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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戟目光一寒,道:“阁下是谁?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这阴沉的年轻人冷笑道:“我姓房,看在西门兄的情面上,我现在不和你计较。罗副帮主,你可以请了,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罗戟淡淡道:“是吗?房大英雄,我好像还没听过阁下这号人物,你大概是新近出道的吧?”
房文烈心机深沉不着痕迹,连西门奇都觉得适才罗戟言辞过火,可是房文烈非但没有立时发作,反而冷冷地一阵大笑,毫不在意地道:“见面都有三分情,我姓房的多少还懂得这个道理。罗副帮主,难怪你不认识我,我还是第一次来大漠!”
他的脸色随着一变,冰冷中透出无限杀机,嘿嘿地笑道:“你将会认识我,在下次见面的时候!”
罗戟这才感觉出对方不太简单,仅从那犀利的言辞上,已看出房文烈不是普通人物。他心中一寒,道:“行!房兄,我罗戟在下次一定要和你叙叙旧情了!”
始终不发一语的西门奇这时可恼火了,他阴沉地笑了笑,—股杀机在他目中闪出,冷冷地道:“罗兄,你来这里所为就是教训我的朋友。”
罗戟吸口凉气,冰冷地道:“还有一点私事,我要和西门兄弟谈谈!”
西门奇嘿嘿一笑,恭手让客,道:“里面请,什么事都好谈!”
罗戟的眼前如雾一样的浮现罗盈惨死时的凄厉情景,他双目睁得有如巨铃,一股泪水涌现,几乎要夺眶流出。
他恨恨地紧握拳头,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俩还是就在这里谈谈好了!”
西门奇看出罗戟脸色不善,心中立时忖思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淡然一笑,冷冷地道:“罗兄请说,我们之间什么事都可以谈。”
罗戟正要说话,自左侧突然奔来一个黑衣汉子,悄悄地附在西门奇的耳边说话,目光不时飘向罗戟的脸上。
西门奇神情一变,诧异地道:“有这种事。”
他一挥手,那个汉子转身离去。
西门奇嘿嘿笑道:“罗兄,你和石砥中见过面吗?”
罗戟冷冷地道:“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在两个时辰前,我在黑湖和回天剑客确实见过面,这与阁下似乎没有关系吧!”
“嘿嘿!”西门奇冷冷地道:“这个自然,听说你放过了石砥中,罗兄,有这回事吗?这种事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不相信你会放过杀你姐姐的仇人!”
罗戟沉声道:“西门奇,我姐姐到底是谁杀的?”
西门奇心中一寒,没有料到事隔多年,罗戟还在追查罗盈的死因。
他脑中念头一动,冷冷地道:“谁杀死罗盈,你难道不知道?我西门奇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绕圈子说话,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罗戟凛然大吼道:“我姐姐是你杀死的,西门奇,你还不承认!”
西门奇目中凶光乍闪,嘿嘿笑道:“是我又怎样!罗戟,你在这里发狠可走错了地方,这里……嘿嘿……全是我的人,形势上可对你不利。”
罗戟没有料到西门奇会这样干脆地承认,他本来只想试探这件事情,哪知西门奇一时口快,居然直言不讳。等话离舌尖,西门奇不觉生出一股悔意,后悔自己没有心机地说出真话,而可能招致海神帮和幽灵宫正面冲突。
罗戟哈哈笑道:“我总算认识你这个人了,西门奇,我姐姐和你有何怨恨,你竟狠心地将她杀死!”
他想起罗盈对待自己的恩情,心里那股酸楚便不自觉涌上心头。他痛苦得全身直颤,伸手拔出斜插在背后的长剑,大声道:“西门奇,你准备纳命吧!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你也要怎么死。”
西门奇嘿嘿大笑道:“你真是个混人,凭你一个人竟然敢来这里生事!嘿嘿,罗戟,我只要随手一挥,你身上将要开上十七、八个洞,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的身后!”
罗戟心中一凛,身形一个大旋转,目光瞥处,已看见数十把弓俱拉满长箭,瞄准自己身后。自己只要略有行动,那些无情的箭矢,就会如雨般射向自己。
他冷哼道:“你所有的力量都在这里吗?”西门奇冷冷地道:“对付你,这些人已经足够了!罗戟,识相点,丢掉你的剑,给我滚得远远的。”
罗戟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他雄峙大漠至今还没有真正遇过敌手,哪知今夜他居然面临死亡的威胁。
他悲愤地扬起手中长剑,道:“我罗戟不是怕死之人,相好的,你还是自己来吧!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介入!”
房文烈突然一击掌,道:“将他赶出去!”
话音甫落,两支锐利的长箭闪电射来,罗戟身形一晃,挥手将那两支长箭劈落在地上。
他凛然道:“我会记得房兄今夜给我的教训!”
他晓得报仇无望,恨恨地瞪了西门奇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坐骑走去,正准备要飘身上马动身离去。
西门奇突然喝道:“这马我留下了,罗戟,你自己走回去!”
大漠里没有代步的坐骑,就像是在江河里覆舟一样,随时随地都会遭遇灭顶的厄运。罗戟心里明白,对方要自己在这片漠野自生自灭,这片漠野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其实暗中隐藏的杀机是不着痕迹的,随时随地都会遇到野兽,也随时会遭遇到飓风的侵袭。没有代步的工具,罗戟的命等于已丢去了半条。
他愤怒地一抡手中长剑,道:“我们拚了,西门奇,你的心好毒!”
他身形斜跃扑去,发动之快出乎那些放下弓箭的高手意料之外,等将弓箭重新张起之时,罗戟已冲到西门奇的身边,一剑刺了过去!
“锵!”一道冷寒的剑光缭绕颤起,房文烈拔剑的速度倒是真出人意料之外。他手臂轻颤,长剑已握在手中,以看不清的快速将罗戟刺出的那一剑挡了回去。
他冰冷地笑道:“罗兄,你在剑道上的修养还真不错!”
罗戟瞧出房文烈的厉害,对方那幻化如神的一剑发得太快,快得使罗戟连对方的身法都没瞧出来。
他心中大骇,怒道:“君子不挡路,相好的,你我并没有过不去的地方,希望你不要管我们海神帮的事情。你知道,海神帮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摆平的!”
房文烈阴沉地道:“这件事我管定了!罗副帮主,我们的立场不同,你还是多担待一点吧,要动手就冲着我来好了!”
罗戟气得全身颤抖,那股燃烧的怒火顿时自心底漾起,他双眉紧皱,浓浓的杀机顿时冒上脸颜,缓缓将长剑举起。
他怒气冲冲地道:“好,我就领教领教阁下的神招!”
身形斜飘而起,长剑轻灵地在空中一颤,幻出七个拳大的剑花,剑柄倏地下沉,对着房文烈的肘下点去。
房文烈轻松地笑道:“你好像已得到海外三岛的剑术真传了!”
这个人还真不简单,罗戟才施出一式,他已瞧出这是罗公岛剑法。
他将长剑在空中划一大弧,神灵的将罗戟这点来一剑挡了回去,手法干净俐落,真有一派剑宗之风。
罗戟心中大寒,闷声不吭地一蹲身子,翻手斜劈一剑,剑至中途,突然化劈为削,落向房文烈的左臂上。
“哼!”房文烈冷哼道:“该你看我的了!”
只见他身子在空中一掠,长剑只势一颤,穿过对方剑幕,怪异诡变的一抖剑刃,嗡然一声,一缕寒影飘起击向罗戟的身上!
“呃!”
罗戟连对方击来的剑路都没看清楚,左肩上已透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痛苦地哀鸣一声,只见一股血液自肩上流下来,将整个手臂都染红了。
“嘿!”房文烈嘿地一声冷喝,道:“罗副帮主,你还要再报仇吗?”
一道其寒如冰的剑光,流滟射在罗戟面前,他绝望地发出一声长叹,望着狰狞的房文烈道:“你动手吧,除非是杀了我,否则我还会再来!”
房文烈一抖长剑,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暗夜里,幽红的灯笼射出一股血样的光华,映在地上将摇晃的人影拖得修长。
房文烈的面容在灯光下泛起一股令人骤惧的阴沉凶狠,在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里,闪出冷寒的精光,逼落在罗戟的身上。
罗戟的身上染满鲜血,阵阵剧痛,使这个年轻的高手额上渗出冷汗。他暗自咬紧牙关,不使痛苦表现出来,怨恨地望着房文烈,居然没有一丝临死前的畏惧,也没有为自己的生命乞怜。
扬剑,冷寒的剑光泛射起一蓬凄迷的光弧。阴冷的笑声,自房文烈的嘴里低吐而出。他嘿嘿笑道:“这柄长剑只要一落,阁下的脑袋就会分了家。罗副帮主,你知道那种滋味吗?嗯!”
性格倔强的罗戟并没有因为对方这句话而示弱,他仅是笑了笑。一派坦然无惧的神色,他冷冷地道:“你可以动手了,房大英雄,在幽灵宫群雄面前,我罗戟正好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要知道这只是个机会,有的人在一生中,还不一定能得到一个表现的机会,而你却轻易得到了。错过今夜,你将失去这一切……”
他自忖没有办法避过对方致命的一击,干脆坦然接受厄运的挑战,所以他希望房文烈能快一点动手。即使他死了,他相信海神帮会为他报仇,因此他并不怕死,只要死得有代价,罗戟是不会计较一切后果的……
这个代价是什么?那就是他以生命换取罗盈的死因,他深信海神帮会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也深信有人会为他和罗盈报仇。
房文烈满脸不屑的样子,他脸上冷的像块钢铁,斜睨西门奇一眼,问道:“怎么样?这个人能留下吗?”
西门奇嘿嘿笑道:“房兄,他说得不错呀,这的确是个机会!”
房文烈淡淡一笑,道:“这样杀了他也太丢人了,西门兄,你说是吗?”
他手臂轻轻一抖,冷寒的剑芒像一蓬乌芒散了开来,锐利的剑刃在罗戟眼前晃动,逼得他闪身倒退几步。
罗戟愤怒地一剑挥出,将房文烈的长剑荡开,身形一跃而出,凛然将长剑环抱胸前,恨恨地喝道:“姓房的,你不要羞辱我!”
“嘿嘿!”
这一连串刺耳的笑声,传进罗戟的耳中,像是闻见鬼魅的厉嗥一样。他心中大寒,恐惧的寒意霎时涌上心头。房文烈嘿嘿大笑,道:“罗副帮主,你想要死我偏不让你死,我很希望能看到你在这里表现出那种窝囊,也看看你所谓的英雄本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斜剑往上一撩,幻化如电地将罗戟手上长剑击落在地上。
罗戟没有料到对方的身手这般厉害,随手一挥便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击落。
他心中大骇,忖道:“惨了,我今日将遭受的痛苦,恐怕比死还要难过。”
在他那双精光炯炯的神目里,陡地涌出一股红光,密布的血丝有如燃起烈火,他目眦欲裂。怒吼道:“你要怎么样?姓房的,这样做也未免太卑鄙了,我罗戟虽然技不如你,在江湖上也不失为一条汉子,你如果要羞辱我,别怪我罗戟骂你祖宗八代,绝子绝孙……”
房文烈冷冷地道:“你骂呀!罗副帮主,可没有人会塞住你的嘴!”
他左手倏地一晃,曲指轻轻—点,斜斜点在罗戟身上的三处穴道。罗戟只觉身上一麻,顿时全身动弹不得。
房文烈向凝立在四周的汉子一挥手,立时有两个汉子上前将罗戟绑了起来,他冷然—笑,道:“送到我的蓬幕里去!”
那两个黑衣汉子急忙答应一声,押着罗戟向那尖顶的大篷帐中行去。
房文烈望着罗戟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道:“西门兄,你要不要看看我对付敌人的手段?”
西门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