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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我更不会怪你,因为你无知,也到底是她所生,吃她的奶长大的,可是,乖儿,我绝不能让这种伦理悲痛事演变成千古悲惨恨事,当初作孽的是我,如令拯救咱们父女的也该是我,所以……”
白衣少女截口说道:“别跟我说这些了,我已经把你所想知道的完全告诉了你,你准备从什么地方着手,说吧!”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乖儿,首先我想找你那同母异父的哥哥……”
“不,”白衣少女道:“那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你找他干什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别人你信不过,我要找他来作个证。”
白衣少女道:“你要找他做什么证?”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你听人说过么,骨肉之亲血聚,我要当着他的面把你我的血各取一滴试给你看,让你知道……”
白衣少女道:“这办法很好,你无须再去找他,现在就可以试试!”
那瘦小黑衣老者微微地呆了一呆,忙道:“乖儿,要是现在能试,我何必再去找他!”
白衣少女道:“为什么现在不行,为什么非要找他不可?”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这原因很多,一时是说不完的。”
白衣少女道:“反正我今夜没办法睡了,你可以长谈!”
那瘦小黑衣老者目光转动,强笑说道:“乖儿,你就让我站在这门口么?”
白衣少女迟疑了一下,冷然说道:“你可以进来坐,但只此一次!”
那瘦小黑衣老者目中飞闪异采,突热挂下两串老泪道:“乖儿,有这一次我就心满意足……”说着,他举步行进石室。
他这一掉泪,使得白衣少女轿靥上掠上了一丝异样神情,这完全落在那瘦小黑衣老者的眼角余光里,只是他装作不见。
在榻旁那锦凳上坐定,那瘦小黑衣老者举袖拭泪,笑道:“乖几,这是自你娘死后我第一次近你身边,乖儿,你年纪尚小,不会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的……”
这一句话,使得白衣少女娇靥上那异样神情更浓。但,旋即,她又恢复了一片寒霜及冷漠,道:“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谈正事吧!”
那瘦小黑衣老者微笑点头,道:“好的,乖儿,你听着……”话锋微顿,接问说道:“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白衣少女道:“难道你不知道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一个做父亲的,他能忘掉自己的一切,绝忘不了自己女儿的任何些微小事,何况年岁……”顿了顿,接道:“乖儿,今夜不算,再过七十五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过了今年这个生日,你就整整二十了,不管我这趟出门去多远,我总会在你生日之前赶回来的……”
白衣少女娇靥上又是一抹浓浓异样神情,道:“这跟你所要说的有关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点头说道:“乖儿,自然有关系,你听人说过么?男长十八,女长二十。”
白衣少女道:“常听人说,怎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你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白衣少女道:“这句话浅显得很,我自然明白!”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那你就明白现在不能试的道理了?”
白衣少女道:“我不明白,你说说看。”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男长十八,女长二十,男女在未到这一年龄时,身体内外却不能算长成。尤其是奇经八脉,一定要在满二十岁后才成定形,血脉在未满二十岁之前既不能定形,自然也就无法试了!”
白衣少女道:“难道仅差几十天就不行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认真说起来,差一个时辰都不行!”
“我明白了。”白衣少女道:“你的意思要等我满了二十之后才能试?”
那瘦小黑衣老者点头说道:“不错,乖儿,正是如此!”
白衣少女道:“那么,为什么一定要等找到了我哥哥之后呢?”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其实并不必非找到他不可,我的意思仅是要他做个证!”
白衣少女道:“你的意思是说,在你这趟回来之后,不管有没有找到我哥哥,只要我满了二十岁,就可以试了?”
那瘦小黑衣老者点头说道:“不错,乖儿。”
白衣少女摇了摇头,道:“那你就不该去找他。”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为什幺我不该找他?”
白衣少女冷笑说道:“倘若他是个平庸的人还好,假如他是个武林高手,怀有一身绝艺,无论我是否你的女儿,他都不会饶了你的,你这不是自找杀身之祸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摇头悲笑,道:“乖儿,只要他公正地说你是我的女儿,而你也相信了他的话,我何惜一死,便是死也含笑瞑目了!”
白衣少女那娇靥上泛起了一阵轻微的激动神情,但仅瞬间却又是先前那一片懔人的冷漠,道:“你说完了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哑声说道:“我说完了,乖儿。”
白衣少女道:“这并不是短时间内难以尽言其辞的长话嘛!”
那瘦小黑衣老者悲笑说道:“乖儿,我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进来坐坐罢了。”
白衣少女又一阵轻微激动,紧跟着脸色一变,道:“你现在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那瘦小黑衣老者身形倏颤,老脸抽搐,道:“乖儿,我这就走,最后我还有一句话……”
白衣少女道:“我可以让你说完!”
那瘦小黑衣老者眼中倏现泪光,强笑说道:“谢谢你,乖儿,我长话短说,不会耽搁太久的……”
白衣少女转头一旁道:“你已经进来坐这幺久了,我不在乎你多坐一会儿!”
那瘦小黑衣老者老泪立即夺眶,但他连忙又举袖拭去,生似怕白衣少女看见一般!可是,白衣少女看见了,她黛眉微微轩动,垂下了目光。
这,也全落在了那瘦小黑衣老者眼中,他唇边飞快地掠过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笑意,道:“乖儿,你知道,虽然你那哥哥从小跟我在一起,可是你娘始终不让我近他,如今事隔多年,就算是他能幸运地活着,我也记不得他是什么样子了……”
白衣少女转过螓首,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哥哥身上有没有什么容易辨认的特徵,你告诉我一下,我好找……”
“有!”白衣少女毫不迟疑地点了头,道:“我娘告诉我说,我哥哥胸前……”倏地住口不言。
那瘦小黑衣老者忙道:“胸前有什么,乖儿,是痣是记?”
白衣少女冷然摇头说道:“都不是,我不能告诉你!”
那瘦小黑衣老者呆了一呆,道:“乖儿,这是为什么?”
白衣少女道:“简单得很,假如我哥哥是个身怀高绝武学比你还高的武林高手还好,假如他不如你,他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那瘦小黑衣老者愕然说道:“乖儿,谁要杀他?”
白衣少女目光直逼过去,冷然说道:“你!”那瘦小黑衣老者脸色一变,神色立惨,悲笑说道:“乖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衣少女道:“事实上不容我不这么想!”
那瘦小黑衣老者轻声说道:“乖儿,你知道,我已经自感罪孽良深,时时刻刻都在悔过,我所以要找他,只是要他当面做个证,丝毫没有恶意。”
白衣少女冷冷说道:“不必找他做证,届时只要血聚,我信你的就是!”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乖儿,难道你不想见见他?”
白衣少女道:“想,手足至亲,怎会不想,不过用不着偏劳你,有朝一日,我自己会去找他的,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
那瘦小黑衣老者满面悲痛地道:“乖儿,你就这么不能相信我么?”
白衣少女道:“可以,但那要等他日血聚,证明了你是我生身之父以后,不过,纵然你是我的生身之父,我也不会让你杀他的!”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乖儿,你放心,我绝不会再伤害他的,但假如他要杀我呢?”
白衣少女机伶一颤,道:“你是我的生父,他是我的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瘦小黑衣老者悲惨一笑,道:“乖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他如真要杀我,我不舍等他动手的,你明白么,乖儿!”
白衣少女木然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那瘦小黑衣老者望了她一眼,道:“乖儿,现在你放心了么?”
白衣少女道:“我放心了,但我仍不能告诉你!”
那瘦小黑衣老者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之色,道:“乖儿,既如此,那就算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去了,这儿的一切我自会有所交代,只希望你好好保重……”
白衣少女道:“对这有用之身,我自会好好保重的!”
那瘦小黑衣老者脸色一变,低下头去,但旋即他又抬起了头,道:“乖儿,有件事我求你务必答应我。”
白衣少女道:“你说吧,只要我能答应的,我毫不犹豫!”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跟着我的虽然都是一流高手,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强敌冲破阻拦,侵入此处,我希望你说出‘玉蟾蜍’的藏处,只求保全你自己……”
白衣少女泠然抬头说道:“这我不能答应,我死也不会说出‘玉蟾蜍’的藏处!”
那瘦小黑衣老者道:“乖儿,你是我的唯一……”
“你错了!”白衣少女截口说道:“我唯有不说出‘玉蟾蜍’的藏处才能保命!”
那瘦小黑衣老者呆了一呆,摇头苦笑,道:“不错,乖儿,看来我不如你……”站了起来接道:“乖儿,我走了,你早点睡吧,明早我走的时候不再下来了,乖儿,千万保重,知道了么?”
白衣少女淡然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瘦小黑衣老者点了点头,依依地望了白衣少女一眼,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转身而去!但,他刚走了两步,突然转回了身,笑问道:“瞧我险些忘了,再过七十五天,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些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带回来!”
白衣少女缓缓摇头说道:“我不要什么,想要的我都有了!”
那瘦小黑衣老者近乎哀求地道:“乖儿,说一样行不行!”
白衣少女冷漠地道:“我一样也不需要,你让我说什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身形倏颤,强笑说道:“好吧,乖儿,我不勉强,我不勉强……”头一低,转身出门而去,那瘦小的背影,看上去好不默然,好不凄凉,直能令人心酸落泪。
白衣少女目光呆呆,娇躯猛泛颤抖,哑声叹道:“小梅!”
那青衣婢女忙应道:“婢子在!”
白衣少女木然说道:“你看他是我的生身之父么?”
那名唤小梅的青衣婢女呆了一呆,迟疑着说道:“回姑娘,婢子不敢说!”
白衣少女道:“你只管说,我不会怪你的!”
那名唤小梅的青衣婢女迟疑了,好一会儿,始低低说道:“姑娘,婢子只觉得老主人好可怜……”
白衣少女道:“这么说,你认为他是我的生身之父?”
那名唤小梅的青衣婢女头一低,忙道:“姑娘别生气!”
白衣少女那苍白而冰冷的娇靥上,突然泛起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却令人难窥会意之万一,只听她喃喃说道:“他的确是个极富心智的人,我不会相信他的,我不会相信他的。”
一条瘦小黑影掠出了那黝黑的地道,掠出了那入夜永不燃灯的小楼,直落在后院中央!
那后院中央,一前两后地站着三个黑衣人。那三个,都蒙着面,令人难窥庐山真面目,但由那犀利而森寒的六道目光中,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