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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界。”
无相圣尼笑道:“好!既然有神君这般承诺,贫尼就指点出他的位置吧。”
略停,又道:“左丘施主隐身之处,就在诸位前方十余之处,墙边的大树下面的一块大石之旁,他用一块黑布盖着全身,伪装成与石头一样,大概内外都已负伤,浑身还在微微颤抖,强忍痛苦呢?”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前面树阴下,倏然站起一个人影,不知是没有脚?抑是他故意飘浮不定,左右摇幌,同时是在浓荫下面,也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尊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是个人影。
这时忽听那人气道:“你这老妖婆,的确是老夫的克星,老夫和你拼啦。”
话声中,突有千百磷火,自一株高树上疾若飞蝗,势如群星,冲集而去,由此可见,左丘光确想孤注一掷。
众人仰首望去,才见一株高树的细枝之上,盘膝端坐着一位灰衣老尼,这老尼年约五十余岁,脸上轮廓甚美,端庄文静,宝相庄严,颈间挂着一串念珠,左手托着一个碗大木鱼,右手持锤,那股虚清高雅之,宛如不曾食过人间烟火,望之令人频生敬仰之心。
尤其那根小枝纤细若丝,竟能承受一人,犹在上下微微弹抖,乍看之下,俨是神仙中人。
但闻无相圣尼喝道:“孽障,敢尔,贫尼既已答应狂生,为神君打场接应,理应对尔有所小惩,方不失信于人,放尔去吧。”
右手一敲木鱼,冬!的一声。
这声脆响,直同晴空霹雳忽从天降,有些朵朵磷火,立刻应声而熄。接着响起左丘光一声凄厉惨嚎,划空而去,许是又已负伤。
少顷——
忽听无相圣尼叹口气道:“唉!我佛慈悲,贫尼本无伤人之意,哪知左丘施主顽强如斯,诚气特重,贫尼嗔心又动了,真是罪过罪过,唉!就任他去吧。”
方跃下树枝,与群侠叙礼相见。
※※※
烈火神君、白云大师、纯阳子、玩世叟、不恭子、岳腾、东方飞凤、东方大鹏以及鄂东二杰郑氏兄弟等,一共十人,平了辽东双煞的摩天岭后,又一路回转中原。
由于无相圣尼另有要事,所以在前先行一步,未与众人同行,不过,在她临别之时,曾交待众人,最好取道东岳泰山,在排云海天遗叟老神仙处,略作盘桓,然后再向中原进发。
同时,岳腾也很想念恩师,也欲返山一探。
于是,几人就由营口坐船,横渡渤海,直到山东的龙口岸上,当然,彼此都说些别后的事,尤其岳腾与东方姊弟三个年轻人,整天更是叽叽呱呱,仿佛有说不的话讲,因而一路上颇不寂寞。
就是由于有三个可爱的年轻人,从中穿针引线,所以,烈火神君与白云大师二人,也成了莫逆之交。
当十人在山东龙口刚一上岸,就遇见了东岳狂生。
一见面之下,东岳狂生就拉着烈火神君的手,笑道:“神君老哥,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们三天啦,你们现在才来呀,也好,兄弟正有件重要的必须请老哥帮忙。”
烈火神君怔了一怔,笑道:“这一次我老哥哥,这身老骨头,差点埋在辽东……”
东岳狂生望了白云大师一眼,问道:“怎么?难道圣尼前辈没有去吗?”
烈火神君道:“若不是她老人家去,我们怎么能够平安回来。”
东岳狂生点头笑道:“那就好,这次这个忙,老哥哥你是非帮不可。”
烈火神君道:“好吧!只要老哥哥我能做到……”
东岳狂生点了点头,抢着说道:“能!能!除了你老哥哥,简直无法找出第二个人来。”
烈火神君见他说得这么认真,也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这狂生,是绝不轻易求人,纵然天塌下来,你也能一手擎住,一定是遇到了相当大的困难,才来找我这个作哥哥的。”
“就是嘛!”东岳狂生笑道:“其实,这件事,说难,那真是太难,但如果说容易,也只能算是小事一宗,不过,一定要你老哥哥帮这次忙。”他这一说,大家都是又惊又奇,茫然不解,但闻烈火神君道:“那你就说嘛,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重视。”
只见东岳狂生满面春风,容光焕发的笑道:“我要请老哥哥做我的伴郎!”
大家共同一声惊啊!彼此互望一眼,居然忘记了笑。
“什么!”烈火神君大吃一惊,问道:“你要结婚?要我作你的男傧相么?”
东岳狂生点点头道:“正是。”
烈火神君既好笑,又好笑道:“简直是胡闹,我今年是七十五岁,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也应该是六十八岁了,这大的年纪,结你个头哟,还结婚,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这时,大家才轰然一声,暴笑起来。
东岳狂生却极为认真的道:“是真的哟,神君老哥,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忙。”
烈火神君也认真的问道:“和谁结婚?是不是那位长春仙子?”
东岳狂生点点了头道:“正是!”
“她也答应了么?”
“当然,如果她不答应,那怎么能成。”
烈火神君皱皱眉道:“长春仙子我虽没见过,可是,照说她的年纪也不小了。”
东岳狂生含笑答道:“她小兄弟五岁,今年六十三岁,是应该结婚啦。”
群侠又是一阵哗然大笑,东方飞凤更笑得香肩连抖。
烈火神君笑道:
“应该你个头哟,那么令师之意呢?”
东岳狂生脸上微红道:“恩师只说脸皮太厚了一点,倒是已经默许了。”
烈火神君哈哈笑道:“想不到老神仙也有这么风趣温和的一面。”
接着随又问道:“那是谁作媒呢?”
东岳狂生道:“是岳文琴小妹妹,这不是老哥你交她的任务么。”
东方飞凤和乃弟东方大鹏,同时惊啊一声,道:“岳妹妹真还干出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值得可敬可贺。”
烈火神君笑道:“那时我见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如此远去辽东,往返跋涉,太过辛苦,所以随便说说,那晓得他居然认了真,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事。”
“哼!你还说哩。”东岳狂生笑道:“本来我也认为已经七老八十啦,还结什么婚,恩师和长春仙子两人,也不赞成,可是,岳小妹妹说,这是你老哥哥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非要办成不可,于是由老化子陪着,东岳到长春谷,长春谷到东岳,往返多次,恩师与长春仙子,见她热心意诚,又经不住她那张甜美的小嘴,终于两人都答应啦。”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道:“想起来她的确也够辛苦,不但要来来去去,而且两头都是好话说尽,可是,自从文定以后,哼!她就开始找我出气啦,如今事已如此,只有让我自己来收这个烂摊子啦,所以老哥哥,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忙。”
东方大鹏望着岳腾,和乃姊东方飞凤一笑,觉得岳文琴如此撒手不管,未免有些缺德,只是没说出声来。
烈火神君摇头笑道:“任何忙,老哥哥我都愿帮你,只是这个,一则老哥我毫无经验,二则也没有你狂生那么厚的脸皮,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哥哥我,确难从命。”
“你叫我去请谁?”东岳狂生急道:“我们二圣四奇,无相圣尼和翠云仙子是不能说了,东方老儿,不但已经结婚,而且子女都快成人,当然不能再作这种事;白云大师又是出家人,我再怎么糊涂,也不能找个和尚,作我的男傧相呀。”
烈火神君笑道:“还有八荒神丐洪老儿啊。”
东岳狂生急道:“你听听这名字能当伴郎么?如果化子也能当傧相,那真是痢蛤蟆想吃天鹅肉啦,那才真叫人笑掉大牙哩。”
岳腾与东方姊弟,三人互望了一眼,会心一笑。
却听东岳狂生继续说道:“何况我的事,里里外外都要靠老化子张罗,他也无法分身呀;恩师也曾为这事苦恼过,后来我就提到你老哥,他老人家说,你是最佳的人选,神君老哥,你就别拿翘了嘛,帮帮忙好啦。”
边说边向岳腾和东方姊弟连施眼色,有些求助之意。
岳腾在这方面,素来脸嫩,有些说不出口,东方飞凤又是女孩儿家,只晓得扪住嘴儿轻笑,不愿表示意见。
只有东方大鹏,一则他毕竟年龄最小,天真,稚气、童性未灭,而又喜欢热闹,二则他的个性也极洒脱,直爽,有话就说,所以也跟着笑道:“老哥哥,我看你就答应大哥哥嘛,要不然,他再去找谁,如果你都不帮忙大哥哥,那谁又帮他呢?人生只有这么一次,何况他又等了六七十年,如今才真正等到,你就帮他一次,让他完成心愿好啦。”
“是啊!”东岳狂生接口笑道:“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既然机会到了,岂可放弃。”
烈火神君默然无语,似乎有点动心。
东方大鹏乘机说道:“这种事,在你们老一辈的人来讲,似乎有点荒唐,滑稽,可笑,但在我们年轻人的眼中,倒觉得大哥哥和长春仙子两人,这份情谊,才真正神圣可贵,值得人们深思,效法,和尊敬的哩。”
东岳狂生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道:“唉!小兄弟,你别把我说得太伟大了,值不得尊敬,更不可以效法,大哥哥我,只是觉得作我应该作的事,绝不计较别人如何看法和批评。”
“是啊!”东方大鹏道:“结婚,本就是人生应有的一件事情,年纪大一点有什么关系,只要两情相愿,而缘份又到,纵然满一百岁,照样也可以结婚,大哥哥,我先向你致贺,恭喜啊!”
随又回头望着烈火神君道:
“老哥哥,能够作人傧相,不只是件好事,而且还是份光荣,也许因此还为你带来一份喜气哩。”
烈火神君皱皱眉道:“小兄弟,你讲得似乎颇有道理,可是,老哥哥我,总觉得与世俗不合,怕人笑话。”
东方大鹏点头笑道:“只要有道理就行,什么世俗不世俗!哼!要说世俗,你为什么不和平常人一样,为什么要有那么好的武功,你要晓得天下能有几个东岳狂生和烈火神君……”
烈火神君精眸一闪,仰首一阵哈哈长笑。
接着,侧头望着东岳狂生笑道:“人们都说你狂生难缠,现在看来果然不差。”
东岳狂生连连笑道:“彼此,彼此,你也很会拿翘,将我的军。”
烈火神君指着东方大鹏道:“看来这位小兄弟,将来长大以后,比你我更加难缠。”
“可不是!”东岳狂生苦笑道:“我这次结婚,固然是我所愿,但也可以说是被岳小妹妹所逼,你们想想,恩师和长春仙子,与岳小妹妹可说都是初见,她就有本领将这两人一一说服,这样看来,这年轻一代比你我还强哩。”
烈火神君笑道:“本来我是拿定主意,绝对不干的,那知刚才东方小子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如此看来,我们的想法和观念,的确是太陈旧落伍了。”
东岳狂生高兴笑道:“那你是答应了罗。”
“不答应行吗!”烈火神君道:“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天下能有几个东岳狂生,和烈火神君,就凭这一句,不答应也不行。”
东方飞凤忽然插嘴笑道:“那就不怕别人笑话啦!”
“怕什么?”烈火神君道:“他东岳狂生能当得上新郎,我烈火神君就能当男傧相,别人要笑也一定会先笑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又复一阵哈哈大笑,觉得这两人正好一对。
少顷,东岳狂生笑道:“为答谢你老哥哥两次帮忙的盛情,兄弟送老哥一份礼物,不过未带在身边,尚留在我们泰山排云洞外。”
烈火神君随口问道:“什么礼物?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