖得不得了,外公很高兴。”
辛甜得意的晃着脑袋,“当然,我又不是以前的辛甜,白色之夜一关,我也是朝九晚五的金领一枚了,对吧。”
莫锡山看着外孙女这模样,就喜欢得很,顿时哈哈大笑,“对对对,我外孙女现在是金领,金领,哈哈。”
“是啊,要不是阿璇天天刺激我,我还没那么早觉悟呢。”
莫锡山点了点头,睨了一眼辛甜,便又舀了一勺通心粉,有点应付的说了一句,“嗯,这倒是。”
辛甜觉得只恨这气氛怎么这么快就冷了下来,她以前在白色之夜接触的人有很多白痴,也有很多狐狸,但像莫家这样的狐狸,真是有点让她头痛!
“外公,您看您位高权重的,多少人崇拜您的……”
莫锡山抬手压了压,打断了辛甜的奉承话,“甜甜,别给外公戴高帽,你的菜做得也不错。”
辛甜有点蔫了,外公分明是不肯提申璇的意思,说话句句岔开,根本不往重点上引。
“您就不能不这样吗?我求过您办什么事?我只是想让您帮忙打听一下,让我知道一个大概,我好告诉阿璇,别让她再担心。”
莫锡山叹了一声,勺子中的通心粉还没有送进嘴,他便把勺子放进面前的大瓷碟里,“甜甜,你三十岁了,不小了,现在是打听,过后是拜访,之后是求我办事,这一环接一环的事不会断,你也在外面转了那么多年,这点道理也不明白?”
“我明白,可是阿璇不会提无理的要求,她现在就是急,没人可以帮到她,她就是想知道从哪方面下手。”
莫锡山坐在椅上,比辛甜还端正精神,说起话来,便分外有威严,“她哥哥的事情,只要没有对外公布,就是未下定论,到时候会不会定罪,还尚不清楚,但背后的东西肯定复杂,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力量是不是跟你外公的势力相对的?或者是一条线的?相对的只会把矛盾加深。一条线的,人家会以为我在坏人家的事!我不会去惹这些麻烦,招些敌人!你把这么个烫手山芋拿回来给外公接,这是孝顺吗?”
辛甜头都疼了起来,外公说得没错,可是她又不能一点忙也不帮,感情上,过不去那道坎。
莫锡山看着辛甜的样子,久久才道,“如果你真想帮她,去叫锦程来找我。”
辛甜一瞠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锡山,“爷爷?阿璇和裴锦程已经离婚了,裴家也发了声明,您是知道的啊,居然让裴锦程来求您?难道他来求您,您就答应,我求您,就不行吗?您跟云烨怎么都一样!”
莫锡山对辛甜的控诉仿若未闻,“正因为我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才不会出手帮她,她离开裴家,不当裴家的大少奶奶,在我眼里便什么也不是。我又为什么要因为她去北京找人拉关系,担一个风险?你是我的外孙女,我更不会让你去担这个风险,担风险可以,但必须有人承这个人情,这个人情,若是裴锦程不接,那么不管是我,还是你舅舅,都不会去做这个人情。”
辛甜听着莫锡山说出的话,真实得像一把把雪亮的刀子,现实又残忍,她知道,今天这顿饭,不管她做还是不做,利益就是利益。包括自己的外公,亦是如此。
她知道申璇的性子,如果去求裴锦程,怕是情愿撑死也不会弯腰,她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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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晨会前。
辛甜靠在总裁办公室的门边,等待。
她知道裴锦程出差回来了,必然早到一阵,准备好东西,才会去开会。
看到裴锦程西装衬俊颜,长腿稳健的迈着,气宇轩昂的走过来,辛甜在心里啐了他一万次,申璇被他伤成那样,这个男人却可以活得这般光鲜,老天爷真不长眼!
但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看到裴锦程走到面前,微一颌首,“总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