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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胡子大怒:“是你懂还是我懂,这汤是助你恢复,强身健体用的,金创药在这小瓶当中,又不是不给你,不识好歹!”
书生张不再多说,皱着眉,捏着鼻子一咽而下,喝完不禁打了个寒颤,道了声:“苦。”其实不用他这句话,单是看他表情便可知道。
牛胡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中计了,这是我特制的‘苦莲汤’,哪有什么强身健体功效,这都相信。哈哈,就是要苦苦你,惩治你对药王的不敬。金创药既然会用,便自己用,这里面才加了‘冷凝膏’,这才是有强身功效的,我走了。”说完唱着小调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那书生张暗自生气,其实本已料到,只是既然医神都说了是强身健体的,那该是的了,大概是自己闻错了也有可能,哪知居然是他耍了自己一番。不过没事,他立马也想出了一计。
方云见牛敬神出去了,便也动身出门去。方云正欲出去,便被书生张叫住。书生张道:“慢着,别急,把你师父……”料到说错了,马上改口:“也就是那个医神叫来你便可走了。”
方云应了声:“哦。”便出去了。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方云便又带着牛敬神回来了。牛敬神见了他便道:“你又有什么事?”
书生张笑道:“嗨,你先将这个小子弄开,我来细细问你。”
牛胡子也觉好奇,便当真叫道:“姓方的小子,还不快快出去!”
方云颇觉没趣,但身在人篱下,只得低低头,但他哪里肯真的离去,他不过是躲在房外窗下听罢了。他内功深厚,这屋本不大,要将这屋内之人所说的话全部听清也不算难。
只听得那书生张小声道:“医神,不知你可有子嗣?”
“你问这个干什么?”牛胡子似乎面现不悦。
“问这个自然有用,你便说说嘛。”
“没有,有,还是没有?还是有?哎呀,我也说不清。三十年前有,现在没了?”
“怎么回事?”
“我那娃儿才生出不到一个月,便被倭寇抢走了,多半是活不成了,我这许多年来,一直苦练医术武功,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不过多半完不成了。”
“那你还想不想要一个儿子来传香火?”书生张面露笑容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胡子转念一想,便又问道:“是不是你要送我一个儿子?”
“正是。医神果然聪明!”
牛敬神带着蔑视的眼神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然后你来传我衣钵?别做梦了你!”
书生张急了,连忙解释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一个真正的儿子,哪说要你认一个。”
牛敬神冷冷地道:“真的儿子,呵!你帮我生一个?”
“你自己的儿子干啥要我生,那你岂不戴绿帽子了。说真的,是让你自己生一个。”书生张取笑道。
“我看你真的是太年轻了,你见过我这么老了还有生孩子的么,我都这么老了,哪还行?”
“这有什么不行,告诉你,只要你没过八十,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才十岁我爹便仙去了,为啥,他可是五十又三的高龄时生的我。跟你说,上至八十,下至十五,都成。你瞧我现在多大,才将至不惑之年,我孙子都有四岁了,怎么,可别太羡慕,我给你支个招,保准你一年之内,十儿十女。”
“你有什么灵丹妙药?这天下还有我医神不知道的,没有的么?”
“你没有的多着呢,你有‘死不了’、‘活不了’么,你有‘还阳定神丹’么,你有‘黑龙续命丹’么,我们苏州张家也算是医药世家,祖传的妙药可多着呢:致命的;让人求死不能求生不能的;治百毒的;起死回生的;还有一种,便是我要给你的……”
“什么?”
“便是这个。”那书生张说时,手上已多了颗青黑色的药丸,拇指头般大小,方云躲在窗外看得清请楚楚。
“这有何用?”
“这叫‘送子丹’,你说该有什么用。”
“真能让我这个半身入土之人得到子嗣?”
“而且是儿子!对了,这儿有一瓶,共三十颗,你手中拿了一颗,只二十九颗了,你今晚便可和尊夫人试试,用不完的给你徒儿也成,这便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窗外的方云听了,脸红得自己都感觉到烫了,本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人真不是我徒儿,这便都给我得了。只是救你命的可不是我,我不过是耍耍你罢了。哈哈。”
书生张笑道:“呵,老神医的胃口不小。”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釉彩青瓷”小瓶来,递给牛敬神。
牛敬神将那药丸放在鼻前闻了闻,突然皱眉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几味补阳草药炼制而成罢了,要让我也会做。”
“那好,你便说说里面有哪几味药?”
“不就是山茱萸、蛇床子、沙苑子、仙茅、锁阳、淫羊藿、韭菜子、菟丝子、巴戟天加一瓢鹿血么?”
“神医果然厉害,一闻便知。”
“可这几味药明明只有壮阳功效而已,岂能‘送子’?”
“这你便不知了,我说过有许多你不知的药丸,这里边还有一味我们祖传的秘方,加了进来便可‘送子’了。”
“不知为何物?”
“都说了是祖传秘方,又岂能让外人知道。”
“也罢。不过这功效我是不信的了。”
“那你拿来罢。”
“放我这儿不用也比放你那淫徒那儿强。我便代为保管了。”
“谁淫了。”
“不是淫徒,哪来这种药。”书生张一楞,随即想到,现在叫你嘴硬,晚上叫你叫苦。便不再说话了。
那神医说完,便往屋外走来。
方云听得脚步声,忙躲在了一大簇海桐后面。屏住呼吸。
神医也没注意到他,只是径直向前院走去。待得神医走出后院,方云才敢站起身来。刚起身欲走出院子,忽听得书生张道:“慢着,小淫徒,既然躲在那儿,何不进来叙叙。”
方云走进屋去,道:“你知道我躲在外面?”
“当然,难道你没发觉我方才那句话是说给你听的么?”
“是。前辈,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谈话的。”
“小子,既然躲在这儿,是不是想要‘送子丹’?”
“不不不,前辈,你误会了,我躲在外面只是好奇,并没有想要什么‘送子丹’。”
“我最不喜欢那些公子哥儿们矫揉造作,自命清高,装模做样,却还要说自己有多好。我就不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个东西,你师父都要了,你还害什么羞,要你拿去便拿去,别婆婆妈妈地。”
“前辈若没别的事,方云便告退了。”说完没等书生张答话便疾步走出去了。书生张见了,只觉好笑。
且说那神医,拿着这药丸后,别提有多兴奋。立马修一封书,说要天山老妖今晚来有要事办,使一只白鸽送了出去。到得晚间,将近子时时分,那天山老妖果真赶了过来,正自气喘吁吁。
神医一直在谷口守着,生怕被别人发现了。直到见老妖前来,才从谷口边上的药丛中现出身来。老妖一见他,便嚷嚷道:“死老鬼,又有什么事找我,把我这么晚弄来?”
“有事,当然有事,而且是好事,是你这些年来一直期盼的事情。”
老妖立马换了种口吻:“当真,你终于答应我了。只是,哎呀,你都这么老了,还为老不尊。也不怕年轻人笑话;再说,再说……”说这话时,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分明是红的。
牛敬神笑道:“当然成了,你不是一直想么,今晚我们便到那‘止雪洞’去,你再替我生个儿子,怎样,牛夫人?”说完便一把抱住天山老妖,往山上飞奔而去。他这般抱着一人,居然一点不觉辛苦,还能健步如飞,这是跟在后面的书生张不能理解的。而跟在书生张后面的方云也不能理解为何书生张要跟在神医后面。难道有人能理解为何方云要跟在书生张后面么?
不一会儿,神医便将天山老妖抱至了止雪洞内,将她放在了一块大石板后面,道:“你先等着,我先出去净了身子,呆会儿便来。你先将这药吃了吧。”
天山老妖心想,既然是他给的,定是好的,便立马将那药粉吃了。其实,那哪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普通春药罢了。
神医待她吃完春药,立时跑到谷外,从怀中掏出白天书生张给的小瓶,心想:这药该如何吃法,一次该几颗呢。算了,我便一次将这三十颗全吃了,反正有益无害,大不了下次再找他要,问清楚罢了。当下便将这三十颗送子丹尽数吞下肚去,待得吃完,便又向洞内走去。他跟老妖说是出去净身子了,其实他又哪有地方去净身子,不过借口吃送子丹罢了。
他这送子丹盖书生张所敬,那春药却是他自己的了。
他走进洞去,走到大石板边上,见了老妖那微微颤动的身体,别提有多兴奋。心道:我年轻时怎没发现她这般动人,直到现在要留子嗣了,才来找她。年轻时,她该还要动人些。只怪自己年轻时不懂情趣。
老妖在那石板上,正自喘着粗气,脸微红,道:“老牛,你怎么还没好,我都快不,不行了,快,快……”
老牛见了,心道:我总算该有个子嗣了。别提有多开心。当下便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裤全都脱了,便要来替她宽衣解带。正要上前,突觉腹中难受,要大便了。老牛眼见不妙,知是泻药,却不知自己何时吃的。忙跑到洞外要解手了。而老妖却在洞内不断地叫道:“牛郎,别走,牛郎,别走……”牛胡子当真不知是谁弄的。方云察觉出了原因,不过见了牛胡子赤身裸体的模样,觉得不便,便先行跑回百草谷去了。
牛敬神大骂道:“哪个小妈巴羔子的,竟敢耍你老爷,给我下泻药。”
“除了我还有谁?”躲在暗处的书生张大笑道。
牛敬神大惊,心道:这儿居然还有人,我这模样莫不叫他瞧见了,今后我在江湖上的名头可要坏了。但细细一想,便清楚了,问道:“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不知道?”
“便在你那送子丹内。”
“不可能,我怎没闻出来?”
“你急色,怎么发现得了?”
“老实交代!”
“你难道不知我苏州张家还有一种我没告诉你名字的特制秘药么,便是这‘轻灵散’,专去气味的,任你什么气味都可除去。我这药丸本没什么,只是在我给你的时候,从指甲间弹了些用轻灵散去了气味的泻药进去,附在了药丸上面。你本吃一颗没事,大不了泻个三四次便够了,只是你将这三十颗全吃了,你便慢慢泻吧,到明天早晨,吃几味药便没事了,谁叫你这么急色。哈哈。”
“你这小子,枉我一生与药打交道,这回居然栽在一个后辈手中!”
“你若不下那苦莲汤来耍我,我本是将那送子丹不放泻药送给你作为报答的,这叫害人终害己。”
“给我拿解药来。”
“这只是一般泻药,你当解得。是不是很难受啊,老医神?”
“你这小子!”
“慢慢拉吧。下次别吃这么多,一颗便够,哈哈”
“现在送子丹药效来了,怎么办?”
“忍着,你都戒了这么多年了,还急于这一晚,明日再好好用,这个给你。”又是一个小瓶扔来,“这个里面没加泻药的。我走了。”说完便几步奔走了。
牛敬神只觉下身胀得难受,三十颗的药效非同小可,但只能怪自己耍人在先,心想,连神医都敢耍,明日叫你好看,下药下死你。自己这会儿又要小解,脱身不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