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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目的是甚么,只有衪和老天爷清楚。但我们必须奉陪,因为捉不到五遁盗,一切都完了。”
丘九师苦笑道:“确是这样子。”
阮修真欣然道:“这是场别开生面的对仗,一般的勇力和智慧都不起任何作用,所以不要怪我疑神疑鬼,也只有疑神疑鬼,我们或有一线胜望。”
丘九师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阮修真道:“甚么都不去想,好好休息。如我所料不差,钱世臣今晚将一无所擭,而我们则可把监视对象锁定在百纯身上,甚至整个红叶楼。衪的手段只能透过活人来实现,只要是与人有关,我们必能找出蛛丝马迹。”
丘九师骇然道:“那我岂非要和百纯继续纠缠不清?”
阮修真长叹道:“所以说我们正处于劣势,被衪牵着鼻子定,明白吗?”
第二卷第六章画心情影
季聂提领着手下,离开湘水,朝云梦泽驰去。不知如何,今晚他的心情出奇沉重,而他是明白个中原因的。
对夫猛得到薛娘,他是不服气的,且他认识薛娘在先,故大有被夫猛横刀夺爱的感觉。失去薛娘后,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却始终没有人能代替她。近几年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且相当成功,可是薛廷蒿的出现,却勾起了所有令他神伤魂断的回忆,偏又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在心底里默默承受,那是种莫以名之的痛苦。
现在有望逮捕薛廷蒿,一直以来的苦苦克制终于崩溃,想到这里,战马蓦地人立而起,四周尽是战马惊嘶跳蹄的杂乱声音。
季聂提从深思中骇醒过来,受过严格训练的坐骑再不受他操控,竟猛往后退。往左右看去,手下们无一不是处于同一境况,任他们如何暴喝驭马,战马仍像受到惊吓,往后退走。
他第一个念头是遇上狼群,可是前方空空荡荡,除了披上一阵轻纱似的薄雾,横互前方的丘陵野泽外,再无他物。
直至退出十丈外,战马终于安静下来,回复正常。只是鼻孔“呼噜呼噜”的在喷着气。
众人惊魂甫定,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清楚发生了甚么事。最后目光集中在季聂提身上,谁叫他是头子。
季聂提首次对云梦泽生出惧意,难道凤公公说的竟是真的,泽内的古城有神灵镇守?
忽然蹄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向前方的薄雾里去,若隐若现中,似有骑士现身远方的丘陵上,旋又消失不见。蹄声却继续传人他们耳中去,逐渐接近。
难道战马的惊慌失措,是因此而起?
季聂提想到或许是来自古战国的幽灵骑士,以他的冷静沉狠,也不由心冒寒意,他的手下们更不用说了。
周胖子站起来,迎接下楼的百纯,笑道:“我的乖女儿睡得好吗?”
百纯喇梳洗过,一副慵懒娇柔的风姿,道:“睡得不知多么香甜,胖爹来得正好,女儿有事请教呢!”
周胖子很少得百纯如此尊敬,受宠若惊的道:“坐下再谈。百纯该知胖爹多么疼惜你,你爱问甚么都可以,胖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百纯在他旁坐下,心情绝佳的道:“先说胖爹的事吧!是不是又要我去招呼老钱呢?”
周胖子欣然道:“女儿昨晚肯陪老钱这么久,给足胖爹面子,我还怎会这么不识相。”
百纯心忖你这么想最好,而说真的,她今晚是期待见到钱世臣的,好听他把故事说完,现在却是不上不下的半天吊着。
周胖子从怀里珍而重之地掏出一个小竹筒,递给她道:“是夫人从京师寄来的,要你交给皇上御用的悬赏猎手辜月明。嘿!辜月明竟会到岳阳来,肯定与五遁盗有点关系。”
听到五遁盗,百纯一双美目立时变得亮闪闪的。接过小竹筒,细心审视封口的蜡漆封印,验明是花梦的印记,讶道:“师姊每次都是托人带书信来,这回怎会用上飞鸽传书?”
周胖子道:“事情颇为古怪,密函是由岳阳帮的马功成亲自交给我的,更说此事只容你一个人知道,真不知是甚么同事。”
百纯把竹筒纳入怀中的暗囊里去,道:“女儿怎知谁是辜月明呢?”
周胖子呵呵笑道:“听说辜月明的剑是天下间最快的,百纯一试便知。”
百纯不依道:“不要说笑了。你刚才提到五遁盗,有甚么关于他的消息?”
周胖子讶道:“百纯的消息不是一向比我灵通吗?竟然不晓得五遁盗杀了皇甫天雄的儿子皇甫英,被大河盟全力追杀,丘九师和阮修真正是为此事到岳阳城来。真想不到五遁盗这么多地方不好去,偏要到这个驻有重兵的城邑来。”
百纯思索片刻,道:“我见过五遁盗了。”
周胖子失声道:“你在说笑吗?”
百纯双目射出梦幻般的光芒,柔声道:“这方面你不用理会,是我和丘九师之间的事。不过胖爹说对了一件事,就是五遁盗终发觉自己非常愚蠢,今天一早逃离岳阳城。哈!这小子真棒,我也给他瞒过了。”
周胖子显然对五遁盗没有兴趣,正要说话,瞥见艳娘拿着一个画卷进来,拍额道:“又是他奶奶的画卷,我以后可以不用再看这东西吗?”
百纯却发觉艳娘的神色很古怪,好像一副震撼末过的模样,心中一动道:“这回是甚么货色?”
艳娘没有说话,直抵他们前方,两手张开画卷,让两人过目,言语像忽然变得不再重要,只有卷上的画最能说明一切。
周胖子和百纯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到画上去,时间像忽然停顿了。
卷上画着一个驾着古战车的美女,画的是那么传神,令人有画中人随时会从画中驾着古战车冲出来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充满生命的感觉。最打动人的是美女的眼睛,透射出一种复杂至今人无法掌握的神情。
虽然只有黑白二色,可是透过爽脆利落的渲染,竞予人色彩缤纷的印象,质感强烈,令美女更是美艳绝伦,飘忽若神。更使人震撼的,是绘画者似通过笔尖,把海漾深情倾注在画像上,赋予了画中美女一种超乎物象的深刻含义,一种外人难以明白的东西,那只属他和画中美女间的秘密。
画里的天地是如此充满生气的真实。
艳娘兴奋的嚷道:“想不到吧!我也没想过呢!这个家伙虽然是个色鬼,但倒没有吹牛,画出来的东西有几分仙味。”
百纯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画中美女的眼睛,看得是那么专注,完全没有反应。
艳娘又向周胖子道:“老板,他画得够好吗?”
周胖子梦呓般道:“我周胖子看美人画只有一个标准,像或不像是其次,最重要是能否引起我的色欲,想与画中美女共赴巫山。他奶奶的!如果这个美女肯和我共度春宵,我周胖子愿减寿十年,你说这家伙的画有多么惊人的诱惑力呢!只有色鬼才画得出这样的画。”
艳娘进入亢奋的状态,叽叽呱呱的道:“他自称是画仙,我初时还嗤之以鼻……”
周胖子失去耐性,喝道:“管他是不是画仙,只要能招客便成,还不去找他来见我们。”
艳娘正要离去,百纯道:“给我!”艳娘递上画卷,匆匆去了,百纯拿着画卷,再展开来看。
周胖子难掩喜色,问道:“乖女儿同意我的说法吗?”
百纯像听不到他的话,喃喃自语的道:“真奇怪!我对画中人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这样出色的美女,我见过后该一世都忘不掉,为何偏想不起在哪里曾见过她。”
周胖子凑过头来看,色迷迷的道:“如此美女,如我乖女儿般是人间极品,我愿用一千两黄金,礼聘她到红叶楼来,她就叫做百媚吧!”
似是从幽冥走出来的骑士逐渐接近,季聂提终看清楚是谁!松一口气道:“辜月明!”众人提至咽喉的心这才降回原位。
辜月明策着灰箭,直抵众人前方,从容道:“我道是何方人马,原来是季聂提季大人。”
季聂提回复常态,冷然道:“月明怎会在这里出现?”
辜月明道:“当然是为了办案。季大人又为何夜闯云梦泽?”
季聂提盯着他沉声道:“我接到薛廷蒿在云梦泽附近出现的消息,立即赶来。”
辜月明叹了一口气,道:“我有密话和大人说。”
季聂提喝道:“你们退往千步外去。”
众人齐声应命,掉转马头往后方驰去。
辜月明直待众人远去,漫不经意的道:“薛廷蒿已自尽身亡。”
以季聂提的镇定工夫,仍忍不住雄躯一震,难以置信的道:“甚么?”
辜月明平静的道:“他是服毒自尽的?不过死前已向我道尽当年的事,令我对整件事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季聂提道:“带我去看他的尸身。”
辜月明摇头道:“我答应让他留在云梦泽,这是他肯说出真相的条件。”
季聂提不悦道:“他是朝廷钦犯,纵然死了,也要将他的遗体送返京师去,否则我如何交代?”
辜月明皱眉道:“季大人怕要破一次例,此事自有我承担,季大人只须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便成。”
季聂提双目神色转厉,熟悉他的人都知他动了真火,而京师的人更晓得开罪他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辜月明一点不让的和他对视,季聂提那一套对他不起任何作用,因为他并不怕死,且还向往死亡。不过他并不想和季聂提闹得太僵,叹道:“死者已矣,让他安息吧!凤公公处自有我向他解释。目前最重要是要找到楚盒,只要能把楚盒送到凤公公手上,他绝不会计较其它。”
季聂提心知奈何不了他,如果辜月明欺骗他,暗中放定薛廷蒿,是瞒不过他的,那时他会教辜月明吃不完兜着走。退让道:“月明有把握找到楚盒吗?”
辜月明早知结果如此,除非季聂提不顾一切的向他出手,道:“我没有一分把握,却有可追查的线索,我们立即赶回岳阳去,途中我会向季大人报上薛廷蒿吐露的真相,保证大人对当年的事会有不同的看法。”
乌子虚背着大包袱,随恶俏婢往晴竹阁去,他并不知道恶俏婢带他去见谁,也不在乎,因为他仍失陷于梦域里。
留下他一个人独对画纸时,他胡思乱想起来,他最想画的是百纯,凭他的眼力和记忆力,他有把握以生花妙笔重现当时百纯揭帘外望的动人情景,当然只是想想,万万不能付诸行动,因这等于暴露他就是那个卖蛇胆的小子。
自然而然,他的心湖浮现那驾古战车的绝色美女,她逐渐占据他的心神,影像更趋清晰,忽然意动下,他心无旁骛的挥笔疾写,绘出心底里对那似梦非梦的情景深刻的印象,着了魔似的。
到美人画大功告成,他心中涌起另一个疑惑。
自己怎会赋予她一双这么富感染力的眼神,当时她的眼神并不像画中人般表露的感情,偏是他感到要画成这样才可表现她内心真正的情绪。就如他对她有深刻的认识,晓得如此方可以呈现她最真实的一面。
他不知自己完画后呆坐了多久,直至恶俏婢从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始被惊醒过来,那感觉像对着画中人作清醒的梦。
看着恶俏婢把画取去给艳娘过目,到她再回来领自己去见某个人,他仍未回复过来,美丽的湖景园色只像另一个梦域。
穿过一个月洞门,艳娘迎了过来,焦急的道:“蝉翼为何去了这么久,难得胖爷和百纯姑娘在一块儿,可一次作决定。郎先生这边走。”
乌子虚清醒过来,走到恶俏婢身旁,不怀好意的道:“呵!原来是蝉翼大姐。”说时贼兮兮的上下打量她穿的衣服,不用问也知在研究她是否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