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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烈道:“想必那伙人长着三头六臂。”
古寒秋道:“秦堡主倒说对了,的确是生着三头六臂。堡主想得到吗?”
秦羽烈道:“那是三个人了?”
古寒秋点点头道:“不错。是三个人,就是多年不见的武林三圣。”
秦羽烈道:“那三人该不至于在暗中对那柳相公施放冷箭吧!”
古寒秋道:“堡主因何说得如此肯定?”
秦羽烈道:“以古娘子看呢?”
古寒秋道:“在场之人,谁都有施放冷箭暗害柳南江之嫌。”
公孙彤插口道:“古娘子莫非将老朽与秦堡主也计算在内了?”
古寒秋冷笑道:“风闻今晨柳南江仗剑硬闯贵堡,不知是否?”
秦羽烈道:“确有此寻。不过,秦某人倒还不至于作那暗施冷箭的卑鄙勾当。至于别的人可就不敢说了。”
古寒秋道:“其实,柳南江早已想到此点,故而有所防范,如有人胆敢暗施冷箭,那必将自讨苦吃。堡主等着瞧吧!”
说罢,扭头而去,须臾不见。
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相对一视,同时发一声冷笑,复又将身子隐入了暗中。目说古寒秋离开秦羽烈、公孙彤二人后,疾步向桃林之北奔走。
北边是一道宽约丈许的护城河,河旁一片衰草,满眼苍凉。
古寒秋扬声叫道:“请冷如霜出面答话。”
四野无声,一丝反应也没有。
古寒秋又道:“冷老魔又不是无名小卒,何必躲躲藏藏。”
忽闻嗖地一响,一道红光如闪电般到古寒秋的面门之前。
古寒秋那枯手一扬,叭地一声,一条细少的红色毒蛇已被她一把抓住七寸之处,原来那是极毒的一尾赤火蛇。
古寒秋冷笑道:“这可是班门弄斧了,我古寒秋也是个玩蛇的老手啊!”
一声闷雷似的叱声突地从夜空中爆开,只听冷如霜说道:“古娘子是要寻老夫开心吗?”
声落人现,来势极速,呼地一响,手中九指魔杖也同时向古寒秋兜头击下。
古寒秋低叱道:“尊驾且慢动手,寒秋要说几句话。”
冷老魔道:“废话少说,你找老夫作甚?”
古寒秋道:“想问问尊驾潜伏在此作甚?”
冷老魔道:“想观赏一场罕见的生死之斗,与你来此的目的相同。”
古寒秋道:“别无目的吗?”
冷如霜道:“当然。”
古寒秋道:“那就好了,据寒秋所知,尊驾与那柳南江小有过节,若想趁机施放冷箭,对尊驾可没有好处。”
冷如霜双目一睁,道:“这桃林四周,除你我之外,还有别人吗?”
古寒秋道:“寒秋已见到了祥云堡的秦堡主和公孙总管。”
冷如霜道:“方才那番话似乎该对他二人去说一说。”
话声未落,人已回头走,同时冷声接道:“你虽然养过几天蛇,却未必懂得其余四毒之性。你若不即速离去,老夫就教你作一个名副其实的断魂娘子。”
古寒秋冷笑了一声,倏然弹身而起,向桃林之东奔去。
突然,一个人自桃林中穿射而出,拦阻道:“断魂娘子慢走一步。”
古寒秋闻声煞住去势,放眼一看,只见阻道之人,是一白髯飘飘的老者。
她还未发问,那老者已双掌合抱一拱道:“老朽欧阳白云。”
古寒秋不禁一愣,再度向对方打量,虽然多年不见,却还认得出来。
欧阳白云接道:“听说古娘子今晚在为柳南江作巡察史。”
古寒秋道:“欧阳老哥竟然封了寒秋一个官位,寒秋自知消受不起。”
欧阳白云道:“娘子客气……”
语气一顿,接道:“娘子在四周巡察的结果如何?”
古寒秋道:“已知后发现了秦羽烈、公孙彤、冷如霜等人。”
欧阳白云道:“可曾带有党羽?”
古寒秋道:“秦羽烈、公孙彤二人未带手下,那冷如霜倒是率众而来。”
古寒秋又道:“只有一刻工大,就是子正,寒秋还想东、西二方看上一看。”
欧阳白云一摆手,道:“古娘子请!”
返身又往桃林中走去。
古寒秋沉叱道:“欧阳老哥慢走一步。”
欧阳白云转身问道:“何事?”
古寒秋道:“闻说武林三圣也已会齐,因何只见尊圣一人!”
欧阳白云道:“老朽也曾听到此说,不过,却不曾见到他们。”
古寒秋微微一拐,道:“真的吗?”
欧阳白云道:“武林中近年来出了许多说真不真,说假不假的事,老朽即使说得斩钉截铁,娘子也未必肯信。听老朽这么说,娘子不妨自己定夺吧!”
古寒秋道:“那么,欧阳老哥是来观战的了?”
欧阳白云缓缓颔首,道:“不错,老朽我想看看无尘大师调教出来的徒儿有如何了得。
至于那黄衫客也是闻名已久。”
古寒秋道:“寒秋有句话,已先后对秦羽烈及冷如霜等人说过,少不得还要在欧阳老哥的面前说上一遍。”
语气一沉,接道:“欧阳老哥早年曾杀武林男女三百五十九人,若想今晚再找一位男人的脑门锁骨凑满那副棋子儿,只怕会讨上一场没趣的事儿。”
欧阳白云缓缓拈须说道:“古娘子倒真是一个认真的巡察御史,不过,这桃林四周甚是辽阔,只怕一人照顾不了。”
古寒秋神情一愣,道:“欧阳老哥是说……”
欧阳白云接口道:“古娘子似应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一方的重点上。”
古寒秋道:“请教欧阳老哥,哪一方面才是应该注意的重点?”
欧阳白云道:“至少不是老朽存身之他。”
说罢,掉头走向桃林之中。
古寒秋复又拔身而起,向东南方奔去。
东南方俱是荆棘杂林,尽管这样,她仍然加以仔细搜查,一丝不苟。看来她的性情虽然古怪,倒是说一不二之人。
搜查半响,一无所得,古寒秋吁了一口气,复又向桃林正南方奔来。
正南方是一处岗峦峭立之地,离那秦羽烈、公孙彤置身之所,不过一箭之遥。若是观看黄衫客与柳南江的一场生死之斗,居高临下,在那儿看得最为清楚。但眼力不佳之人就难以办到了。
古寒秋行到此处时脚下稍稍一缓,尚未停下,就有一道人影自一块山石之后闪了出来,古寒秋放眼望去,正是自己要找之人,芙蓉仙子纪缃绫。当下横箫平胸,立脚站定。
虽是无星无月,天空一片漆黑,古寒秋仍然可以看清纪缃绫面上的表情,只见她淡淡一笑,道:“日间在旅店之中本想问一句话,又恐人多不便,此刻四野宁静,正好请教。”
古寒秋双眼一翻,道:“何事?”
第三十回冷魔出阵
纪缃绫道:“古娘子为云鹏之嫂,叔嫂见面因何形同陌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呢?缃绫曾问过云鹏,他只是笑而不答。其间想必有些缘故。如果真有芥蒂,缃绫倒愿居中作个调人。”
古寒秋道:“是肖云鹏教仙子前来说项的吗?”
纪缃绫摇摇头道:“并无此事,这完全是缃绫自己的一点心意。”
古寒秋道:“美意心领,只是此时此境,不宜谈论家事。”
语气一顿,接道:“想必肖云鹏也随同仙子前来此地了。”
纪缃绫道:“不错。”
古寒秋道:“仙子的门人呢?”
纪缃绫道:“也在左右。”
古寒秋道:“目的为何?”
纪缃绫道:“柳南江剑术超群,听说那黄衫客的功力也是甚为高强,二人较量,可说是武林中难得一见之大战,自然谁也不会轻易放过观摩之机会。缃绫和云鹏的来意就是为此。”
古寒秋道:“关于柳南江与仙子之间的误会目下是否仍然存在?”
纪缃绫道:“古娘子所指,可是本寨门人沉尸曲江池中之事?”
古寒秋道:“不错。”
纪缃绫道:“此事早已冰释,古娘子因何动问?”
古寒秋道:“既是没有误会存在,那是最好不过。仙子可知今夜观战之人不少?”
纪缃绫道:“那是意料中之事。”
古寒秋道:“以寒秋忖度,柳南江自出道短短数月以来,也已树敌无算。”
纪缃绫接道:“缃绫知道古娘子话中之意了。”
古寒秋道:“仙子知道?”
纪缃绫点点头,道:“古娘子是怕有人在一旁乘隙对那柳南江施以冷箭,可对?”
古寒秋道:“不错。”
纪缃绫道:“可以告娘子,缃绫不会作出那种卑鄙的勾当来。”
古寒秋道:“如此甚好……”
福了一福,接道:“寒秋别过。”
纪缃绫道:“古娘子慢走一步。”
古寒秋道:“仙子有何吩咐?”
纪缃绫道:“不敢!缃绫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古娘子何以如此呵护那柳南江?”
古寒秋道:“谈不上呵护二字,寒秋只是觉得他的作风与先夫云达年轻时颇为相似!再说,寒秋也深愿看到一场公平之战。”
纪缃绫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那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正潜伏在西南方一箭之地,古娘子对他二人倒是多留意一些才好。”
古寒秋道:“看他二人今晚倒不打算在一旁乘机暗施冷箭。”
纪缃绫道:“怎见得?”
古寒秋道:“他二人双双前来,并未随带一名武土,可以料定今晚秦羽烈必无异心,再说,黄衫客与柳南江二人俱为秦羽烈心腹中之块垒,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不动手脚,也照样可以除去一个劲敌。是以寒秋料定,秦羽烈今晚绝不会作出暗施冷箭之事,不过,想对柳南江暗施冷箭之人仍然有许多。”
纪缃绫道:“古娘子以为有谁……”
古寒秋接道:“此刻言之过早,稍待即可一见分晓。”
说罢,掉头向西南方向走去。
古寒秋虽然料定秦羽烈今晚不可能妄生异心,却还不敢十分肯定,因而打算再度去看看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的动静。
她才纵下一座岗峦,跨过一道干涸的沟涧,突然有一个长发垂肩的白衣丽人挡住了去路,这使她大大的一愣。
原来这人是古寒秋在终南山中曾经数度见过的白玉梅。
古寒秋得了一愣,讶然说道:“你也到长安城来了。”
白玉海道:“山中冰雪封冻,无处存身,只得暂到市尘之中住上几天。倒想不到在这儿遇上古娘子,真是幸会。”
古寒秋一听就觉出话中大不是滋味,心中不禁微愠,然而她却不敢轻易发作。因为她早就知道白玉梅功力过人,在山中出入飘浮犹如幽灵,逞一时之意气,必然会大大地讨一场无趣。
心中念头如风车船打了千百转,口中温和地说道:“想必你也是前来观看黄衫客和柳南江一场生死之战的。”
白玉梅冷声道:“不劳动问。”
古寒秋不禁又是一愣,心中怒火更是升高了数尺,手中的黑竹箫也杨了起来。
不过,又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冷笑了一声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嫌多,寒秋别过。”
白玉梅长袖一挥道:“请古娘子慢走一步。”
那一挥之势,竟然涌出一股强劲的威力,卷起了一片砂石。
古寒秋顿时发现对方有挑衅的念头,身形连退五步,右手黑竹箫平举胸前,左手反手到后,按在蛇篓的盖口上,蓄势以待。这才冷声问道:“你我言语既不投机,还有何话可谈?”
白玉梅笑了一声道:“话不投机也要谈。”
以古寒秋的性格,早就上手了,可是面对这个在终南山中已见过多年的白衣幽灵,心中却多少有点顾忌。
银牙一咬,耐住了性子说道:“既然你有兴趣一谈,寒秋也就奉陪了。”
白玉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