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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中有一个身材窈窕,人也长得比较矮小些,看起来是位女子。
“蝴蝶之盟?”梅如雪的心骤然沉下去。
九条人影瞬间已到了眼前。
那双冷漠而冷酷的眼睛梅如雪记忆犹新。看到梅如雪,他的眼里掠过一缕笑意,却冰冷得没有丝毫味道:“梅谷主还记得我么?”
“流星?果然是你?”梅如雪忽然意识到什么,沉声道:“你把飞烟怎么样了?!”
流星轻轻抹过自己手中的长剑,淡淡地道:“她太不配合了,我让她写字条引你回来,她却不肯。我只好杀了她!幸好我也不笨,在你医庐中找到了她的字,模仿它,居然也瞒过了你。”
梅如雪像被人当胸击了一拳,心骤然缩紧,血往上涌,几乎张口喷出来。她紧紧咬牙,手在袖中握住长鞭,拼命握住,握得虎口几乎裂开了。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给我一个理由!”她将涌进眼眶的泪生生吞下去,厉声喝道。
“你忘了我是杀手?只要有人肯付钱,我们就为他杀人。”
“是谁让你来杀我们的?”
“抱歉,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我不会随便将委托人的名字告诉你的。”
东方兄弟的脸早就铁青了。东方朔大声喝道:“雪儿,别跟他多废话。他们是冷血杀手,杀人本来就是职业,没道理好讲的。”
梅如雪道:“可是……他就是那个蝴蝶盟主,他就是若儿的哥哥!”
“若儿!”东方朔如梦方醒,在人群中寻找,冲口叫道:“若儿,若儿,你在吗?”
一双双眼睛看过去,突然找到那双熟悉的、纯净的眼睛,东方朔大叫道:“若儿,你是若儿!”
可是这双眼睛只是迷惑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努力回忆什么,忽然双手捧住自己的头,眼睛里露出痛苦之色。
“雁弟!别听他们胡说!”流星回头斥道。
杜若一呆,随即清醒过来,眼神又变成一潭冰水。
东方兄弟交换一下眼色,两人怒吼一声,猛地向蝴蝶杀手扑过去。与此同时,梅如雪的长鞭也已出手!
“玉萝、雁弟,你们对付梅如雪。其余人随我对付这两个老头!”
冰冷的剑光交织成一道网,将东方兄弟紧紧罩住。剑气激落满谷的花、叶,甚至雾气也被驱散了。一股股寒风在谷内盘旋。
鸟语花香的红尘谷,瞬间变成了阴冷的修罗场。
东方兄弟两人加起来已超过百年功力,但这百年功力在七星连珠的剑网下,仿佛渐渐不堪重负。两人的袍袖被自己的内力激得鼓涨起来,像两叶风暴中的小舟。而七把剑便如澎湃的海浪,不断袭向这两叶小舟。一次次的碰撞,一次次起落。
谷中的活物纷纷逃窜。
东方奇根本无暇施展暗器,全凭拳脚抵抗剑阵,渐渐已觉得吃力。
他们忽然感到有些恐惧,活了七十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
已经五十年没有与人交手了,他们的战斗力已渐渐在隐居的闲暇生活中被消磨。岁月真是一剂毒药,不仅消磨人的青春、热情、壮志,而且让人的思想、身手变得迟钝。
很多年轻时负有盛名的武林前辈,过十年二十年可能会被淘汰,因为他们被自己以前的光环罩着,慢慢安于这种声名,失去了很多历练的机会。
反而是那些初出茅庐的人,却在不断挑战、不断突破、不断进取。
五十年,这是何等漫长的岁月?
初离倦客岛那次所面对的敌手比起蝴蝶之盟的杀手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些杀手,每个人本身就像是一柄凌利的剑,随时可以以自身去穿透对手的胸膛。
玉萝与杜若两柄剑将梅如雪逼住。梅如雪顾忌杜若,根本不愿施杀手,只是节节防守。一边还要顾及东方兄弟的情况,渐渐有些手忙脚乱。
蓦然,流星的眼中精光暴涨!
一瞬间,他的长剑如闪电般刺透了东方朔的左肩琵琶骨。东方朔惨叫一声,身形疾退,一条左臂再也提不起来。
长剑抽出,带起一片血花。
未等东方朔身形站稳,流星又如鬼魅般欺近,又一道剑光,穿透东方朔右肩琵琶骨。
抽剑时用力一甩,东方朔的身子斜斜地飞出去,重重跌倒在地,一下子痛昏过去。
“大哥!”东方奇嘶声疾呼,两眼赤红,须发皆张,状若疯狂。
只听“噗”的一声,一剑刺入东方奇左胸,东方奇倒退两步,一手捂胸,一手指着流星,拼尽最后一口气问道:“你……奉……何人之命?是不是……景剀……?”
一语未了,人颓然倒下,气绝身亡。双眼兀自圆睁,充满悲愤,死不瞑目。
“义父、二叔!”梅如雪肝胆俱裂,一阵晕眩。
玉萝趁机欺身上前,点了梅如雪的穴道。
杜若转身,见东方兄弟血淋淋地倒在地上,那片红光冲击着他的眼球,他心里忽然涌过一阵悸动……
杀手身后,一个蒙面的蓝衣人影缓缓踱出,身边跟着两名劲装武士。
“流星,干得好!”蓝衣人道。
“我只是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
蓝衣人递过一张银票:“这是剩余的报酬。”
流星伸手接过,道:“告辞!”
蓝衣人道:“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保证,你会前途无量。”
“我会的。”流星点头,转身。
一行人瞬间像烟雾般散去。
蓝衣人目光闪动,沉吟片刻,向身边的武士下令道:“将这两个活的放进马车,带回去!”
第十八章覆雨翻云
枫林晚照亭。
江天风、江天雨、江天雷三兄弟愤怒地握紧拳头,纷纷道:“公子,我们杀进栖云山庄去,把陆浩天这个秦寿千刀万剐!”
温如玉无声地站在那儿,看着细雨淅淅沥沥地飘洒在树梢,久久无言。除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还有痛苦在燃烧,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亘古以来就站立在那儿的雕像。
过了很久,他轻轻叹道:“难道,我再制造一个破碎的家庭,我就能开心了么?吟香只是个弱女子,添儿还小,如果我为了报仇,杀了陆浩天,他们该怎么办?即使杀了他,雨儿还能再活过来么……”
“公子,你那样仁慈,可这世上多的是心肠歹毒之人啊。”江天风看着温如玉,心微微抽搐。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眼里蓄满了泪水,却不愿流下来。
温如玉道:“这世上本没有大奸大恶之徒。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只是,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为情爱,有人为仇恨,因为有了心中的执念,便做出种种违背良心道德的事。但在他们自己看来,岂非都是情有可原的?”
“难道……少夫人便白死了么?”江天雷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
温如玉闭上眼睛,手指在微微*,喃喃道:“雨儿,你若在天有灵,会原谅我么?”
“大哥!”一个人影缓缓从树林外走进来,走得很慢、很吃力、很胆怯。
“陆浩天!”江氏三兄弟见到来人,不约而同地拔出剑来,直指他的咽喉。而眼里喷出的怒火,也齐齐射到陆浩天身上。
陆浩天却好像没看见,径直往前走,走到温如玉身后,默默跪下来,俯伏在地,道:“大哥,我特来向你谢罪。是的,是我害死了大嫂。可是……大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你已遭遇不测,死在欧阳华之手。我本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可是……大嫂跑来逼问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告诉她的。”
“公子!不要再听他狡辩!”江天雷大喝道,“陆浩天,你机关算尽,每一步都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就算有人散布谣言,说公子已遇不测,你后来又为什么明知公子在决战,还要去告诉他少夫人的死讯?”
“我……我骤然经历这样的惨变,根本无暇细想,第一时间便赶去向大哥汇报了。”
“那么,”江天风接口道,“公子一回来就发生了飞鹰堡的事,沈飞鹰为什么偏偏拿你的妻儿来要挟公子服化功散?你妻儿逃生后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去救公子?”
“我知道不是沈飞鹰的对手,所以我去搬救兵了。我找了丐帮孙长老,不信你们可以去找他核实。等我再去时,大哥却被蝴蝶之盟救走了。”
江氏三兄弟面面相觑,明知他在撒谎,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温如玉回过头,眸子沉静如水,声音中透着疲倦:“你起来吧,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不管你是有心亦或无意,我都不想再追究。我们兄弟一场,有过那么多共患难的日子,我此生都不会忘怀。浩天,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陆浩天站起来,不敢看温如玉的眼睛,低头道:“孩子……我不知道。”
江氏兄弟怒目相向。
陆浩天瑟缩了一下,嗫嚅道:“这件事说出来太离奇了,我至今一个人都没说过,包括对吟香和添儿。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我信,你说吧。”
陆浩天陷入回忆中,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恐惧、有迷茫、也有一丝庆幸:“大嫂去世时孩子没有生出来,我将大嫂盛殓后,当天晚上,我隐约听到一声孩子的哭声,问吟香,她说没听见。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隔了一会儿又似乎听到灵堂那边有什么声音传来。我不放心,便到灵堂去看,我发现棺盖好像被人移动过,便掀开来看了一眼。这一眼把我惊得魂飞魄散,我看到大嫂的腹部是扁平的,孩子竟然不见了!
那时候灵堂里吹着一股阴森森的冷风,而风中夹杂着一缕奇异的清香,如兰似麝,沁人心脾。我吓得一身冷汗,以为见了鬼,连忙将棺材钉好,这件事再也没有跟人提过。”
江氏兄弟听得心头大震。
莫非--萧雨尘产下棺材子?如果是,这棺材子又到哪里去了呢?是男孩还是女孩?是有人将他带走了?还是真的有鬼?
虽然都是习武之人,但骤然听到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他们都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我希望你没有骗我!”温如玉盯着陆浩天,沉声道。
“小弟不敢欺骗大哥。”陆浩天惶然道。
温如玉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孩子可能没死,悲的是不知道他现在流落何方。呆立片刻,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我会继续追查这件事,希望还能找到孩子的下落。你走吧。”
“大哥?”陆浩天有些疑惑,似乎没想到温如玉这样轻易就放过他。
温如玉道:“我答应过吟香,不会伤你性命,也不会破坏你们现有的生活。你走吧。”
江氏兄弟在旁边冷眼瞪着陆浩天,握剑的手都已捏得指节发白。
陆浩天神情数变,勉强说了声“多谢大哥”,转身匆匆离去。
雨越下越稠密,漫天的雨雾像一个巨大的网,罩住人间的一切: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在天地间,人显得如此渺小,微不足道……
树林的另一头,灌木丛中藏着一个蓝衣人影。那双俊俏的眼睛里闪着迷离的光,梦呓般地道:“世间竟有如此君子,是可敬?可叹?可怜?还是可爱……?温如玉,你可知我……我已为你迷失了自己?”
这人竟赫然是温如玉在凤凰集月夜湖边遇到的那个蓝衣书生“风影”。
第十九章 记忆如烟
血,到处是血,须发皆白的老人,颓然倒下;死不瞑目。长剑穿透两肩琵琶骨,抽出一片血花。那个美丽而凄绝的女子,双眸中悲愤无望的痛楚。
温暖的笑容,白衣飘飘的男子,飞过那座山头,飞过那片湖泊。弹剑、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