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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太清门的首位掌门人道号云中子,本名罗云鹏,据说他在运出玄门罡气之际,外放的强大气势,能使得功力稍差的武林人士,在面对他时,全身战栗,无法行动,甚至还有当场下跪的……何玉馥陡然之间想起了这段本门的往事,禁不住啊的一声,脱口问道:“大哥,你是不是练成了玄门罡气?”
“玄门罡气?”金玄白一愣,随即笑道:“这是太清门门主漱石子的拿手功夫,我怎么会这种功夫呢?”
何玉馥不解地望着他,问道:“那么你刚才身上发出的一股硕大无匹的气势,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玄白左手拥着秋诗凤,右手扶着齐冰儿,想要习惯性的抓抓头,却发现两只手都没空,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一闪,只见程婵娟正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而田中春子和柳桂花也慢慢的从地上爬起,她们全都是一脸惊容,至于齐北岳则依旧趴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金玄白扬声问道:“田春,祢为什么要趴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
田中春子拍了拍胸脯,道:“少主,你这一发威,可真把奴婢吓死了,就好像少主你要拿刀砍我的脑袋一样,害我差点都吓得尿湿裤子了!”
服部玉子皱了下眉,叱道:“田春,祢胡说八道些什么?”
田中春子嘟了下嘴,不敢辩驳,柳桂花却替她抱不平,道:“田姑娘说得没错,连我都吓得差点……那个了,嘿嘿!金大侠,金大人,你使的是什么神功奇功,可真是厉害,在你的目光逼视之下,我就觉得自己是只小老鼠一样。”
齐冰儿虽不知其中奥秘,却明显感受到金玄白的功力大进,比起受伤之前,似乎更有突破。
她有些迷惘地问道:“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已经突飞猛进了吗?”
金玄白咧着嘴傻笑,还没说话,只听何玉馥道:“大哥,你现在的修为,大概跟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差不多了,因为据我师父说,当年第一代的太清门主云中子在使出玄门罡气之际,也会从身上涌现这股强大的气势,功力稍差的人,面对他时,连站都站不住。”
金玄白讶道:“原来第一代的太清门主叫云中子?那么他便是漱石子的师父罗?”
何玉馥略一沉吟,道:“云中子的徒弟好像叫苍松子,那漱石子似乎便是苍松子的徒弟。”
金玄白突然笑道:“这太清门真是奇怪,取的道号是一代不如一代,漱石子的徒弟,恐怕得取什么土灵子或地阙子,再下去得取名叫九幽子或黄泉子,才符合太清门的一贯传统。
”
室内凡是知道昔年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的人,全都被金玄白这句玩笑之词吓得脸色一变,因为漱石子德高望重,三十多年前便已横跨天下第一高手宝座,除了九阳神君之外,从无一人敢向他的权威挑战。
可是金玄白以枪神之徒的身份,竟然敢如此调侃太清门,如此小视漱石子,若是被漱石子得知,找上门来,纵然他有武当、少林两派弟子的身份,依然无法助他脱困,必须面对漱石子的玄门罡气……秋诗凤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柔声道:“大哥,你别拿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老前辈来开玩笑,好吗?小心他的玄门罡气。”
金玄白敞声笑道:“玄门罡气算什么?我师父就是要我斗一斗漱石子……”
他的目光一闪,落在齐冰儿身上,道:“这件事冰儿知道,对不对?”
齐冰儿点了点头道:“大哥跟我提起过,并且……”
她瞟了金玄白一眼,继续道:“并且还命令大哥在击败漱石子之后,要把漱石子的孙女收为小妾。”
沈玉璞在跟金玄白提起这件事时,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态,金玄白并不十分清楚,但他却把这句话当成了师父的命令,不仅对齐冰儿提起,并且还对田中春子提过。
田中春子身为伊贺流忍者,自然不能对上忍服部玉子隐瞒此事,故此服部玉子也知道这件事。至于室内的秋诗凤、何玉馥以及程婵娟都从没听过这回事,故而觉得十分荒唐。
程婵娟由于是局外人,一直没有开口,这回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窦,问道:“金大哥,你师父不是枪神吗?据说他和漱石子是最好的朋友,怎会……”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被一声惨厉的呼叫所打断,众人一愣,只见齐北岳跌跌撞撞的往金玄白走来,双眼尽赤,脸上神情反覆变幻着,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何玉馥骇然道:“他莫非疯了?不然怎会这个样子?”
秋诗凤同样地望着齐北岳,心想这么一个水上大豪,如今落到这种地步,实在太可怜了,眼中充满着怜悯之意。
齐冰儿对齐北岳虽然心有恨意,再加上柳月娘曾跟她提起,自己的生身之父并非齐北岳,而是另有其人,但她在这时见到齐北岳如此模样,依然不禁心中一痛。
她那刚刚停住的泪水,此刻又再度夺眶而出,瞬息之间,记起了以往齐北岳对待自己的种种好处,忍不住叫了声“爹”,往齐北岳冲了过去。
柳桂花虽知齐北岳的一身功力都被封住,如今眼见齐冰儿向齐北岳奔去,仍然不禁心中一惊,赶紧跃过来加以拦阻。
这些人的反应都是凭着本能而产生的,唯独金玄白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凝目望着齐北岳,听到齐北岳口里念念有词的反覆说着:“沈东主,沈东主,你在哪里?属下知道,天下只有你最恨漱石子了,你在哪里?”
金玄白心中明白,由于自己提起了漱石子,以致引起齐北岳记忆深处和沈玉璞相处的那一段时光,这才状似疯狂地挣扎着过来,想要探知沈玉璞的下落。
在这瞬间,金玄白感觉出齐北岳似乎并非如柳月娘所说的那种忘恩负义,逼奸主母的恶人,认为需要把整件事理清之后,才能决定齐北岳是否有罪。
齐北岳眼中似乎无视齐冰儿的奔来,赤红的双眼,紧盯住金玄白,嘴里依然念着那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柳桂花跃过来,一手抱住齐冰儿,一掌扬起,便要朝冲过来的齐北岳掴去,此刻齐北岳的一身功力全都被封,加上精神受到刺激,比起常人尤要不如,柳桂花这一掌下去,必能把他打得吐血。
可是她的手掌才一竖起,身边风声一响,已被倏忽跃到的金玄白拦住,随着气劲一缩,她的手掌无论如何用力,都已无法挥出了。
金玄白望着一脸惊诧的柳桂花,歉然一笑道:“桂姨,我还有些事没弄清楚,祢就暂时饶过他吧!”
他没等柳桂花答应,一手挟住齐北岳,扬声道:“子玉,我带齐总寨主到隔室去问几句话,祢在这里照应着,别让我柳姨受到任何干扰。”
服部玉子应了一声,只见齐北岳双眼死死的盯住了金玄白,突然大声的问道:“沈东主呢?我知道他老人家没死,他非要打败漱石子,才能咽下这口气,他告诉过我,总有一天会派人来找我的,这个人是不是你?”
金玄白点头道:“不错,这个人就是我,来,我们找个地方去好好谈一谈。”
他挟住了齐北岳,大步向室外行去,柳桂花想要加以阻止,却不知如何开口,齐冰儿叫道:“哥,你不可以对他施出什么手段,他……无论如何也算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金玄白已经走到门口,回过头来道:“冰儿,祢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他的,祢好好的照顾祢娘吧。”
他出了房门,并未进入内厅,就沿着门边的廊下行去,进入通往花园的小径,然后提气转身,挟着齐北岳飞身掠起数丈,到了摘星楼的屋顶之上。
淡淡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从屋顶上远眺出去,可见到浩淼的太湖里,处处都反射出片片金波,美丽绚烂,动人心魄。
俯视楼前的广场上,那些忍者们仍然列阵排行,把整座摘星楼的正面封住,每一个人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晃动。
微风吹来,两侧山坡里传来阵阵松涛,不时还带来丝丝香甜的野花芬芳,使人心旷神怡,不似置身人间。
金玄白只觉心情极为宁静,他盘膝坐在瓦面上,把齐北岳放在自己身前不远,然后随着五指拂出,瞬间已解去了齐北岳身上的所有禁制。
齐北岳“啊”了一声,睁着赤红的双眼,惊骇地望着金玄白,不知要如何开口说话,看来似乎是个呆子一样。
金玄白凝神望着他,缓声道:“不错,我已经把你全身被闭的穴道都解开了,此刻你的一身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凭你这点武功,我一只手指头,足以让你死十次,所以你也不必动歪脑筋。”
齐北岳怔怔地望着他一会,苦笑道:“是草民的错,我有眼无珠,既看错了大人你,又看错了巩大成,以致……唉,全盘皆输!”
金玄白道:“输赢已经无关紧要了,太湖水寨的掌控权,早在你派人去找北六省绿林盟主巩大成之际,便已从你手里失去了,你现在还想什么输赢?”
齐北岳脸肉抽搐了一下,痴痴望着金玄白,禁不住落下泪来,颤声道:“我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
金玄白道:“你不必难过了,所有的事情都已成了过去。”
齐北岳突然跪了下来,道:“金大人,草民作孽,这一条老命,随你如何处置,可是我只有玉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求你保全……”
金玄白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老实告诉我,你的本名是不是叫许世平?”
齐北岳全身一颤,跪在瓦上的动作在瞬间变为僵硬,愕然地道:“你,你……”
金玄白单掌一扬,发出一股气劲,把他虚虚的托了起来,他突然像是疯了似的,大声叫道:“金大人,你……你是沈东主派来的,是不是他派你来找我的?”
金玄白脸色一凝,道:“你定下心神,慢慢跟我说话,别太激动了。”
齐北岳喘了几口大气,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金玄白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的本名是不是叫许世平?”
齐北岳颔首道:“不敢相瞒,草民正是许世平。”
金玄白问道:“那么,你后来为什么改名齐北岳?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齐北岳似是想起了往事,眼中一阵呆滞,目光从金玄白身上移开,挪向蓝天,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转了回来。
金玄白没有吭声,默然的望着他,听他慢慢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JZ※※※原来许世平是松江人士,家中经营油行,生活小康,其父自幼便将他送入私塾读书,希望他能得到功名,好光宗耀祖,无奈许世平也不知是考运不佳或者资质愚钝,到了十五岁时,经过两次乡试,都未入榜。
本来,依照许父的意思,他还得继续苦读下去,无奈就在那年的秋天,许世平十年未见的二叔突然来到松江许宅,投奔其兄。
他这位二叔叫许锡庚,自幼逞强好斗,曾经入过监,坐过牢,后来出狱没多久,便因无颜在故乡待下去,而离开家乡,远走他方,一去十年之久,才又重返故里。
许父原以为这位二弟此次返家是要和自己分家产的,于是一边暗暗准备帐册,一边带二弟四处查视家中的产业,表明自己并无侵吞之意,不过许锡庚始终没有表明态度,更没谈到分产之事。
过了大约两个多月,眼看快要过年,私塾里也放假了,许世平每天待在家里,既无法插手油行的买卖,便一直缠着许锡庚讲些这十年来的经历,用来增广见闻。
这时,他才知道二叔在外面流浪的这些年,不仅一直从事私盐贩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