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崔令笑道:“绝没有问题,他一个外国人,对于我们中国地方哪会清楚?咱们说东不就是东,说西还不就是西?你放一百个心吧!”
徐林这时是一点主见都没有,一切都听崔令的,他怎么说就怎么是,当时闻言就不再说话了。
崔令喝了一口茶,笑道:“那时候你独眼雕徐林的大名可是响了,黑白道上的人物,谁不佩服你?”
徐林嘿嘿一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想,只要能弄几个钱,也就算了!”
“钱当然要!”崔令道,“名也是要的,这叫做名利双收!”
独眼雕徐林忽然想起了一事道:“可是外头那个老小子可怎么办?依我看,咱们靠岸撵他下去算了!”
崔令摇头道:“这么一来,那日本人可就知道不妙,反倒不好收抬了!”
独眼雕那只独眼一闪,道:“那么干脆就宰了他,这是他自找的!”
崔令好似对任何事,都有深谋远算,他摆了一下手道:“这更不用急,我们只管走我们的,他要是听话不惹事,到一个地方叫他走他的,要不然就把他推到江里喂王八去!”
才说到此,忽见靠江的一扇窗子“吱”一声开了。
崔令就站起来,走过去关窗子,谁知他的手还没有碰着窗户,却见一张纸由窗外翩翩地飘进来,一直飘落在正中几上!
二人都不由一怔,独眼雕一把抓起,就目一看,立时神色大变,只见他身形一矮,已来到窗口,向窗外看了看,阵阵海风吹进来,有几艘大船正自一边驰过去!
他呆了一下,忙把窗子关上,回过身来!
崔令见状忙趋前道:“什么?写些什么?”
独眼雕徐林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道:“你拿去看吧!”
崔令面上一变,接过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少做昧心事,暂寄尔等首级以观后效!”末尾具名却是“老狸”两个字!
这几个字,每一个都有核桃大小,像是用炭条写的,字迹雄劲,很有腕力。
崔令看完之后,不由呆住了,摇了一下头道:“怪也,这是谁?”
徐林冷笑道:“你知道有谁叫这名字么?”
崔令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独眼雕哼了一声道:“莫非这是老狸的笔迹?”
此言一出崔令吓得口中“哦”了一声,半天才吐了一口气道:“不会吧!”他苦笑了笑道:“老狸岂能来到这里,管这种闲事?听说他早就死了!”
徐林冷笑了一声道:“除了他,谁又能有神出鬼没的功夫?”说着他忽然心中一动,道:“走!我们到上面看看。”
于是二人匆匆上到外舱,只见船上几盏风灯在夜风里微微摇动着,气氛是一派安静!
徐林慢慢走到船尾,只见那姓祝的老头儿,仍然靠在前门板上呼呼地大睡。大概是天太冷,他把整个棉袄的下襟都翻了过来,盖住了脸,露出里面的小棉袄和大棉裤,脚下的老毛窝八字形地分开着。这副睡相可真是不怎么雅观!
崔令就过去摇了摇他,祝老头翻了一个身子又睡了,仍是鼾声连天。崔令又用力推了他一下,口中唤道:“喂!醒醒,有话给你说!”
祝老头口中嘟嘟囔囔道:“喝,好大的两条鱼,好大的水呀!”说着又含糊睡着了。
崔令呆了一下,气得跺了一下脚道:“走吧!这种窝囊废!”
独眼雕本是有些疑心,见状也皱了一下眉,要是说这老头是“老狸”,可真叫人难以相信。想着,他目光又转过去,看着他所骑的那一匹癞马,就更不由疑心大去!当下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去!
走到船尾,徐林冷笑了一声道:“会有鬼了不成?这纸条是从哪里来的?”
崔令黯然道:“一定是刚才过去的大船上飘进来的,要真是有老狸其人,他也是在前面那条船上!”
徐林低头寻思了一下,低声道:“老狸一向是出没在川滇云贵一带,我们上四川岂不是……”
崔令冷哼了一声,道:“现在他既然在安徽,我们去川内又有何妨?”
说到此,他心中一动,忙道:“二哥,那老狸如果果真在前面那条船上,我看他必定在前路等着我们,现在我们何不来个掉头走,和他背道而驰,再找一条捷径,取道入川,岂不是好?”
徐林连连道:“对!就这么办!”
崔令立刻过去,通知那掌舵的,叫他掉头而行,并问他道:“方才你可曾看见有什么动静么?”那名舵手傻瓜也似地摇着头答道:“没有呀,怎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崔令摇了摇头,道:“你去把海砂子和三头蛇两个家伙叫醒,叫他们留心一点儿,有什么不对马上通知我!”
舵手答应了一声,立刻领命而去!
在漆黑的深夜里,这条船,慢慢掉回过头来,掌舵的刘大彪用生满肌肉的右臂扳过了舵柄,船身在辽阔的江水上划了个圆形的圈子!这时候月亮很高,在水面上,他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影子,刘大彪由不住哼起了小调:“他二姨,白肚皮……”
小调还没有唱完,忽觉船身吱吱扭扭直响。
他心中一动,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抬头看了看,那边的海砂子哑声说道:
“喂,刘大彪你掌好舵呀!”
刘大彪怔道:“怎么回事?”
海砂子骂道:“妈的,要撞上石头了,还怎么回事?”
刘大彪吓了一跳,忙跳起来,偏着头看了看,可不是,船屁股离着一座石山不到一丈远。
这一惊把他给吓了个不轻,赶忙跑过去用力地扳舵,只是怎么用力也搬不动。
刘大彪吓得叫道:“快来!”海砂子跑过来惊道:“妈的,怎么回事?船可要撞上去了!”刘大彪弯着腰道:“舵上有东西,快帮着看看吧!”海砂子忙顺着舵把划下去,费了半天劲,抱上了一大块石头,舵把才又恢复了灵活!刘大彪吁了一口气,道:“怪事,这块石头是从哪里来的呀!”
船尾险些撞上了石头,总算渡过了难关。
海砂子嘴里骂道:“妈的,你把什么舵,差一点儿咱们都下水喂了王八!”
刘大彪笑道:“今天他妈的是有鬼了,好好的舵上怎么会有了石头,说不定是你们谁开的玩笑。”
海砂子赌誓道:“龟孙子才捣鬼!”才说到此,就见刘大彪双眼发直,喃喃道:
“怪了,怪了,今天真有鬼了!”
海砂子一怔道:“怎么回事?”
刘大彪指着外面道:“我刚才不是掉过头了,怎么现在又回了原样?”
海砂子骂道:“他妈的真见鬼。”
刘大彪一个劲地摇晃着头,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够清醒,一面用手摸着头发,口中连连称奇。
海砂子叉着腰道:“转过来,这一次我看着你转!”
刘大彪双手握舵,徐徐扳动,这条船铿然有声地在江上划了一个圈子,又转了过来。
水面上风平浪静,刘大彪用右臂倚着舵把,嘻嘻笑道:“这一次,我看它怎么转?”
话方说完,他就觉得那只舵,像是有极重的力量自行向一边转动。
刘大彪不由口中“咦”了一声,他猛然转过来,弯下身子,向着船下望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一股冷风,直向自己脸上扑来。这股风力极强,刘大彪连“唉呀”
两个字都没有唤出,只觉得鼻端风力一冲,顿时就窒息昏厥了过去。
他仍然是倚在舵位上坐着,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竟是昏死了过去!
海砂子在舱侧走了一转,忽然口中“咦”了一声,骂道:“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高声叫道:“刘大彪,你是他妈的怎么把的舵,船怎么又回头了?”
刘大彪呆呆坐着,没有答应他,海砂子一跃而前,一掌推过去道:“是怎么搞的,睡着啦?”
只听见“啪”一声,刘大彪身子一歪,差一点儿要掉到河里去,海砂子吓得一把抓住他,用手摸了摸他,大声叫道:“不好了,刘大彪死了!”
另一名水手三头蛇许在槽,睡眼惺松地正在一边收拾着缆索,闻声吓了一大跳,他飞快地跑过去,海砂子忙对他道:“快去通告崔爷,刘大彪大概是死了!”
许在槽才一回头,迎面却见站着一个,颔下留着一小绺山羊胡子的小老头。
三头蛇不由一惊,凝神一看,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卧在船尾舱上那个老头儿。
许在槽不由怒声道:“滚开,没有你什么事!”
祝老头嘻嘻笑道:“没有你什么事才是真的!”
他说着并不让路,一只手摸着下巴的小绺胡子,眯着眼睛直笑。
三头蛇不由大怒,他们是狗仗人势,根本就没有把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看在眼里,这时见状,口中骂道:“去你娘的,给我滚!”兜胸一拳打了过去,祝老头身形纹丝不动,只听见“砰”一声,这一拳打了一个正着。祝老头的身子,却像不倒翁也似地猛然摇动了起来,三头蛇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堆里一样身子又被弹回了四五步。
当时他只觉得脑内隐隐一震,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心中一惊,哧哧地道:“老头,你是谁?”
祝老头嘻嘻一笑道:“留着你还有用,你已经受伤了,要活命就得听话!”
三头蛇口中骂道:“放屁……”
他忽然觉得口中一甜,一阵翻心,“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吓得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祝老头嘻嘻一笑道:“怎么样?”
这时那舵上的海砂子陈一舱,见状大惊,他这才知道,原来这貌不惊人的糟老头,原来竟是这样的一个风尘异人,当时,一反手,“嗖”地打出一镖。
祝老头背向着他,忽然反过手来,随便地一招,海砂子打出的钢镖,竟为他接在了手中。
祝老头转过身来,笑道:“怎么样?你也要试一试么?”
海砂子仗着自己水性好,正要向水中跳去,就见祝老头一只手微微向上一招,海砂子口中“啊”一声,顿时就定在船板之上。
祝老头指了地上的三头蛇一下道:“你去把舵,不许转航,否则我杀了你!”
那三头蛇许在槽已被祝老头吓坏了,闻声连连地点头,嘴里不知怎么说才好!
祝老头嘻嘻一笑,道:“你要是跳下水,更是死路一条,你已被我封了暗穴,你小心着!”
三头蛇闻声几乎吓软了,就过去扶着舵!
祝老头望着他们打了一个呵欠,嘻嘻一笑道:“舱里面也快了,我得下去看看去!”
祝老头就推开舱门,向船下走去!
舱面上发生的事情,舱下面是一无所闻。
在昏暗的油灯之下,那位日本的武士,正自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沉沉地睡觉呢!
一条人影,像幽灵也似地飘了进来!
昏灯之下,这人闪烁着一只独眼,十分狰狞。
紧接着,又悄悄进来了另一条人影,那是头扎黑巾,身材矮小的崔令。
独眼雕徐林站定了身子,望着榻上的笠原一鹤,微微一笑,回过头来向崔令点了点头。
崔令轻步上前,见那只大皮袋子,就在笠原一鹤的身子后面,平放着。
徐林作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先把他枕下的刀抽出来,崔令点了点头,他看见大小三口刀,都整整齐齐压在对方的枕下,一时颇感不好下手。
徐林一迈步,已来到了笠原一鹤身边,只见他双掌向当中一合,倏地一个倒仰,整个身子,已烟云似地翻出了一边,再看他掌内,已多了一口光华闪闪的短刀。
他把这口刀,轻轻交到崔令手中,身形向前一塌,又到了枕边,如此依法炮制,他取得了第二口刀。
正当他要取第三口刀时,就在他双掌已贴在刀柄之上的刹那之时,床身却不知怎地一阵大动。
床上的笠原一鹤忽地一个翻身,口中道:“啊呀!”
他身子如同一只大鹰也似地腾了起来,独眼雕已抢先取刀在手。
只见他洪声大笑道:“日本朋友,你慢了一步!”言罢,长刀一挥,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