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回头见垂下葛藤立时有了主意,他顿断数丈葛藤,一端结石抛过对岸,这面也寻了一块山石拴好,再蹲身又背起剑英公子,这位风尘豪客,竟施出草上飞的绝顶轻功,就借那一藤之力飞渡过山溪急流。
过了一道山溪,又是一道高峰阻路,铁笔镇八方只得奋起余力,背着公子又攀登上这百丈高峰,王振乾他不是铜铸罗汉,铁打金刚,上了峰顶也累得汗流浃背。叔侄俩用了干粮,又向前赶路,翻过几座山又越过一片森林,排云岭已高插云霄遥遥在望。
两个人一阵紧赶,到峰下天色已近薄暮,峰高路险夜行不便,王振乾决定在峰下住一夜,等第二天再行登山。
正想招呼俞公子寻个地方休息,猛见那绝峰上有一点白影晃动,王振乾合神拢目,隐约看出是一只白猿飞驰而下,晃似流星飞泻,不大工夫已到峰下。只见白猿周身如雪,四尺开外,火眼金睛,尖腮利齿,这样壮健高大的猴子根本少见,更奇的是它纵跃如飞,一下子就是两丈左右,王振乾倏然忆及这不是灵虚上人身边那只白猿么?难道这位世外高人已知自己带剑英入山求师的这回事吗?
他恍惚记得这猴子名叫玉奴,立时对着那只白猿说道:“玉奴,莫非你奉上人令谕来接我们叔侄上山么。”
说也奇怪,猴子竟似通了人言,它咧开一张嘴笑着点头,伸出毛茸茸的右臂指指剑英,王振乾心里高兴。回头对俞公子笑道:“英儿,你可别小看这只白猴子,它不但灵慧而且极得上人钟爱,算起来它还是你的先进师兄呢!”
俞公子初见那只大白猿虽然有点害怕,但他又觉着猴子可爱,如今听王振乾一说,把心中一点害怕的意思也完全扫除,童心淘气他拍着手跳到猴子身边,那白猿瞪着一双圆眼看着他只是咧嘴大笑。
白猿正高兴,突然放下剑英一声长啸,疾向左侧峰下一个转弯处扑去。
王振乾转眼望去,瞥见白猿去路上转弯处现出一只黄毛巨虎,白猿玉奴长臂起处直向那虎抓去,虎伏身疾跃,反口相咬,一猿一虎立时狠斗起来,缠斗约有一刻工夫,白猴玉奴性起,长啸一声,飞身一跃,竟落在虎背之上,左手抓住虎头顶皮,右手反握虎尾,两腿扣紧虎身,双臂一用力,那虎立时一声狂吼,仰首奋蹄向峰上跑去,约有百丈远近,白猿玉奴左手一转,虎首掉转回跑过来,如此者十余次,那虎威风全失,最后一次玉奴竟骑虎直向剑英冲去。
王振乾心中一惊急施“鸣雁舒翼”平身飞到公子的前面,哪知那虎离剑英尚有三尺,白猿玉奴猛的翻身下虎,两只毛臂一举一抛,竟把一只小牛般大的虎躯抛出一丈多远。
说也奇怪,那虎吃白猿玉奴折腾,竟伏地不动,低首望白猿轻啸,玉奴阔嘴一咧,磔磔大笑一阵,它走近虎旁,伸出长臂拉着一只虎耳,又走到剑英跟前,用手指着虎背,意思让俞公子骑上虎身。
这孩子就是这样胆大,他就敢爬上虎背,王振乾怕这种猛兽万一发了兽性伤害剑英,他就不等白猿玉奴示意,腾身而上坐在剑英身后,白猿玉奴看两人坐好,立时仰首一声厉啸,虎闻啸音奋起疾进,白猿玉奴纵跃急追,虎行过快带起一阵阵风声,穿松越过疾逾电掣。
幸得王振乾扶持着公子才能安坐虎背,暮色里仰望天空银河隐约可现,也就快要到掌灯的时候了。
虎行快速,不到一个时辰已登峰顶,抬头苍翠满山,芳草铺地,东方天际冉冉上升一轮明月。
这块峰顶也就不过有两三亩地大小,四周古松环绕,怪石嵯峨,中间却是一片平地,短草如茵杂陈着不知名的红白山花,一阵阵清风拂面,花香四溢,初升月华透过苍松碎铺峰顶,风吹影动满地银星闪烁,灵峰幽景,夜色醉人。
北面峰角上修竹千竿,翠色里隐见一所茅舍,王振乾抱剑英跳下虎背,白猿玉奴发声轻啸,虎翻身上峰疾驰而去。
这当儿猛见对面修竹林中飞出来一条人影,直向王振乾等停身的地方驰来,铁笔镇八方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排云岭上除了灵虚上人之外,就只有白猿玉奴,看来人身影娇小,纵跃身法决非灵虚道长,难道这位世外高人卧榻之侧还有绿林中人物出没不成?来人已然近身,在五尺外停住身子,铁笔镇八方定神一看,立时坠入五里雾中。
只见面前停着一个垂髻女童,穿一身淡青对襟里紧装,看年龄大约有十一二岁,娉婷婀娜,临风玉立,夜色中风摇松影,虽不能把她看个清清楚楚,但面貌轮廓依稀可辩,看样子、量身材,八成是个美人胚子。
小姑娘躬身万福,声若莺转地说道:“家师知今日贵客必临,除派玉奴迎驾峰下外,并命云儿带路茅舍奉茶。”说完话又是一礼。
王振乾赶快还礼,拱手答道:“王某人夜登仙峰,打扰上人清修,承不见责已感万幸,又芳姑娘芳驾接引,这真使振乾铭感不尽矣!”
小姑娘莞尔笑道:“王老师侠名满四海,云儿常听家师淡起,月夜王老师幸临荒峰,排云岭上增光不少,恕我带路先走一步了。”
说毕,她又对着那只白猿笑道:“玉奴师兄,今天辛苦你了,现在没你的事啦。”奇怪的是白猿似懂人在捧它,咧着嘴一阵磔磔怪笑,笑声里翻身一跃敷丈,瞬间消失踪影。
这时小姑娘回身带路,王振乾俞剑英前后随行,穿过一片草地,走入竹林,林内道左弯右曲,暗含五行生克之理。
绕出那袅袅绿篁,仰面月光霜华似水。不远处有一座茅舍,屋分三环,毗连而立,再往后就是一片断崖,看这个峰角形如马蹄,大半都被断崖包围,崖深千丈,壁立如削,隐闻水声雷鸣,势如万马奔腾,小姑娘带着俞剑英推开篱门直入正厅。
房子是用松木和茅草筑成,大厅三间,竹几木椅,姑娘把两人让在靠后窗向外凳子上坐下,笑道:“两位稍坐,待小女子拿茶敬客。”说着话人已向外走去。
振乾自后窗向外了望,窗对断崖,月光下一层层山峰连绵。
王振乾正看得神往,小姑娘已手捧一个松木茶盘,细步含笑而入,茶盘除两杯百年松子水外,还有一支特制的松油火烛,光焰一寸多长,荧荧烛火照得满室通明。
小姑娘先把烛火放在一个竹几上,然后献茶敬客,王振乾取杯称谢,烛光下打量这位伶俐姑娘,只见她粉面朱唇,秀眉瑶鼻,尤其是一双圆圆的大眼,清澈得像两潭汪汪碧水,玲珑中透着聪明,天真中带着秀慧,虽然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突然看出她那秀骨天生。暗想道:“不得了,这丫头长大丁怕不是烦城倾国一美人吗?”
云儿玉手捧盘走到了剑英身前,姑娘含着笑对公子说:“小兄弟你吃茶。”
俞公子抬头用手取杯,姑娘眼神掠剑英一瞥而过,两颗孩儿心,一对金童玉女,王振乾只看得心里直乐,暗道:“除了俞剑英这孩子外,恐怕再也找不出足以配这个丫头的人了。”
俞公子宦门富家,他自有一种大家风度,手捧茶杯喝了一口,慌忙又把杯子放到茶盘上,低声说:“谢谢你,姊姊,英儿不很渴。”
一声姊姊叫得姑娘脸上莫名其妙的一红,她也笑道:“吃下去,这是百年松子水,可以清心定神。”说着话把茶盘又送到公子面前。
剑英接过来一饮而尽。小姑娘收好杯对王振乾说道:“王老师侠驾稍候,家师正在丹房练丹,待小女子面察后再来回话。”
小姑娘说完话,却望着俞公子一笑,人便娜娜走出去,约有一刻工夫小姑娘又笑着走回来,她对王振乾道:“家师说,王老师不是外人,请到丹房叙话。”话说完人走在前面带路。
王振乾招呼俞公子随后跟进,出了正厅、篱门,直向断崖边走去,近崖下望深不见底,小姑娘招呼声:“王老师跟我来。”
猛见她柳腰一挫向断崖下飞去,王振乾心中一惊暗说:要糟,急忙飞步崖边向下一看,小姑娘站在离崖顶一丈左右一块突出山石上正在向他招手,下临万丈深渊,令人触目惊心,小姑娘笑着说:“王老师你可要抱好他。”一翻身人便失去影儿。
铁笔镇八方两访排云岭,就不知道灵虚上人的丹房在这断崖下面,看姑娘轻巧身法,如蝴蝶翻飞,难得她小小年纪竟具有这等身手,自己廿余年日夜苦练,看起来并不比人家强了好多,心中感慨万千,不由暗道一声:“惭愧。”一回头,见剑英望着断崖发愣。
王振乾细看那块断崖小突出山石,约有五尺方圆,千仞石壁中横出这一块突石,看上去自然惊人心魄,俞公子虽然是聪慧超人,但他初历这种深壑绝峰,而且还要地跳下去,能不哭山来已算得上可贵了。
王振乾打量好了形势,一伸手抱好剑英,提一口丹田真气,两脚向下一滑,人便向万丈悬崖中栽去,看看快近突石,他猛可里挺腰长身,两手把抱着的俞公子向内一收,双脚便落在崖中之上,俯瞰深谷,阴森森不知道有几百丈,一阵阵传上来湍水雷鸣,断崖石壁光滑如镜,除自己停身的突石之外,其他地方寸草不生,这地方一步失错就要粉身碎骨。不要说俞公子小手紧着王振乾面现惊色,就连铁笔镇八方也觉着不寒而栗。
回头看见突石后有一登一登的石级,原来是一个曲曲弯弯的石洞向峭壁延伸而去。
王振乾抱着俞公子顺着石洞级梯向里面绕进,洞高八尺,宽约可容两个人并肩而进,只是黑暗异常不知有多深多远,初走时月光透入尚可认识路径,渐渐的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两边石壁夹道,又无岔路,自然不愁走错,困难的是石洞道梯级高度不同,而且三步一转五步一弯,曲折回环,必需要缓步移进摸索前行,这就急的人难受。
王振乾正走的闷气,突觉着眼前光华一亮,小姑娘由一个弯角处转出来,右手高举着一支松油火把笑道:“王老师路径不熟,这石道内过于黑暗,走起来恐不太方便,云儿借这松油火烛,替王老师带路吧!”
说完话,高举火把前面引路。
王振乾俞公子紧随姑娘身后跟进,走了一刻工夫,石道豁然开朗,前面现出一座圆形右门,姑娘指门笑道:“进了这座门,就是丹房,师父正在室内候驾,王老师请吧!”
小姑娘说毕熄去松油火把,立时由石门内透内一片碧光,丹房内传出灵虚上人宏亮的声音道:“佳客远来荒峰生辉,请恕贫道炉内火候正紧,不克分身亲迎。”
王振乾一听出灵虚道长口音,慌得三脚两步枪入丹房,拜伏于地答道:“振乾数年漂泊江湖,孽债缠身,少来请安叩候,尚乞……”
灵虚上人截住王振乾的话笑道:“贫道世外人,排云岭野峰芒山,不知人间繁文缛节,你有话起来请直说。”
上人说完,面对丹房石门沉声喝道:“云儿,你这丫头怎的连敬客的事也忘了。”
随着喝声,石门内姗姗细步走进来青衣姑娘,右手托一个白玉石盘,盘上放两个朱红果子,大如酒杯,香气外溢,左手捏着辫梢儿,娇声应道:“师父,云儿来啦。”
王振乾知灵虚上人不喜凡俗礼法,也就一拜起身,抬头看丹房,四壁完全是青色石板,顶垂百条理珞,发出莹莹碧光,照得满室一片霜华,靠丹室西南角上放着一个三尺高低鼎形丹炉,炉内火舌三尺,色呈碧青,和洞顶垂璎相映成辉,上人盘膝坐在一个石雕矮墩上,合掌闭目,满面肃穆之色,一袭川白道袍,衬着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