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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暂时不去理会。
现在我们何妨再以三场考验,互较高低?“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呵呵地笑道:“肖小弟台!你倒不失为快人快语。不过这三场考验之后,小弟台如果万一不幸而败北?”
肖小侠含笑如故,说道:“如此则苍虚秘笈并不算是天下绝学,老人家尽可再不必念念在心,视为老人家开天派之劲敌,而肖承远也自有处理之道。不过,万一老人家这三场考验,未能难住在下,又该如何?方才在下说过,天下事难能尽如人意啊!”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眨了一眨眼睛,仿佛是故作神秘地说道:“崂山三场考验,如果未能难倒小弟台和王姑娘,老夫少不得也和小弟台所说的一样,也有自处之道。”
肖承远小侠忽然一正脸色说道:“老人家在自处之先,在下尚有一个极小的要求,请先答覆在下两个问题,以免在下白跑一趟崂山。如果不以为过份,尚请俯允是幸。”
肖小侠这几句话,话是锵铿有声,人是严额厉色,使得当场的气氛,立即为之凝重,使得崂山五老那种迹近嚣张的自信,一时间从心里为之晃动起来。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沉默了半晌,然后干咳一声,嘿嘿地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小弟台!你的要求不为过分,老夫如果在三场考验之小,不能使小弟台折服,少不得要还给小弟台一个公道。”
说着话,忽地双袖分开,左右一拂,顿时间冷飒飒,彻骨生寒,周围的松脂火把,就在这一拂之下,一齐熄灭。
天色黎明,曙光乍透,火把如此遽然熄灭之后,竟然泛起一阵轻寒,虽然不是寒意澈骨,却也令人股栗欲坠,使人感觉到不像是榴火竞红,菖蒲摇曳的五月季节。但是,这情形在肖承远小侠看来,心里暗暗吃惊,回手轻轻一拉王秋绮姑娘,运用“传音入密”说道:“秋绮!这老家伙的玄阴功力,竟然深到如此地步,挥手之间,方圆十丈之内,令人股栗欲坠,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王秋绮姑娘微微皱起眉头,许久没有回答。
肖小侠奇怪地拉住王姑娘,脱口叫道:“秋绮!你怎么了?”
王秋绮这才霍然一惊。从凝思中回神过来,望着肖小侠说道:“承弟弟!你是叫我吗?”
肖承远小侠心里充满了奇怪,轻轻地说道:“秋绮!是什么事使你如此出神?可以为我一道吗?”
王秋绮姑娘不觉又微微地皱起眉头,抬头望着对面的崂山五老,人却轻轻地对肖小侠说道:“承弟弟!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王姑娘还没有说出她所感到奇怪的原因,对面那矮小瘦弱的老者已经朗朗地说话,而且一反以前那种阴阳怪气,有气无力的声音,此时说话,沉浊有力,入耳宛如钟鸣。他说道:“既然是三道考验,少不得都应该由老夫出题。看来似乎对肖小弟台和王姑娘有欠公允,不过,如果小弟台和王姑娘对于老夫所出的题目,有认为不满之处,老夫自当尊重你们的意见,以示公允。肖小弟台以为如何?”
肖小侠也朗声说道:“在下承认崂山的三道考验是出白公允,老人家又何必多此一疑?”
那矮小瘦弱的老者点点头,立即转而向手下说道:“老五去和‘苍虚秘笈’的得主,领教一招。”
应声而出的是一个矮于,五短身材,秃得亮光光的脑袋,脸上老是挂着一丝淡笑,使人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令人不甚舒服,而且更觉得不容易与此人对招,此人应该属于一种老奸巨滑之流的。
肖承远小侠正思忖,如何对讨这样一位矮子的对招,这矮子的功夫可不能小看呢?
秃老人出来之后,笑嘻嘻地对肖小侠说道:“肖娃儿!我们不妨斗个暗器玩玩如何?‘肖小侠一听,大感意外,怔然一顿,脸上自然充满了奇怪的表情。
崂山五老之中,除了那个矮小瘦弱的老者口口声声叫的是“肖小弟台”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以老气横秋的神情,叫他“娃娃”,所以这一声“肖娃儿”,也并没有什么可怪之处。
主要使肖小侠感到惊异的,是他断然没有想到,这位秃老人居然会拿“比暗器”,作为三场考验的第一关。
秃老人一见肖小侠如此怔然不语,愈发笑得有点贼忒忒地意味,歪着头说道:“肖娃儿!难道你有什么不满的意见么?”
肖小侠摇头说道:“在下一行到唠山,纵使不济,总是客位。有道是;客由主便,在下对崂山的三考验,决不会有任何不满之意。”
秃老人一双眼睛亮闪闪地在肖小侠身上一闪而过,故作姿态地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娃儿!你虽然没有不满之意,但是,至少你有奇怪之心。是不是?”
肖小侠也坦然承认,点点头说道:“在下必须重新说明,虽有奇怪之心,但是断无不满之意。崂山五老这第一场考验,是比较暗器。不能不使在下惊奇,因为,在下生平不用暗器。”
秃老人呵呵笑出声来,说道:“是啊!是啊!崂山五老既然要慑服天下武林,应该在内力修为方面和你娃儿较量一下高下,为何竞选中这种雕虫小技?不过……”秃老人说到此处得意非常地笑笑,又接着说道:“虽然雕虫小技。多少也要加上一个‘与众不同’的按语才对。”
肖小侠这时候立即为之优然,他知道自己这番奇怪是多余的。崂山五老既然以“苍虚秘笈”得主视为劲敌,决不会以一种易于对付的“雕虫小技”,来作为考验的第一关。如今既然堂而皇之将“暗器”列为考验关口,正如方才秃老人所说,必有“与从不同”之处。
肖小侠当时倒是拱手说道:“如此在下愿闻其详。”
秃老人此时又一言不发,突然张臂作势,一个疾速盘旋,身形竞在如此一旋之下,像是一阵旋风,螺旋而起,旋起四丈多高,忽而又是了折,掠向身后不远一丛竹篁丛中,像是蜻蜓点水,一沾即起,又是转身一掠,竞而扑向湖面,悠悠而落。
站在湖面上,屹立不动。
肖小侠眼睛快,他已经看到秃老人在身形末落之前,随手先投下一截竹杆,浮在水面,人站在竹杆之上,藉竹杆的浮力,而屹立于湖上。“藉物停身”“泼水登萍”还不能视之为惊世骇俗的绝顶功力。但是,秃老人方才如此一旋、一掠、一点、一飘,快得犹如闪电,而身法之美妙,不能不使肖小侠叹为观止。
秃老人露了这手轻功之后。站在湖面上,对肖小侠说道,“方才你娃儿说是生平不用暗器,以示光明,因此,老夫也只好舍弃惯常使用之暗器不用,别出一些花样,来权当第—道关口。”
秃老人说到此处,右手一伸。舒开手掌,手掌上平托着几十片竹叶,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青翠欲滴。
肖小侠此时心中已经约略知道这秃老人的心意,但是,他仍然佯作毫无所知。静静地站在那里,含笑不语。
秃老人收回手掌,说道:“肖娃儿!摘叶飞花虽然不算大功夫,如今用来挡住头关,姑且算它一个‘不俗’二字。老夫手中,如今摘有四十片竹叶,分作四次和你较量一下。你有此兴致否?”
当时肖承远小侠依然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在下愿闻其详。”
秃老人挥手说道:“娃儿!你先去摘四十片竹叶来再说。”
肖承远小侠这才顿时一个恍然,取竹连摘竹叶在内,都是一个不简单的考验。
树后—丛幽篁,相隔四丈之遥,往来一趟,只能在竹篁丛中,点水式的一个起落,便要悠然掠回湖上,藉力停身,这一份功力,已经不是等闻人物可以为之。
最重要的是,还要在那一落一起的瞬间,随手摘下为数四十片不多不少的竹叶,这是一件极费功夫的事。沉着、准确、眼力、心神,无一不要恰到好处,点滴之差,便要前功尽弃。
肖小侠一时的疏忽,没有注意这一着较量暗器的厉害,此时此地,就难免引起一点紧张。但是,肖承远毕竟是功力深厚,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场面,长嘘一口气,收敛住心神,点点头的说道:“如此在下遵命。”
但见他只手微微一拱,身形不变,平地倏然而起两丈,忽然半空中一顿,转折平飞,依然是那样悠悠地飘向树后那一丛竹篁。
人到丛竹之上,依然是那样悠悠地飘落而下,在竹枝之上。
微微一顿,这才悠悠而起,像是出岫之云,如法泡制的投下一截竹杆,稳立在湖上。
轻功到了悠然没有火气,是上之上者。肖小侠倒不是以这一着轻功,来嫁耀自己的功力,而是以这样上乘的轻功,使他有较长的时间,来摘取不多不少四十片竹叶。老实说,如果以一闪而间,摘下恰如其数的竹叶,那是极少有把握的。
肖承远紧记住“智取”二字,站在一旁的老化子宋允平,暗暗地安下心情,他相信今日崂山之会,不致有闪失之虑了。
秃老人站在湖上,也是看得情清楚楚,然而,他只是点头赞许肖小侠这份轻功,倒是没有想到在轻功掩饰下的心计。
肖小侠闯过了这样意外的一关,心情早已稳定,站在湖面,也伸出右手,向着秃老人说道:“在下勉力效颦,但不知道四十片竹叶如何较量高低?”
秃老人两眼一翻,精光进射,他看到肖小侠的手掌上,正是整整齐齐地放置着一叠青翠的竹叶。而且,这一瞬之间,秃老人已经看得清楚为数正是四十片。
随着这一瞬间凝视,秃老人的面容也随之凝重起来。脸上消失了那种轻鄙的意味,显然在他心中,有了一种“劲敌”的感觉。
秃老人缓缓地点点头,这才沉声说道:“娃娃!你和老夫在湖面上,相距五丈站定,第一次是以五片竹叶定输赢,互相以发暗器的手法,去袭击对方。不过,这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规定……”说着话,秃老人足下突起波纹,在湖面上飞快地浮行了一圈,足下的竹杆,划出一圈水纹,约摸有两尺方圆。然后秃老人回到原处。指着足下还未消失的水纹说道:“无论对方竹叶子是如何的打来,在躲闪的时候,不能越逾这个范围。”
肖承远也凝重着面容,点头说道:“摘叶飞花当作暗器,已是不俗,这较量的手法,更是高明。请问这第二种方法是什么?可否一并相告?”
秃老人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接着说道:“剩下的三十五片竹叶,老夫只有一个粗俗不堪的方法,来作较量。双方同于一个时间,以满天星的手法,洒出手去,后果就不言而喻了。”
肖小侠含笑连声称妙。他接着说道:“这例不失为是一个干净利落的方法,如此在下先要领教这五片竹叶的威力,以开在下之眼界。”
秃老人微有讶然之意,望了肖小侠一眼,随即说道:“你不想先看看崂山老五闪躲的身法吗?”
肖承远摇头说道:“在下愚昧不堪,即使看了一遍,也是徒然毫无记忆,反而增添怯懦之心,倒不如事先让我瞎撞瞎碰的为妙。”
说着话但见青衫微微飘动,脚下立即冲起一道水纹,像是踏波登萍,飘飘欲仙。一直冲到相隔五丈的地方,霍然地一阵浪花旋起,肖承远又是点水不惊,稳如泰山地站在那里,气度悠闲,向着秃老人说道:“请!”
秃老人也被肖小侠这种豪气激发起必胜的心情,当时便不答话,右手食拇两指,拈住一片竹叶,刚刚拾在胸前,就听到王秋绮姑娘叫道:“慢一点!”
秃老人闻声一愕,停住手,望着王秋绮。
王秋绮姑娘没有理会他,倒是转而面向肖承远小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