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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千豪简洁道:
“还不如说有人在武当派面前挑拨离间,中伤了我们!”
立即,苟图昌道:
“那么这人在武当派里一定应该很有力量了!”
冷冷一笑,紫千豪道:
“这是定然的!”
搓搓手,苟图昌道:
“会是谁呢?”
熊无权也迷惆的道:
“那一个有这么大的面子和说服力,竟能将武当派的第一号人物也千里迢迢的搬下山来?”
紫千豪道:
“你看呢?”
直着眼睛想了好一会,熊无极忽道:
“青城派自接到战书直到今天,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时间里,他们要去请武当派下山助拳,先不说武当派答不符允,光这一来一回的大段路途也不是这点时间里可以够跑的,再则,他们就有这大把握能将武当派的大掌门也请了来?我听人传说,武当派如今的掌门人“非烈子”凡慈,不但已有九年岁月未曾下山,就连在山上也极少露面,他几乎步不出他武当山的第一观“玄妙宫”,除了派中有什么特别隆重的大典道坛,他根本便不出现……”紫千豪平静的道;“很有道理,如此说来,能请武当派的那人恐怕不会是青城山的道士们了?”
摇摇头,熊无极道:
“照情形来说,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苟图昌冒火道:
“谁又是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呢?”
坐回木榻上,紫千豪徐徐的道:
“图昌,我们慢慢琢磨,先不要急燥,更不要慌张,就算武当派真要和我们干戈以见,我们除了形势更加恶劣外,也没有什么值得不安的,纵然武当规名侦天下,功高一世,他们,却也是肉做的!”
猛喝了声彩,熊无极赞道:
“好气魄!紫帮主,就凭这一点,他武当派也横不起来!”
苟图昌激烈的道:
“只要武当派不分皂白,不讲曲直,硬图以武力逼迫我们,老大,我们就是全死绝了也不能咽这口鸟气!”
深沉又凛烈的一笑,紫千豪道:
“多少年来,图昌,你看我是个威武可屈的人么?”
连忙整容,苟图昌惭愧的道:
“恕我失言,老大。”
笑了笑,紫千豪和缓的道:
“不要冲动,图昌,你像如还把持不住,其他的人不就更乱了?”
苟图昌呐呐的道:
“是,老大……”
熊无极又开口道:
“紫帮主,你看这唆使武当派与我等为敌的人会是谁?”
紫千豪沉吟良久,道:
“会不会又是一个巧合?”
怔了怔,熊无极问道:
“什么巧合?”
紫千豪一笑道:
“方才,你说青城派的人在接到我们的战书后便用三百里快马去飞请谷百恕来援,恐怕时间上也急迫得毫无喘息之机了——你说不一定谷百恕就正在青城山上盘桓,才会来得这么快速从容……”点点头,熊无极道:“不错,我是这样想。”
目注紫千豪,他又道:
“但是,这与你刚刚说到的‘巧合’又有什么关系?”
轻轻抚摸着木榻上的白熊皮,紫千豪道:“我们便大胆做一项假定——谷百恕邀同武当派的‘非烈子’等人同往青城山瞻游,或者,谷百恕与非烈子不约而同的为了某一种原因先后上了青城山,这时,恰好我们的战书送达,然后,经由谷百恕或凌澄道人的游说敦促,非烈子才答允相助——我们要知道,如今在对方的阵势中,也只有他们两人才仅有游说非烈子的份量!”
熊无极连连颔首道:
“对,定是他两个人出的点子!”
急迫的,苟图昌道:
“那么,天亮后我们要以什么方法对付‘武当派’的来人呢?”
龙头老大……二十四、誓生死临危受命
二十四、誓生死临危受命
紫千豪笑了笑,道:
“不过也是老生常谈而已。”
苟图昌迷惘的道:
“老生常谈?怎么个老生常谈法?”
低沉的,紫千豪道:
“先礼而后兵,先礼,是江湖上传统的和事方式,也表露了我们的胸襟,为的是希望‘武当派’能与我们澄清误会,消除争端,后兵么,就更简单了,设若‘武当派’不接化干戈为玉帛,坚欲以武力解决——或定要压迫我们所不能做的事,则只有在功量上分强弱,以强硬的手段去论曲直了!”
熊无极接口道:
“照说呢,‘武当派’的牛鼻子们该是十分通情达理,高瞻远瞩的,但我们若是腐迂起来却也叫人不敢看,往往,他们的观点与我们大不相同,有很多事的做法也南辕北辙,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干脆点说,就是我们与‘武当派’根本就不是生活在一个世间的人,他们那一套,有时俟完全和我们不沾边,所以,我们这‘先礼’的一招,恐怕他们未见得肯接受!”
紫千豪抿抿唇,道:
“怎么说?”
吞了唾沫,熊无极道;
“我认为,不管是谷百恕也好,凌澄老道也好,无论是谁出面或者一同出面请武当的非烈子助拳,而既然非烈子已经答允下来,除了敦请他的人面予关系之外,非烈子本身也一定认为他有可以伸手助拳的理由,方才我已说过这些老牛鼻子对人对事的看法常常与我们大不一样,更甚者,只要他们一旦打算及决定要怎么做了,他们就很少转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认定的道理是正确的,虽然,有时候那些道理在我们看来十分怪诞不经……”沉吟着,紫千豪面色有些阴霾了,他道:“以你看,熊兄,天亮之后的这次约斗,‘武当派’是—定要硬干了?”
熊无极无疑的道:
“我看是如此。”
轻喟一声,紫千豪道;
“为什么呢?‘武当派’莫非不知道他们的此一行动乃是十分不智又鲁莽的么?这要用生命来做抵押的碍…”熊无极冷笑道:“可能他们都在这个世间活腻味了,他们认为活着受罪,还不如早归道山,到他们期盼中的那个尚不知是有是无的快乐仙境去……”苦笑了一下,紫千豪道:“他们果会这样以为?”
一咧嘴,熊无极道:
“要不,他们这么急慌慌的跑来挨刀是为了什么?”
苟图昌接道:
“说不定他们全想得美,以为到这里来只要伸伸手,挨刀的都是我们呢。”
重重一哼,熊无极怒道:
“他个鸟毛,那来这等好梦?”
这时,紫千豪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苟图昌问道:“老大,你想起了什么?”
紫千豪摇头道:
“还记得在‘月后河’截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击贪官候龙宝座船的时候,他雇请的一批保镖里面有一个‘山猿’赖向前?”
恍然大悟,苟图昌脱口道:
“这只老猴子的女儿嫁给了武当派一个十七代的俗家弟子!”
点点头,紫千豪道:
“当时,我们反覆推敲的结果,认为‘武当派’不会为了八五八书房这件事情出头包揽,因为武当一脉素主仁厚宽和。一贯传统恬淡稳重,与世无争——如今想想,这却是好大一个讽刺,料不到没有为赖向前之事和武当成敌,却另有好心人将武当勾引出来对付我们了,搞来搞去,我们总脱不开与‘武当派’见见真章的机会!”
熊无极愤怒道:
“犯不着含糊他们,紫帮主,见真章就见他六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武当派’不一定就能啃了我们!”
笑笑,紫千豪道:
“当然,和‘孤竹帮’火拼,就算‘武当派’赢了,只怕武当山上也一片凄凉索落,留不下几个人了……”忽然,苟图昌向紫千豪使了个眼色,又朝熊无极背后呶呶嘴,紫千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略一考虑之后,他终于安祥的道:“熊兄,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一捶胸,熊无极豪迈的道:“不用商量,紫帮主,有什么事,你尽管交待好了,我姓熊的水里火里也抄着脑袋去闯!”
紫千豪笑道:
“还没有这么严重——熊兄,只是我这件事若说出来,如果你觉得冒昧或不愿接受的话,便当我从未说过,我们一道忘记!”
迷惑的睁大了眼,熊无极道:
“开玩笑,我怎会这么想?但——倒底是什么事哪?这节骨眼上,我业已急毛窜火啦!”
神色肃穆起来,紫千豪缓慢又清晰的道:“熊兄,你认为我孤竹一脉如何?”
熊无极呆了一呆,喃喃的道:
“如何?”
他用力幌幌脑袋,笑道:
“那一方面都好,那一方面都强,领导人是坚毅果敢,勇猛无双的‘魔刃鬼剑’紫千豪,在他之下,孤竹儿郎团结奋发,忠心不二孤竹一脉的各位首领们更是赤胆忠肝,智勇兼备,再加上基业雄厚稳固,库存丰足不缺,孤竹帮的立帮宗旨正确严明,不落邪伦,行事坦荡,手段仁慈,助贫困、济危难、惩奸恶、保忠良,委实做到了江湖帮会上的最高理想——替天行道了!”
熊无极肚子里的墨水并不多,因此说起这类比较正式点的话题来,未免就有些顺序不分,程次颠倒的毛病了,而且措词方面也不十分得体,但是,不管如何,他却将已表达了自家对于“孤竹帮”由衷的敬仰钦佩,他已将想要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静静的一笑,紫千豪道:
“熊兄如此夸誉,我们实不敢当,然见认为孤竹一脉还值得亲近么?”
呵呵大笑,熊无极道:
“我的帮主,这可叫多此一问啦,假如孤竹一脉不堪领教,我姓熊的如今还在这里和你们夹缠什么?当然是值得亲近哪,不但值得,简直叫人一辈子和你们处在一起都甘愿!”
双目射出一片明亮的光彩,紫千豪道:
“果真如此?”
熊无极指天盟誓,道:
“我姓熊的要是昧着良心说一句假话。我就遭天诛,我就是你们众人的儿子!”
猛一拍手,紫千豪大声道:
“很好,现在我问你,熊兄,你可愿加入我们?正成加入我们?”
大大的一愣,熊无极直直定定的瞪着紫千豪,好半晌,他才用力一拍脑门,开怀大笑,道:“乖乖,大帮主,绕了老大一个圈子,说了这半天,你却只为了这么一句话哪?你方才直接了当的问不简单得多?好极了,我愿加入你们,心甘情愿的加入你们!”
紫千豪忙道;
“你不妨考虑考虑——”
搓搓手,熊无权斩钉截铁的道:
“不须考虑了,我这就可以决定,老实说,就算你紫帮主今天不邀请我入帮,过些日子,只怕我自己也会厚着脸皮要求呢!”
深沉的一笑,紫千豪道:
“想不到——你这么喜欢和我们在一起。”
熊无极急道:
“骗你我就是王八羔子!”
一恻,苟图昌眉开眼笑,道:
“这就叫借英雄,重英雄,英雄所见略同哪……”紫千豪道:“熊兄,有一些事情,是你在舐血入帮之后所必需遵守的,譬如说,我们如今的称谓势须改变,你个人的行动要受到帮规的约束,往往要做某些你自家并不想做的事情,经常要依照谕令进退……等等,你要考虑到,这些未来的加诸于你的牵制你可承受得了?而且,可请愿承受?”
呵呵大笑,熊无极道:
“帮主,你把我熊无极当做初入道的雏儿啦?这些个在帮的名堂莫非我还搞不清楚么?固然我出身白道,但黑白双道同属武林,源自江湖,除了一些行事维生的手段有着多少差异之外,大致上也离不了不远,我虽说未曾入过帮,在过堂,里头的规矩我还懂,这好比一句话:没吃边羊肉,也见过羊在满山跑呀!”
拱拱手,紫千豪笑道:
“得罪了。”
兴奋的,熊无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