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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腾皱皱眉道:“我虽然年纪甚轻,但与令师有义结金兰之谊……”
“住嘴!”混世孽龙金鼎全暴喝一声,道:“你别提老夫师父,一提起家师,老夫就非报仇不可。”
呼的一掌,直向岳腾迎胸击来。岳腾脚下一滑,一式“分光错影”,闪让于旁,并吃惊问道:“报什么仇?找谁报仇?令师又怎么样哪?”
“找你啊!”金鼎全气道:“你小子偷偷摸摸,暗中使坏,一掌把家师打成重伤,此仇今日不报,更待何时,你小子就拿命来啊。”
话声中,已好快的射出三掌,攻出两脚。
岳腾一面施展遁影九式身法闪让,一面说道:“那有此种事情,这是谁说的?”
金鼎全一面连连抢攻,一面说道:“你小子别管是谁说的,总之:你打伤了家师是实。”
岳文琴在旁见乃兄是一味的闪让,却不还手,不禁心头大急,高声喊道:“哥!你还手啊!如果你再不还手,那就让我替你打这一架,哼!真是使人又气又急,这算什么嘛。”
锵然一声,抽出肩头长剑,跃跃欲试,准备出招。
岳腾仍是一面闪让,一面喝道:“妹妹不得乱来,你如果伤了他,叫我如何对得起我那位老哥哥,还不把剑收下。”
岳文琴叹了口气,只得又将剑收了起来。
岳腾仍在边闪边道:“金贤侄,承令师不弃,不但与我义结金兰,而且他还送我一瓶生热保灵丹,作为见面之礼,同时还有一涤生老前辈作为证人。”
“哼!你还在叫我金贤侄。”金鼎全气得哇哇大叫道:“老夫早就知道,你小子还在家师身上抢了一瓶生热保灵丹,哼!居然想以此来骗老夫,真是作梦。”
一涤生忽然在旁高声喊道:“老夫可以作证,这岳家娃儿,的确与令师有义结金兰之谊,而且还是令师主动提出来的。”
金鼎全攻势较前更加威猛、凶狠,而且边打边道:
“谁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自然帮这小子讲话。”
岳腾道:“还有黄琦也知道,你可以问问……”
连忙一闪,好险好险,几乎被金鼎全一掌打中。
混世孽龙金鼎全,跟踪而上,又是一阵奋力猛击,口中并冷笑一声,道:“哼!问他,这些话就是黄琦说的,如果不是他从中对你小子劝阻,你小子定会把家师打死。”
岳腾又是接连两闪,气道:“胡说,那有这么回事……”
身形旋风般的两转,才又脱出金鼎全猛攻之下。
这时,忽听泄机禅师道:“这么看来,一定是黄琦那小子从中弄鬼,金坛主,你应该停下手来,听岳少侠把事情讲清了再打。再说,岳少侠既然能使令师重伤,难道就伤不了你……”
岳文琴接口说道:“是啊!哥,你老是让他不是办法,应该是要给他来一下重的,使他知难而退,否则,你就只有永远挨打。”
震江湖常一鸣也在边劝道:“启禀金坛主,以属下看,事情的确大有蹊跷,不然,岳少侠怎么一直不还手呢?请坛主暂且息怒,听听岳少侠的解释再说。”
混世孽龙金鼎全,似是冷静了许多,连忙倏退五步喘气连连的望着岳腾喝道:“小子,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照实说来,否则老夫还是要动手。”
岳腾不以为忤,莞尔笑道:“不错,半年以前,那时我刚出道不久,在豫鄂道上,的确与令师——烈火神君,狭路相逢,并打了一架,虽然只有数十余合,但岳某已累得筋疲力尽,而令师仍然若无其事,由此可见,神君威名,果然不虚。”
“废话!”金鼎全问道:“那后来呢?”
岳腾含笑答道:“正是岳某竭力不支之际,令师突然停手不攻,并说岳某纯真可爱,豪勇可嘉,愿与我义结金兰之谊,而且还要一涤生老前辈作为见证。”
混世孽龙金鼎全问道:“当时你小子就答应了吗?”
岳腾点点头道:
“岳某虽然出道甚晚,但早于中条古洞中,巧遇大师兄东岳狂生,就曾听他对今师有所批评和估价。”
金鼎全又问道:“令师兄对家师如何批评?又怎么估价?”
岳腾笑道:“由于他们两人于四十年前,在黄河渡口,就曾力拼八百余招而不分胜负,所以,岳某师兄对令师估价甚高。至于批评嘛,据师兄说:令师虽披魔名,却无魔实,只是脾气暴燥一点以外,都并无什么恶行,愿交令师这个朋友。”
金鼎全轻轻抚须,甚为满意的点头一笑。
却听岳腾继续说道:“岳某因有师兄告诫于前,而又经令师自己提起,所以也就答应与令师结为异姓兄弟,当时并承他的厚爱,赐我一瓶生热灵丹,作为见面之礼。”
说话间,已从怀中摸出那瓶丹药,作为见证。
金鼎全自然入目甚熟,语气软了许多道:“这么说来,你真的不是抢的罗,后来,恩师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怎么会是抢的呢?”岳腾随又点头说道:“那时听说你在轻敌之下,被紫面如来万奎打伤,令师就由于不服这口气,才下山来的;他本想将紫面如来万奎生擒以后,去辽东找双煞论理,但又碍于身份地位,不愿以大欺小,落人口实。所以,就托我将紫面如来痛惩一番,并说如果将来双煞出头,找我算帐时,就由他承担。”
说到这里,吸了口气,又道:“最后,令师说他还有最后一门功夫尚未练完,要我转告给你,叫你立刻转回祁连,为他护法。”
金鼎全点头笑道:“听说你已经断了紫面如来万奎一条左臂,那将来如果双煞出头,家师还要报你这份情,帮你挡一阵罗。”
岳腾俊目一挑,威仪顿展,道:“令师虽有这种说法,可是岳某却并没有这种想法,大丈夫敢作敢当,只要是义之所在虽千万人亦独往也,何在乎区区辽东双煞,我所说的全是事实,信不信就看你啦。”
他说得义正词严,豪气干云,宛若掷地有声。
但见金鼎全皱了皱眉,道:“这样看来,莫非真是黄琦那小子,在从中作怪。”
他这话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岳腾说的。
岳腾也是剑眉微皱道:“半个多月以前,在一个雨夜的丛林里面,黄琦前来见你与傅铨两人,先是和傅铨商议成立贵教西、北二支堂之事,后来黄琦却邀请你在另外一边,单独谈话,难道他不是你我所说的这样么?”
“不是,不是,”金鼎全摇摇头道:“大不一样,简直是完全相反,如果是这样就好啦。”
岳腾追问道:“那他对你是怎么说的呢?”
金鼎全又将岳腾打量了一眼,方道:“他说你与家师经过一番恶斗,后来你打输啦,家师念你年幼,也就算了。那知你蓦然发难,偷偷一掌打在家师背心,家师顿时身负重伤,你就乘机抓着家师衣领,硬要家师的性命,幸得他从中劝解,你才饶了他老人家一命。”
岳腾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双拳握得很紧。
却听金鼎全又继续说道:“他还说你这人最会花言巧语,狡滑多诈,由于你抢了家师一瓶生热保灵丹,可能会以此为证,而来诳我,要我多加防备。”
岳腾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你也不想想,令师成名四十年前,一身神功绝艺,威震八方,黑白两道莫不闻风丧胆,凭我这点武功,能伤得了他么?何况那时我任督二脉尚未贯通,功力更加有限,就算我是偷袭吧,可是——”
说到这里,略顿又道:“可是令师该是何等人物,不论经验、机智,都非常人能及,我又怎么偷袭得手。以我一个刚出道的年轻后生,对令师也能偷袭得手,那令师的确是太好偷袭,以他那种刚烈的个性来说,我相信他也一定树敌不少,如果他是那么容易被人偷袭,那他又岂能活到那么大的年龄。”
“是啊!”金鼎全有些醒悟的道:“你这话不借,很可能是黄琦真的在从中弄鬼。”
一涤生忽然在好笑道:“我知道啦,嗨!那小子的确睚眦必报,心机也实在深沉得紧,他这是一石二鸟的作法,那小子当真是坏。”
岳腾与金鼎全两人,都侧头向老鬼望去。
一涤生不待两人询问,就自行望着岳腾说道:“娃儿你还记得么?当你与神君结义以后,你将黄琦介绍给他时,神君就曾当面批评黄琦心术不正,狡诈善变,把黄琦说得很惨,并向你提出警告,要你与黄琦往来,一定要多多注意呀?”
岳腾点点头道:“是啊!当时老哥哥是这样说的哟。”
一涤生乘机喝了两大口酒,又道:“当时那小子在神君面前怎敢分辩,可是却把神君的话暗暗埋恨在心,为了要报复神君,所以就在神君面前加油添醋,说上一大堆,使你二人是非莫辩的,糊里糊涂的打上一架,最好是——”
他似是酒瘾又发,又连喝了几大口,方继续说道:“依得那小子的心愿,最好是你娃儿于气愤之下,能将金坛主打死,一则使神君失徒之痛,而报了他自己被神君羞辱之仇;二则使你娃儿与神君反目成仇,更进而引起神君对你娃儿的报复,如此一来,自然又可扯出你娃儿的大师兄,东岳狂生出来。”岳腾暗吃一惊,出了一身冷汗,气道:“哼!好狠的心,好毒的计,黄琦那小子怎么这样坏?”
岳文琴在旁冷笑一声,道:“哥,你现在才晓得呀,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么?哼!如果你以后再和他交往,真会被他害死哩。”
忽闻泄机禅机笑道:“依情理推断,很可能正如一涤生老鬼所说,你两人纯是一种误会,假若金坛主仍然不信,不妨回去问问令师,反正要回去力令师护法嘛。”
混世孽龙金鼎全,也暗觉刚才好险,于是愤然说道:“好,我这就立刻返山一趟,假若家师真与岳少侠有义结金兰之谊,金某自当负荆请罪,袒衣受罚,如果黄琦所说是实,金某虽然非你岳少侠之敌,但也要全力以赴,与你周旋到底。”
岳腾明朗一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你回去问令师查证,如果岳某有一句不实,就任凭贵师徒如何处罚,岳某均甘之如饴。”
岳文琴笑道:“假若是黄琦造谣生事呢?”
金鼎全咬了咬牙,狠狠说道:
“那我就扭断他小子的脖子。”
岳文琴格格笑道:“看样子,你这人倒还不怎么坏,心里也很公道。”
只见混世孽龙金鼎全回头向常一鸣,和庞公毅两人吩咐了几句以后,就独自一人,转身大步而去。
岳腾向常一鸣拱手笑道:“今天多承常兄劝谏贵上,此种情谊,岳某今后自当补报。”
“好说、好说。”震江湖常一鸣,也抱拳答礼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请少侠不要放在心上。”
接着,两人又拱了拱手,岳腾让开路来,任震江湖常一鸣、皓首苍猿庞公毅两人,从容而过。
岳腾、岳文琴、一涤生、泄机禅师四人,又继续上路,中午时分,就己与纯阳子等人会合。
群侠又复聚会一块,自常有一番热闹。
※※※
为了方便,岳腾仍然只与乃妹两人,走在一路。
不过,有了上次经验,兄妹二人,不论或前或后,尽量不离群侠太远,最多只有七、八里路程,盏茶即到。
两人正行之际,岳文琴忽然格格一笑,回头说道:“这一下,黄琦也够惨啦,不但你我兄妹不会饶他,就连东方兄弟也恨死了他,东屿一派更不会放过他。将来,你那位老哥哥——烈火神君,和他的徒弟,也还要找黄琦算账,真是四面楚歌,看他怎么能受得了。”
话一说完,又复格格娇笑起来,真有些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