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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是易与的,那你那二位伯叔,早就饶不了他,只是对方太难对付,近年来我也风闻到许多之事,所以这才决定亲入江湖,把这件事作一了断,免得我一旦撒手西去,到那时,这事就永难大白了。”
“圣手医隐”陆天霖望了望傅玉琪,惊喜道:“难道你老人家此番是为二弟的事而来吗?”
宏普大师黯然点了点头,道:“虽可说是为了他,但此事实种因於老衲……”他长长叹了口气,又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後咱们自是要慢慢详谈。”
众人对这位前辈高人,自然是信赖得很,见他如此说法,也就不再追问。
宏普大师又抚摸著傅玉琪的手臂,说道:“听你师父告诉我,说你得到武当前辈大侠‘云里神龙’老前辈的无价玉宝,这也是你的造化,不过此药的服法却不同寻常,好在你大伯医理精博,再加你师父和我相助,量来不致白白蹧蹋这件宝物,改天我们当照应你服用,但望你以後,善自作人,不要有负这位前辈的苦心。”
“江南醉儒”在旁道:“敢问老前辈,难道这‘玉溪真人’老前辈的灵药,另有服法吗?”
宏普大师道:“我对医理,原是一窍不通,只是近年来常参名刹,会到不少世外高人,才知道道家辟榖,食用黄精,并不是随意食用,而是另有用法,用之得当,功参造化,能收伐毛洗髓之效,用得不得其法,也不过跟普通食物一样,口进肠出,并无什麽特殊功效,同为一种药物,服用之法却大是不同,而功能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
“瞎仙铁笛”在武林地位,已是万人敬仰,行道江湖数十年,阅历也不谓不深,但这种深奥的学问,却还是第一遭听到,同时这事关系爱徒太大,所以很关心的问道:“晚辈们愚鲁,不知你老人家肯否指教,以广见闻?”
宏普大师,点头笑道:“这也算不得什麽天机,说说自是无妨,好在陆贤侄也在,如何服用,他定必知道。”
“圣手医隐”陆天霖,也不客套,欠了欠身,道:“小侄所知,也不过皮毛而已,说错了还望你老人家指正。”
顿了顿,道:“这黄精、何首乌,乃是山灵所锺,功能益气轻身,如二物是千年之物,那就更是神奇,不过一般人食用的皆不得法,是以难望收效,原来这东西,吃下去之後,必须让它,穿行经脉之後,才能奏效,普通人吃法,无论他是膏、丸、汤、散,都是马马虎虎,吃下便可,这药物下肚之後,也不过是随著一般食物,同时经胃入肠而已,这等吃法,自是难以见功。”
贞儿在旁忍不住问道:“那麽到底该怎样的吃法?”
“圣手医隐”道:“食用此种药物,必须先饿上三天三晚,把他身体饿得十分虚弱,胃肠之内,点物不存,这时,再吃下药物,如此一来,药物才不致随著普通食物,匆匆而过,这才能慢慢的经胃,经肠,由胃肠把他的精华全部吸取,再分送大小经脉,如此一来,功用便不可同日而语了,这只是指普通的,一般食用黄精、何首乌而言。如像琪儿所得,那已是千年以上真物,更经‘玉溪真人’老前辈,精心提炼,更是难得,琪儿如能忍得三、五夜的饥饿,吃下之後,再请几位前辈,以内家真力一推送,那样一来,行经穿脉,就更加快速,这两种药物的功效,也就丝毫不会损失……”
“圣手医隐”说到此处“江南醉儒”忍不住叹道:“我穷秀才啃了这多年书本,几乎变成个书蠹了,但却差点做错了一件事,我原想在‘八义山庄’之时,就要琪儿服用了,亏得不曾孟浪,不然,岂不坏了事情?”
宏普大师接道:“这正是凡事莫非前定了,也该是这孩子的造化。”
转脸对“瞎仙铁笛”道:“老衲想趁近日无事,不如就照应琪儿把灵药吃了,以我数人之力,那更是事半功倍了。”
“瞎仙铁笛”笑道:“一切全凭老前辈作主就是了。”
停了数日,宏普大师、“瞎仙铁笛”、静心道姑、“江南醉儒”以及陆天霖等几人,照料著傅玉琪服下“玉溪真人”炼制的灵药。这几个武林高人,轮流以自身内家真元之气,把药力引导散发,遍及傅玉琪全身各处经脉,以及四肢百骸。
药力经这几位高手的内功一引,散布自是快速无比,穿流体内,使得傅玉琪忽冷忽热的在床上躺了三五天之後,才恢复正常。
宏普大师待傅玉琪复元之後,每日晨昏,必亲自督促他勤做功课,并传授他佛家内功心法。
转眼间,宏普大师已在黄山住了一月,这一日,大家闲话当今武林人物,由“九阴蛇母”谈到“东岳散人”又谈到“陆地神魔”邱三波,渐渐谈到“燕赵双凶”。
暗玉琪一听提起“燕赵双凶”不由脸色骤变,向著宏普大师道:“我一听双凶之名,心中便泛起不共戴天之仇,外公既是为此事,重莅江湖,就请你老人家早日带我前去,寻访仇家,手刃元凶,也好早雪此仇,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宏普大师沉吟了片刻,道:“琪儿,我既然为此事,重履凡尘,焉有不求早日了断之理,只是事情过於辣手,就连我也不能不予周详的考虑。”话到此处,倏然住口,沉思一阵,才道:“要了此事,就是对武林道上的朋友,也得大费一番周章,然後才能取信天下武林,到那时,我们才能算名正词严,否则,必将激怒天下武林同道,对咱们就大是不利了。”
“虯髯神判”此时早就恢复了当年凌云的豪气,听宏普大师说的如此严重,不由的豪情顿起,朗声应道:“以你老人家在武林地位之隆,当今自是无人能比,再加上我恩师等,技压天下,连我们也不是庸庸平泛之辈,今天老前辈何以如此谨慎呢?这岂不是过於多虑了吗?”
宏普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此事你是只知其不知其二,如若单单是‘燕赵双凶’就用不著费这麽多的心了,据老衲所知,天霖贤侄,早就研炼出对付双凶的解药,二凶既不可惧,那麽老衲何苦还要重经此劫呢?”
“圣手医隐”陆天霖与“金翅大鹏”方云飞,见宏普大师说话神态,以及那话中的含意,就猜想到,这件事恐怕此老必定知道,当即问道:“难道二弟被害之事,你老人家全都知道了吗?”
宏普大师寿眉一抬,点头叹道:“唉!老衲岂止知道,说起这件事,却正种因在老衲身上……”老和尚说到此处,黯然唏嘘了一阵,平静庄穆的脸上,也泛起了一阵神伤之情。
这淡淡的几句话,说的在场诸人,心中一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有怔怔地望著宏普大师。
大家虽然都猜料得到,其中必定隐著一件武林秘辛,但总不及“圣手医隐”陆天霖和“金翅大鹏”方云飞的那种手足之情,和傅玉琪骨肉天性之爱来得殷切。
是以老和尚说罢,方云飞便抢著问道:“老伯此话说的晚辈甚是难解,我二哥夫妇遇害之事,怎会是种因在你老人家身上呢?”
“圣手医隐”城府较深,阅历见闻自是高过方云飞多多,他凝神忖思了片刻,才道:
“请恕晚辈愚蠢,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老伯。”
宏普大师颔首应道:“好,你说罢。”
陆天霖道:“此间皆非外人,晚辈直言自是无妨,据晚辈所知,杀害二弟夫妇之人,凶手虽是‘燕赵双凶’但元凶却是另有其人,以老伯你老人家的德望,与双凶绝不可能结仇,纵然以前教训过他们,量他们也不敢公然向二弟寻衅,更不用说以兵刃相见了……”
宏普大师点头道:“不错,老衲当年行道江湖,武林中哪有‘燕赵双凶’的名字?我们年龄相左如此,自是不会跟他们结怨成仇了。”
暗玉琪满脸忧戚的道:“大伯说另有元凶,想必定是那人衔恨所为。”
陆天霖望了傅玉琪一眼,微微摇头,道:“此说也不可能,纵然说当年老伯威镇武林,但老伯行道,也不过是在江南、中原一带,跟他又怎牵扯在一起呢?”
宏普大师脸色微动,望了望傅玉琪,又转脸对“圣手医隐”道:“以贤侄所猜,那幕後主持其事的元凶是谁?说来与老衲听听,要是你所说不错,老衲也就毋须再事隐瞒,就把这般往事说与你们……”话到此,倏然止住,转脸对“瞎仙铁笛”罗乙真道:“不知那位朋友来了……”
话未完,陡闻前山传来一声狮吼。
静心道姑对贞儿道:“贞儿,你去看看去。”
“圣手医隐”为人最是心细谨慎,他一见贞儿立起身子往外走去之际,忙的起身道:
“贞姑娘,我陪你一道去走走。”
这正是“圣手医隐”的谨慎之处,他自从初到黄山之时,义弟方云飞就发现一老者与一少女,前来查寻琪儿下落,听来人口气,正是暗算二弟的仇人,这时山外突然来人,不知是友是敌,让贞儿一人前去,实是放心不下,这才起身,陪著贞儿同去。
二人出去不久,就听得一声“昂昂”驴鸣,鸣声嘹亮神充。
“江南醉儒”听得驴声,一晃脑袋,望著傅玉琪,做了个笑脸,道:“他来了!”
暗玉琪在听驴鸣之时,心里也就想到,这时“江南醉儒”对自己一讲,没有答话。只笑著点了点头。
“金翅大鹏”性子最急,同时又因恩兄陆天霖出外迎去,心中更是挂念,他眼瞧著“江南醉儒”和傅玉琪这一唱一和的神情,忍不住问道:“琪儿,你们知道是谁来了?”
方云飞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一阵“咯得咯得”的响声,同时一个苍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是我们兄弟打扰来了。”
随著话音,人已到了门口,陆天霖抢前一步,跨进门内,一面招呼道:“是洞庭石城山‘八义山庄’的孙兄和司徒兄。”转头又向门外道:“二位请进吧!”
一声“打扰”跟著进来两人,前面一个黑袍矮胖白发老头,後面是个破衣烂衫,蓬头乱发,腋下柱了根粗黑大拐杖的中年大汉。
这二人正是“八义山庄”八仙中的“白眉果老”孙公太,和“醉拐李”司徒雷。
“江南醉儒”与“醉拐李”最是投缘,一见二人,忙的站起身来,先将二人向宏普大师引见。
二人对这位前辈高人,自是恭敬万分。
“瞎仙铁笛”见二人突然远离洞庭,来这“白象崖”定然有事,当即笑问道:“二位远离岳阳,光临荒山,定有高论见教,此地并无外人,请讲无妨。”
“白眉果老”笑道:“无事也不敢惊扰清修,多承罗大侠、高大侠几位抬爱,咱们八个後进,也就高攀一点了。”说著,饮了口茶道:“自高大侠离开小庄,今年清明节後‘南岳二贤’白氏昆仲突然来我们‘八义山庄’说他在清明节那天,忽然接到‘九阴蛇母’莫幽香给他一封信,那信大意是说:她已以云南作为根据地,创设‘九阴教’自任教主,现在为光大‘九阴教’已决定先在附近几省,筹设分坛,希望白氏弟兄能为她主持湖南的分坛,并限定白氏昆仲在端阳节,给她答覆……”
静心道姑,虽是女流之辈,可是脾气却最急躁,尤其嫉恶如仇,听说“九阴蛇母”竟然遁到滇边创宗立教,心中不禁万分气忿,再听到莫幽香对待“南岳二贤”的手法,竟是如此强硬,气忿忿的说道:“如若白氏二贤不答应这妖妇呢?”
“白眉果老”答道:“那女魔头也真的狂妄已极,信中竟然明说,如若白氏昆仲不愿接纳她的指派,那麽在八月中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