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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宣心头一震,这时才恍然大悟,金玄白凭仗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那份随着一身超绝武功而来的强大信心,所产生的一种特殊魅力。
就因为这种独特的魅力,使得像秋诗凤、何玉馥、地些美女对他为之倾倒,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妻妾,还争着要排名老四或老五……一念及此,她忽然想到那离去的薛婷婷,忖道:“大概只有她会枉顾铁冠道长的遗嘱,不想嫁给金大哥,不过这样一来,强烈的伤害到金大哥的自尊心,恐怕以后峨嵋和青城两派要遭到大劫难了。”
她知道金玄白目前的情况,就算不凭着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修为,以朱天寿所具有的身份和地位,也绝不会坐视薛婷婷犯此大错。
假使朱天寿决定要替金玄白出手,恐怕峨嵋和青城两派很快便会血流成河,甚至灰飞烟灭。
她在思忖之际,只听金玄白道:“我明天中午有个应酬,下午就会跟祢们苍龙七女一起动身,往徐州而去,务必要在祢们宗主和聂人远见面之前把她找到……”
他顿了一下,问道:“哦!我忘了问祢,祢们宗主的姓名是如何称呼?”
李楚楚道:“我们星主姓谢,单名一个凯字。”
金玄白一怔,道:“什么?祢们的星主是个男人?”
李楚楚嫣然一笑,道:“原来宗主大人还以为我们星主是个女子?不错,本来上一任是生主是个女子,不过她老人家因为和元老院的靳副院主交手,中了魔功,走火入魔,这才把星宗宗主的位子传给她的爱子谢凯……”
她的黑睫眨动了一下,道:“星主谢夫人原来是我们的师父,这二十八宿大阵也是她训练我们七年之外主,我们才练成功,可惜……”
她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下去。
金玄白问道:“对了,我还忘记问祢一件事。”
他从自己在沉香楼前遇到几位魔门徒众口出秽语之事说起,一直讲到五个蒙面女子,手持长剑,带着五个中年妇人和十名轿夫进入易牙居劫囚的事,仔细的说了出来,没有一丝隐瞒。
李楚楚听了几乎目瞪口呆,连朱宣宣都虽然是再度听说这件事,依然满脸兴奋,却又惊诧不已,倒是邵元节十分镇定。
金玄白把整件事说完,爰喘了口气,便听到李楚楚惊嚷道:“原来她们声称的大神魔,便是宗主大人啊!难怪你会找上门来……”
她说到这里,心中起了疑窦,问道:“可是,宗主大人,你为何在把他们抓走之后,还要摆出这种阵仗来,嗯!尤其是利用巫法拘人魂魄……”
金玄白道:“这很简单,因为我不相信苏州会有圣门弟子,尤其是那几个无耻之徒,根本不够资格进入圣门。”
他冷哼一声道:“如果火令旗下弟子,个个像他们那副德行,那么我都会将之刀刀诛绝。”
李楚楚见他眼中露出的腾腾杀气,不由惊惧地垂下了眼帘。
金玄白顿了一下,道:“不过也幸好是他们这一闹,也让我找到了祢们,说不定可以阻止一场大悲剧。”
李楚楚道:“禀报宗主大人,那些人是今年过年之后,才从蓬莱岛返回泉州的第二批人,他们和北京的一些人接上了头,前几天才到苏州来的……”
她轻叹了口气,道:“本来圣门的戒律极严,不在从东瀛的风魔流忍者和南蛮流忍者把万毒魔功带进蓬莱岛之后,那里已经变成一个道德败坏,人伦丧失,毫无信义的地方,蓝军和青军对立的严重,再加上七海龙王的势力涉入,岛民的日子更加难过……”
金玄白没料到东瀛的忍者和七海龙王边巨豪竟然也纷纷把势力伸入蓬莱和方丈二岛之中。
他看了邵元节一眼,只见这位国师也是满脸讶异之色。
李楚楚继续道:“那批人回来得较晚,可能和青军的人接触得太久,因而染上许多不好的习气,这才会得罪了宗主大人的夫人。”
她的脸色一黯,道:“只可惜去救他们的那几位兄弟和月宗的姐妹了,他们都是冤枉死的。”
金玄白脸色一沉,道:“他们互得一点都不冤枉,谁叫他们不分是非善恶?犯在我手里,也是活该!”
李楚楚脸上泛起一丝哀戚之色,双手相合,低声吟道:“烈火熊熊,焚我身躯。明王接引,净我灵魂。远离尘世,回归光明。”
金玄白发现她所吟之六句诗谒,和原先的六句真言有所不同,不禁诧异地望着她,不知她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他听到耳边传来邵元节的话声:“金侯爷,这是明教悼念死亡的教友,所诵唱的祝祷词,因为昔年暖徒众战死,活着的人都会将亡者躯体放弃在柴堆之上焚烧成灰,然后同声哀悼。”
金玄白见到邵元节“传音入密”的功法,把话传进自己耳里,显然明白自己不了解吟诵这六句谒语的用意,唯恐自己不小心露了馅,胡乱的开口,以致引起李楚楚怀疑,而误了大事。
不过,他虽然听清楚这六句谒语,却不知自己该不该也随着李楚楚吟诵,不禁犹豫了一下。
陡然之间,他听到邵元节道:“李姑娘,祢不要替他们祝祷了,因为他们不是为明尊战死,不值得如此祝福。”
李楚楚黯然神伤,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婢女于心不忍啊!宗主大人,你不知道,这几年来,蓝军和青军在蓬莱对恃,简直把那里变成了人间地狱,以前的小康家庭,如今成了赤贫,多少人跳楼、上吊、服毒、跳海自杀,活不下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她泫然欲泪,道:“前些日子,月宗的五位姐妹和火令旗下的五位阿姨,还在跟我们说,如今青党要废龙凤年号,要把我们圣门逐出蓬莱,他们要立蓬莱国,幸好元老院的一些传功长老还有一些没有被魔音穿脑的清醒者,极力反对,加上七海龙王的干涉,才没能变成事实。
金玄白和邵元节听她如此哀伤的说卫长串话,全都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楚究竟魔门在蓬莱、方丈二岛上,发生了什么事?
朱宣宣更是一头雾水,见她泫然欲泣的说了这番话,忙道:“喂,李姑娘,祢慢慢说,不过得有条理的说,别这么没头没脑的扯了一堆,让我们都置身在五里云雾之中。”
李楚楚长长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准备要叙述起近年以来,圣门弟子在蓬莱、方丈二岛所遭遇的事。
第二四二章
厅堂里的气氛,似乎有些悄,连金玄白都有些不安。
他见到李楚楚在擦泪,深吸口气,问道:“邵道长,徐行他们呢?还在大厅里吗?”
邵元节道:“我让他们全部到外面站着,防止有人闯来劫囚,打扰了侯爷。”
金玄白点了下头,又道:“巫门的贺二姑她们呢?还在屋里吗?”
邵元节道:“唯恐打扰侯爷,我也支使她们到门外去照顾那些生魂被禁的魔……圣门弟子了。”
金玄白略一沉吟,道:“道长,依你的看法,那些人的生魂受到拘禁,若是时间太久,会不会有问题?”
邵元节道:“巫门术法,贫道不很了解,不过贺二姑她们应该有分寸吧!否则她无法向侯爷交待。”
李楚楚跪了下来,道:“宗主大人,婢女不知道大人有盘算?只是恳求你能放了那些兄弟们……”
她哀伤地道:“可怜他们这些年来受尽艰辛,好不容易的从魔掌脱身,逃回苏州,过些稍为安逸的日子,婢女不希望他们因大人的误会,而冤枉死在异乡……”
异乡?
苏州这个美丽的城市,对于圣门弟子来说,竟然只是异乡而已?那么,他们的家乡在哪里?
金玄白轻轻的叹了口气,却也找不到答案。
事实上,不仅他找不到答案,连那些人也都找不到答案。
因为,如果以二十年为一个世代来说,那些圣门弟子,无论是龙凤十二年,小蛆韩林儿被沉死爪步后,逃往海外的第一批徒众。
或者是在蓝玉大将军被诛后,逃往蓬莱和方丈的第二批徒众,按照他们居留在海外的岁月来计算,第一批距今已超过一百三十年。
而第二批徒众到达蓬莱至今,也有一百二十多年之久。
以二十年为一个世代来计算,这些弟子已历经五代至七代,如此攸长的岁月,他们还能算是大明皇朝的子孙吗?
中原对他们来说,到底是故乡还是异乡?
金玄白想了一下,眼中一片迷惘,也找不到正确的答案。
他见到李楚楚仍然跪在面前,忙道:“李姑娘,祢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会妥当处理的。”
李楚楚磕了个头,道:“谢谢宗主大人。”
金玄白见她站起之时,额头上沾了一大片灰尘,笑道:“祢把额头上的灰尘擦干净,不然就难看了。”
李楚楚忙不迭地举起袖子,擦拭额头上的灰土。
金玄白看到她清秀的脸庞上泛起了丝丝红晕,想起那五名闯进易牙居去救人的蒙面少女,问道:“祢刚刚说,到易牙居救人的五个女子都是月宗的弟子,为何她们使的是五行剑阵?”
李楚楚道:“她们虽然算是月宗弟子,可是武功都是由传功长老所授,武功练成之后,才被分发至月宗宗主属下。”
金玄白又问道:“那五个中年女子,手使藏锋刺,应该也算是月宗的弟子罗?”
李楚楚摇头道:“不,她们原先是水令令主旗下,练的是玄阴功和寒冰掌法,那十个扮轿夫的才是火令旗下……”
她脸色一变,顿了一下,道:“据逃回来的姐妹们说,她们在宗主的一之下,全都瞬间化为灰粉,请问宗主,这种神功可是本门日宗宗主独传的大日如来神功?”
金玄白不知如何回答,仅是默然以对。
李楚楚惊道:“据说这大日如来神功已经失传了有百年之久,而昔年火令令主彭莹玉也只练到第三层上,便战死于瑞州,自此神功失传,想不到宗主大人却又练成了这种功法,真是让人惊讶……”
她打了个哆嗦,道:“难怪宗主大人会把月宗的姐妹们吓得直呼碰到了大神魔!”
金玄白道:“祢坐下来,慢慢说话。”
李楚楚一边坐下,一边问道:“恕婢女冒昧,请问宗主大人,已将大日如来神功练到了第几层?”
第几层?
金玄白暗暗苦笑,他哪知魔门的大日如来神功一共有几层?要练到第几层才能显现和九阳神功第七重的同样功力?
可是,目前他是以日宗宗主的身份,出现在李楚楚之前,面对这个尖问题,他也不能一昧的闪避,这可不是办法。
于是他只有硬着头皮,道:“第七重吧!”
李楚楚几乎跳了起来,一脸的惊惧敬畏之色,默然望着金玄白,完全都说不出话来。
金玄白抓了抓后脑勺,只见朱宣宣满脸疑惑的问道:“金大哥,这大日如来神功……”
他唯恐朱宣宣说漏了嘴,忙道:“朱少侠,请祢出去告诉巫门贺二姑她们,让她们立刻施法,放了所拘禁的生魂……”
略一沉吟,又道:“至于那些同门兄弟,目前中不能全部放了,务必要在他们醒来之前,全都点上穴道,闭了他们的经脉。”
朱宣宣两眼一翻,道:“那么多人,你要我一个人动手,岂不太麻烦了……”
金玄白叱道:“祢不会找锦衣卫力士徐行帮忙啊?谁叫祢一个人动手的?”
朱宣宣一触及他眼中闪烁的熠熠神光,心头一寒,再也不敢多言,站起来,抱了抱拳,道:“敬领法旨。”
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连门都没关上。
金玄白大袖一拂,真气鼓荡而出,有如一阵微风拂过,落在门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