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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琦本就城府甚深,机智过人,而所负武功亦复不弱,但最使一般江湖人物畏惧的,除了“追魂三扇”的绝招以外,再就是这种极为霸道的牛毛刺毒。
主要是由于这种毒刺,体积极小,不易察觉,而又喂有奇毒,每伤人于无形之中,再加上发射时又极轻便,使人防不胜防,所以,他虽年纪轻轻,但成名却是甚早。
他对岳腾早就存心不良,如能将岳腾收为己用,那是最好,否则就将岳腾伺机除去,以绝后患。
所以他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在对岳腾痛用心机。他心知除非在岳腾防不胜防之下,以牛毛毒刺能伤他,若凭实拼实洁,纵令自己与五虎联手,亦难挡岳腾一击。
现在岳腾正在打量五虎之际,正是自己手下的大发机会,哪知正要出手之事,忽然想起牛毛骨毒刺已经用完,差点铸成大错,反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这叫他怎不惊出一身冷汗,愕然失色。
岳腾对五虎打量以后,暗想:看来这五虎个个不弱,居然甘为人下,由此可见他们流云谷,的确名不虚传。
想到这里,不由回过头来,对黄琦看了一眼。
写来虽是太慢,其实,他这一回头一望之际,也正是黄琦心神猛震,收扇而罢之时。
黄琦本就心头乱跳,做贼心虚,再经岳腾这回首一顾,顿时惊恐倍增,心头越发跳得厉害,额上冷汗,直同黄豆般大,滚滚而下。
不过,他到底是久经世故,机智灵敏之人,连忙左手微微抬,以袖拭汗,掩住脸上惊恐之色。
右手折扇微展,轻摇生风,朗声笑道:“哈哈,想不到这中条山中,竟是这般酷热。”
岳腾性本忠厚,胸无城府,而又缺乏江湖阅历,自是容易受骗,说话之间,下意识也用前衣袖向额上擦去,其实,他哪里知道在这片刻间,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
黄琦心神镇定以后,即对五虎说道:“尔等且先回谷去,我尚须在外闯荡些时,方可回来。”
五虎无奈,只得躬身一揖,方转身如飞而去。
岳腾与黄琦两人,也手携手的寻径下山。
两人小别重逢,倍增亲热,尤其,两人一个是玉璞未琢,坦诚相交,一个则是有心之人,尽量迎其所好,所以在表面上看来,两人真如兄弟一般。
实则,岳腾处境,却愈来愈险,越弄越危,最糟糕地,而他自己则丝毫不觉。
时已夕阳西下,两却仍在丛林之中,穿来转去,淡笑风生,走着,走着,黄琦忽然剑眉微皱道:“岳兄,看来我们今夜,恐怕要在山中露宿了。”
岳腾朗朗一笑道:“那我们就走快些好啦……”笑声未落,但闻劲风飒然,带着黄琦已冲宵而起,落在一株高树之上,接着长啸起处,搂着黄琦腰际,腾身一跃,落脚处已在十余丈外。
此时,他正在兴头之际,只觉一股无穷活力,在体内急转运行,情不自禁的尽力施为。
所以,他脚尖在树梢上微点即起,连点连落,可是每一起落之间,都是十余丈外,宛如在天马行空一般,虽飞鸟亦不能愈其疾,流矢亦不能比其快。
黄琦被他带着,只觉耳边风声呼呼,眼中树木倒泻,崖涧溪谷,飞跃而过,直同腾云驾雾一般,不由暗暗惊道:二月不见,这小子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内心既羡慕,又惊恐,真有说不出的味儿……?
※※※
未及两个时辰,二人已经下山,在夜色苍茫中,两人已进入了“宏发”客栈。
店小二将两人引来房中,推门一看,只见一涤生独个儿在那儿喝闷酒,岳腾连忙上前躬身一揖,道:“害得老前辈在此久等,实叫晚辈心下难安。”
一涤生眯着两只鼠眼,嘻嘻一笑,道:“小娃娃,你回啦,伤势全好了么?唉!这两天我老儿真闷得发慌,你娃娃幸得今夜赶来,我老人家正想明天开溜哩。”
这老儿素来玩世不恭,说话也欠老实,其实,他这几天何曾闲着,暗中将岳腾在古庙里,以“传音入秘”之法,告诉他的那几招,练了个滚瓜烂熟。
他愈练愈觉得这招式博大精深,诡异绝伦,而自己亦觉得受益无穷。
岳腾见老儿滑稽如昔,邋遢依旧,忍不住笑道:“承蒙老前辈关怀,晚辈伤势早就好啦。”
说到这那,见老儿双眉连皱,面现不悦之色,两眼盯着自己身后黄琦,不由心头微怔,暗道:“难道他两人还不认识么?”
正要为他俩引见,忽见黄琦闪在自己面前,一揖道:“晚辈黄琦,参见老前辈,您老人家近来可好?”
一涤生鼻中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我老人家吃得饭,喝得酒,有什么不好?”他这话若是对岳腾,自必使岳腾尴尬至极,可是,黄琦乃是久经世故之人,而且城府又深,虽经老儿一再抢白,仍然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神州二老,名满乾坤,享誉当今,晚辈家父对两位老人家,亦常在念中哩。”
一涤生冷漠依旧,亦沉声说道:“你们流云谷,我老人家迟早总要去见识一番的。”
流云暗中与二老为敌之事,黄琦自是知道,不过,此人心机,当真深沉得很,他深知武林中人,最重声誉,最想凭这老儿威望,不会对自己无故下手,何况又有岳腾在侧,是以更加放心故朗声笑道:“欢迎,欢迎你老人家真若有兴去流云谷,那自然是万分欢迎的。”
此人话锋虽然犀利,但态度却始终谦恭有礼。
岳腾毫无江湖经验,还以为他们是在互相客气,当下点头笑道:“想不到黄兄如此好客,有朝一日,兄弟也想去贵谷拜访,拜访。”
黄琦心头一震,暗道:你去干什么?这小子到底是明?还是傻?顿时惊得呆愕而立,半晌讲不出话来。
岳腾见黄琦如此,不禁讶然笑道:“怎么?难道黄兄不欢迎兄弟了吗?”
黄琦方蓦然理悟,顺口笑道:“欢迎!欢迎!兄弟自然欢迎之至了。”
一涤生在旁问道:“流云谷又不好玩,你娃娃要去干吗?”
岳腾回首笑道:“晚辈这次奉师命下山,就是专程追随两位老前辈,并供驱策调度,两位老人家既是要去他们流云谷,晚辈自然也要跟随前去。”
至此,黄琦方算恍悟,暗想:原来自己刚才神经过敏,精明过头了,还以为这小子也是在说江湖场面话哩。
但见一涤生将岳腾怔怔地望了一阵,接着沉思起来。
尽管这老儿一生玩世不恭,滑稽突梯,但听岳腾话后也不禁甚感诧异,因他不知岳腾究竟是何来历?那位高人门下,对自己竟如此忠诚爱护,因而也弄糊涂了。他沉思少许,仍然无法寻得答案,只得问道:“小娃娃,那你师父是谁?可否告知我老人家?”
岳腾面现难色,道:“这个……这个……”
一涤生接口笑道:“既然不便说,那就不说好啦,也就不要这个那个了,可是,你娃娃总得将这几天疗伤的情形,告诉我老人家吧?”
岳腾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方将巧遇师兄的一段绎过,慢慢讲了出来。
一涤生惊喜交集,但旋又微微皱眉,心说:原来那个狂生还是他师兄,那他的师父到底是谁呢?左思右想,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最为惊奇的,还算黄琦,听岳腾话后,面上神色瞬息千变,最惊奇,是羡慕,是嫉妒,是惶恐,应有尽有,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一涤生忽然想起一事,嘻嘻笑道:“你娃娃儿既然是三十年前使黑道中人,闻名丧胆的东岳狂生凌宵剑客的师弟,那么也一定会那套惊神泣鬼的苍冥神剑剑法,我老儿送你一样东西,就算是见面礼吧。”
顺手在床头下抽出一个细长的黄色包袱,递了过去。
岳腾一见这包袱,就有所虑,打开一看,果然是皓首苍猿的那柄太阿宝剑。
岳腾躬身接住,肃容说道:“晚辈本不欲获得此剑,只因晚辈已答应了冷姑娘,既然老前辈赏赐,晚辈感同身受就是。”
一涤生眯眼一笑道:“我老儿既然已经答应过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任凭处置,你娃儿爱给谁就给谁,我老人家可管不着。”
岳腾瞄了黄琦一眼后,道:“老前辈,这柄剑本是泄机老怪,从晚辈手中夺去,可是,老怪那么狡猾,您老人家又是如何夺来的呢?”
一涤生甚是得意的嘻嘻笑道:“那两个怪物,再怎么精,也精不过我呀……?”
原来那天晚上,泄机禅师带剑先逃,千手羽士在后面,与铁仙指翁且战且走。
泄机老怪急欲逃身,就尽往荒径全林之中逃去,哪知正跑之间,脚下被什么物一带,接连几个踉跄,忽又觉腋下一痒,禁不住一阵嘻笑跟着右臂一麻握剑手腕一松,同时耳边响起一阵嘻笑之声,泄机禅师心知有异回头看时,一个矮人影,已错肩而去,而且手中宝剑,也被人顺手夺走。
老怪心头一震,自然连忙腾身追去,只见那条人影快得出奇,而且嘻笑之声不绝于耳,赶了一程,虽未追上,却已看清了那人身形,原来是神州二老中的一涤生。
泄机禅师自知无法追上,只得高声喊道:“一涤生你这老鬼,洒家与你没完。”
一涤生讲完这一经过,岳腾知得半晌合不拢嘴。
黄琦也鼓掌大笑,称赞不已,一时间,室内气氛,异常轻松,欢乐一片。
少顷,一涤生却忽然变得严肃说道:“小娃娃,你可知最近几天,江湖中在传言着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么?”
岳腾一见老儿神态,立刻沉不住气,问道:“什么事情?居然值得您老人家这么重视?”
但闻一涤生缓缓说道:“最近几天,听说那无影童子又在鄂西一带,连挑了天龙教两处分堂,江湖中有人传言那无影童子,就是宇内二圣之一,无相圣尼的弟子。”
岳腾与黄琦两人,又都被惊得怔了一怔。
少顷,一涤生又道:“那娃娃出道仅仅三月,就已名满江湖,若非是二圣之徒,实难有些成就。”
岳腾晒然一笑,嘴角动了一动,欲说又止。
一涤生继道:“看那娃儿个性,真与乃师一般无二嫉恶如仇,凡经他所挑之分堂,全都未留下一个活口。”
黄琦微微动容,插嘴说道:“据闻圣尼业已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怎么如今又派弟子下山呢?”
一涤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却未作答。
黄琦只得故意干咳了一声,尴尬一笑。
岳腾却突然插嘴问道:“老前辈可认识无相圣尼么?”
一涤生面现得色,嘻嘻笑道:
“怎么不认识呢?说来神尼之所以派弟子下山,还是看在我们两个老儿面上哩。”
原来在一年以前,神州二老被天龙教人迫得没法,纯阳子即赴云岭,请无相圣尼下山主持公道,一涤生则往贵州白云岭,邀请四奇之一的白云大师。
由于这两位高人,均是佛门弟子,心性较为慈悲。纯阳子到达云岭以后,无相圣尼却带着一位心爱弟子出外云游去了,于是,纯阳子只得留诀,怅然而返。
一涤生几经辗转,费尽心机,方找到白云大师。
二圣四奇虽归隐数十年,但对三妖十魔动态,除东岳狂生凌宵剑客以外,其他各人都了如指掌,所以白云大师,即以时机未到,而婉拒邀请。
后来两人斗智,行令喝酒,一涤生天生鬼才,心眼最多,以一字之谜,难倒白云大师,于是,白云大师只得将独步武林的——醉八仙的纯阳妙步,传与一涤生,两人方尽兴而别,也算是略有所获。
一涤生讲到这里,似仍在为那次取巧而胜,感到甚为得意,接着,一涤生皱眉一阵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