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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交怎样呢?”
圣华目中的碧光闪动,毙手金刀一顺,怒道:“很简单,我也可以收回前言,以这把毙手金刀来对付你!”
银剑羽士气焰陡敛,他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衡量眼前的局面,对自己是凶多吉少,暗中略加计算,心气顿平,目标转向端木慧,怒道:“端木慧,我—日不死,杀侄之仇,终必得报……”
端木慧何等机警,她猜透了他是要借机下台,赶忙接着道:“我随时等你报仇,但是,请你交出丹心旗是正经。”
银剑羽士脸上倏地一红,勉强的笑了一笑,道:“丹心旗我定然要交,只是,你们在我危急之际,杀死我的侄儿,使我心气难平……”
端木慧见他还在那儿罗嗦,她沉不住气,忙截着说道:“张行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是在趁我不备之际,潜到我背后偷袭,幸我警觉得快,茫然一刀,恰好将他刺死,设若他偷袭成功,我还不是死在他的手中,因此,我劝你不必再有何不平,难道自己的侄儿,平素行为如何,你不知道?”
如此一问,银剑羽士还有什么可说的,张行的作为心性,他了若指掌,人家揭出了疮疤,如要再狡赖,就有些说不过去。
他无可奈何,只好探手入怀,手指触着丹心旗,却又有些舍不得,故意言道:“你的话虽是不错,但骨肉之情,终是有些心痛,丹心旗延迟取出,也是这个道理。”
端木慧心想:“那里是心痛骨肉之情,明明是心痛到手的圣旗又得奉还人家……”
圣华这时的心情,反倒有些紧张,他圆睁星目,瞪着银剑羽士那只人怀之手。
二人都没有理会银剑羽士,专等接旗。
好半天,银剑羽士的手,并未抽出。
他在捣鬼?可能又出坏主意——圣华和端木慧都在作以上的想法,生怕银剑羽土有另外变化。
圣华手中的毙手金刀,无意中紧了一下,眼中又闪出了碧光。
银剑羽士处在这种情形之下,走是走不了的,不交旗是绝对不可能。
于是,他另有毒谋,他阴阴的暗笑,忖道:“我既是得不到旗,你们也别太欢喜,我要破坏丹心旗……”
这家伙思量许久,决定了,他要毁旗。
可是,不能太明显,否则,自己的命,就得报消在自己的隐崖。
他忽然灵机触动,暗运九曲指,半点声色不露,中指轻轻的在丹心旗的中央部分,划了一下,估量着不致露出马脚,方叹了口气,假惺惺的道:“要我拿出丹心旗,确实是舍不得,但我们有约在先,不能说了不算,更不能在晚辈面前丢脸,现在我想开了,还硬头皮还给你吧!”
他一再的拖延时间,右手在怀中挪揉丹心旗,期使它不露破绽。
此刻,话已说完,这才探臂外撤,“沙!”黄光耀眼,丹心旗已暴露在三人的面前。
银剑羽士并不即刻将旗交给圣华,凝神注目,对圣华道:“你父偷盗一位前辈高人的丹心旗,我因夺为已有而派人杀伤你父,辗转之间,这旗还是要落于你的手中,的确是因果循环,勉强不得,至于我和你父的结怨部分,一则是你母移情别恋,二则是你父丧尽仁义,三则是丹心旗的诱惑,迫使我杀你全家,个中的详情,你可以请问狄帮主,自不难了然十分,我并非怕你报仇,而事实真像,必须弄个清楚明白。”
他说到此处,略微停了一下,接道:“我的话到此打住,丹心旗还给你,咱们一年后再见,那时,或许要有个死活之拼。”
他抖手掷出了丹心旗,忽地一声怪笑,猛—缩身,变成三尺多高的怪样,又是了一阵怪笑。
圣华心头一栗,突地回想起他离开隐崖,在狂风暴雨中所见的怪人,和他一模一样,不由又打了两个寒颤。
圣华没有说什么,他在心中对家仇父恨的事,已经有了个十之五六的清晰,目前,谈不上报仇二字,非到一年之后,才能有所作为。
丹心旗既然夺了回来,已是万幸,他检视一遍,并未发觉有异,不太自然的一笑道:“拼死拼活的事,要到一年以后再议,我谢谢你给我的丹心旗!请吧!”
“嘿嘿!小子,你订了五岳之会吧?”
“不错!你知道!”
“我会去的,我的目的,还是要夺丹心旗。”
圣华不由大笑许久,方道:“峨嵋琼崖五岳之会,若你能夺去此旗,我决无悔意,也心服口服。”
银剑羽士狂傲怪杰的冷笑,目光陡瞬,膘向端木慧,冷冷的道:“今夜之事,请你告诉端木老儿,就说这笔帐,我得算在他的头上。”
端木慧冷然—笑,玉面含威,问道:“这是我们的事,为什么硬要往他老人家身上扯?”
“没有他的指使,你们会知道夺旗之人是我?再说,你是他的孙女,那小子是他的孙女婿,我不找他找谁?”
圣华火了,也有点甜蜜的,怒道:“请你少在那儿胡扯,明明是自己没有理,偏要充好汉,五岳之会,他老人家也会露面的,有本事在琼崖就可以找他一拼好了。”
其实,银剑羽士不过是找回面子而己,就算他碰上端木竺如,人家也不会怕他。
圣华是直心眼,这一拆穿西洋镜,使银剑羽土有点骑虎难下,逼上梁山,将来真的有场狠拼哩。
端木慧何尝不明白,只是她不愿太给人难堪,故而虚与委,她听圣华说出此话,当下笑道:“假如你定要找麻烦的活,我也拦阻不住,随他的便,咱们以后再见吧!”
她心有成竹,根本不怕,转向圣华道:“还有事没有?”
“没有啦!”
“没有事,咱该走了,别老在这儿废话咧!”
两人手牵手,也不屑再理银剑羽士,只剩下银剑羽士,和张行的尸体。
他没有表情,心头泛起了辛酸苦辣的滋味,长长的叹出口气,击破了沉寂之夜。
他狠狠的发出—掌,照大青石上拍去。
轰然一声巨响,石面已被他掌力击碎了一大牛,直言居士四个字,已剥落不存。
他双手抱头,猛烈的搔动,后悔,后悔,当初若不是一念之差,施救唐圣华,怎会有今日的结局?
很久!很久……振作了一下,仰天一声怪笑,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设法杀他,我仍要夺回丹心旗……”
“琼崖五岳之会……哈……哈……夺旗……杀他啊…………”
力竭声嘶,没有任何动静,这儿,又恢复了死般沉寂,他在收拾残局。
天明亮了,隐崖一无所存,银剑羽士不在了,混世狂生的尸体也掩埋了。
大青石的正前面,堆起了一座黄土堆,那正是混世狂生的埋骨之处。
阴风阵阵,若是在深处,只怕使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荒山那座小破庙内的供台上,坐着圣华和端木慧,两人正在检视丹心旗。
“姐姐!这旗该不会是假的吧?”圣华突然发问。
端木慧嫣然而笑,接着:“不会是假的,只怕旗的本身有了变化。”
“何以见得?是不是银剑羽士弄的?”
“我见他探手入怀,许久都不拿出丹心旗,又见他眼珠乱转,我判断他是在动歪念头,未了,他还说出许多假充面子的话来,你想,他不是在旗上弄鬼,还能有别的打算么?”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呢?”圣华急了。
“当时我也想不到许多,更提不出证明,岂可血口喷人,我们再仔细的检查检查!”
于是,两人将旗重新摊开,很细密的看着。
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和丹心旗上,反射杏黄色的光芒。
他们足足看了有顿饭的工夫,并未发现有何破坏的迹象,端木慧纳闷。
她想不出银剑羽士在旗上究竟玩了什么花样,拼命的推敲,突然——她想起了丹心旗上隐有玄碧秘篆的图案,芳心一动,忖道:“莫非银剑羽士在图案上做了手脚……”
想法急闪过,急忙再拿起丹心旗,对着阳光透视过去。
不大工夫,她轻轻的“啊”了一声,说道:“毛病就出在旗的正中央,圣华,你再看。”
圣华有些莫名其妙,接旗对着阳光看去,果然,在正中央却有一道两指宽的模糊痕迹。
他心中一急,匆匆怒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找他去!”
端木慧却沉住了气,拦着笑道:“他的九曲指虽是厉害,却伤不了丹心旗丝毫,顶多两天,那道痕迹,会自然消减,否则,丹心旗就不会成为江湖人物拼命的对象,你急什么!”
圣华嘻嘻的笑了,他对她,是敬而且信,没有半点怀疑,他轻轻的亲了她一下,方道:“旗上的图案,要怎样才能悟出解出来?要不然,玄碧秘篆,还是开不出来哩。”
端木慧沉吟了许久,方道:“以银剑羽土的智慧,都没有悟出旗中的奥妙,我虽是认识旗上龟纹字,但是,最少了也得半年的时间,才有头绪,而且,还不许有人打扰我。”
“如此说来,五岳大会之前,是无法开出玄碧秘篆的了?”
“五岳大会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实在来不及开宝,嗯!他为何非在大会之前开出圣宝?”
“练就了神功,好杀他们呀!”
端木慧翠眉轻锁,愁容苦笑道:“凭你这身本事,还怕杀不了他们?快将旗收起,我们该走了。”
圣华抖手将她拦腰一抱,嘻皮笑脸的道:“一夜未休息,多歇会子再走嘛!”
姑娘红晕满脸,薄嗔道:“大白天里,像什么样子,我们两人先回嵩山,见见我爷爷,告诉他这个经过,然后再……”
再什么?她羞得难以出口,轻轻一推圣华,下了供桌,往庙外就走。
圣华有些乐陶陶,醉熏熏,混身都感到轻飘飘的,有股子说不出的喜悦。
他张着嘴,只顾坐在供台上傻笑,端木慧走了,他似乎没有发觉。
端木慧走到门口,转头见圣华那份痴情样儿,不由得也喜在心中,卟卟一笑,娇喝道:“傻子!还不走?”
圣华蓦地一怔,瞬目见端木慧在门口说话,不由得脸也有点发热。
他跳下供台,将丹心旗收在怀中,再随端木慧出庙而去。
要知丹心旗不啻是圣华的第二生命,他为了此旗,差不多要疯狂了,如今,在端木慧连用心机,全力协助之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夺回了原旗,在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心情轻松愉快,美人当前,当然他舍不得离开这座使他难忘的破庙。
可是,女孩儿总是有些羞答答的,没有答应圣华的请求,然而,她却以甜言蜜语,极富有挑逗性,诱惑性的莺声媚笑,叫圣华忘其所以,浑身不知所措。
两人出庙,往西行,直往河南行去。
端木慧为什么要回嵩山了说穿了,只是为的是个“私”字。
姑娘的心理很急,她和圣华的热恋已到了不可抑制的阶段,长时间下去,将来的结局如何,实在叫人不敢妄断,所以,她很怕,要快解决这个问题。
圣华呢,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她说什么,他会无条件的信赖。有问题的,倒是端木竺如。
因此,姑娘这次带着圣华回嵩山,目的是找端木竺如摊牌。
端木竺如世外高人,不以俗礼自缚,但,老人家最恨的是不依章法行事。
圣华和端木慧已经违犯章法,恩爱得难舍难分,这固然是好,可是,老人家却不以为对,要为难这对璧人,叫他们多受点挫折。
说起来似乎有点不近情理,实则也是爱护这个小孙女。
事实上端木竺如不答应都不成,因为,她(他)们已经是生米变成熟饭,再说,他对孙女儿娇惯得不得了,百依百顺,圣华又是故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