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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看他怎么能受得了。”
话一说完,又复格格娇笑起来,真有些幸灾乐祸。
岳腾点点头道:“谁叫他那么坏,其实我们和东方兄弟,对他倒没什么,大不了不再理他就是;但他的确不应该与东屿一派结怨,更不该如此造谣生事,得罪金鼎全,今后真有他受的,搞不好他真会脱一层皮哩。”
岳文琴回头怔怔望着乃兄,道:“哥,听你口气,好像并不恨他,难道你这样算啦。”
岳腾摇摇头道:“这种人不值得计较,我恨他干吗?恨他,只会自找气受,不算了又能把他怎的。讲打,他上不了手,讲骂,他根本就是死皮赖脸。我们所要对付的,是那些巨凶大恶,最低也要像鲍金城、傅铨、董武、云中行等,这些以上的人物,像黄琦这种脚色,我们也去和他斤斤计较,岂不是太不值得啦,我相信那对东方兄弟的想法,也和我一样。”
岳文琴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以后我如果抓到机会,还是要把那小子狠狠整他一次不可,否则,难以甘心。”
岳腾望着她微微一笑,道:“你是可以,一则你年纪小,稚气来说,二则你是女孩儿家,对这些事情,是要比较认真一些。”
岳文琴小嘴一嘟,道:“那才不一定哩,虽然我没有机会,我也一定要东方二哥,好好整他一次,以泄我心头之气,看他还敢再坏不。”
岳腾笑道:“东方大鹏,只不过大你七、八个月,还不是小孩子一个,不论你们今后怎么对付黄琦,我都没有意见。”
岳文琴喜道:“那好,到时候你可千万别为他说情就是。”
两人边走边聊,已经是夕阳落山的黄昏时分。
这时已是八月十二三四,夕阳刚一落山,那将满圆的皓月,就从遥远的东方,缓缓爬升,每一颗星辰,都逐渐开启它们的门扉,和窗户,使这清凉的大地,涤尘如洗,好一个仲秋之夜。
两人踏着刚撒的月辉,信步走着,突然——
前面传来一阵喝吼之声,岳文琴回头将乃兄看了一眼,像是有点惊奇。岳腾抬头向前一望,只见前面天空,隐隐透着杀气,直冲斗牛,不由吃了一惊道:“前面杀气冲天,显然是一场大战,定会有不少人伤亡,妹妹,我们快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于是,兄妹二人尽展身法,宛如两只丛苇惊鸿,冲霄划空飞去。
与前面斗场渐渐接近,喝吼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很快奔上一座山头,并肩立于松岗上,纵目向岗下望去,只见下面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原,草原上杂草丛生,约及膝高,另有百余根高低不一的竹杆,交织盘杂的立于草原上,但却并非是竹林。
另有数堆乱石和黄土,散置于草原上,直同星罗棋布,约有二十余人,在进行拼命搏杀,甚是热闹惊险。
由于距离太远,只能隐隐约约见其人影,根本无法分辩是谁,于是兄妹二人,又向岗下掠去,约只一箭之地,就发现神州二老、华山两怪、鄂东双杰,以及无忧大师、十叶道长等人,都于山腰散立,或坐,正在观战。
但闻泄机禅师说道:“想不到东屿一派竟有这么厉害,看来西谷、北堡,今夜要吃大亏,纵是两派之人联手,也非东屿一派之敌。”
突听十叶道长问道:“主要是这阵式太过玄奥,道长、大师,你们看出端倪没有,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阵呢?”
无忧大师摇摇头道:“洒家愚昧,看不出来。”
纯阳子也皱眉说道:“贫道也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想不到东屿一派中,还隐有这种奇才异能之士……”
一涤生却接口说道:“这都是出之于庞家大少——翠笛书生庞天龙之手,此人我与老怪两人曾经见过,其人谦冲有怪,虚怀若谷,而又深藏不露,比黄琦高明多了。”
泄机禅师哈哈笑道:“说起来这都是黄琦惹的祸,那小子一向最逞能,自命不凡,其实,有点名望的人,多半不与他计较,让着他些就是;而一般江湖人物,又的确有些怕他,所以他就自认为了不起,处处好胜、逞能。哼!这下好罗,碰到硬汉了吧,别人偏不买账,看你小子怎么办。”
他这几句话说得大快人心,无影童子岳文琴在旁忍不住格格一阵娇笑,群侠回头一看,方发现他兄妹二人。
一番寒暄以后,全都一同向山下望去。
只见翠笛书生庞天龙,右手握笛,左手高高举着一面小小的黄旗,伫立在那些用竹枝、乱石,土堆所布成阵势的中央,时而左指右示,似是他在指挥阵中自己之人作战。
阵中却有北堡二堡主——铁指仙翁濮瀛洲、西倾五虎,另外还有四五个劲装大汉,大概都是西谷,北堡之人。
这些人在阵中不仅像迷路,而且,一个个都仿佛是睁眼瞎子,只晓得四处乱窜,虽然敌人就在他们自己面前,他们也似是毫无所觉。
由于有翠笛书生手中黄旗的指挥,闹海蛟庞天麟,与无极四豪,就向西谷、北堡这些人,四处兜杀、围打。
群侠远立山腰,在清辉皓月之下,明明看着庞天麟呼的一鞭,抽在濮瀛洲的身上,打得铁指仙翁一声闷哼,接连几个踉跄。
最好笑的,庞天麟就在他的面前,他还不知道向那个方向还手,犹在惊惶万状的向四周张望。
蓦闻一声惨嚎,从阵中划空传来……
群侠在山腰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大汉倒地而死。
接着又是两声哀叫,这次却倒了一位西倾五虎之内的人,和另一个大汉。
群侠微一恍神之间,只见濮瀛洲又狠狠挨了庞天麟一鞭,每挨一鞭,都是一声混浊的闷哼传出。
这样看来,凡是西谷、北堡人阵之人,都只有挨打挨杀的份儿,根本无法还手,也无从还手。
因而哀嚎迭起,惨呼频传,闷哼连连,甚为凄厉。
以上是阵内的情形。在竹枝阵外,另有六人分为三组,在单挑独斗,捉对厮拼——
东海一钩庞泽,幻起漫天竿影,向西谷谷主、千变拳王黄风起,着着进逼,看来是想将对方逼入阵去。
千变拳王黄凤起,似是知道入阵以后,势必凶险更大,所以全力奋战,抢占先机,因而两人打得风旋云转。
钓鲸客庞渊的对手,是北堡堡主,多臂神翁濮大海,两人也打得力翻浪滚,势均力敌,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另外一组,则是龙女江音,与银扇书生黄琦。
龙女江音,年约二十,身形高挑,一袭绿衣,乍看起来,与白柳山庄的玉蜻蜒冷翠薇相似;但由于冷翠薇自幼即肩负重担,所以比此女更多几分刚健之气,而此女比冷翠薇却添几分妩媚,正因为此,所以此女剑招虽然不错,但每剑都不太落实,花巧有余,而威力不足,所幸她的对手黄琦,也和她一般样子,每招每式,都只讲求姿式优美,却乏实用。
因而,两人虽是打得蝶舞蜓飞,但却不甚惊险。
看样子,龙江女音也是想把黄琦逼入阵去,此时阵内,惨嚎频传,黄琦心知厉害,拼死也不肯上当。
群侠正在凝神观看,蓦见人影一闪,闹海蚊庞天麟,手握软鞭,从竹阵中转出来,向三组斗场看了一眼,随即大步走去,高声说道:“表姊,这小子最坏啦,让我来,我要把他逼进阵去,为鳌兄弟出气……”
话声未了,就啪的一鞭,直同银虹一闪,划空抽出。
他鞭长力猛,身高体大,而又是短袖劲装,长筒皮靴,腕间的鹿皮护套,更是油光雪亮,往那里一站,简直像极了一位伏虎驯狮的英武健汉。
何况银扇书生黄琦,既非猛虎,又非恶狮,真是看到他就有些提心吊胆,暗生畏惧,面现惊惶之色。
庞天麟与黄琦之间,相距六尺,而他手中长鞭却有七尺二寸,这正是他使用长鞭的适当距离。
黄琦自命风流,手中只是一柄二尺折扇,差距甚大,所以只有闪让的份儿,根本还不了手。
长鞭飞闪如电,带起一串呼啸之声,拍拍连响中,已把黄琦逼在一处靠阵的死角,再没余地回身。
但见庞天麟得意而天真的哈哈笑道:“王八蛋的黄琦,这一下,看你还往那里逃。”
鞭随声起,刷的一声,贴地暴扫而出。
此人虽然年纪轻轻,约只十七八岁,但对于使用软鞭一道,却是相当老手,他这一鞭已将黄琦双脚缠住,顺势一拖,黄琦却已仰面跌倒,虽然他极不愿意入阵,但此时却容不得他,被庞天麟硬生生的拖入阵去。
龙女江音,本是在以香帕擦汗,这时却拍手笑道:“还是表弟行,这次非让这小子脱层皮不可。”也跟着走进阵去。
岳文琴见黄琦被人拖进阵去,大为高兴,一面拍手,一面格格娇笑道:“活该!活该!”
一涤生似是极为高兴,拿起大红葫芦连喝起来。
岳腾看得连连皱眉,虽然他心里多少也有点恨黄琦,但毕竟以前曾是朋友,总有几分情意,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这时自己也无能为力,只有黯然一声长叹。
十叶道长也微微皱眉问道:“刚才使鞭的少年是谁,看来身手倒还不差。”
泄机禅师道:“那就是庞家二少,闹海蚊庞天麟,的确是不错哩。”
黄琦一被拖入阵中,就如坠在五里雾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觉四周阴风惨惨,杀气腾腾,正在心惊胆颤当儿,蓦闻呼啸之声盈耳,不知从何而至,肩背上已挨了一鞭,打得他一声哀叫,被打之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紧跟着又挨了一鞭,不禁脱口又是一声哀叫………
千变拳王黄凤起,与东海一钩庞泽,搏斗甚烈,先前偷眼一瞧,见乃子黄琦被一少年即将拖入阵去,就心知要糟,于是奋力抢攻,想把其子抢救脱险。
那知庞泽晓得他的心意,也全力抵挡,拼命力拒,两人本就旗鼓相当,难分轩轾,纵有差距,也是微乎其微,所以他这一阵猛攻,也只将庞泽逼退一步。
可是,眨眼之间,黄琦已被别人硬生生的拖入阵去。
现听黄琦于阵中哀嚎惨叫,父子连心,又急又气,几乎发疯,又是一阵拼命猛攻,终于将庞泽逼退五步。
他虽然摆脱了庞泽的缠战,但由于护子情切,一时急错了头,全力向阵中冲去,但闻庞天龙高声喊道:“鳞弟,快闪,难得他自己跑进阵来,麟弟转朱雀,守坤位,表妹走玄武,定乾元,无极四豪,分出两位,去接应二叔;其余两位大哥,一占离火,一守坎位,八门齐闭,各路堵塞、封杀!”
一声封杀令下,整个阵势,似被一层厚原的浓雾罩住,就连岳腾兄妹,与群侠等人,虽然居高临下,但对阵内情形,也是无法看清,只觉重重杀气,冲霄而起,阴风惨惨,冷气森森,连声哀嚎,频频惨叫,从阵中接连传出。
群侠个个看得咋舌难收,真是好凶险的一战。
半晌,忽听纯阳子叹了口气道:“西谷、北堡今夜可能会全军覆灭……”
泄机禅师接口说道:“岂只如此,从此以后,这两派可能会从江湖除名哩。”
岳文琴却娇声笑道:“这都是黄琦惹的祸,谁叫他那么坏,真是活该。”
多臂神翁濮大海,比钓鲸客庞渊虽强半着,但这时对方又有东海一钩庞泽,和无极四豪中的:聂刚、聂强,于旁虎视眈眈,跃跃欲试,致使他分神不少,再加上声声惨叫,由阵内频频传出,哽令他提心吊胆,惊恐益甚。
阵内的鞭打、扑杀,仍在热烈进行,简单如火如荼。
东海庞家大少,所布的这一座奇门阵式,直同一口大锅,锅内油滚水沸,像是要把西谷、北堡之人,真的一锅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