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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顶高帽子没有送错,天魔听了又哈哈大笑道:“少侠谬奖!不过,难得令师还如此记着我们三块废料。”说到此语音提高,又道:“今天纵有天大之事,冲着令师金面,老夫兄弟也决不再……”裘克心闻言,心头大喜,方庆事情已圆满结束,却不料瘦老头,老三人魔冷天霞,却突然道:“老大,你可别被这小子蒙敝了!安知这不是杜美珍先行嘱咐他的?”
“白发仙娘”杜美珍厉声叱道:“冷天霞别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如有种,咱们单独拚斗一百招。”
她话落身飘,迳行向“人魔”冷天霞身前逼去。
“人魔”冷天霞一声冷哼道:“谁还怕你不成!”
他也是毫不示弱的凝功待发,这一来,本已平静了的斗场,又呈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
裘克心忽然仰首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嘴唇微撇道:“位尊望重如‘域外三魔’,尚且甘冒大不韪,食言自肥,则毋怪乎武林中宵小横行,天下大乱了!”
“天魔”冷天云听了脸色微红,立即喝退了凝功待发的“人魔”冷天霞,并向裘克心沉声说道:“裘克心!你且听清楚了,咱们兄弟,与杜美珍之间的这一段过节,就此揭过!”
语声一顿,微一沉吟之后道:“永不再提。少侠!请过这边来,冷天云另有紧要事情跟你谈谈!”
说完,他已飘纵在十丈外的一株古松之旁,裘克心也立即跟了过去问道:“前辈有何指教?”
冷天云压低嗓音道:“在说出正题之前,老夫先得声明,此事关系我兄弟三人的生命安危,所以出我之口,入你之耳,除了转告令师之外,绝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裘克心点点头,表示同意。冷天云却又问道:“令师现在何处?”
裘克心道:“家师出山多日,不知现在何方。”
冷天云悚然一惊自语道:“难道他已进人人家圈套?”
裘克心困惑地道:“前辈此语怎讲?”
冷天云喟然一声长叹道:“详情未便奉告,而且时间也不容许。”他语声微顿,道:“今天已是六月十五,希望你离此之后,立即兼程赶往京城,如能与令师会晤,务请他于八月十五之前离开京城,找一隐蔽之处,暂隐踪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接着又道:“老夫弟兄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此一消息,但愿为时未晚,今后冷氏兄弟与令师之间,恩情已了,如再相逢,即成……”他将即将脱口而出的“仇敌”二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轻声一叹,然后转过话锋道:“冷天云言尽于此,咱们行再相见!”
冷天云说完之后,随即招呼他的同伴,一同纵下峰头,疾驰而去。
裘克心目送三魔远去的背影,心中却在思忖着天魔临行之言……此时莲花峰顶,已只剩下裘克心,“白发仙娘”杜美珍,宋文英等三人。
“白发仙娘”杜美珍冷电似地目光,在裘克心脸上一扫,然后,凝注宋文英沉声叱道:“丫头!说实话,这小子是你找来的吗?”
宋文英妙目向裘克心投过深情地一瞥,她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只急得楚楚可怜地颤声叫了一声:“师傅……”杜美珍再度沉声叱道:“你心中还有师傅?”
她说过之后,似乎感到这一句话,过于刺伤了爱徒的心,因为她个性虽然怪僻,却并非糊涂,因此,她歉然地发出一声幽幽地叹息之后,却将一腔怒火又转到了裘克心身上,她厉声向裘克心道:“裘克心!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难道要等着我致谢?”
裘克心尴尬地苦笑了一下,向“白发仙娘”深施一礼,随即转身默默地离去。
宋文英痴痴地望着裘克心的背影渐渐消失,不由悲从中来,珠泪盈眶。
杜美珍,眼看爱徒那种凄楚欲绝的神情,和那忧怜的娇态,亦不由眼眶微润,深怨自己也实在太强太怪,明知两人原是一番好意,自己却偏要加以责难,因之,她不由伸手,轻搂着宋文英柔声说道:“英儿,师傅太委屈你了!”
她这一说不打紧,却更加勾动了宋文英的满腹情愁,一头钻到她师傅怀中,嘤嘤啜泣不已。
杜美珍,紧紧搂住宋文英不断耸动的娇躯,轻喟一声道:“孩子,为师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宋文英立刻止住悲声,讶地注视着师傅。
杜美珍叹息地道:“今天师傅与‘域外三魔’中的老二老三一场恶拚之后,深感道消魔长,本门神功实有重新参练之必要了!因此,为师决定闭关百日,以求精进,尤其近来武林动态。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如果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则慢说不能祛魔卫道,连自保恐怕都成问题啦!”
“因此在为师闭关期间,想让你也在江湖之上历练一番,同时也免你独自一人空山寂寞。”
宋文英道:“师傅闭关期,英儿怎可离开,应该为你老人家护法呀!”
“白发仙娘”微笑地道:“不必了!闭关地点师傅早有安排,该处极为隐秘,外人绝对不会找到。”
接着又微笑着道:“孩子!你可以走了,裘克心走尚未远,有他作伴师傅也更放心了。”
宋文英听了,不由脸色红红地,娇声叫着:“师傅,你老人家也……”裘克心自听了“三魔”之言,心中即感惶急。因为深知,此类武林人物决不致轻意造谣,所言必有根据。因此他一下莲花峰,即认清方向,展开脚程,风驰电掣地向前急赶。
但他还没有走出黄山,一幅惨绝人寰的景像,却又使他愣住了。
在一片翠竹围绕中,一幢石砌的房屋,已只剩下四周的石墙,断瓦残垣和未烧尽的木料,犹自冒着袅袅青烟。
离开那石墙约一丈之遥,躺着三具血迹斑斑的尸体,这三具尸体一个是青衣小童,一个是白发老妪,另一个是须发全白的老头子。
另外在一株被烟火熏焦了的枯竹之上,一幅白绫正在迎风招展,白绫上显然是用死人的鲜血写了十个大字:普救既无缘,渡尔上西天。
裘克心侠义心肠,看了如此惨景之后,不由咬牙低声自语道:“好狠心的贼子!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就当此时,他的朗目余光所及,发觉那老头的尸体似乎蠕动了一下。
他迅疾地将那三具尸体检查了一遍,竟发觉那老头的心脏还在微微地跳动着。
这一发现,使他心头上萌生了万一的希望,连忙以右掌抵住老头的命门穴,默运真力,徐徐输入老头体内。
如此约过了半盏热茶时间,老头已悠悠苏醒,他微睁双目,在裘克心脸上投过惊诧地一瞥之后,又复闭上,口中发出微弱的语声道:“谢谢你!”
裘克心未答话,只继续以本身真力传入老头体内。
少顷之后,老头精神似又好了一点,他再睁目发出微弱的语声道:“小哥儿,你系何人门下?”
裘克心道:“家师上周下少峰。”
老头哦了一声道:“怪不得有此深湛功力。”
他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小哥儿,别再浪费真力了!老朽这条命若没有我自制的灵药是没法复生的了!现在请你看看左侧石墙复壁内的小铁箱仍在否?唉!但愿未被恶徒们搜劫而去!”
接着,他将开启石墙复壁的方法说了一遍。
少顷之后,裘克心欣然地提着一只长方形的小铁箱走了过来道:“老人家,这里面可否有救命的灵药?”
老人点点头。
另示意裘克心将小铁箱打开,道:“请将里面一只白玉小瓶中的两粒朱红药丸给我辅助上一粒。”
裘克心依言将药丸喂给老人,并将剩下的一粒依然放进小铁箱中。
老人服下药丸之后,即静卧原地,闭目行功,导引药力。
裘克心未便打搅,仅仅站立一旁代为护法。
此时四野无声,呈现一片安详宁静。
远处,却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老人负伤过重,功力未复,无法听到。但裘克心却已听出来人至少在五人以上,于是他低声向老人道:“晚辈已听出有人走向这儿来了!”
老人答道:“可能是恶徒们目的未达,去而复返。”
裘克心道:“你老人家是否也该隐藏起来?”
老人答道:“来不及了,小哥儿,请你尽速将小铁箱藏起,绝不能让其落在这般恶人手中,至于我,只好在此暂时装死,同时借机调息。”语声略略一顿又道:“来人功力绝高,你也该快点避开。”
裘克心将老人的身体恢复原来躺卧的姿势,并刚将小铁箱藏好,来人已是身显人现。
五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壮汉,一字横排,站在距裘克心五丈之处。
这时裘克心再要想隐藏,事实上已不可能了,他只好佯装从容地观赏着那幅写着“普救既无缘,渡尔上西天”的血字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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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生死神判
一串破锣似的喝声起自他的身后,他从容地徐徐转身,朗目中湛湛神光在对方五个中年壮汉身上一扫,冷冷地道:“各位为了何事,在此大呼小叫?”
那五人当中一个身材矮胖的壮汉,似乎是这一行人的首领,闻言之后,一声沉叱道:“小辈!你装什么蒜?”
裘克心朗目环扫现场一匝之后,问道:“这些,都是你们的杰作?”
那矮胖中年壮汉一声冷哼道:“不错,小辈,你若不识相一点,这地下的三具尸体就是你的榜样!”
跟着,他转头向他的同伴们道:“这小子由我来对付,你们再进围墙内去仔细地搜一搜,尤其注意有无地室复壁的建设!”
四个壮汉答应一声,立即进入残破石屋去了。矮胖中年壮汉转向裘克心道:“小辈!你究竟是谁?”
裘克心嘴角一撇道:“你也配问!”
矮胖中年壮汉一声厉叱道:“小辈找死!”
随着话声,他右臂暴伸,疾如电光石火,迳朝裘克心胸膛抓来。
这在他的本意,本以为对付这么一个年轻后生,还不是手到擒来。但事实上大谬不然,只眼见自影微闲,已失对方所在。
他惊懔未毕,一声冷斥起自身后,矮胖中年壮汉迅疾转身,可是裘克心却已扬掌挥出并道:“无耻匹夫,且接少侠一掌!”
一股凌厉的掌风,迳向矮胖中年壮汉袭去,那矮胖中年壮汉百忙中猛推双掌,“砰”地一声爆响,裘克心身躯微晃,矮胖中年壮汉却已连退五步。
裘克心这还是第一次与人正式交手,内心免不了有点紧张,但他一招得手后,不由信心陡增,此刻,他朗目在那充满惊懔、骇惧的矮胖中年壮汉脸上一扫,冷冷地沉声说道:“本侠问你,你们是何人门下?跟这儿主人有何过节?”
矮胖中年壮汉直气的脸色铁青,身躯微微颤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就当此时,那两个进入残破石墙中的中年壮汉,已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大声嚷道:“老大,石墙上已现出一个秘密小洞,但里面却空无一物,准是被这小子先取走了。”
矮胖中年壮汉朝后来的四人一打手势,并立即拔出肩头长剑,阴沉的目光凝注裘克心道:“小辈,你看清楚了!今天你如不将取自这儿的药箱交出来,就别想整个儿回去。”
这时,他们五个人都已拔出长剑,成梅花形将裘克心包围在当中。
裘克心朗目环扫现场一匝,淡淡地一笑,“就凭你们这五块废料?”
矮胖中年壮汉闻言,一声怒哼,立即振剑欺身,“白蛇吐信”,迳向裘克心当胸刺到。
这——在他的本意,以为对方赤手空拳,又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对方纵然不死,也必得重伤。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