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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僧之中,百劫残僧长期失踪,另两个便是碧眼青狮和极乐僧。都是色中饿鬼,借一身袈裟掩护,出入施主们的内院经堂,有机会和女人们接近,血案如山,罪恶滔天。有不少白道名宿一度发誓擒魔,但却无法接下他俩的合金掸杖和紫龙杖,死了不少高手名宿,久而久之,再没有人敢管他们两的闲事,这两个凶淫恶毒的淫僧,更不将武林的高手们放在眼下,臭味相投,他俩之间交情不簿,因此,玉面虎经常出入大兴善寺,和碧眼青狮的喇嘛道友时相过从。
这次玉面虎一再被文昌羞辱,逃长安城,便到开封府的大延寿甘露寺,找到了极乐僧哭诉,贼淫僧大怒之下,劝说碧眼青狮也到长安,命玉面虎在后面赶路,他自己日夜兼程先走一步,在这里发现两个妞儿,食指大动,却未想到要找的蔡文昌也在这里碰头。
在江湖中,他极乐僧的名号,足以吓破江湖朋友的胆,如有人稍有反逆,这人的下场必定极惨,端的是凶名远播,闻之色变,不然他怎能坐在那里叫人们走近从命?
文昌领先含笑走近,后面跟着三眼华光,受了轻伤的肉瘤大汉抱着孤山一鹤在中,黑铁塔抱着柴蜂断后。
槐树下隐身的三个黑衣人,始终末移动现身。
文昌提着三眼华光,左手有从黑铁塔那里取来的四个钱袋,俊面红红,酒味未消,含笑走近道:“大和尚,好长时不见,哈哈!你的气色好着哩!”
极乐僧一楞,翻着怪眼道:“小子,你认识佛爷?”
“咦!贵人多忘事,去年春天你不是在……在……”
“去年春天佛爷在江西九江……”
“是了,你并无有忘记嘛,那次小可曾经闻名拜望大师……”
“怪事!我怎么记不起你小子?”
两人抢着说话,文昌已接近和尚的左首,笑道:“我说你贵人多忘事吧!小可叫问白问,在九江府做了几件大案,得了不少金银,也弄到手几个大闺女,闻说大师到了,便专程执同好的弟子礼拜望大师,想不到大师竞如此健忘。”
他将剑信手递给华光,将钱袋丢在桌子上,又道:“小可又做了一笔买卖,咦!”他用大拇指向姐儿一指,又道:“大师看见了?”
“还要你指点?”和尚不耐地叫。
文昌始终抢着说话,不给和尚插嘴。两个奶面上泛起强忍住的怪笑容,中年人也直眨眼忍住笑。但他们坐在和尚的右侧后,和尚是无法可看到的。
文昌面呈微笑,上身逐渐下伏,低声道:“大师可知道两朵花的来历么?小可却早已打探到……”
“说大声些,怕什么?”和尚大叫。
“那是玉皇大帝的姑奶奶……快走!”
文昌忽然发难,右拳“扑”一声击中和尚脑门;左手一掀,整座食桌将和尚压住了。后一声“快走”,是招呼所有人赶紧逃命。
两人并肩靠在一块,文昌伏身故意鬼鬼祟祟地说话,脑袋几乎靠在一块,动手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知道和尚了得。那一拳已用足了全力,大石头也要裂开,何况血肉骨头长成的脑袋?右脑袋是要命的太阳穴禁不起庄稼汉一拳头,这一拳力道可裂石开碑,和尚即使是铁打铜铸的金刚,不死也得重伤,他下手极狠。
同时,为防万一,他想抓桌上的合金禅杖,可是手抓不到,只好掀桌将和尚压住,双管齐下,和尚再厉害也受不了,即使能受得起,也无有立时反击的机会,他估高了和尚的造旨,不敢扑上贴身再行致命一搏,假使和尚已练成了金刚不坏法体,贴上岂不送上自己的性命。
和尚被凶猛的拳劲击倒了,食桌刚好将他压在下面。
三眼华光举手一挥,和同伴冲出食棚,跳上坐骑全力狂奔,急如丧家之狗。
黑铁塔也奔到坐骑旁,跃上坐骑带上另两匹将柴峰挽在鞍前。驰出道:“贤弟,早些来。”
中年人和两女一愣,妞儿伸手拔剑,却被他阻住了,用传声入密之术叫:“不必!小家伙大概无妨,非必要不可动手。好精灵的孩子。”
三人跃出食棚,却不退去。
极乐憎果然了得,那一拳就便他略感昏晕,居然伤不了他。人倒手脚齐推,食桌飞腾。“呼彭彭!”将食棚击破一个大洞,草梢和棚架纷落,他一声虎叫,就地一滚,地下的木凳碗盆全部被碎,居然被他抓起合金掸杖,就地禅杖飞扫,“轰隆”两声,击倒了一根棚柱,以面怒吼:“小狗佛爷要剥你的皮,吃你的心肝,喝你的血。”
他禅杖飞扫,砸下的棚顶被他的禅杖震得沾不了身,狂追着文昌的背影,到了官道中。
文昌见和尚竟然丝毫末伤,大吃一惊,天!和尚果然练至外魔不侵之境了,假使刚才再加上一拳,必定走不脱,被和尚压住了,危险极了!
他望影而逃,到了官道中扭头以看,两位姑娘竟未定哩!他心中大急,大叫道:“老天爷!你两位死丫头还不逃命?落在这淫僧手中,这一辈子算完了。”
怪!两位姑娘向他歪歪嘴,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并未逃命。
和尚本来狂追文昌,突然止步奔向两位姑娘,一面叫:“你小子跑不了,佛爷先折下达两支天鹅的翅膀,免得她们飞了。”
冲到两位姑娘跟前,夹住禅杖伸手便点向妞儿的期斗穴,妞儿一声惊叫,左闪右避,象风中残荷。怪!和尚的身法如同狂风,却无法指头触到她们的身躯。她们的闪避身法象是惊慌中乱窜乱闪,不成章法,但和尚却枉劳心力,看看点个却又突然失闪落空。
文昌却末看出古怪,心中大急,一声怒叫回身猛扑,抓住一根折断了的棚柱,一棍劈出叫,“秃驴接我一棍。”
和尚不闪不避,扭身一枚扫出叫:“躺下!”
文昌用的是虚招,鬼魅般的飘出丈外,游走着叫:“贼淫僧,来来来,你的徒弟玉面虎被我赶得上天无路,逃出了长安城。嘻嘻!你也被我亡命客蔡文昌一拳击倒,凭你这种脓包,怎配称宇内十三怪物之一?呸!浪得虚名,浪得虚名。”
极乐僧一闻他是亡命客蔡文昌,无名孽火冲出三千丈,丢了两位姑娘,如同出山猛虎,不理会文昌的木棒,以泰山压卵的声势疾冲而上,单手禅杖拦截,左手击战连点,一道无形的指风接二连三射出,破空嗤嗤厉啸,远及八尺外。
但文昌知道他了得,不敢接近一丈之内,左盘右旋,要引他离开镇集。
极乐僧急疯了心,一面疯狂地追逐,一面怒吼如雷:“小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佛爷不信你能上天循地,不将你剥皮抽筋食肉掏心,佛爷难消此恨。”
文昌一面出虚招,一面向集外退。他在入集前已看好集外的风景,右面是奔腾的毅河,禹王庙废趾下,正是河流最深最急的一段,距官道过一二十丈,就可到了那里,往水里一跳,逃脱并非难事。他不相信和尚的水性有他高明,再说,在水中他有幻电剑护身,和尚不死才有鬼。
真要命,中年入竞不知死活,居然带着两个丫头跟来了,岂有此理!他情急大叫,“丫头们,你们何苦和我蔡文昌过不去?”
没有人答他,他急得要吐血,暗叫糟糕。
先前隐在树下的三个黑衣人,从酒肆后抄出,沿毂河上行,紧跟着激斗的双人影移动,借草木掩身,没有人注意三人的举动。三人中,为首一人身材修长,黑面膛,吊客眉,三角眼,阴惨惨,塌鼻,薄唇,留着花白的山羊胡,一花白头发挽成道士髻,远看去黑白分明,不象是人,倒象个僵尸,走起路来向前飘,象是用轻功的至高无上绝学蹑空术,黑衣飘飘,末带任何兵刃,另一个则扛了一条白色杖。
文昌一咬牙,向河畔急跳,一面叫:“在下要脱身了,姑娘们珍重。”
“哪里走?嘻嘻嘻……”极乐僧狂笑,向前激射,走直线,文昌要差上一分。
三个黑衣人终于在河畔枯草旁现身了,正挡在文昌的去路上。
第一个看出危机的是中年人,他沉声叫:“不好!黑僵尸,我先走一步。”
他身形突然加快,如电光一闪。
可是晚了一步,黑僵尸出现得太突然。
文昌不知来人是友是敌,背后极乐僧已到,已感到劲风袭体,只好扭身将木捧脱手扔出道:“打!打!”
木捧去似奔雷,棒后有两把飞刀,蓦地,身后有人叫:“大方吾友,交给我。”
他想从旁急闪,拔剑自冲,已来不及了,黑僵尸向前面飘动,一掌推出,相距丈外,腥臭的掌风及体。
“嗯!”文昌轻叫,上身向上一挺,象中箭的病虎,冲倒在地,临昏嵌前,他听到一声少女的尖叫,之后便人事不省,黑暗的浪潮掩没了他。
极乐僧人向前冲:叫:“老南宫,要活的,哼!”
叫声中,禅杖一崩,文昌扔出的木棒断裂成无数段,被狂风震得向旁激射。而两把飞刀却一闪而入,射入他的肚腹,穿破了衣袍,然后翩然坠地。这两刀穿破了他的衣袍,令他吃了一惊,能接近他身畔的暗器已是少见,伤袍的他从未遇过哩!
蓦地剑光耀目,剑气触肌生寒,他不假思索,一杖猛扫银红。背后,姑娘的惊叫声刺耳。
“挣挣挣!”龙吟暴起,火星飞溅,合金掸杖竟被银虹连崩三个方位,他连人也末看清。
“什么人?”他大吼,展开狂攻,掸杖急如狂风骤雨,在银虹中八方飞旋,枯草碎泥激射,狂风怒吼,拼上了,人影依稀,三丈内无人敢近,杖剑光令人澈体生寒。
黑僵尸还未向前擒人,两位姑娘到了,一名姑娘越过文昌急叫:“小兰,救人。”一声叫中,截住了黑僵尸。
龙吟乍起,骤光黑发闪闪,白茫飞腾,化为无数黑白奇光虹影,射向正在前飘的黑僵尸。
小兰是头梳项髻的姑娘,一把抓起文昌向后退,惊叫,“小姐,他恐已无救。”
黑僵尸后面的两个黑袍人向前抢,扛枯骨杖的人叫:“请当家的接兵刃。”
黑僵尸大惊急迟,舞一双大袖自冲,一面厉叫,“住手!南宫良有话说,住……”
文昌临危拼命,用飞刀和扔出木棒阻止极乐僧,正想拔幻电剑自冲,却被黑僵尸乘机在后面一掌击晕。
小姑娘晚到一步,拔剑截住黑僵尸狂攻,黑白异色的剑芒激射,风雷大起。
黑僵尸见了黑白异色的剑影,大吃一惊,舞大袖自冲向后退,并厉声大叫:“住手!南宫良有话说,住……”
他大袖挡不住剑虹的凶猛袭击,袖风一触剑气,便力道全失,涣散成为狂风向后反刮,“嗤嗤”两声帛响,大袖断了一幅,沦入危局。
幸而另一黑袍人到了,伸出枯骨杖叫:“请当家接兵……啊……”
他刚抓住兵刃,退势末止,送杖的黑袍人便首当其冲,剑芒连闪,人狂叫着倒了,跌出丈外连滚三次身,方寂然不动,胸口血如泉涌。
姑娘向前突进,一面叫:“小兰,先喂他一颗清虚丹,保住心脉。”
黑僵尸乘机侧飘,右掠两丈再后退丈余,总算摆脱了姑娘的迫攻,大叫道:“请住手,不归谷的姑娘岂能不讲理?”
另一面,中年人连攻八剑,将极乐僧迫退丈余。和尚怒叫如雷,沉重的合金禅杖,竞未能抵制轻灵的长剑,风雨不远的杖竟阻不住剑虹的狂野进击。
“佛爷和你拼命了。”和尚狂怒地叫;杖势一变,不再挡拦,杖影变成一道道直线虚影向前急射,要借兵刃的长度取胜,也用上了两败惧伤的打法,凶猛地挺进。
“铮!”火花急射,人影乍分,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