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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珠应了一声,道:“你只管睡你的,别出来。”
他把堂屋门开了一条缝,人已闪了出去。
刚出堂屋,夜色里传来一个话声:“三少,是我。”
是秦玉松。
人影一闪,秦玉松已到了眼前,一身利落打扮,左手里还提着一把单刀,他道:“有动静了,他们已经往这边来了,大爷让我来给您送个信儿。”
纪珠道:“来了几个?”
秦玉松道:“看见的有六七个之多,是不是还有,现在还不知道。”
纪珠道:“谢了,五哥去告诉铁大哥放他们过来。”
秦玉松道:“您交代再三,大爷不会不放他们进来,大爷让我留下照顾姑娘的屋。”
纪珠眉锋微笑,道:“好吧,不过,他们不犯西耳房,请五哥不要出手。”
秦玉松刚一声答应,夜空之中传来一声梆子响,秦玉松忙又道:“三少,他们已经进胡同来了。”
纪珠一摆手道:“五哥请退到暗处去吧。”
秦玉松一声答应,闪身疾退,隐人了两耳房西头的暗影中。
秦玉松刚自不见,纪珠抬眼望东厢房瓦西,冷冷的发话道:“不要躲躲藏藏了,现身下来相见吧。”
东厢房瓦面有影往起一冒,一连跃下了四个人来,四个人清一色的黑色夜行在靠,清一色的黑色蒙巾,两个提刀.两个提剑。
秦玉松说六七个,眼前只有四个,那三个呢?
纪珠没放在心上,装不知道,容得四个黑衣蒙面人在近丈处停住,他冷热发话:“你们是哪条路上的,这是什么意思?”
两名提到黑衣蒙面人中的一名冰冷道:“想知道容易,阎王爷那儿问去吧。”
锌然一声,长剑出了路。
这把剑出了路,另一把剑也出了鞘,两个提刀的也把刀当胸一抱,脚下移动,一左一右堵住了纪珠。
纪珠像没看见,道:“北京城天子脚下,是个有王法的地方。”
“王法?哈!”哪头一个长剑出鞘的黑在蒙面人仰天一个哈哈,笑道:“王法管不了爷们,爷们也就是王法,爷们要你死。”
“死”字甫落,寒光一闪,长剑已点到纪珠胸前,指的是重穴,出手就是杀者。
这一剑,他倒是够快、狠、准。
可借,地碰上了李纪珠。
只见一芒一闪,只听锌然一声,黑衣白面人的那把剑已脱手飞去,修化长虹,笃的一声,插在了丈余外地上,而纪珠的剑已经又入了鞘,冷冷的道:“凭你,还不配用剑,更不配用我动手了。”
这是纪珠来京之后的头一回亮剑,头一剑就这么快捷,头一剑就轻易磕飞了一个剑术好手的长剑。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段有就这么一剑,就震慑住全场。
秦玉松躲在暗处,看得清楚,差点没脱口叫出声来。
纪珠道:“我不为已甚,说出你们的来处,放下兵刃,现在走还来得及。”
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用无声息,长剑一递,直指纪珠。
左右两把刀也同时发动,王把兵刃,带着金刃被风之声疾袭纪珠。
纪珠双眉一扬:“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长剑二次出路,振成一抖,朵朵剑花飞飘出去。
就在这时候,西耳房西头暗影中,传来秦玉松一声沉喝紧接着金铁交鸣,显然,另有人偷袭西耳房,双方已经接上手了。
挣然连响,长剑跟两把单刀荡了开去。
纪珠就要振鹏再次出剑。
西耳房西头,传来秦玉松一声问哼。
纪珠双眉一扬,两眼寒尘暴闪,一个紧旋,连人带剑扑了过去。
他人在半途使已看出,秦玉松兵刃下来,人靠在厢房墙上,一名黑衣蒙面人在他面前举刀要扎,与此同时另两名黑在蒙面人就要扑西耳房的窗户。
纪珠的身上没带暗器,他也从来不用暗器,在这种情形之下,一把剑无法兼顾。总要分个先后。
他脑中电旋,只有决定先救秦玉柱,人未到,先扬一声霹雳大喝,喝声震天逼人,震得三个黑衣蒙面人手上都一顿。
就这刹那间的一顿工夫,纪珠已连人带剑扑到,振腕一抖,寒光暴涨,疾卷而去。
那声震雳大喝先声夺人,纪珠又御剑而至,威若天神,那名黑衣蒙面人心脑欲裂,连躲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转,一颗脑袋便被寒光卷飞,热血喷洒。立即倒地。
纪珠一剑毙敌,救了秦玉松。就打算回剑疾袭另两个黑衣蒙面人。
就在这时候,那两个已近西耳房窗户的黑衣蒙面人突然各自大叫丢刀捂脸,指缝见血,各一个跟跄,倒下去满地乱滚。
显然,屋里的姑娘出了手。
可不,窗户纸上有两个小破洞,清晰可见。
秦玉松似乎恼恨在心,窜过来扬兵刃就砍。
纪珠伸手一拦道:“留活口。”
只见院子里哪两个一声不响,转身就走。
纪珠冷哼道:“今天晚上一个也别想走。”
他仗剑腾掠,扑了过去。
那四个不是用手,奈何他们碰上的是纪珠,李三少一个起落便已追到。
那四个,惊弓之鸣,魂飞魄散,一起回身,做困兽之斗,猛攻纪珠。
纪珠振腕抖剑,一连几挥,但快得令人分不清出了几剑,只听几声闷哼,四个人的兵刃都脱手飞去。
尤其使剑的那个人不但长剑第二次脱手,握剑的五个指头,也只剩下了一个,疼得他抱腕疾退,晃了几晃才拿桩站稳。
纪珠没有再出剑,不但没有再出剑,反而立即日剑人鞘。
那四个,站在那儿没再敢动一动。
纪珠道:“五哥把那两个带过来。”
那两个还在满地滚,秦玉松过去就踢,道:“李三少的话你们听见了?滚过去。”
那两个哪敢不听,手捂着睑,让它血狂流,挣扎爬起,跌跌撞撞奔了过来,近前却各一跤又摔在地上,摔下去之后就没再动。
秦玉松跟了过来,提着单刀站在纪珠身后。
只听纪珠喝落:“把你们的面罩拿下来。”
谁敢不听?
简直如奉圣旨,那四个,忙各自取下了罩头的黑面罩。
纪珠却是一个也不认识,冷然道:“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使刀的,望望使剑断指的那个没说话。
纪珠明白,那是头儿,抬剑一指,道:“你说。”
使剑断指的,是个满脸阴鹫,如今却苍白不带血色的瘦削中年汉子,只听他咬着牙,带着哼哼的道:“姓李的,你多此一间,当然是二阿哥。”
纪珠道:“我不信,二阿哥仁厚得迹近懦弱,他不会,甚至于不敢这么做。”
那瘦削的中年汉子道:“只要是二阿哥门里的人,任何哪个人派的,不都等于是二阿哥派来的。”
纪珠道:“不无道理,但是我还是要知道,派你们的,究竟是哪一个?”
瘦削中年汉子道:“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是桂老。”
“桂老?”
“二阿哥的首席智羹,桂治芳,你知道么?”
纪珠道:“我不必多知道,只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也就够了。”
“有本事不要在我们身上施,你找桂老去。”
纪珠一笑道:“你们把姓桂的当成了什么人,别说是东宫,就是王大殿,我要闯也是照样,念你们是奉命行事,我不愿为已太甚,可以走的,你们就走吧。”
那四个,如逢大赦瘦削的中年汉子也顾不得手疼了,兵刃也不要了,急忙转身向大门急急奔去。
只听门柱一阵响连大门都没顾得再关上。
再看看地上那两个,都仰面躺着,一动不动,死了似的。
只听秦玉松道:“三少,您别管了,我去招呼人来把他们抬走。”
这还真得麻烦铁霸王手下的那些弟兄。
纪珠道:“有劳了!’
秦玉松扭头就走,纪珠看见那两个的脑门上,各插着一根银管,都打进去一半了,他走过去拔起了两根银管,在那两个身上擦了擦,顺手扯下了两具黑头罩。
刚才那四个,纪珠一个也不认识,而这两个,却看得纪珠为之一怔。
这两个,虽然满脸血,但是纪珠仍能看出,一个是“京华镖局”的镖师穆子春,一个则是“京华镖局”的趟子手。
纪珠看得火儿往上一冲,随即又忍了下去。
这时候,秦玉松带着人进来了,还有铁英。
纪珠叫了声:“铁大哥。”
铁英道:“了事了,你可不能说我没听你的。”
纪珠截然一笑没说。
秦玉松在那里招呼着,把地上的穆子春跟趟子手抬走了。
铁英道:“我把玉松派来,不过白搭,他一点忙也没帮上,还得累兄弟你救他。”
纪珠道:“不能说五哥没帮上忙,他到底挡了挡刚才那两个。”
铁英凝望着纪珠道:“听玉松说,他是因为贪看你的剑法流了神,兄弟,我没有玉松那么好的眼福。”
纪珠道:“别听五哥的,只能怪他们派来的这几个太不济。”
铁英道:“跟我还客气,我又不是不认识李家的人?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姑娘睡了,我也不——”
只听西耳房里传出了姑娘的话声:“我没睡,铁大哥坐坐。”
纪珠道:“铁大哥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铁英微愕道:“你上哪儿去?”
纪珠道:“我到‘京华镖局’去一趟。”
铁英道:“兄弟,他们也都是奉命行事。’
纪珠道:“铁大哥别忘了,乐振天不是东宫的人,今晚来人里头,有他镖局里的,我不能不去问个清楚。”
铁英一怔,纪珠提剑走了。
堂屋门口出现了姑娘芙蓉,铁英忙迎过去。
姑娘道:“铁大哥,他——”
铁英把纪珠刚告诉他的话,告诉了姑娘。
姑娘脸色有点异样,但没说什么,把铁英请进了堂屋。
四 口 口
纪珠脚下快,何况是带着一肚子火儿,他一口气赶到了“京华镖局”。
镖局的大门关着,连灯都灭了,纪珠三不管,一脚就把大门踢开了,迈腿闯进去。
夜静时分,砰然一声门声.还有不惊动人的?
纪珠刚到前院,两边厢房里奔出来三四个。有光着上身的,有披着衣裳的,一见是纪珠,几个人都一怔。
纪珠道:“我只找乐振天,跟别人没关系。”
说完话,他就要往里走。
有个光着脊梁的副镖师,过来拦住了,道:“这时候了,你有什么事?”
纪珠目光一凝:“你要拦我?”
那副镖师还挺横:“你已经不是这儿的人了,我当然要问个清楚。”
纪珠冷冷道:“他派穆子春跟一个趟子手去杀我,但是两个人都伤在我剑下,就是这么一回事?”
几个人一听,脸上全变了色,但是纪珠手上提着剑,谁也没敢动。
那名副镖师道:“我们明白了,我们要拦你,但是——”
纪珠截口道:“放心,只你空着手,我绝不出剑。”
“好。”
那副镖师一点头,挫腰当胸就是一拳。
纪珠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腕子,底下加上一腿,副镖师马上躺下了,纪珠看也没看他,迈步就往里走。
一声沉喝,厢房里又扑出一个,手里端根梨花枪,分心就刺。
纪珠一侧身躲了过去,猛挥剑路正砸在那人手上,那人大叫一声丢了枪,往后就退,纪珠一脚把根梨花枪踢得老远,迈步就走。
西厢房里一下又涌出了不少人,但是再也没一个敢拦的了。
纪珠提着剑直闯后院,进了后院看,偌大一个院子竟然连~点灯光都没有。
是乐振天跟乐家倩闻风躲了。还是——
纪珠刚要再往里去,只见夜色里,那条青石小径上离他约莫有三丈来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无限美好的人影。
纪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