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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惊赶来,希望替文昌尽一分力,他今晚穿了一件青衫,套在他身上带有脂粉香,逃得过他人的耳目,却逃不出七幻道的鼻子。
七幻道一叫,他大吃一惊!今晚死对头黑白两盟主全在这儿!糟了!
第一个闻声转身的是无尽谷主,他心中正愤怒如狂,猛地发一声怒吼,朝正向林劳飞掠的非我人妖一掌拍出,疾风作起,草叶纷飞。
第二个出手是黑旗令主,一声怪笑,雷声突发,劈贷神掌从右后方击出。
七幻道当然不甘人后,他也向非我人妖的背影一掌骤吐,这一掌攻得好,间接救了非我人妖。
三面齐攻,排山倒海似的掌力先后袭到。非我人妖虽以奇速飞射入林,但袭来的掌力更快些,双方相距不足一丈,手一伸已拉近了三尺余,想得到重创,四人的功力背不相上下,以一比一谁也奈何不了谁,结怨十余年,始终不分胜负,这次以三打一,非我人妖难逃此劫。
他知道厉害,假使向发掌后反击,必定被震得五脏离位,双掌立毁,甚至会立即送掉性命,接不得,功行全身,双足疾点,全力飞射入林。
七幻道的掌力,从右左后方抢出的掌力中间涌到,玄门正气果然了得,将右左两股掌力向外挤,无形中三股凶猛无比的如山劲道在会合的刹那问略一停顿,方同时前涌,力道减去了三成,不啻救了非我人妖的性命。
非我人妖已连功护住心脏,只感到浑身一震,气血留滞,无可抗披的凶猛潜劲,将他送出三丈外,眼前一阵黑,身不由已,向林中飞奔,“砰”一声暴响,右肩膀中一株树杆,冲倒在满地枯叶荒草中,浑身病痛难当,痛得几乎昏厥,想挣扎爬地,但浑身力道全失。
“我完了。”他想。他感到有人掠过他的身旁,吼声入耳,“卑鄙的狗东西!打打打!”
正随后追入林的人,本能的突然止步,双掌护身乎推而出,应付即将袭来的暗器,可是,他们失望了,反飞出数段树枝,被掌力击中,碎如粉末。
无尽谷主已听出是文昌的声音,出掌的力道最凶猛,一株碗大小树应掌而折,扑苏苏往下倒,挡住了想乘掌力之势冲入林中的七幻道和黑旗令主。
来人果然是文昌,他入林之后便藏身树后,越想越火,手中夹了三枝银羽三棱箭,准备再给他们致命一击,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无尽谷主不敢入林,连黑旗令主,七幻道也令人失望,在他正想退走的瞬间,七幻道的叫声传到,听说是非我人妖,他不走了。
变化太快,不等他有所举动,林外突变已生,他晚了一步,做梦也没想到三个宇内顶尖高手,会不约而同向非我人妖出手袭击。
事急了!不由他不冒险出手救人,他与非我人妖有深厚的交情,邙山之门,非我人妖毅然出面,这次该他出手回报了,摘下几段树枝,抢出叱喝,树枝出手。接着,三枝银羽三棱箭挣然而飞,回身夹起非我人妖,捷逾电闪向树林深处加飞而遁;
三个宇内高手击碎了树枝,上了当,勃然大怒,不约而同大喝一声,分三路向林中飞扑。
三枝银羽三棱箭一闪即至,来势奇急。入林追人,他们怎能不小心暗器?可是暗器太快了,几乎肉服难辩,飞行无声,委实不易发觉,幸而文昌急于救人,也不寄望暗器能击中三个怪物,他还不知道无尽谷主已吃了苦头呢!他只希望阻他们一阻而已,月色朦胧,暗器在林外不行,银羽箭映着月光,便逃不过三人的神目了。
“呀!”三个人几乎同时比喝,闪身出掌击向袭来的银芒,银芒被凶猛无比的掌劲所击,偏向飞走了,而且偏得不太多,令三个自命不凡的怪物吃了一惊,脚下一缓,等他们再入林中,林空寂寂,鬼影俱无。远处,文昌的语声震耳:“亡命客已看清你们的卑鄙面目,你们将受到恶报,将抚脖以待,蔡某早晚会叫你们家破人亡。
一大群人循声狂追,追了三五里,竟追出一群老黄狼,人和狼乱成一团。
第二天一早,九宫堡送出了数十封请柬。近午时分,堡东一座小山丘上,凡是已到的黑白道群雄与宇内凶魔全部参予,商讨如何对付江湖大患蔡文昌。
会商之地不在九宫堡,除了黑旗令主的死党,没有人愿到堡中看绿林强盗的脸色,黑旗令主为表示城意,所以改在小山顶上举行。日色近午,接到邀柬的人陆续到齐。
这是一次不平凡的盛会,在座的人,几乎过去全是对头冤家,任何举动,都会引起猜疑,弄不好,友好的会场便会变应决生死的场合,所以各自扑地而坐,没有茶水酒肉招待。
东面,是九宫堡的人,正西,是无尽谷的人,一黑一白,遥遥相对。北面,是七幻道和碧眼青狮等人。正南,鬼怪一般的鬼魑山堂和机叶僧,还有一些江湖的名宿和武林知名人士。宇内十三怪物中,在场的便有六个之多,几乎到了—半,只少了一个冷蝎高,因为十三怪物中,真正与文昌过不去的只有七个。
黑旗令主是发柬贴的人,自然算得上东道主,他阴沉的脸色冷机,神情象要吃人,半月来,九宫堡被文昌闹得乌烟瘴气,丢尽了脸面,难怪他生气。
一名九宫堡的悍贼,盯视着放在身前的小型日出,天气反常的闷热,整个山区中盖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谈淡岚影,日光朦胧,但仍可看清模糊的阴影,日处上的尖锋投影,己接近了午正的刻字。
所有的人象是又聋又哑的石像,盘坐在草地上不言不动,小山下,四周全是参天古树,山顶象个坟墓,只有朽木而无树木,占地约有十亩余方圆,九宫堡的人,叫这座小山为坟丘山。往西望,是断肠崖的东麓,可以远眺五六里外耸立在崖顶的九宫堡。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用疾迅的身法向上赶,踏入了草场边缘,脚下放慢了些。
前一名是绿衣俏女人,脸上冷冰冰,百裹宝上绣了一条蝎子,是冷蝎高飞。
后一人在后面五丈余跟进,似不是冷蝎的同伴,冷蝎以少女之身行步江湖,艺业惊人,按旨超尘拔俗,连七幻道也无奈她何,单人独剑傲游天下,也没听说过有同伴,她也不要同伴。这人泪眉大眼,歪嘴鼠须,灰脸膛,右脚有点瘸,点着一根浑铁双头拐,举步如飞,脸上风霜留下的岁月刻痕和鼠须泛白看来,年岁当在古稀有左,但身材依然健朗高大,老当益壮。
冷蝎高飞到了西北角:在外围站住了,向所有向她注视的人冷冷扫了一眼,说道:“高某今日刚到,能让我冷竭高飞做不速之客么?”
黑旗令主缓缓站起,挤出一丝笑容,说:“高姑娘肯赏光,常某深感荣幸,请坐。”
冷蝎高飞盘膝坐下,说:“但愿不打扰诸位的盛会,本姑娘只想一听诸位的高论。”
歪嘴瘸子到了人旁边,七幻道挥手叫:“阳施主远在江南,怎么也赶来了?”
歪嘴瘸子在怀中掏出一封柬贴扬了扬,笑道:“我丧门煞阳和滴逢其会恰好在中原邀游,赶上了这场热闹,来了好些天啦,接到令主柬召,怎能不来?”
他将柬贴塞入怀中,正待向七幻道走去,黑旗令主却向他招手,说:“阳兄,咱们也算是同道,何不来到这儿坐地?”
“令主所示极当,阳某遵命。”他在黑道朋友的旁边坐下了。
从三方面的语气猜到,这位丧门煞在江湖名位,可能不高不低,也必定是江南的黑道巨寇。
“午正!”管日出的悍贼突然高声大叫。
黑旗令主扫了群雄一眼,清了清喉咙,大声说:“多费诸位抬爱,赐给兄弟三分脸面,前来参予这次盛会,兄弟先向诸位感谢。”
他作了个谢揖,然后往下说:“这些天来,敝地已知的被杀黑白道朋友,迄今为止,共有一百二十七名之多。这些人中,固然有些是敝堡的朋友,有些却是白道英雄和江湖上与亡命客毫无纠纷的好汉,他们前来见论决斗,以增长见闻而来,只因为不顾亡命客削树示警的狂妄字句而遭杀身之祸,遭了池鱼之炎,实甚痛惜。近些年来,亡命客横行江湖,为所欲为,毫不顾及江湖道义,轻视我黑白道群雄,心狠手辣,狂妄嚣张无所不为,更任意杀戮,挑起江湖是非,所行所事,在座诸位当知其详,不劳兄弟饶舌,经昨天一战,那小辈的狂言诸位有些人已听到了,可知这小狗不仅是与兄弟为敌,而是与天下江湖同道为敌,咱们过去各行其是甚至势同水火,因此使得那小辈有机可乘,所以敢于和整个江湖为敌。无可泽言,那小辈正在四处放火从中取利,不仅想登上黑道盟主之位,更想逐次削灭武林中略具声响的人以便日后扩展势力,妄想驭使天下江湖同道奉他为尊,甚至有与兵造反的可怕阴谋。假使他的野心得逞,咱们岂不不坐以待毙任由杀割么?”
碧眼育狮哼了一声,接口大声说:“常令主,咱们是来听你说书的么?”
黑旗今主冷冷一笑道:“大师少安勿燥,兄弟必须先将利害说明,免得……”
七幻道抢着说:“常令主,你说得十分动听,可是贫道感到大太阳下听不进去,委实想打磕睡。阁下的根底贫道十分清楚,斗大的字认得两三斗,家门八辈子没出过一个读书人,说起道理来却咬文嚼字噜噜苏苏,于啥?”
“老道,你有何居心?”黑旗令主杀气腾腾的厉声问。
七幻道淡淡一笑,不在乎的说:“居心?施主言重了。你能不能简单明了将你的意思三言两语说出,让大家抓得住疼处?”
“不先将利害分析明白,如何能令大家明白切身的……”
鬼魑山堂一崩而起,怪叫道:“在座的人,谁不会和亡命客有仇有怨?结有梁子?你说了一大堆废话,等于没说,我鬼魑山堂不懂他娘的大道理,只知道办自己要办的事,我对亡命客没有好感和恶感,我不管他是否要雄霸武林,一句话,我要夺回那半幅秋山烟雨图,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阁下如果答应将这半幅秋山烟雨图归我所得,我姓山的站在你一边并无不可,如果不,我走我的路,反正我必须找他。”
北面一名精悍的中年人站起说:“山前辈,你这话就不对了,在下可和亡命客有仇有怨有梁子。这么说来,在下应该告退。”
黑旗令主赶忙抓住机会说:“裕昌兄,请稍候,咱们江湖人虽为名利而抛头颅洒热血,但不否认彼此相依为命吧?如果没有咱们黑道朋友混口饭吃,白道行业岂不全该关门大吉?假使真有那么一天,亡命客成了天下江湖道的盟主,请问,谁替大家找活路?既然在盟主掌握之下该是一家人,难道叫咱们一面做案一面保镖?也一面自相残杀?见鬼!总之,不管他是否能杀光咱们老一辈的人,咱们的晚辈同样会遭殃,他将会为江湖带来滔天大祸,大劫临头,无论如何,咱们必须齐心合力,抛开昔日恩怨,排除成见先诛毙罪魁祸首,此乃是迫不及待的事实,目下他已有人相助,如果等到他羽翼长成,咱们必将成为枉死域中第一批冤鬼,悔之晚矣!”
鬼魑山堂又大叫:“又是废话!”
“你想怎样?”黑旗令主火了。
“不想怎样,今天到场的人,都是想要亡命客之命的人,还要你说?山某认为,阁下该将如何下手的办法说出就成,其他免谈。目下亡命客不知躲在哪一个兔窝中,咱们却在这儿废话连天,难道要烧香上酒请他来这儿让咱们砍下他的生殖器?你如果妄想在座的人联盟,你打错主意了,鬼才相信你的话。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