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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弱水飞龙骤然被对方震激过来的气劲一推,只觉胸前一痛,他低吟一声,身形踉跄倒退三步。
他没有料到对方的功力竟浑厚得超过他的想象,这种摧金裂石的掌劲,进发时有若山崩地裂的强劲力道,弱水飞龙还是初次见到,他惊愕得呆立不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砥中虽然以本身浑厚的掌劲震得弱水飞龙几乎要吐出血来,但是自己胸前也被对方反弹之力,震得气血沸腾,几乎也要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他暗中大惊,脑海中在电光石火间急快忖道:“这弱水飞龙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仅凭适才这一掌,就足以列为当世有数高手之列,海外绝学果真不容忽视,自己要斗六隐三仙人物,看来困难重重!”
他深吸口气,发觉自己并没有受伤,冷冷地道:“阁下还有意动手吗?”
弱水飞龙自惊愕中清醒过来,他脸色微变,方待张口,哇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一缕血渍自嘴角汨汨淌出。他豪气干云地高声大笑,一抹嘴角上的血渍,道:“石砥中,这一掌我还承受得住,刚才我给你一掌,现在阁下也可以还给我一掌,弱水飞龙自信还能……”
石砥中双目寒光涌现,冷冷地道:“你不要再逞英雄了,那一掌虽未必会要了你的命,但你至少也要休养一个月,我们两个月后再见吧!”
他冷冷一笑,转身扶着东方萍离去,而七绝神君和金羽君不知何时早已在山坡下等着他俩了。
弱水飞龙望着两人逝去的身影,愤怒地甩出一掌,他厉声大笑道:“好,我将会扳回这一掌之仇!”
话声铿锵有力传遍四野,他随着逝去的话声,也踏着沉重的步子行去。
晌午已过,树影渐移,阳光从绿色的山顶射下来。
高耸层叠的峰峦,挺拔浓密的树阴,阻隔阳光无法照射进那深邃的幽林里,一股清沁幽香的气息从花丛里丝丝缕缕飘进人们的鼻息中。
一道高耸的峭壁陡直而立,山崖间垂下一条长长的瀑布,湍急翻卷直泻而下,好像一条银龙急窜流落在深涧里,翻滚着浪花往山谷里流去。
沥沥的水声,悦耳动听。
薄薄的水雾蒸蒸飘上,有如一片薄纱缓缓覆盖在青山绿水上面……
东方萍斜倚在瀑布对面的那块大岩石上,望着流泻而下的水幕,幽幽叹了口气,她轻轻拂着被风吹乱的银发,在那悒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的柔辉……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回头凝视身旁的石砥中,道:“砥中,我真希望我们能在这神秘的山谷里,快乐地度过我们的余生,无忧无虑忘情于山水之间,和鸟兽为伍,以大自然为家。”
石砥中轻轻托着她的香腮,道:“萍萍,快乐不会永远伴随在我们身边,当我们沉醉在快乐里的时候,我们不会自觉到这是快乐,因为人总有无穷的欲求,正如一个俗人有了利以后总又想到名,当名利兼收以后,又会有另一种欲望占据他的心灵。”
东方萍摇头道:“我不会,我只要你,砥中,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石砥中从神秘的鹏城出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改变了,往昔那股豪情壮志已不复存在,他终日生活在忧患中,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有极深刻的体忍……
他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人都是不满现实的!萍萍,我常常扪心自问;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始终找不出答案,也许有人会说,是为了迫寻人生的真爱……”
东方萍惊讶地抬起头来,她目中闪过一丝迷惘的神色,缕缕的相思愁怨,在这一刹那间都溶化了。
她像个孩子似的,依偎在石砥中的胸前,她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息中,使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立时透出片片红晕。
她轻轻阖上双跟,低声道:“我不要听人生道理,我不要谈现实得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石砥中目中涌现悲凉的神色,叹道:“在我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是多么渴望想见着你,几乎可以说是为你而活着;但当我见到你的以后,我又不知该如何去爱你,因为爱之愈深也就愈不知该如何去表示……”
东方萍突然激动不已,她脑海中如电闪似的回想起那些住事,她永远记得那些别离前的日子,他和她最后一次相聚在湖畔。
那时黄昏向晚,暮霭布满在湖的四周,水光流滟,映着残余的阳光显得特别凄凉。他凝望着她,俩人坐在茸茸的草地上,她避开他的目光,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珠,他与她就在那无言中默默分手了!
东方萍想起往事,一股辛酸涌上心头,不觉白眼里滴落了晶莹的泪珠,她凄凉地笑道:“砥中,这次在峨嵋山上我几乎做了傻事,若不是爹爹及时赶到,我真会把峨嵋派杀得一个都不剩……”
石砥中紧紧搂抱着她,感叹道:“你也太傻了,这样做太不值得了!”
东方萍哀伤地摇摇头道:“你不知道,当我看见你跌落江底时,我恨不得杀尽天下人,方能泄我心头之恨。我曾想在替你报仇之后,我便结芦江畔,永远陪伴着沉没江底的你,了却我这一生……”
“萍萍,你太过痴情了!”
“砥中,有多少女子曾追求过你,西门婕、施韵珠、罗盈……而你只对我好,我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俩人正在絮絮低语,诉说相思之时,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喝,只见一个白发矍铄的老妪,提着一根黑漆光亮的拐杖,领着七绝神君和金羽君电扑而来。
东方萍惊悸地抬起头,啊的一声惊道:“湖主!”
赵韶琴一双锐利的目光往东方萍脸上略略一扫,鼻子里突地发出一声怒哼,只听她冷冷地道:“萍萍,你还记得湖主吗?”
东方萍全身抖颤,眼里闪过一丝畏惧的神色。
多年来,赵韶琴那严厉的目光早在她心底留下深深的烙痕,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畏惧这个老妪,只觉得她的严厉目光经常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
东方萍惶悚地颤道:“湖主,萍萍没有一刻敢忘了你。”
赵韶琴冷漠地道:“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分吗?”
东方萍幽幽地叹道:“我知道,我将是白龙派的掌门。”
赵韶琴双目寒光涌现,道:“我这次出来找你,是要你回到白龙湖去修习白龙派‘淬厉寒心’双璧合修剑法,这种剑法是白龙派传人必修的剑法。”
东方萍听得心头一冷,存在心里的那股希望顿时化成颗颗泪水,自眸中滴了下来,这晴天霹雳的消息,直惊得她茫然望着赵韶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低泣道:“双璧合修……湖主,你……”
赵韶琴心坚如铁,并没有因东方萍那种哀怨的样子而心软。
她冷峻的目光凝望着东方萍,冷冷地道:“我已替你找了一个师弟,他正在白龙湖等你,你即将成为一派之主,必须放弃七情六欲,否则……”
东方萍摇摇头,咬牙泣道:“湖主,请你不要逼我,我宁愿舍弃世间的一切也不愿再和石砥中分开,湖主你……”
赵韶琴目光冷肃地瞪了石砥中一眼,怒哼道:“不行,爱不能享受一辈子,天下也没有真正的爱,我当初只准许你去找他,并没有同意你和他厮混一辈子。”
东方萍见赵韶琴绝情地要把她和石砥中拆散,不禁伤心得倒在石砥中身上大哭起来。她伤心,伤心和石砥中才重聚没有多久又要分开,难道她的命运当真是这样悲惨吗?“砥中,告诉我这是不是命运?”
哽咽颤抖的语声,好像一支巨锤敲进石砥中的心里,他骤觉心中绞痛,离别的怅惘又袭进他的心头,他强自忍受心灵悲伤的煎熬,轻抚东方萍满头的银丝,在他眼中也泛现泪光。
他低声喟叹道:“只要两心相爱,又岂贪恋朝朝暮暮,我们只是暂时分离绝不是永无相会之日。萍萍,对一切事情都得看开些!这是你的前途,我不能勉强留下你。”
东方萍凄迷地一声轻叹,满眶晶莹的泪珠,颗颗白腮颊上滴落下来,湿濡了身上的长衫,又滚落到脚下……
她惶悚地道:“砥中,我害怕!”
石砥中此时难过无比,他觉得自己方迈进幸福的大门里,突然又被里面的人推了出来。但他那不敢将痛苦表露在脸上,那样东方萍会更难过。
他暗自叹了口气,忖道:“让痛苦通通集中在我的身上吧!以往日子中我都在痛苦里度过,现在就是再加重些,我也能忍受得了。”
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这个尘世间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害怕,你只要拿出勇气,任何外来的打击都会不攻自毁,萍萍,拿出你的勇气来!”
东方萍沉湎在他有力的臂弯里,她觉得有种被保护的安全感,但也有一种无助的疏离感,她泣道:“砥中,在我寻找你的时候,全凭一股精神力量支持我的身躯,你若离开我,这股精神就会崩溃……”
石砥中这时心情紊乱异常,一时竟不知该拿什么话去安慰他的爱人,仅能沉痛地注视着她那苍白的罩满浓愁的脸靥,而她也昂首望着他。
两人心中同时一震,有如触电似的,在两人心底同时荡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在双方眼里,泛射出互相依赖的神色,也含蕴着无限悲伤。
第十章两代情孽
“哼!”严峻的赵韶琴突然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到底说完了没有!”
这冰冷的语声传进东方萍的耳中,立时在她脸上浮现出惊惶的神色,畏惧地偷瞧了赵韶琴一眼,这一眼含着太多的企求,希望赵韶琴不要逼她过甚。
石砥中想不到赵韶琴会如此严厉对待东方萍,他深爱她超越他自己的生命,他宁愿自己沉沦在痛苦的深渊里,也不愿东方萍受到任何委屈,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使他畅声一阵大笑。
笑声未歇,他冷哼道:“你这个老太婆说话可得客气点……”
赵韶琴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有被人这样叱责过,尤其像石砥中这样年纪的人,从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她没有想到石砥中竟敢在她面前如此无礼,顿时一股杀意自她眉宇间弥漫而起……
她怒叱道:“好小子,你真不要命了……”
东方萍唯恐石砥中和赵韶琴会发生冲突,她身形电疾地扑在两人中间,身躯向前一倾,阻在赵韶琴的身前,硬咽道:“湖主,你不要生气……”
赵韶琴把东方萍往外一推,叱道:“走开,我不教训这小子一顿,他就不知天高地厚……”
七绝神君身形向前一掠,道:“湖主,石砥中是本君的好友,请你……”
赵韶琴斜睨石砥中一眼,见他冷漠地望向自己,在他嘴角上还挂着一丝淡淡轻笑,这种高傲无人的神貌,看得她心里一怔,在电光石火间涌出一个意念,她疾快地忖道:“当年东方刚向若萍求亲的时候,所表现的不正也是这般狂傲的样子吗?这青年表现出来的态度,与当年东方刚有许多地方太相像了,那时只因我一时不答应,若萍便和东方刚偷偷跑了……”
她想起自己的女儿跟着天龙大帝偷偷离开自己,心里就悲愤莫名,一股辛酸泛上心头,霎时在她眼中闪出怨毒的寒光,冷冷地望着石砥中。
她凄厉地大笑道:“石砥中,你因为得罪我而将遗憾一辈子,只要有我赵韶琴在的一天,萍萍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
石砥中骤闻这冷酷的话声,不知怎地竟猛烈地颤抖起来,立时一道无形的阴影重重压在他的心头,使他几乎喘不过气宋。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因这一句话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