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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叱道:“你这孩子,连句成文的话都说不上来。”
那孩子激动而谢然道:“爷爷,虎儿是太高兴厂嘛。”
话锋一顿转脸望姑娘:“你还怪我多事,还说我招灾惹祸,还逼人家走不走了?”
姑娘脸通红,叱道:“小虎,你敢——”
那孩子道:“我敢什么?不都是你说的,难道是我瞎编说错你了?”
“你还敢——”
姑娘羞红透耳根,扬手要打。
老者忙道:“好了,也不怕李三少笑话。”
姑娘入耳这句话,连忙收回手,低下了头。
老者转向纪珠抱了拳:“这两个都让我宠坏了,三少别见笑,也别见怪。”
纪珠道:“好说,我还没有请教,贤祖孙——”
老者抬手道:“三少请坐,咱们坐下说话。”
纪珠林谢,跟老者同时落座,姑娘跟那孩子就站在老者身旁,姑娘仍低着头,孩子则两眼紧盯着纪珠,一脸的钦慕神色。
坐定,老者道:“有劳三少动问,老朽季晚风,孙女儿小凤,孙子小虎。”
纪珠道:”原来是季老人家跟凤姑娘,虎兄弟。”
老者李晓风道:“不敢,不敢,我们祖孙可当不起三少这么。”
小虎道:“爷爷,我们是不是该叫叔叔?”
季晚风还没来得及说话。
小虎突又转望姑娘:“难道我又说错了,你扯我干吗?”
姑娘小凤刹时又是羞红满睑 还带着几分惊气:“你胡说什么,谁拉你了!”
小虎道:“咦! 你明明……”
季晚风忙叱道:“小虎。”
小虎道:“爷爷,姐姐明明……”
季晓风双眉一耸,沉声道:“你有完没有?”
看样子此老是真的有点气了,小虎没敢再说,他却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季晚风向着纪珠郝然道:“三少,老朽实在是既差且愧……”
纪珠笑笑,有意地移转了话题:“见贤祖孙三位住在这儿。”
季晓风老脸上掠过一丝奇异神色:“是的,只老朽祖孙三人相依为命。”
爹娘呢?季晓风就此打住,没了下文。
纪珠明白,人家是不愿说,当然他也不便深问,道:“承蒙虎兄弟出手相助,又承凤姑娘跟虎兄弟让我进来暂避,我至为感激,时候不早了,我不再打扰——”
小凤姑娘忙抬起了头,两道惊急目光直望纪珠。
小虎也急,抢着就要说话。
季晓风忆道:“三少,您还不能走。”
纪珠道:“老人家,只我想走,相信他们还发现不了我。”
纪珠的意思是不会连累他祖孙,但是不便明说。
季晓风显然也是个老江湖,当即慨然道:“三少别误会,老实说,以老朽祖孙日下的处境,不能说不怕连累,但若是为三少而遭到连累,老朽祖孙也并不引以为憾,老朽是为三少着想,尽管三少所学高绝,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内,但是——”
纪珠双眉一剔,道:“我有十成把握不会连累贤祖孙,若是老人家是为我着想,那就请老人家放心,别的我不敢说,我要出城离京,谅他们所谓的帝都铁骑还拦不住。”
季晓风忙道:“这个老朽知道,只是——”
小虎忙道:“我们老早就想见您,现在老天爷帮忙,好不容易才让我们见到您,您怎么能这么急着走?”
纪珠含笑道:“虎兄弟,别把我看得太高,要不然你会失望的,能让咱们相见,那是咱们有缘,既然有缘,以后何愁不能再相见?”
小虎道:“我等不及以后啊!”
半大孩子。说话毕竟直率而天真。
纪珠笑了。
季晓风也笑了,但笑得有点勉强:“既是三少执意非走不可,老朽也不便强留——”
姑娘小凤突然道:“不,你不能走,我说话没爷爷那么多顾忌,我们到京里未有我们的事,你要是连累了我们,我们会抱恨终生。”
季晓风睑色一变,沉声叱道:“小凤。”
小凤微显激动,道:“爷爷,多少年了,您或许能忍,我跟小虎不能忍。以前的岁月,往后的日子,您能不为我跟小虎想想?”
季晓风脸色大变,便要厉声叱责。
纪珠伸手一拦,道:“老人家,别怪凤姑娘,贤祖孙任何一位,都有权说这种话。”
季晓凤道:“三少——”
纪珠截口道:“老人家,刚才我就觉出您语多顾忌,但是我不便深问,如今既然已经提起来了,我愿闻其详,只老人家信得过李纪珠,还请明说。”
季晓风面有悲苦之色,道:“老朽祖孙怎么会信不过三少,三少应该看得出来,这两个孩子一向对三少仰慕得不得了,只是——唉,好吧——”
姑娘小凤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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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季晓风沉默一下,接着说道:“不瞒三少说,老朽祖孙来自山东,老朽所以带着他们姐弟来京,是为找他们的娘,早在小凤四岁,小虎不满周岁的时候,老朽的儿于季少昆突然暴毙,他们的母亲同时失踪,打听了多少年,才打听出他们的母亲现在京里,来京近一年,好不容易才多少有点眉目,所以小凤最怕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
纪珠道:“我明白了,不怪凤姑娘,换了是我,我也怕在这时候出任何差错,只是老人家打听出风姑娘与虎兄弟的令堂现在——”
季晓风道:“听说她现在在亲贵豪门,只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纪讲道:“老人家是怎么打听出他两位的令堂现在亲贵豪门的?”
季晓凤道:“小凤。”
姑娘小凤从衣袋里摸出一物,双手递给了季晓风,季晓风接过去道:“当年的那一夜,我不在家,回来发现小儿暴毙,儿媳失踪,并在卧房年前发现此物,几经打听,才有人认出此物出自京城权贵豪门,三少请过目。”
他随话递出手中物。
纪珠接了过去,只见那是颗血红的珊瑚珠,雕纹楼花,刀工极其精绝,当即点头道:
“这的确不是寻常百姓家的东西,不知道老人家是否打听出是哪一家亲贵豪门?”
季晓风道:“打听出来了,是贵为皇子的八阿哥府。”
纪珠心头一震,道:“八阿哥府?”
季晓风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八阿哥贵为皇子,深居内城府里禁卫森严,没有明确证据不敢登门寻找,想暗中潜人查访,也不能近老朽近日正在设法,但却苦于一筹莫展。”
纪珠道:“老人家找她是为——”
季晚风道:“当然是为小凤跟小虎有母,能一家子团圆,不过,那得看小儿的暴毙跟她无涉才行,否则——”
他须发皆动,没有说下去。
姑娘小凤头垂得很低。
小虎也微微低下了头。
纪珠也为之震颤了一下,道:“老人家令媳姓什么,叫什么,有多大年纪了?”
季晓凤道:“她叫赵桂琴,算算该有卅五、六了。”
纪珠道:“我来替贤祖孙找她,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小凤、小虎猛抬头。
李晓风忙道:“三少如今已经离开亲贵之门了,还能——”
纪珠一怔道:“老人家也知道我已经离开二阿哥府了?”
季晓风道:“老朽忙于打听他们姐弟的母亲,自是难免跟亲贵门人经常接触,所以才知道三少已经离开了二阿哥之门。”
纪珠为之释然,道:“这个老人家放心,就算我已经离开了二阿哥之门,打听起这件事来,也要比老人家方便。”
季晓风道:“既是如此。老朽祖孙当然愿意,只是麻烦。”
纪珠道:“说什么麻烦,咱们总算有缘,何况我还欠虎兄弟的援手情。”
季晓风道:“三少,大恩不敢言谢,小凤、小虎——”
姑娘小凤跟小虎一声没吭,上前就拜。
纪珠忙站起,横剑一架,架住了两个:“老人家,这是干什么?”
季晓风激动站起,道:“三少,此恩此德,理应受她姐弟一拜。”
小凤、小虎仍要拜月就是拜不下去。
纪珠道:“咱们不要在这俗礼上计较了,现在我既然不急着马上走了,凤姑娘是不是可以给我找个地方,让我借住一宿。”
姐弟俩一听这话,喜得顾不得拜了。
只听季晓风道:“好极了,应当,应当,小凤快去收抬。”
小虎不等姑娘动,就扯着喉咙叫了起来:“睡我屋,睡我屋。”
凤姑娘白了小虎一眼,喝道:“你那屋既脏又乱还能住人,也不怕人家笑话。”
小虎眼一瞪。就待再说。
凤姑娘一把拉住了:“不管睡哪屋,你总得帮忙跟我收拾去,走。”
她没容小虎再说,拉着就走。
望着姐弟俩出了堂屋,李晓风皱了皱眉,转过脸来赔上强笑:“隔辈人,本就娇惯,没爹没娘的孩子更可怜。难免放纵了些,三少千万不要见笑。”
纪珠道:“老人家千万别这么说以您一个人能把他们姐弟俩带这么大,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话刚说完,他两眼寒芒电闪。
季晓风猛然站了起来道:“三少别出屋,我去应付。”
话声方落,院子里响起一个男于话声:“主人别误会,北六省总瓢把子铁英手下弟兄求见。”
纪珠站起来伸手拦住季晓风:“老人家.是自己人。”
只听季晓风喝道:“小凤、小虎不许无礼。”
想是季晓风听见那姐弟俩有所行动了。
纪珠道:“纪珠在此,来的是五哥么?”
院子里响起的,正是秦玉松的话声:“三少,正是秦玉松。”
纪珠道:“主人也在这儿,请进来吧!”
“是”
一阵轻捷步履声,秦玉松掀帘进了堂屋,先向纪珠抱拳恭身:“三少。”
纪珠一抬手:“五哥,见见主人季老。”
秦玉松马上又抱了拳:“季老。”
季晓风忙答礼:“不敢。”
纪珠道:“老人家,这位是——”
季晓风道:“三少,铁总部把子麾下的秦五爷,我是仰名已久了。”
秦玉松笑道:“咱们对‘济南府’的‘金刀苍龙’季老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季晓风呆了一呆:“总瓢把子知道——”
秦玉松笑道:“我们本来只知道这条胡同里住进来一位不等闲的人物,刚一听三少说季老,才知道原来是‘金刀苍龙’。”
季晓风道:“五爷高抬了,‘金刀苍龙’这一号,在北六省这些爷们儿的眼平,实在算不了什么。”
一顿轻喝:“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屋去?”
纪珠早就知道那姐弟俩在外头站着了,他倒没在意,道:“五哥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秦玉松笑道:“铁爷听说外头的事,又知道这儿住位人物,琢磨了一下,让我进来碰碰运气着,没想到我的运气还真不赖。”
纪珠道:“铁大哥呢?”
秦玉松道:“还在外头等着呢。”
显然,铁英不但懂礼.还绝不拿那总瓢把子压人。
纪珠为之暗暗佩服。
季晓风敬佩之情更形于色,忙道:“哎哟!这不是让季晓风失礼么。”
抢步就要出去。
秦玉松伸手一拦道:“季老,我去请吧。”
季晓凤道:“不——”
纪珠道:“老人家,就让五哥去吧!”
季晓风没再坚持,但是秦玉松出了堂屋,他也跟了出去,纪珠掀起帘子,就站在堂屋门口没出去。
秦玉松请进了铁英,季晓风就在院子里迎上,季晚风问许人,秦玉松刚在外头已经禀知铁英,所以两下里客气一番,寒暄几句,就并肩行向堂屋。
纪珠叫道:“铁大哥。”
铁英道:“兄弟,你真让人好找。”
进了堂屋,落了座。
铁英带笑道:“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