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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你们朝廷呢?”
秦玉岚哑口无言。
艾姑娘道:“秦玉岚,是这样么?”
“是不是这样,属下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为什么胡说八道骗我?”
“属下并没有欺骗格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连天下都是大清朝廷的,还有什么不是大清朝廷的。”
李燕豪冷笑道:“你倒挺会说话的啊,这锦绣河山,大好河山本是我先朝大明的,连你的列祖列宗以至于你,都是汉族世胄,除了姓爱新觉罗的以外,这块土地上没有一样是他们的,你……”
“阁下!”艾姑娘截口道:“你不觉得让我大难堪么?”
“姑娘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姑娘若是觉得难堪,又将我置于何地?”
李燕豪庄严肃穆,话说的更是毫不留情,艾姑娘的脸色变了好几变,一时没有说话。
姬凝翠上前一步,冷然道:“李少侠,老身等身为格格的随从侍卫,对你这样对待我们格格……”
艾姑娘的脸色已恢复了正常,抬手一拦,道:“这是我跟李少侠之间的事,不用你们插嘴。”
姬凝翠还待再说。
艾姑娘已沉声又道:“彼此各为立场,凭什么以为自己对,又凭什么指人家不对。”
姬凝翠不再说话,躬身而退。
艾姑娘目光转注,落在了李燕豪脸上,道:“不管怎么说,我想要那样东西,你看怎么样?”
“姑娘不该跟我谈这件事。”
“不,应该跟你谈,要是不事先跟你说好,一旦我找那位傅姑娘索取那样东西,定会招致你出面阻拦,是不是?”
“这个……”
“再说,你执掌‘虎符剑令’,等于是你们那些人的领袖,我不找你谈找谁淡?”
艾姑娘会说话,两句话便扣住了李燕豪。
李燕豪也不傻,他道:“姑娘恐怕还不知道,那件东西不在傅姑娘身上,连傅姑娘也不知道它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呃,是这样么?”
“这是实情。”“哪也不要紧,我只要你答应,是不是拿得到那样东西,那就是我的事了。”
“姑娘不是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样什么东西么?”
“我不一定非要知道那是样什么东西不可,只要大家都想要,显然它就必定有它的价值。”
“可是……姑娘原谅,我不能轻易答应。”
“为什么?”
“那不是我的东西,我无权做主。”
“既然不是你的东西,你也可以不必出面阻拦,是不是?”
“不,那是我先朝遗物,每一个先朝遗民都有护卫它的责任。”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是不答应,是不是?”
李燕豪毅然点头:“可以这么说。”
艾姑娘沉默了一下:“你要知道,我是在跟你谈交易,既是交易,就不是没有条件的。”
“呃,姑娘要跟我谈条件?”
“是的。”
“什么条件?”
“你答应把傅姑娘的那样东西给我,我负责把‘虎符剑令’交还给你。”
李燕豪双眉一剔,淡然笑道;“姑娘,‘虎符剑令’本来就是我的。”
“可是,至少它现在不是你的,是不是?”
李燕豪的一双剑眉,高扬了三分:“那么,姑娘的意思是……”
“哈三是我朝廷的叛徒,我一旦擒获他,不但他人要被判罪,他身上的东西也一律要没收充公,这是我大清的皇律,同时,站在我的立场,是巴不得把那块‘虎符剑令’据为已有,或者是呈交给朝廷——”
李燕豪截口道:“姑娘的意思是说,论法、论理,姑娘都不必把‘虎符剑令’交还给我,若是我答应这宗交易,姑娘可以在情这方面略做让步,是么?”
“不错,我就是这意思。”
“姑娘,哈三现在还没有被缉获啊。”
“我有把握缉获他。”
“那么,这样吧。”李燕豪淡然道:“咱们都去搜捕哈三,等到哈三真落进了姑娘手里,到那时候,咱们再谈交易也不迟。”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
艾姑娘轻喝道:“等一等。”
李燕豪停步回身,冷然道:“姑娘还有什么见教?”
“又动气了,你怎么那样爱动气呢?”
“我并没有动气,只有点寒心而已。”
“你不应该寒心,你我立场不同,一旦利害冲突,必然是这么样一个结果。”
“我却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不必用话刺我,各为其主,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之所以跟你商量,就是不愿意损及你我立场之外的这段友情,你懂了么?”
“我懂了,谢谢姑娘的好意,各为其主,立场是不能变的,这一点我绝不敢对姑娘有所责怪,但是姑娘是位宦海奇女子,不是一般俗脂庸粉,应该想得到,这两样东西本来是属于我们的,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等于都是强夺豪取,而强夺豪取,绝不应该是姑娘用的手法。”
“谢谢你抬举我,那么,以你看,我应该用什么手法呢?”
“姑娘明理,根本不应该要这两样东西。”
“要是这两样东西,对我大清是威胁,有伤害,我也不应该要吗?”
李燕豪为之语塞,道:“这……”
“要是在那种情形下,我还不要这两样东西,那我就算不得是个明理之人了,是不是?”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姑娘是对的,各为立场,莫可奈何,只怪我没有想通这一点,只怪我的想法太天真,不管怎么说,这两样东西,我是一定要获得,一定要追回的,也请原谅我的莫可奈何,言尽于此,告辞。”李燕豪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姬凝翠道:“这小于跟粪坑里石头一样,既臭又硬。”
“那也没办法。”艾姑娘道:“各为立场嘛,他或许硬了些,但并不臭,我倒是很欣赏他这种脾气的。”
“可是……”
“嬷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两样东西拿到手的。”
单超道:“那么一来,姑娘跟他,岂不要反目成仇了么?”
艾姑娘神色微黯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实在不愿跟他成为仇敌。”
姬凝翠要说话。
艾姑娘已然转望秦玉岚;“秦玉岚,哈三躲到哪里去了?”
秦玉岚忙道:“回格格,属下不知道啊。”
“你真不知道么?”
“格格明鉴。”
秦玉岚苦着脸道:“哈三来总舵以后,属下留在船上,属下怎么会知道呢?”
“那么,万一他脱逃了,他可能的去处,你总知道吧?”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秦玉岚,我可以减轻你的罪,你可别自己放弃这个机会啊。”
“这个……”
姬凝翠沉声喝道:“说。”
秦玉岚一惊忙道:“禀格格,哈三可能的去处,不只一处。”
“呃,有几个?”
“三处。”
“哪三处?”
“这……”
单超独目一瞪,暴喝:“少这呀那的,再敢这样,我打碎你的脑袋!”
单超威仪懔人,秦玉岚机伶一颤,忙道;“是,是,是。”
“是什么,说?”
“我这就说,头一个地方,在海上,叫‘离魂岛’,第二个地方在‘哀牢’,叫‘不归谷’,第三个地方就在京城附近,叫‘海家园’。”
艾姑娘道:“确有这么三个地方?”
“属下怎么敢欺骗格格。”
“你到过这三个地方?”
“到过。”
“好,嬷嬷,押他进去,让他画三张地图,然后把他交紫琼、海珠看着。”
“是。”姬凝翠恭应一声,提起秦玉岚往里行去。
单超跟了进去。
艾姑娘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议事厅门口,娇靥上浮现起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神色。
李燕豪出了议事厅,一个人循着刚才的路线又往前找去。
走没多远,迎面来了尉迟峰,只见他提着一个大食盒,里头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他一见李燕豪,先打了招呼:“少侠,辛苦了。”
“好说!”李燕豪道:“给傅姑娘送吃的么?”
“倒不是姑娘。”尉迟峰咧嘴道:“是老婆子直嚷饿。”
“老人家方便么?我耽误老人家片刻。”
“方便,方便,不要紧,少侠有什么事,请吩咐吧。”
“不敢,我跟老人家打听一下,昔日傅姑娘所说的那幅‘山水’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尉迟峰呆了一呆:“少侠的意思是……”
“老人家见过那幅山水画没有?”
“没有。”
“这么说只有傅姑娘一个人见过了?”
“恐怕傅姑娘也只是听傅大人提过。”
“那幅山水,到底有什么价值?”
“不清楚,不过它一定有它的价值,要不然不会引得各方觊觎,连傅大人夫妇都被害了。”
“这个我知道,老人家是否知道,那幅山水,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清楚,少侠问这……”
“老人家确实不清楚?”
“少侠,您这话……”
“不是我不相信老人家,而是此时此地也有人想要这样东西,我不能不加以保护,不能不先弄个清楚。”
“此时此地是谁?”
“老人家不必问是谁,请转知申大娘,注意小心,提防此地的任何一人就是。”
尉迟峰神色一肃道:“尉迟峰遵命。”
“老人家,据傅姑娘说,她也不知道那幅山水画在何处,这说法可信么?”
尉迟峰迟疑了一下,道:“少侠不是外人,这一问颇令老驼于难以作答,若以姑娘的性情为人看,这说法不应该不实在,可是若以姑娘的处境看,她若是不说实话,也情有可原。”
话倒是不错,却等于没有说。李燕豪明白,从尉迟峰口中,是难以问出什么来了。
当下道:“我没事了,老人家请吧。”
“是。”尉迟峰恭应一声,提着食盒走了。
李燕豪沉吟了一下,又迈步往前行去。
他一路所经,倒是碰见了不少搜索的人,只是仍没有哈三的动静。
此刻天已大亮,远近的事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水面上船只停泊,平静得很,只有总舵里到处仍在忙碌着。
从李燕豪的站立处,可以望见总舵后方的一脉青山,那山离金家船帮总舵,少说也在百丈以外,除非有绝佳的水性,否则是无法从这座总舵游到陆上去的,从这么看,哈三十有八九还是藏身在这座总舵之内。
只是,这座总舵已发动所有的人找了这么久,几乎把整座总舵都翻了过来了,却未见哈三的踪影,他究竟藏哪儿去了,难道会隐身术不成?
李燕豪思忖了一阵,又迈步前行,没多久,他已然到了总舵后,昨天晚上偕同骆天娇散步的地方,只见金太极、无奇老儿跟几个金家船帮的人还在。
金太极等一见李燕豪来到,连忙迎上来招呼,金太极道:“少侠辛苦了。”
“好说,倒是老帮主诸位才是真正辛苦。”
“骆姑娘去找去了,少侠跟艾姑娘见面的情形怎么样?”
既是骆天娇从这儿经过了,跟艾姑娘见面的事,自然是她说的。
李燕豪不愿多说,只道:“没什么,艾姑娘只是要我帮忙审问秦玉岚而已。”
“呃。”
“老帮主,还没有哈三的踪影么?”
“还没有,我奇怪,那恶贼究竟藏到哪儿去了。”
无奇老儿道:“不要急,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好找得多,他躲不了多久了。”
李燕豪道:“老帮主,到处都派人找了么?”
“是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像什么房顶、梁上,凡是能藏身的地方,我不准他们放过任何一处。”
“嘹望塔上呢?”
“嘹望塔上我派的有人,居高临下可以监视整座总舵。”
无奇老儿道:“要是有任何动静,绝瞒不过嘹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