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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震霄喝问道:“为什么?”
柳南江道:“据秦姑娘生母相告,秦姑妞的身世之秘她此生绝不揭穿,前辈如让秦姑娘手刃其父,今后她如何做人?即使秦羽烈罪该万死,秦姑娘也会受到武林中的谴责啊!”
凌震霄冷笑一声道:“嘿嘿!你为何对她如此关心?”
柳南江愣了一愣,方道:“晚辈也是身世模糊,可能因此而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慨。”
凌震霄道:“娃儿!真难得你有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语气突转严厉地接道:“老夫要告诫你一番,你身背利剑,行走江湖,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只有自取其祸。”
柳南江辩道:“话不是这样说,家师尝云:剑道即人道……”
凌震霄沉叱道:“少给老夫说这一套,娃儿你若怀悲天悯人之心,老夫也不过问。只是你少将那副心肠放在别的年轻姑娘身上,老夫可不愿我那菲儿伤心,听见了吗?”
柳南江一时答不上话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
凌震霄扬臂一挥,道:“走吧!咱们该回‘七柳斋’去了。”
话声未落,人已穿出密林。
柳南江也只得跳下车厢,紧步跟随。他不自禁地回头望了那两头大红骡一眼,在天亮前,有一阵澈骨的寒冷,这两头大红骡,一定会惨被冻毙。一念及此,不由沉叹了一声,这大概说是他那副悲天悯人的心情在作祟吧?
雪下小了些,风也得了,大地成了粉琢银妆的世界,一片洁白,将所有的污秽都遮尽了。
“七柳斋”中一片沉静,那位祝老爷不知去向,芙蓉仙子纪湘绫及她的门人也不知所终。
那场搏杀的结果如何,那得问问凌菲。
两人在后院落下,也是一片沉静。
凌震霄凝神细听一阵,脱口呼道:“槽了!凌菲不在。”
柳南江不禁心头一怔,连忙低声唤道:“凌姑娘!凌姑娘……”
凌震霄道:“不用叫,这院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在……”
语气一顿,接道:“娃儿!你守在此处等待老夫……”
一语未尽,人已逾墙而去。
柳南江连眼皮都还不曾随一下,蓦然又一条人影自高墙上落进院中。
那人闪电般来到柳南江面前,冷声道:“娃儿!好久不见了!”
柳南江这才发现来人是冷如霜,心头不禁为之一怔,忙问道:“有何贯干?”
冷如霜嘿嘿笑道:“老夫想和娃儿你谈一桩大买卖。”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动,暗忖:莫非凌菲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
一念及此,忙问道:“先说说着,是一桩什么样的买卖?”
冷如霜道:“老夫手里有一十三条人命要卖。”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骇,原以为凌菲在他手里:想不到竟有十三人之多。
柳南江吸了一口长气,沉静地说道:“那得看看是何人之命。”
冷如霜道:“听着:‘水月山庄’荆锦峰父子,‘晓月山庄’庄主夫人商美娟,‘醉月山庄’庄主夫人唐如玉,‘八凤园’主人司马夫人及属下五凤暨使女二人,加起来一十有二……”
柳南江插口接道:“还有一个是谁?”
冷如霜獠笑一声,道:“那人的姓名最是值钱,就是尊僮福儿。”
完全出乎柳南江的意外,他原以为凌菲落在冷老魔的手里,却未料想到,是另一伙人。
可是,柳南江未敢轻信,乃以试探的语气说道:“尊驾几乎一网打尽当今武林中之精英,未免太夸大其辞了吧?”
冷如霜纵声狂笑道:“哈哈!兵不厌诈,老夫小小耍个手段,他们就入毂了。”
柳南江深信冷如霜有此能耐,乃沉声问道:“他们人呢?”
冷如霜道:“中了老夫的迷魂烟,已沉睡了九十五日,如过百日,那就难救了。”
柳南江不禁打了个冷噤,别人他还可以咬咬牙不管,可是福儿他却不能不管了!否则对师父如何交代呢?想到这里,不禁心乱如麻,惶然无语。
冷如霜又道:“娃儿你如不信,老夫可带你去看人。”
柳南江沉声道:“不必!只需告诉在下,何价可赎他们之命?”
冷如霜颇得意地笑道:“条件不苛,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柳南江心中似已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但是仍然故作不知地说道:“只要条件不苛,在下愿为十三条性命向尊驾低头。”
冷如霜嘿嘿笑道:“低头倒不必,你只要将那把铁剑……”
柳南江钢牙一咬,道:“好!在下答应了,哪里交货?”
冷如霜冷笑了一声,道:“嘿嘿!娃儿你答应得太快了。”
柳南江不禁心头一怔,沉叱道:“你还有什么花样?”
冷如霜道:“铁剑玉佩为一双异宝,老夫岂肯只取其一?”
柳南江冷叹道:“你想得倒是不错,不过在下要请教一下,那方玉佩上何处去找?”
冷如霜一字字铿锵有力地道:“那方玉佩也在秦羽烈手中。”
柳南江道:“只怕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冷如霜冷声道:“那么,那十三人之命必绝了,老夫告辞。”
柳南江明知目前无法将那两件东西弄得手,即使到手他也得遵照师命处理,绝不可能去和冷老魔交换十三条性命。
冷如霜见他沉吟不语,复又说道:“原以为他们命不该绝,想不到你却见死不救。”
柳南江道:“并非在下见死不救,只是尊驾的条件太苛。”
冷如霜道:“如想那些人活命,老夫必须在百日届满之三日前始为他们解毒,故而老夫只能等到后日晚间之时,你自己斟酌吧!”
柳南江只得先答应下来再说,因而问道:“在何处碰头?”
冷如霜面上立刻呈现了一股得意之色,说道:“终南山麓老夫所开设的松林酒店中。”
说罢,腾身越墙而去。
此时,风停雪止,天色也将放晓,柳南江望着长空,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个意念闪过他的脑际,立刻拾起一根枯枝,在草地上写了“我去祥云堡”几个字,然后也纵出了“七柳斋”的后院。
第十八回茹慧赴约
这一天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祥云堡”中也显得忙忙碌碌的样子。
秦羽烈在他的书房中托颐沉思,突然一阵急遽的步履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抬头一看,来人是管事花云锦。
连忙问道:“什么事?”
花云锦低声回道:“禀堡主,柳南江相公来了,现在大厅。”
秦羽烈不禁惊讶万分,虽然他也不信柳南江的死讯,但却想不到柳南江会现身上门,因而一蹙眉尖,道:“会不会有人假冒。”
花云锦连连摇摇头,道:“属下熟知柳相公之神情举止,若是假冒之人绝对逃不过属下的眼睛,而且那把古剑也是冒不了的。”
秦羽烈“唔”了一声,道:“好!我去会他,你去……”
附在花云锦耳边又低语了一阵,这才出了书房向大厅走来。
柳南江已然换上了早晨才买来的新衣,显得容光焕发,秦羽烈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丰神俊逸的少年就是昨晚那个车夫。
秦羽烈人未进厅,笑声先至,朗声道:“柳相公别来无恙吗?”
柳南江抱拳一揖,道:“多谢堡主曾为在下举丧,此恩难忘。”
秦羽烈笑道:“这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在柳南江对面坐下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南江故作讳莫如深的态度说道:“说来话长……”
语声一顿,接道:“今日在下前来,是有事要请求堡主帮忙。”
秦羽烈道:“有事只管吩咐,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柳南江道:“多谢堡主……”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想借堡主得到的那把铁剑一用。”
秦羽烈想不到柳南江的来意在此,更想不到他说得如此直率,一时竟愣住了。
柳南江又道:“还有,那方玉佩的样品请一并借用一下。”
秦羽烈皱眉问道:“何用呢?”
柳南江道:“三大山庄以及‘八凤园’等一十二人及在下的书僮全部落在冷老魔手中,吸入了老魔头的迷魂烟已昏睡九十五日,命在旦夕,老魔头要在下将铁剑玉佩于明晚子时前送到,否则十三条人命不保,千祈堡主成全。”
秦羽烈声调缓慢说道:“这可令秦某作难了!”
柳南江星目一翻,疾家问道:“堡主有何作难之处?”
秦羽烈道:“救人本属义事,秦某焉能推辞,何况那方玉佩样品也是尊师之物,柳相公来要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
秦羽烈会借故推辞,这原是柳南江意料中事,因此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堡主有何作难这处,不妨明告,在下也好早作权宜之计。”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那把铁剑毫无价值可言,冷老魔想要,尽可让他拿去,而那方玉佩的样品却是尊师亲自交与秦某之物,倘若此时交与相公,未免太轻视尊师的嘱托了。”
秦羽烈愿意交出铁剑,却不愿交出那玉佩的样品,使得柳南江大惑不解了。
柳南江冷笑一声,道:“如果家师知道因堡主过分着重他老人家的嘱托而贻误十三条人命,他老人家必将遗憾终生。”
秦羽烈道:“柳相公未免说得太严重,而且这方玉佩样品拿出去未必能瞒得过冷老魔,那样岂不是徒然多惹事端?”
柳南江道:“尽力而为,较之见死不救要使人心安得多。”
秦羽烈神情不禁一凛,继而轻笑道:“闻说相公安然无恙,秦某原指望要与相公把盏言欢一番,不意为了区区小事,竟然闹得如此不快,既然如此,秦某今日不再设宴,改日奉请吧!”
言下分明透露送客之意。
柳南江自然听得懂。不过,他却不愿负气一走了之,因而沉声说道:“十三条人命,怎可说是区区小事,堡主未免太忽视人命了。”
秦羽烈环目一翻道:“以相公之意,要打算如何呢?”
柳南江道:“堡主自然明白在下有图而来,绝不至于空手而去。”
秦羽烈纵声狂笑道:“哈哈!想不到一代高僧,却教出一个蛮横无理的徒儿,秦某宁愿来日向尊师负荆请罪,今日也只有得罪柳相公了。”
语声一顿,向厅外扬声道:“吩咐花管事送客。”
花锦云应声而进,向柳南江弯腰摆手,道:“柳相公请……”
凌震霄说得不错,柳南江经他饮以绿色药丸疗伤后已具有魔性,虽然服下了他精炼的中性药丸,仍难免会起杀性。
眼前情势正是如此,若在往日,柳南江绝不会轻易拔剑出鞘,而他此时却毫不思索“锵”
地一声就将寒星剑拔了出来。
他一心一意只想救人,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问题,同时,在他的想象中,那方玉佩的样品既是他师父交给秦羽烈的,他此时即使动武夺回,也无亏理之处。因此,长剑甫一出鞘,即一剑向秦羽烈隔桌刺出。
柳南江的原意只想先发制人,一剑制住对方,要对方将他所要的东西拿出来。
蓦在此时,忽闻一声娇叱道:“休要无礼。”
“锵”地一声,柳南江手中长剑顿时被一把晶亮的短剑格住了。
不用说,来人必是秦茹慧无疑。
秦茹慧在望鹿坡曾对柳南江攻出一剑,挑破了柳南江的前襟,现在一触之下,柳南江更觉得对方劲道很猛,却也感觉出自己的功力比之以前深厚得多。
有了这一发现,柳南江不禁胆气为之一壮,冷冷说道:“姑娘准备动武吗?”
秦茹慧摇摇头道:“茹慧不打算和相公动武,也不能看相公对家父动剑。”
她的言词态度都很缓和,这不禁使柳南江有些迷惑,看上去她似乎是毫无魔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