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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凄凉。
胡子玉在门口逼巡久久,才又和许狂夫向前走去,许狂夫不明所以,低声道:“四哥,芜湖地当要冲,三教九流的人物极多,就不怕被人看出我们的行踪么?”
胡子玉“哈哈”一笑,道:“贤弟,愚兄自有道理,这所大宅,晚上有好戏可看,咱们切莫轻易地放过了!”许狂夫不知他何所据而云然,但知他这位胡四哥智高才丰,所说定有道理。
两人一路来到一客店门口,刚跨了进去,忽然觉得眼前一亮。
只见一个全身粉红色衣着的妙龄少女,正站在柜台面前,道:“掌柜的,给我留一间上房!”“当”地一声,抛了黄澄澄的一锭金子,便转身走了出来,恰好和胡子玉、许狂夫两人,打了一个照面,两人一齐望去,只见那少女星睁流波,云鬃高挽,青山为眉,琼鼻贝齿,是一个绝色美丽少女!
两人呆了一呆,只见那绝色少女出了客店,迳自去了,可是她的鸳鸯呖呖的语声,还像是不断在人耳际索回。许狂夫想要说什么,可是却给胡子玉使眼色止往,两人也笑到柜台旁边,只见帐房而生,拈着那锭金子发怔,胡子玉正要开口,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发出极是冷峻,“哼”地一声冷笑!
胡子玉斜眼看时,只见店堂中零零落落地坐着不少人,也不知笑声是何人所发。
但“铁扇赛诸葛”是何等样人,刚才那一下冷笑,声音虽低,但他也已将方向辨明,循声望去,只见东北角上,坐着一个灰袍男子,面墙而坐,却是看不清脸面!
胡子玉连忙回过头来,道:“掌柜的,我们两人,要一间上房!”
帐房先生“噢”地一声,收起了那锭金子,一叠连声地道:“有!有!有!”
立即差店小二将两人引到了院落中,进了一间布置得居然甚的雅致的房间。
两人一进了房,胡子玉便将门关上,侧耳一听,只听得帐房先生道:“这两位客官的隔壁一间,留给一位姑娘,千万小心伺候!”
胡子玉面上略露笑容。“神钩铁掌”许狂夫实在憋不住,低声问道:“胡四哥,你锦囊之中,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小弟实在难明!”
胡子玉“哈哈”一笑,道:“贤弟,愚见刚才停留的那所大宅,是什么人的,你可知道?”许狂夫道:“我若是知道,也不用费这多心思去猜想了!”
胡子玉道:“近年来江湖上传说的一段佳话,‘塞外双龙’中的‘玉龙’龙倚天,和‘滇南一风’冷翠,在黄山比剑,竟结连理,你可知道?”
许狂夫道:“此事人人皆知——胡四哥,你可是说刚才那绝色女子,便是‘滇南一风’冷翠?”
胡子王笑道:“贤弟,刚才那少女,二十不到,冷翠却已是少妇,怎会是她?”
许狂夫更如身处五里雾中,道:“然则那大宅主人又是谁?”
胡子玉叹了一口气,道:“就是两年多前,在‘丹桂山庄’,中了那‘幽灵’内家罗气,归来使死去的‘褚家三杰’所有!”
许狂夫“噢”地一声,道:“那宅主人早已死去,宅中还有什么大事?”
胡子玉道:“贤弟你有所不知,我与‘稽家三杰’是打出来的交情。早年,我在芜湖作了一件大案,劫了芜湖首富,李百万家的两样传家之宝。却不知李百万为人甚是侠义,也结交了不少江湖豪侠,‘锗家三杰’,既在芜湖,学百万立即请他们来商量,他们三人一见墙上所留铁扇标志,便知事情是我所为!”“铁扇赛诸葛”胡子玉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那是他盼国跛腿之前的事,算来已将有二十年的时光了,因此他不免发出了轻轻的喟叹。
顿了一顿,才道:“不是愚兄自夸,谁见了愚兄这铁扇标志,怕也不敢强出头。但一则李百万不是心疼银子,而所失的两件,乃是传家之宝,不愿失去,宁愿以银子交换,只要追回原物。而‘褚家三杰’在武林中崭露头角,也想斗一斗我这‘铁扇赛诸葛’胡子玉,以扬名天下!”
许狂夫不由听得出神,他、胡子玉、袭逸三人,虽然结义,情同兄弟,但这位胡四哥早年许多事,他却并不知道!
胡子玉又道:“我们约定了在黄山脚下比试,到时,他们三人,展开‘天地人三才剑法’,围攻我一柄铁扇,从早晨到午,不分胜负。我也深服他们武功,出言讽刺,说他们年纪轻轻,武学上已有此造诣,但却甘心为富家护院!”“他们三人,立即停战,三柄长剑,搭在一起,道出李百万之意,并问我劫此传家之宝何用。我本是为了黄河决堤,灾黎哀鸿,是以才为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敞几件大案,便开口要二十万两银子,怎知他们三人竟代李百万一口答应!”“从此我们便成了相识。贤弟,你可还记得他们三人,在‘丹桂山庄’,被那‘幽灵’以内家罡气震出之后,曾说什么话来?”
许狂夫略想一想,道:“记得,当时群豪大哗,猪老大叫道:‘是好汉,两年零五个月后,敢到芜湖一行么?’是也不是?”
胡子玉道:“不错,褚老大叫出这句话后,那‘幽灵’便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从此便寂然无声,事后,我们正与‘稽家三杰’,一齐离开‘丹桂山庄’。‘褚家三杰’已自知内伤甚重,性命难保,绝不能拖到两年零五个月之唇!”
许狂夫道:“是啊,那他们又约那‘幽灵’,两年零五个月后到芜湖来作什么呢?”
胡子玉道:“他却和我说了,原来隐居蛾嵋山顶,向不问世事的‘静心老尼’,却和‘褚家三杰’家中有些瓜葛,至于什么关系,我却也未曾细问,不甚清楚。‘静心老尼’每隔五年,方下山一次,定要到芜湖猪宅来走上一遭,探望他们。”
许狂夫道:“是了,他们想借静心大师太之手,为他们报仇?”
胡子玉道:“‘锗家三杰’的意思,正是如此,算来事至今晚。正好是两年男五个月!”
许狂夫道:“胡四哥,这便是你的不是了!”“铁扇赛诸葛”胡子玉一笑,道:“愚兄怎的不是,贤弟请说!”“神钩铁掌”许狂夫道:“我们两年多来四处飘荡,为了就是要避开那‘幽灵’,如今明知他可能会在芜湖出现,避开去还来不及,为何反倒送上门来?”
胡子玉道:“贤弟有所币知,我们以前,四处隐避,为的是怕那……”
说到此处,突然压低了声音:“为的是怕那‘天香三宝’之中,倒有两件在我们处,被那‘幽灵’知道,但如今听得江湖上说起,‘拈花玉手’,已然重现,‘夺命黄蜂’和‘驻颜丹’的下落,却绝无人知,我们又何必再躲避?”
许狂夫仍是不以为然,道:“胡四哥,那也犯不上和‘幽灵’见面。”
胡子玉道:“这便是了,袭二弟的仇人是谁,我们虽然未知,但此人武功之高,一定可想而知,合我们两人之力,未必能胜,要为袭二弟报仇雪恨——”他拍了拍靴子,道“全在这‘夺命黄蜂’身上!”
许狂夫暗暗点头、赞许胡子玉心思缜密。
胡子玉又道:“那‘驻颜丹’,我们垂垂已老,要来无用,但‘夺命黄蜂’的威力,想来你也曾听说过,‘天香娘子’昔年曾言,不发则己,发面不取人命,绝不收回,但‘夺命黄蜂’究竟是什么东西,贤弟你可曾见过?”
许狂夫笑道:“胡四哥莫开玩笑,小弟若是见过‘夺命黄蜂’,早已魂归西天了,还能与你在这里促膝长谈么?”
胡子王道:“我们自从在‘东川三恶’身上,得了那‘夺命黄蜂’之后,为了怕露面,引人觊觎,因此轻易也不取出。你也见过,只是一枚黄铜圆筒,内有何物,如何用法,却是不知,虽然身怀至宝,但却如怀着废物一样?”
许狂夫道:“岂止废物,若给人知,宣,还有无数麻烦哩!”
胡子玉接道“所以我今日要到芜湖来,见一见那位‘幽灵’、一则,希望能够弄清‘夺命黄蜂’的黄圆筒之内,究竟有些什么事物,如何用法;二则。还想弄清一件怪事!”“神钩铁掌”许狂犬急问道:“什么怪事?”
胡子玉沉吟片刻,道:“便是那两年零五个月前,曾出现在九华山上的那位‘幽灵’……”
许狂夫道:“那位‘幽灵’又有何怪?”
胡子王道:“他曾发誓一身绝艺,有了传人之后,便追随爱妻‘天香娘子’于九泉之下,如今青衫少年手持‘拈花玉手’,传人已有,他却重现江湖,未免与他为人不合!”“神钩铁掌”许狂夫失色道:“胡四哥,你难道说出现在‘丹桂山庄’的那‘幽灵’是假的?如此说来,害死袭二哥的,也必是他了?”
胡子玉面色神肃,道:“这事如今却还难肯定,不过也有此可能。——嘘,禁声!”
只听门外传来帐房先生的声音,道:“小姐,就是这间,请看看是否喜欢?”
一个娇美已极的声音道:“好,就这儿吧!”
胡子玉候伸中指,在墙上一戳,整个中指,立时陷入墙内,这“金刚指”功夫,练至这般程度,武林中会者,确然不多。
胡子玉随即将手抽出,那墙的厚度,自然不止一个手指,但是他这一戳,在自己房间这面墙上,出现了手指大小的一个孔,在邻屋的墙上,却出现了米粒大小的一个小孔!
在客店的墙上,有那么一个小孔,可以说是谁也不会加以注意的事!
胡子玉凑过去看时,只见那绝色少女,进了房间,却取出了一面粉红色的旗子,平放在桌上,旗上绣着“洞庭萧”三字。
胡子玉以指蘸条,在桌上与道:“那少女是洞庭湖‘五湖龙女’,传说她与那青衫少年相好,好戏正在后面!”又见那绝色少女嘴唇掀动,像是讲了几句什么话,可惜无法听到。
胡子玉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不禁一动,暗付难道邻室已然早有人在?
一想及此,胡子玉不由得心中发寒,因为刚才他和许狂夫的一番话,若是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那还了得?
胡子玉一动也不动,更是用神细看,由于那孔眼甚小,望了过去,只能够看到邻室的一部份,只见“五湖龙女”萧湄,软语惰笑,分明是和人在讲话说笑!
胡子玉忙又以耳凑在墙孔上一听,只听得萧湄的声音,道:“你已经来了很久了?芜湖可真热闹,你看、这是我叫人赶工绣出来的,多精致!”
胡子玉脸上骤然变色,心中暗叫:“不好!”一拉许狂夫,低声道:“快走!”“神钩铁掌”许狂夫莫名其妙,道:“四哥,你看到了什么?”
胡子玉财耳低声道:“刚才一时不察,原来邻室早已有人,我们刚才的话,若是被他们听了去,只怕从此武林异人,将要对我们两人,日日追踪,虽然不怕。究竟防不胜防!”
许狂夫也是吃惊,补丁一句,道:“而且还有那身份末明的‘幽灵’!”
胡子玉本来已身形微拧,来到房门口,却突然止步,一咬牙,低声道:“贤弟,若是我们刚才的话,已被人听到,只怕此时已然难以走脱,我们岂可惊惶失借,错过了能探听到‘夺命黄蜂’用法的太好良机?”
许狂夫道:“四哥,我们与袭二哥昔年誓同生死,他虽死去,我们不能不为他报此深仇,自己虽死何妨!”
豪语于云,胡子玉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随着一声叫唤,肩头微晃,手上已多了一柄通体乌黑,隐泛精光的奇形折扇,这柄折扇,正是十余年前,江湖人无人不知的“七巧铁扇”!
许狂夫也手在腰际一抹,只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