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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老人面色倏变,柳夫人和柳仙仙也暗暗一惊。
花云锦又道:“‘祥云堡’方圆五十里以内多为堡内产业,在本堡地面发生这种事情,本堡自有责任前来警告尊驾。”
丑老人右掌电出,一把扣住了花云锦的右盼脉,出手之快,根本不容闪避。
花云锦骇然张目道:“尊驾这是何意?”
丑老人沉声道:“我那徒儿真是被‘九指魔杖’绑走了吗?”
花云锦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祥云堡’难道还会做出嫁祸与人的勾当吗?”
丑老人一撒手,摔了花云锦一个踉跄,然后一拱手,道:“多谢前来相告,也请代谢堡主……”
语气一顿,转身向柳夫人道:“夫人,看来这是一个多事之秋,多多珍重。”
言罢,长身而起,向回路奔去。
柳夫人对花云锦所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原以为花云锦用计将丑老人调开后,会向她说什么话。殊不知花云锦只是向她拱拱手,就反身回到控马处,跃上雕鞍,率队而去。柳仙仙喃喃自语地道:“奇怪!传说那欧阳姑娘的功力不错,怎会被冷老魔架走呢?”
柳夫人道:“也许冷老魔使出了毒计,欧阳姑娘只得就范了。”
柳仙仙道:“冷老魔为什么要绑去欧阳玉纹呢?这个丑老人可不是好惹的哩!”
柳大人道:“仙仙!别只顾猜想别人的事!”
话音一顿,接道:“我们的事到现在一点眉目也没有哩!”
柳仙仙道:“娘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先前将目标放在终南山三老峰头,结果是一无所获。
后来将目标转在柳南江身上,现在柳南江突又失踪。娘!我们的目标看来又该转移了。”
柳夫人摇摇头,道:“不!我们的目标还是要放在柳南江身上。”
柳仙仙道:“可是,他已失踪了呀!说不定还死了哩!”
柳夫人道:“不管怎样,我们要先澄清柳南江的生死之谜。生,要找到他的人,死,也要找到他的骸骨。因为他是一个关键人物。”
柳仙仙道:“这不过是一个假设罢了,也许到头来毫无关系。”
柳夫人摇摇头道:“仙仙!现在不说这些。柳南江最后的踪迹是上月廿三日午时出现于杜曲镇上,我们就从杜曲开始搜寻吧。”
柳仙仙点点头道:“好!我们立刻就去。”
杜曲是在长安东南方,她们尾随丑老人一路追来是往东而行。所以现在她们要折向西行廿余里之后,才能转往杜曲的道路。
廿多里路根本算不了什么,转眼她们就来到了一处三岔道口。
这三岔道,一去长安,一去杜曲,一去曲江池小镇,也就是通往“祥云堡”的小路。母女俩略一辨方向,就走当中那条向东方奔去。
此时,已经过午,母女俩尚水术未沾。申正赶到杜曲,第一件事该是用饭打尖。不过,申正她们能否赶到杜曲,那就很难说了。
原来她们刚踏上往杜曲的官道,前面就被秦茹慧挡住了。
她面上挂着冷艳的笑容,双手叉在腰上,目光盯住柳仙仙,一不稍瞬。
柳仙仙和秦茹慧遭遇过一次,以她的忖度,较之秦茹慧似乎要高出一筹。因此,当她听到秦茹慧一夜成名的消息,心里就有那么一点不服气。此时相遇,柳仙仙也就发生了试一试的心情。
柳夫人却不同,她一触及秦茹慧的目光就知道传说并非子虚。因而连忙笑问道:“秦姑娘要往何处去?”
秦茹慧笑道:“专程为令媛而来。”
虽是笑话,却异常森冷。
柳仙仙见她母亲说话太客气,很为不悦。一听说是找她,立刻接口道:“找我何事?”
秦茹慧道:“那日行色匆匆,未及领教,所以今天专程赶来领教一二。”
柳夫人不禁大骇,忙笑道:“小女剑法粗疏,绝不是秦姑娘对手。”
秦茹慧笑道:“夫人不必客气,令媛的指法我已领教过,能够以两指夹住我的剑尖,实在令人佩服。不过……”
语气一顿,收敛了笑容接道:“指法略有取巧之嫌,不像剑法那样堂堂正大,所以我今天专程来领教一下令媛的‘玲珑剑法’。”
柳夫人尚未应话,柳仙仙却已抢道:“听说你现在的剑术突飞猛进,我倒愿和你走几招。
若是还像那日那样差劲,我根本就不必拔剑了。”
秦茹慧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暴叱一声,道:“休要张狂!”
“嗖”地一声,那把长不足二尺的精钢短剑业已出鞘。
柳仙仙丝毫未敢轻敌,“嗖嗖”连声,两柄短剑也由袖管中拔了出来。
柳夫人本想拦阻,可是柳仙仙已经亮了兵器,再拦阻已是来不及了。
秦茹慧短剑平举,口气托大地道:“小妹!我让你先进招!”
柳仙仙正想欺身进袭,柳夫人忙叫道:“仙仙!慢点!”
秦茹慧目光向柳夫人一瞥,道:“夫人还有什么话说?”
柳夫人道:“秦姑娘是为较量剑法而来,还是为行凶而来?”
秦茹慧双目一抡,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夫人道:“若旨在较量剑法,双手就只能比划一下招式,断襟裂帛为败。若旨在逞意气行凶,小女一旦落败,妾身难免会出手袒护,到时请姑娘勿怪。”
秦茹慧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话音一顿,接道:“我无意行凶。不过,一旦出手,必定全力施为。杀伤难免,夫人尽管出手袒护就是,我不在乎。”
这番话使柳大人愤怒不已,不由得沉叱道:“姑娘好狂!”
秦茹慧冷笑道:“斗口无益,剑上见高低吧!”
柳仙仙并未掉以轻心,对方既然说过让她先进招,也就毫不客气。待对方话音一落,两剑一上一下,向对方中宫欺进。
使用短剑者,皆作近身之搏,身法步法甚为重要。
柳仙仙如闪电般欺进对方中宫,两剑同时进袭,一削对方右腕,一取下腹,招式辛辣,进袭、守护兼顾。
如柳仙仙的身躯欺进怀中,秦茹慧手中短剑就没有施展余地。同时柳仙仙一剑向她右腕削到,除了回身闪避之外,别无解拆之招。
秦茹慧立刻飘退十步,一上手,柳仙仙算是抢得了先机。
秦茹慧也是用短剑行家,自然懂得近身搏斗之道。飘退之后,短剑一横,蓄势以待,并未进招还击。
柳仙仙虽有些纳罕不解,何以秦茹慧只守不攻,但是,并没有心有顾忌。双腕一抖,再次前扑。
秦茹慧横于胸前的短剑猛然向外一扫,只听“呛啷”一声,柳仙仙左手的墨剑顿时撒手飞脱。
秦茹慧乘虚蹈隙,晶光一闪,短剑顿时递进柳仙仙的怀中,只听“嘶”地一声。待秦茹慧撤剑回退之时,柳仙仙左胁下已是一片血渍,伤势不轻。
柳仙仙准备作拼命一搏,一鼓作气,正待前扑,柳大人已疾迅闪到乃女身后,弹指在柳仙仙昏穴上一点,怒目盯着秦茹慧,沉声问道:“秦姑娘够了吗?”
秦茹慧面上呈现了一丝歉然之色,但是,那股歉然一瞬即逝。悻悻然冷哼了一声,掉头而去。
柳夫人这才检视乃女之伤,虽未伤及内腑,自“乳泉”以迄腰际,却有了一道盈寸的伤口,血流如注。如无十天半月的调养,是无法痊愈的。
忽然,柳夫人发现面前一只雪白的手拿着一个绿色的玉瓶。柳夫人抬头一看,见是一个红衣少女,正含着善意的目光望着她。
柳夫人诧然道:“姑娘你……”
红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凌菲。她轻声说道:“柳夫人!令媛伤势不轻。这是疗伤治创圣品‘凝血丸’,请放心给令媛服用吧!”
柳夫人迟疑地接过药瓶,问道:“姑娘!我们见过吗?”
红衣少女道:“我姓凌名菲,与夫人在冷老魔开的松林酒店中见过一面。不过,那时我是以钗为弁,就是坐在柳相公身旁的那个蓝衣少年。”
柳夫人“哦”了一声,凌菲提起她曾与柳南江同行,也使柳夫人不再怀疑她别有用心,打开玉瓶,倒出两粒药丸,倾入柳仙仙口中。
凌菲歉然道:“想不到当初家兄一念之仁,在冷老魔手里救出秦茹慧,却为武林中带来了劫难。”
柳夫人道:“这也不能怪令兄,传说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为秦茹慧疗伤,才造就了她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不知传说可是真的?”
凌菲点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我被冷老魔毒蛇咬伤后也是那黑衣蒙面人疗治的。
而我伤愈后和以前并无两样。”
柳夫人“噢”了一声,道:“可知那黑衣蒙面人是难?”
凌菲摇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
柳夫人沉吟了一阵问道:“凌姑娘最近可曾见过柳相公?”
凌菲神情微一迟疑,然后摇摇头,道:“有十几天不曾见到了。”
柳夫人道:“听说他已死了,‘祥云堡’还为他举丧了哩!”
凌菲惊道:“柳相公死了吗?”
柳夫人道:“他的生死是一个谜。从仲秋之夜以来,他已是众所属目的人物,但他却突然销声匿迹了,这岂不是怪事?”
凌菲笑道:“也许柳相公畏惧秦茹慧的魔功而躲起来了。”
柳夫人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也许他躲到哪里练功去了。”
凌菲喃喃道:“江湖中的传闻有时是不可尽信的。”
柳夫人将乃女背负在身,道:“凌姑娘!多谢你的药丸。”
凌菲问道:“夫人需要我帮忙照护令媛吗?”
柳夫人婉谢道:“不了!我的仆童使女在杜曲等候。”
言罢,疾步向东南方向而去。
凌菲也回到树叶之中,拿起一个大包裹背在肩上,穿林越草,疾步狂奔。
约莫天将擦黑之际,在狭谷深处却有一间茅屋。草色清绿,可见搭盖不久。
凌菲进入草屋之后,先燃起了一盏油灯,这时,一个轻微的声音说道:“凌菲!你回来了!”
凌菲“嗯”了一声,道:“南江哥!我今天上杜曲给你买了些喜欢吃的东西来。”
柳南江经过十天的调息,伤势已经痊愈八九。
凌菲解开包袱,取出食物,在柳南江的身边坐下。
柳南江问道:“十天来,江湖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吗?”
凌菲笑道:“有人说你死了。”
柳南江“噢”了一声道:“一定是见我久没出现,加以猜测的。”
凌菲摇摇头,道:“不!一定是有人刻意渲染这件事,说不定还伪造了尸骸之类的证据,不然,秦羽烈不会轻易为你举丧的。”
柳南江讶然道:“他为我举丧了?”
凌菲“嗯”了一声道:“听柳夫人说,她还关心地问起了你。”
语气一顿,接道:“对了,方才柳仙仙被秦茹慧刺了一剑,伤得不轻。刚好被我遇见,我还送了她两粒‘凝血丸’。”
说到这里,忽听屋外有人说道:“女娃你倒很会做人情的。”
声落人进,赫然是那黑衣蒙面人。
柳南江面显骇色,凌菲也是惊讶不已!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两个娃儿不必吃惊,老夫既然拿出疗伤圣品‘凝血丸’给你疗伤,自然不会再伤害你,不过……”
第十五回福儿出堡
黑衣人话音一顿,接道:“你这个女娃儿拿两颗药丸送人却太不应该。”
凌菲振声道:“我怎能见死不救呢?谅必前辈也非小气之人。”
黑衣人道:“区区药丸,算不了什么,但是,你不该露面。”
凌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
黑衣人道:“因为你们两个已经死了,你一露面岂不露出了破绽?”
柳南江若有所悟,忙问道:“是尊驾传言我俩已死的吗?”
黑衣人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