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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恺儿有些恍然,她原来觉得这些人就像南蛮流的忍者,可是他们比东瀛的忍者更多添了一份剽悍和杀气,让人看了心寒。
如今听到朱天寿如此解释,心里的疙瘩反倒解了开来。
他们三人登阶而上,到了二楼,只见漕帮帮主乔英、副帮主李英奇、琼花帮帮主林荣祖等人,带着手下的两位分舵主,陪着来自七龙山庄和巨斧山庄的庄主和门人子弟们一起喝酒,席开四桌。
朱天寿听到乔英一味的赞赏金玄白飞越大运河,轻功天下第一,不禁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两个老匹夫,简直是有眼无珠,竟会把金贤弟视为什么魔门的弟子,我看你们才是入魔已深,还不如一个平时疯疯癫癫的井六月,眼光比较独到。”
他看到金玄白不在席上,也懒得和楚天云、欧阳悟明打招呼,于是便陪着谢恺儿上了三楼。
楼上的厢房,一片闹哄哄的,麻雀牌的声响不时传来,再夹杂着阵阵的嬉笑声,让朱天寿听了不由心头一颤,忖道:“这麻雀牌的推广出去,可能会让更多的女子沉湎其中,而无法自拔,男人也自此不得安宁……”
一念掠过,他已看到站在厢房门口的田中春子和诗音、琴韵等人迎了过来,恭身行礼。
朱天寿问道:“祢们侯爷呢?”
田中春子恭声道:“禀告朱大爷,我们少主此刻正在后面厢房里,和何姑娘、秋姑娘一起劝架。”
朱天寿讶道:“劝架?劝什么架?”
田中春子抿唇一笑,道:“何大侠对不起他的夫人,任她飘泊在外十多年,都不闻不问,所以何夫人一直不愿理他……”
房门一开,服部玉子走了出来,瞪了田中春子一眼,道:“田春,祢在这里嚼什么舌头?还不快去请少主过来?”
田中春子脸色一整,赶紧往后行去。
谢恺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直忖思看她所说的“少主”,越看越觉得她是来自东瀛的女忍者。
服部玉子的目光在谢恺儿脸上一转,随即落在朱天寿身上,裣衽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朱侯爷。”
朱天寿作了一揖,道:“弟妹不需多礼。”
他指着谢恺儿道:“这位是来自蓬莱的圣门星宗宗主谢恺儿谢姑娘!她已让出宗主之位,如今也算是我的属下。”
谢恺儿习惯性的抱拳,道:“属下叩请宗主夫人安好。”
服部玉子含笑还了一礼,道:“侯爷,可惜朱郡主不在,否则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有趣。”
朱天寿笑道:“我看祢还惦念着那个野丫头,不过她虽然奉旨回了湖广,可能不久之后会和祢成一家人,到时候,祢可别惊讶哦!”
服部玉子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愕然的看了看谢恺儿,道:“侯爷,你的意思,这位谢姑娘也……”
朱天寿摇手道:“弟妹,祢别弄错了,谢姑娘是我星宗弟子,怎可随便……”
他笑了一下,道:“再说金贤弟捞了这么多的好处,我也不能亏待自己啊!对不对?”
服部玉子笑道:“既然侯爷这么说,妾身就祝你早日成功。”
朱天寿笑嘻嘻的道:“弟妹,祢把谢姑娘带进去,介绍给其他的弟妹们认识一下,并且也教她玩玩麻雀牌,如此一来,我们往武当之行,也不至于太寂寞了,是不是?”
服部玉子抿嘴一笑,拉着谢恺儿的手,道:“恺儿妹妹,我们走吧!姐姐替祢介绍几位姐妹……”
朱天寿忙道:“且慢!”
他回过头去,对蒋弘武道:“蒋大人,你拿张千两银票出来,我要给谢姑娘作学费,学习如何玩麻雀牌!”
蒋弘武知道朱天寿身上从来都不带钱,以前是由随身的张永支付,如今张永还留在苏州,陪着臧贤一起,演另一出戏,这付帐的人,只有自己了。
他不敢怠慢,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抽出了其中一半,递了过去,朱天寿看都不看,顺手就塞在谢恺儿手里,道:“好好的玩,别怕输钱,一切有我呢!”
谢恺儿接过一叠银票,手都在发抖,嘴唇嚅动了一下,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这时,最后一间厢房的木门被推开,金玄白大步走了出来。
他看到服部玉子拉着谢恺儿走进第一间厢房里,皱了皱眉,道:“朱大哥,你怎么……”
朱天寿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关系,她只要赌上了瘾,就离不开我了!”
金玄白一怔,觉得他言之有理,淡淡一笑,道:“大哥,你在外面好好的喝酒,找我做什么?”
朱天寿目光一闪,问道:“田春,这里还有哪间厢房空着?我要和祢们少主谈些事情。
”
田中春子拉开第三间厢房的木门,道:“前面三间厢房都摆着麻雀牌,只有这间房是空的。”
朱天寿道:“田春,祢站在门口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田中春子点了点头。
第四章第四十册第二八一章遭人暗袭
朱天寿拉着金玄白走进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道:“贤弟,你坐下来,我们慢慢的谈。”
金玄白谦让道:“邵道长、蒋大哥,你们也请坐。”
邵元节从怀里掏出东厂的秘笺,道:“侯爷,你看一看,这是马提督从京城送来的秘函。”
朱天寿展笺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他沉着脸问道:“马永成可有附带什么口信?”
邵元节摇了摇头,道:“这种秘函由专人送出,也不知发了多少封,目的可能是催你回京。”
朱天寿沉吟了下,摇头道:“我此时不想回京,想要先走一趟武当,准备看金贤弟如何对付那些假仁假义的老家伙。”
邵元节道:“可是……”
朱天寿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金玄白有些过意不去,道:“朱大哥,你如果家里有事,不如先回去一趟,用不着随小弟到武当去。”
朱天寿道:“贤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武当、少林等派,合计着要对付你,我岂能不管?”
金玄白也摸不清楚秘笺上写些什么,事情到底有什么重要性,听到朱天寿这么说,只有默然不语。
邵元节轻咳一声,道:“侯爷,刚才贫道和蒋大人、诸葛大人商量了一下,不知你认为如此行事是否可行?”
朱天寿道:“你说说看。”
邵元节于是把仇钺提了出来,表示要让他有立功的机会,以他的武功韬略,定可平定叛乱。
朱天寿点头道:“此计甚好,你设法联络马永成,叫他设法联络泾阳伯神英和右都御使杨一清,务必把仇钺先行调往四川或宁夏一带……”
他沉吟一下,又道:“去叫兵部升他的官,让他做游击将军,万一事发,便把杨一清派往宁夏、延绥、甘凉一带,总制军务,而由神英充当总兵官,仇钺为副。”
蒋弘武问道:“侯爷,监军一职,你认为该由何人担任,才比较妥当?”
朱天寿沉吟一下,道:“还是找张永吧!”
蒋弘武问道:“侯爷,如此一来,张大人那里的事,得早些结束,否则就抽不出空了。
”
朱天寿问道:“诸葛明呢?”
蒋弘武道:“他到大牢里去。”
朱天寿脸色一沉,道:“他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玩什么花样?”
蒋弘武替诸葛明辩白,声称他带着长白双鹤去安排住宿之事。
朱天寿一想,这么一大群人,如果把边巨豪带来的属下一起计算在内,恐怕就算把淮安城里所有的客栈包下来,都不够住。
他脸色稍缓,道:“你下去找人催催看,务必叫他把住宿之事办妥,不得有误。”
蒋弘武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木门一开,田中春子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盏香茗,缓缓的走了进来。
田中春子看到他要离去,微微一愣,道:“蒋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蒋弘武笑道:“侯爷派我出去办事,喝不到田姑娘泡的茶,真是遗憾。”
朱天寿轻叱道:“弘武,还不快走?在这里扯什么?”
蒋弘武一想到即将要分到的巨额金钱,立刻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
田中春子把四杯茶放在桌上,裣衽行了一礼,便悄悄的开了门走出去,然后又轻轻的把门带上。
朱天寿看到金玄白一脸疑惑,本想把实情告诉他,可是回心一想,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把手里的那张秘笺递给邵元节。
他略一沉吟,道:“贤弟,那泾阳伯神英,是我多年好友,他托东厂马提督传导,说是京里有事……”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我估计着,你的事比较重要,所以决定陪你先走一趟武当。
”
金玄白根本不知道泾阳伯是谁,听他说得诚恳,心中极为感激。
他沉声道:“大哥,其实各大门派对我的误解,我想一定可以解说清楚……”
他吸了口气,继续道:“万一黄叶道长仍然怀有偏见,视我如仇,我也不会束手就擒,一定会全力以赴对付他们。”
朱天寿点头道:“我知道,你到时候出手,武当山一定血流成河,不过,事情也不必一定要到这种地步。”
邵元节道:“金侯爷,朱侯爷的意思是武当、少林都是武林中的支柱,如非万不得已,不必毁了他们,否则未免太……”
他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似乎看到金玄白一怒之下,毁了武当上百年的根基。
金玄白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种情形,也一定会有所节制。”
朱天寿目光一闪,道:“邵道长,你记得等一下通知诸葛大人,让他派人赶往湖广,通知朱郡主,让这丫头也知道我们这一趟武当之行。”
邵元节笑道:“若是让她知道这件事,岂不是把事情闹大了?”
朱天寿道:“没关系,有她在内,恐怕事情更容易解决。”
邵元节哦了一声,满脸疑惑。
朱天寿笑道:“邵道长,你忘了,湖广是她的地盘,武当山纵有弟子上千,也不敢对安陆王怎么样吧,是不是?”
邵元节抚掌笑道:“侯爷英明,贫道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上。”
朱天寿拍了拍掌,道:“好了!这件事也解决了,贤弟,你要陪我下去喝酒,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金玄白苦笑了下,道:“我现在心里发愁,若是再喝酒,恐怕今天大醉,唉!”
朱天寿笑道:“贤弟,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他拍了拍金玄白的肩膀,道:“你岳父和岳母之间的事,自有他们自己解决,你掺和进去,反而不妥,到时候难做人!”
金玄白默然忖思一下,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刚才我不知好歹,被玉馥拉着去劝架,真的有种两边不是人的感觉。”
他站了起来,道:“走!我陪大哥去喝酒,管他什么上一代的纠纷,一概不干我的事。
”
邵元节笑道:“侯爷能这么想,就海阔天空,没有心结了。”
他们三人出了厢房,只见何玉馥从后面的房里冲了出来。
她一见金玄白,立刻便道:“相公,你再帮帮忙,劝一劝两位老人家嘛!他们越吵越凶了!”
金玄白道:“让他们去吵,反正打起架来,祢爹也不是对手,而祢娘也不会下狠心动手伤他,否则十几年前就下毒手了!”
何玉馥恍然大悟,笑道:“相公,谁告诉你这个道理?真的就是这样。”
金玄白大笑,道:“除了朱大哥和邵道长之外,还有谁会如此睿智英明?”
何玉馥点了点头,道:“相公,你去忙吧!我得进去和冰儿妹妹较量一下牌技了!”
朱天寿见到她打开门,走了进去,他探首向内一看,只见谢恺儿已把头巾除去,脱去外袍,正在聚精会神的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