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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山见他身手很好,只道他要来助手,再不想他竟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满腔的戾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忙还礼道:“兄弟哪里话来,都是俺胡铁山上了别人的当,一时不查,坏了你家马车,我赔来就是。”说罢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向蓝衫汉子。
汉子轻轻一笑,道:“胡兄果真爽快,不如大家喝上一杯,如何?”
胡铁山正有同样心思,刚要答应,却见管家在一旁向蓝衫汉子使眼色,便冷冷一笑,道:“老兄还是多些戒心,免得上当。”
蓝衫大汉也不强求,只淡淡一笑,道:“好,胡兄请自便。”胡铁山拱了拱手,自进了酒楼。管家却在蓝衫汉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蓝衫汉子稍一犹豫,随即点了点头。管家派了两人上楼来取行李,其余人等便顺着大路向前行去。
程天任在楼上看得真切,早认出那落魄书生便是叶知秋,便要讨回被他偷去的藏宝图,谁知刚一起身,便觉天旋地转,只得重又坐下,眼睁睁的看着叶知秋混入人群不见了踪影。后来那个蓝衫汉子出现,也另程天任吃了一惊,原来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被程天任在兴庆府城楼救下的嵬名永平。他心中惊奇,李仁孝对嵬名永平十分器重,他为何化装来到大宋?莫非是不什么不良之心?
这一夜,程天任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直到三更时分才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头却仍有些昏沉沉的。四周一片漆黑,他只道还早,又闭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站起来,浑身却像粘劳了,一动也不能动。莫非是梦魇了?他心里想着。小时候三叔告诉过自己,若被魇住了一定要使劲挣扎,否则就会被魇鬼捉去魂魄,再也不能醒过来。他虽不信鬼神,却知道只有努力挣扎才能从梦魇中出来,便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直到他挣出了满身大汗,却仍旧一动不能动。正在心急如焚之时,整个床塌忽然摇动起来,隐隐约约门口还传来说话的声音。莫非是地动?若真是地动,自己可是天下最最倒霉的人了。等到人们从土里挖出自己的尸体之时,定会以为这人睡的很死,连地动也不知晓,谁会知道自己却是被魇住了。想着这情景,程天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全身倒放松下来。
随着思想的安定,门外的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传入程天任耳中的是熙熙攘攘的人声,他只道是逃命的人,直到几声叫卖清晰的传入耳鼓,他才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侧耳细听,非但有叫卖声,而且有人高声讨价还价,还有寻常人见面时的招呼声。程天任几疑自己仍在梦中,但这嘈杂声真真切切,又不像梦境中情景。正疑惑间,床铺猛然一震,只听一人大声道:“好不晦气,你家死人也不长眼睛,撞坏了咱们员外的轿子,你赔得起么?”
只听另一个人陪着笑道:“是喽,人死的不是时候,死了又不长眼睛,敢挡员外的路,真是罪过。总管大人,要么我把这个死了一个多月的亲戚拉出来给总管大人出出气。”随着说话,程天任听到一阵咚咚声响,这阵响声在程天任的屋子里回荡,把程天任震的身子一动。
程天任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叶知秋!他皱了皱眉,旋即想起在“醉意居”门前的恶作剧,心中一跳,立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定是“蓬蒿书生”趁自己熟睡把自己装在一个棺材里。他方才说的死了一个多月的亲戚多半便是自己了。他心中又气又恨,心想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侧耳听外边言语,那个管家的声音远远的道:“穷花子,都死了一个多月了,还不赶紧埋了,留着生蛆吗?快滚,快滚!”
叶知秋嘿嘿一笑,也不置辩,只笑道:“起棺!”程天任只觉身子猛的一坠,便晃晃悠悠的向前行去。这下更坐实了先前的想法,他一阵发急,心里没少了问候叶知秋的祖宗三代,棺外的叶知秋自然听不到程天任的问候,但他却听到了一声惨叫。
惨叫从那个管家那发出,这叫声使程天任联想起杀猪声,唯一不同的是猪发出的是“嗷嗷”的叫声,而管家喊的却是“杀人了!”随着这叫声,街上登时大乱,到处是狼奔豕突之声,这倒有点像地动了。
“老东西,七十多岁了还要糟蹋人家十七八的小姑娘,老子让你彻底断了念相。”叶知秋说话声虽轻,却被隔着一层棺板的程天任听的清清楚楚。他这才知道,原来这落魄书生不只会捉弄人,还会杀人。他开始担心起来,担心的并非自己的命运,而是百合的处境。由此他知道自己决不能死,非但不能死,而且不能有任何意外。但现在,由得了自己么?朦胧之中,似乎听到百合的声音,他只道自己思念太甚,生出了幻境。
“你说得可是真的?”焦婆婆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际。
“焦大嫂,我若骗你……”回答焦婆婆的却是酒葫芦的声音,但那声音却越来越弱,终至于无。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棺
程天任又惊又喜,恨不得马上破棺而出,怎奈全身如被绳索缚住了,一下也动弹不得。他运起内力,想凭自己的功力冲破穴道,试了几次,却始终不能成功,内力反而消耗不少。他自忖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还未冲破穴道就被叶知秋发现该如何是好,即便冲破穴道自己功力必也损耗殆尽,怎能敌得过叶知秋?若就这样错过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找到香儿,他脑中正乱七八糟的想着,棺木忽然停住了,只听叶知秋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叶知秋求见通幽谷主!”程天任心中纳闷,自从在西夏见到“蓬蒿书生”,这人便是一幅目中无人的模样,此时为何会对什么通幽谷主如此谦逊?
正想着,只听一个小童的声音回道:“我家谷主交待,他正在闭关炼药,恕不接待外客,叶先生请回吧。”
蓬蒿书生又大声道:“既是谷主闭关,我叶知秋便在谷外静候,正好参详参详这本‘匾鹊医书’。”
他话音未落,谷中有人大声道:“‘匾鹊医书’如何会在你手里?”说话声由远及近,到最后一个字时,一个身影已出现在谷口。这人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年纪,青衣猎猎,长髯飘飘,似是御风而来。
叶知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淡淡的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赶路赶得嗓子都快冒烟了,谅来神医不会吝惜一杯香茗吧?”
通幽谷主望着叶知秋的脸色,不由皱了皱眉,并未答复他的话,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但凡进了我通幽谷之人,便不许带病而出,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你朋友的病甚是麻烦,若没有药人,漫说是我,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她。”
叶知秋反手拍了拍身后的棺盖,道:“药人我已找到了。”
通幽谷主望着棺盖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心情我自然知道,但咱们有言在先……”
未等他说完,叶知秋已插言道:“萧先生的话,我叶某自然牢记在心。这药人有六不可,一、死人不可;二、活人不可;三、宋人不可;四、金人不可;五、年长不可;六、年幼不可。此人却绝不在六不可之列。”
通幽谷主还在犹豫,叶知秋转了转眼珠,道:“若是萧先生有难处,叶某也不敢强求,这便告辞。”说罢一挥手,转身便欲托棺而行。
通幽谷主见他要走,急道:“慢着!我既然要你找药人,便是要救治你的朋友。只是你那医书需借我一观。”
叶知秋停住身形,转过身来,笑道:“这本劳什子医书,叶某虽煞费苦心得来,自己却是一个字也看不懂,本就是要送与神医的。莫说一观,便是十观,百观,千观,也随先生的便了。”
通幽谷主了听了大喜,一招手道:“好好好,你们随我来。”
谷中到处是奇花异草,通往谷中的小径在花草掩映之下孰难辨认,若不是通幽谷主在前面带路,叶知秋定会迷失在花草中。见沿路草木繁茂,多有赏心悦目又不曾见过的,此刻心情大佳,童心忽起,伸手去摘一朵七彩的小花,嘴里喃喃的道:“小蓉一定喜欢。”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忽然吓了一跳,因为通幽谷主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神秘的笑着向叶知秋道:“你的眼力不错,这花名叫‘银妆素裹’,由产自西域雪山的曼陀罗与中原野花杂交生出的新品种。新品种又经九种毒虫的毒汁灌溉,历经十年才长成。等你离开的时候,我送你几枝,你可以送给你的情人。她带在头上一定十分惹眼,只不过……”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千万不要闻它的气味,一头健牛曾不小心嗅了一下,结果一时三刻的功夫便去见了阎王。”看着叶知秋脸上吃惊的神色,通幽谷主十分开心,身子晃了几晃,便消失在了花丛中。
叶知秋抖着手,再也不看那朵艳丽的小花,低声咕哝着:“该死的老东西,等我出去的时候放把火,让它一起了账!”偏偏路在这里消失了,四周连天的花草,忽然间像变成了杀人的利器,似乎这些花草随时都可能冲过来,缠住行人,使人室息。叶知秋怔怔的呆在原地,既不敢乱跑,又不愿大声呼叫,直到等的不耐了,通幽谷主忽然出现在前面,他看也不看叶知秋一眼,眼睛盯在手中的一朵小花上,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缓缓的向前行去。
就在这行行停停中已深入谷中,饶是叶知秋心思机敏,加意留心四周情景,却也不敢担保自己一定能走出这山谷。他心中思忖着,万一萧成忆突然反悔,要强夺医书怎么办?正在胡思乱想,萧成忆忽然站住身形,轻轻的击了三掌。响声过后,众人眼前一花,大片的草木忽然向两边分开,中间现出几间草庐,草庐前有一块巨石,石上刻着“通幽幻境”四个大字。这情景似真似幻,连历经风浪的叶知秋也有些出乎意料。看着叶知秋吃惊的样子,萧成忆似乎十分开心,傲然道:“这便是萧某居所了,请!”说罢昂首而入。
几间屋子虽是茅草盖就,却被讲究的分成了前后两进。萧成忆带着众人来到前面客厅模样的屋子,刚刚落座,便有两个小童奉上茶点。叶知秋端起茶盅又放了下来,向萧成忆道:“还是请萧先生先为敝友诊治。”
萧成忆品着茶,口中应道:“好,好。”却并不动手,反而慢悠悠的道,“这‘匾鹊医书’自春秋时期便已失传,外人虽多道此书,却并未有人亲见,你从何处得来?”
叶知秋耐着性子,呷了口茶,微一沉吟,才道:“此书传自上古神医匾鹊,与‘神农药典’并称于世,直到春秋之时,仍是医家典籍,春秋时因此而享大名者不在少数,郑人秦越人更自号匾鹊。但自那之后,此书虽口口相传,却无人得见。我便疑心是春秋医者因私心而匿了此书。因此遍掘春秋古墓,果真被我发现春秋匾鹊墓。”
萧成忆眼睛一亮,道:“此书竟在古墓中?”
叶知秋苦笑道摇了摇头,道:“若果真如此,那倒是要谢天谢地。墓中虽有不少药典,却没有这本医书。”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棺
萧成忆眼中光彩淡了下去,嗯了一声,便不再插言。叶知秋接着道:“虽没有这本书,我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秘密便是匾鹊后人,我依着墓中所指历尽艰辛找到了匾鹊后人,在这后人身上找到了这本医书。”
望着萧成忆疑惑的眼神,叶知秋微微一笑,道:“萧先生定在想,若有这样一本医书,这人岂不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其实不然,这人非但不是神医,而且对医书一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