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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凝结、互相……
的确,不论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或是绝代圣哲,千古英豪,以及富甲天下的巨贾,都不足以惊讶,亦不值得夸耀,唯有与自己心爱而又被爱的人儿的拥吻,才是最为光辉灿烂的一刻,也才是最为充实,而又最为满足的人生。
吻着,吻着,不觉已经天色大白,但两人仍就沉醉在一个甜蜜的美梦里……
许久,一阵晨风吹过,两人清醒过来,各人均有觉不好意思的俊脸通红,互相款款深情的凝视着。
这虽是四月初旬,但中条山中的凌晨,仍是寒意袭人,冷翠薇侧头四顾,见后侧十余丈处,有个小小岩洞,足呆容身,于是对岳腾轻声笑道:“腾弟弟,你去在那洞中运功疗伤,我在洞外为你护法,好吗?”
岳腾点头一笑,意欲挣扎站起来,只因他负伤太重,挣扎两次,仍然站立不起。
冷翠薇道:“还是我抱你去好啦。”
因为是自负重任,另有要事之人,一时心急,所以抱起岳腾以后,不禁紧走几步。
但闻岳腾轻叫一声:“哎哟!”于是她又慢了下来,道:“呀!该死,我忘了你是负了伤的,竟走得这么快,痛吗?”
岳腾微微一笑道:“不要紧!”
冷翠薇心知他是在强忍创痛,柔声说道:“我要抱着你慢慢地走过去。”
因此,这虽是一段极短的路程,却走了两倍以上的时间。
这座岩洞,的确又小又浅,仅可容纳一人躲避风雨。
当刚把岳腾靠壁放下,忽听身后喝叱连声,连忙转身一看,见对面山腰的晨雾之中,闪电窜出两个人来。
岳腾最先看清,惊道:
“啊!那是华山二怪……”
但闻清叱声中,从晨雾里又奔来一个人来。
此人身形瘦小,满头白发,一身青衣,像是位年老婆婆,手握一根拐杖,向华山二怪紧追不舍。
这老婆婆的武功,甚是了得,几个纵跃,已追上两怪,手中拐杖一抡,幻起一轮杖影,直向两怪当头罩落。
突听泄机禅师高声喊道:
“铁拐银婆,你真要打么?”话声之中,二怪已被圈入一团杖影之中。
岳腾正在暗中称赞那老婆婆武功之际,冷翠薇却忽然惊道:“啊!那是我奶妈,腾弟弟,我去帮奶妈把华山二怪收拾之后,再来为你护法……”
话声未了,白影幌处,已经掠下山去。
冷翠薇去后,岳腾若有所失,自感身凄凉,不由叹道:
“唉!岳腾啊,岳腾,想你下山之时,是何等雄心壮志,那知如今欲要托庇于人。”
他一面悲叹,一面不经意的向后缓靠去……
谁料,这么一座小小洞穴,居然还另有机关,他这一靠之际,后面石壁欲猝然开启,于是重心顿失,人也跟着直往下落。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伸手向两侧抓去,但连抓几下,什么敢没抓住,身形仍在继续下落。
这像是个无底的深渊,永无止境,但闻耳边风声呼呼,下落之势更猛、更快,而且愈是下落,光线愈暗,不禁大为惊慌。
心说:完了!完了!这次真是完了。
忽然,猛的一震,浑身疼痛如裂,两眼金星直冒,人也跟着昏死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光,他终于又清醒过来,伸手一摸,只觉下面软绵绵的,映着微弱的光线细看,但觉触手处细毛茸茸、柔柔松松,想了半天,才晓得自己是掉在一个猿窝之中,不禁凄然一笑。
这像是间石室,仅两丈方圆,自已却仰卧在石室的正中,右侧有一道矮小的石门,大概是进出之用。
上面只有微弱的光线泻入,但仰首望去,不啻是千寻百丈,任凭轻功再高之人,也无法一跃而上。
他虽是伤上加伤,但能不死,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既然未死,就得设法活得好些,所以,他洒然一笑,暗道:这真是运功疗伤的最好之处,于是挣扎坐起,慢慢运起功来。
他所习大般若禅功,乃佛门正宗上乘心法,只要一静下心来,就可由浑转虚,而进放无为无相的忘我之境。
他尽心尽力的凝聚一口真气,循径百穴,遵历紫府,再转十二重楼,而使之重归气海。
约有顿饭工夫,他已运功一周,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两眼神光湛然,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但若要完全疗愈,则必需再有一对天的时间。
此时,洞内异常阴暗,想必已经入夜,又饥又渴,真是极不好过,所幸他经过一阵调息以后,功力恢复甚多,洞中景物,仍然可见。
他正准备再行运功治疗一番,忽然想起,此室乃是有主之地,若是此室主人这时归来,自己重伤未愈,岂不活活被它抓死。
想到这里,不由突地打一寒噤,冒出一身冷汗。
于是,他立刻跨出那道矮小石门,门外是一条笔直的隧道,即顺着隧道向前走去。
这隧道像是天生,又似是人工造成,宽约丈许,两壁光华如镜,岳腾用手一摸,冰冷透骨,暗道一声:好冷!连忙收回手来。
凝目望去,前面不远自尊,似有块广大的平地,又像是隧道的尽头,于是他迅速向前走去,意欲看个清楚。
当他来到那块平地,就不由惊得连退数步,原来这块平地的四周,却另有着七个完全相同的隧道口,加上自己来的这条,正好八个。
八个石门,八个隧道,而又完全相同,显然,这是暗含八卦方位,寓有奇门生克之妙。
他虽知八卦奇门,隐有无穷玄机,一步不慎,就可能身陷阵中,而遭惨祸,但他不悉破解之法,因而只有空自着急。
他绕身巡视各条隧道口,希望能找到出路,可是找了半天,不但未找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连先前来时的那条隧道,也无法分辨出来了。
他愈看愈是惶恐,既不敢然而出,又不能长困于此,真不知要走那条隧道才好。
这时,从这块平地的四周,渐渐升起一层寒雾,慢慢,充塞全洞,而且也愈来愈冷,最后终于使他蹲下身去,缩成一团,上下牙关紧错,抖声泣道:“好冷呀!好冷。”
自然,他更不知道,现在他所立之地,乃是八卦阵的“天眼”位置,这“天眼”之位最为利害,子午两个时辰,都得霍然下陷,午时,烈焰熊熊,金刚即熔;子时,则寒气腾腾,立结坚水。
如今是寒雾升起,逐渐增浓,即是子时快到,“天眼”即将下陷之兆,而他仍然团蹲此地,怎不危险万分。
寒雾愈来愈浓,各隧道口亦即将封闭,其寒冷之气,也越来越甚。
这当儿,忽闻阵阵猿啼,声声传来。
岳腾也因而忽生奇想,暗道:我不如去找那些猿猴打上一架,暖和暖和,纵被它们活活抓死,也比冻死在这里强些。
此时,寒雾太浓,他已看不清那条隧道,仅凭记忆所及,身形一跃,已投入一条隧道之中。
当他刚一投入隧道,身后传来一身震巨响,回头一看,只见云雾蒸腾,寒气袭人。
自然,他尚不知“天眼”之位,如今业已下陷。
先前他在“天眼”之位,奇寒难忍,如今投身于隧道之中,却是温暖如春,所以,他不由暗暗想道:想不到这里竟是这么温暖,我为何早不过来。
可是,接着而来的问题,如今他只有这一条隧道可走了,再无选择余地,但不知这条隧道,是通向主门,抑是死门,或者是景、休、伤等门呢?
这时他顾不得这许多,不论是死是活,只有全凭运气了,于是顺着这条隧道向前走去。
走了十多丈远,这条隧道忽然向右转去。
当他一走到转角之处,突闻呼噜呼噜之声大作,这使他颇为犹豫,不知前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如今他重伤未愈,不能运功对敌,虽然是一只毒蛇野兽,他也无法抗衡,所以就在转角之处,一面休息,一面猜想,却又一面考虑……
最后,由那转角之处,悄悄探出头来,向前望去。
原来前面又是一条笔直的隧道,中途却什么也没有,于是小心翼翼的又向前走去。
但那呼噜呼噜之声,越来越响,似乎就在前面不,所以,他走得更加小心。
约只有走了七八丈左右,已来到一间石室门外。
这间石室,由于是在隧道的中途,所以先前不曾察觉,岳腾下意识的侧头,不由大吃一惊,愕然怯步。
因为这石室之内,到处白骨森森,磷火闪闪,聚散不一,最里面靠壁之处,有一张石榻,榻上坐着一位鬓发盘结的高大老人。
这老人一袭青衫,盘膝而坐,由于白发白须相互纠结,所以使人无法看清面貌,但双眼精芒闪闪,直同两股流光冷电,显见功力高不可测。
岳腾注目一瞧,原来这老人肩上,有根儿壁粗的铁链,另一头扣在老人身后的石壁之上,许是被人锁在这里。
石榻的左侧,有座丹炉,此时丹炉正紧,只见炉中烈焰熊熊,绿火闪闪。
一只青毛大猿,背着自己,正在炉前,手拉风箱,催火上腾而那时噜呼噜之声,即是因风箱抽送而发。
这老人因被铁链锁着,岳腾倒并不畏惧,他所担心的,是怕惊动那只青毛大猿,所以,他不敢在此久看,悄悄继续向前走去。
蓦闻一声猿吼,接着黑云当空,兜头扑下。
原来,就是那只青毛大猿,业已凌空攻来。
岳腾心知自己重伤未愈,不敢发掌硬抗,只得施展出师门的特有身法,一记“分光错影”,闪让开去。
他虽是闪开了大猿的扑击,但却被大猿逼入石室之中,变成了猿在门口,而岳腾反在室内,处境更糟。
当岳腾使出那步“分光错影”之际,那位靠壁而坐的老人,突然睁开眼来,身形猛震,精眸电闪,神情甚为激动。
岳腾因在专心对付这只青色的大猿,故对老人激动神情,丝毫不觉。
这只大猿,似是久经训练,仿佛心知岳腾立身之处,离门太近,如果一扑不中,就会被岳腾逃出去,所以它像是决不轻易再扑,只是非常谨慎的,向岳腾慢慢逼去。
岳腾见它这般小心,亦不敢冒然夺门而逃,只得往后一步一步退去。
如此,人兽之间,互相凝神戒备,彼此注视,倒也相映成趣。
不久,岳腾已退到石室正中,距离前面石门已有七八丈左右。那只青毛大猿,见岳腾这么怕它,似是甚为得意一样,望着岳腾嗤牙一笑。
岳腾尚未思及它这是何意,却见它又猛扑而来。
忽急之间,两脚乍展,一步“玄雾飞花”,好险!好险!仅毫厘之差,堪堪闪过。
当岳腾这步“玄雾飞花”使出,身后那位高大老人,更加惊震,面上神情也更加激动,自然,岳腾仍是不觉。
他因两次闪避,耗力不少,因而创伤复发,胸腑之间,又在隐隐作痛;所幸,这时他距门边只有五步之远,而那只大猿亦落室内,看样子只要强忍创痛,再闪让一次,就可夺门而逃。
那只青毛大猿,接连两次都未扑中,似是大感讶异,不由偏头对岳腾仔细打量起来,那样儿真有些滑稽可笑,可是岳腾却丝毫不敢大意,仍是俊目炯炯地注视着它。
半晌,但闻它怒吼一声,凌空疾扑而来……
岳腾见它来势劲疾,锐不可当,连忙身形电闪,一步“虚空设幻”,夺门而出。
他虽已抢出门槛,但却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蓦闻身后一声沉喝:“回来!”
接着,一股庞大吸力,裹着自己身形,凌空倒射,尚未落地,他已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原来,当他刚要脱身之际,那位白须白发的老者,再也忍耐不住,翻腕虚空一抓,已将岳腾抓来,放在脚前。
但见他在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