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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陈三立看着多年未曾回来的家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和激动,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再回不来了。他和父亲陈宝箴虽然都远在湖南,可是却也因为京城的几次朝政变动,而提心吊胆。
太后和皇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弄的各地官员,都不知道应该靠向哪一边才好,于是有些地方官便干脆两不管,谁下的命令,他们都听,但是却都不做,只是往后拖延时间,希望能通过拖延来给自己争取时间,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能管的长的。
如今好容易北京的局势的稳定了下来,而湖南的维新,也破有成效,皇上却突然召自己父子进京,让他有些摸不透皇上的意图,毕意,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子君的老师,而皇上和子君他们兄妹,如今正是处于明争暗斗之中,谁也不肯让步。
陈三立皱着眉头,始终觉得这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的,按照自己这个学生以往的惯例,碰到皇上的问题,她一向都主张让步的,可是今年却似乎有些反常。
陈三立在台阶上,刘保早打着千儿迎了过来,道:“陈大人,您可回来了,您可是不知道,格格和王爷每日都要派人来问两次呢。”
陈三立看着刘保,笑了笑道:“刘管家,劳烦你了,这些年一直在京里帮本官看着宅子。”
“陈大人,您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不是小的应当应份的吗?对了,陈老大人呢?可是在后面的车上?”刘保忙回道。
“正是,他的身子不太好,我叫了车驾慢些过来,夫人和少爷、小姐,也都在后面呢。”陈三立道。
刘保忙叫了丫环、仆妇们出来侯着,又叫了个小厮,往孚亲王府报信儿去了,便打算迎着陈三立进府,陈三立摆了摆手,道:“你尽管叫人先把行李搬进去,我带来的家仆自会告诉你们哪些是老爷的,哪些是东西是谁的?”
说到这儿,陈三立招过立在阶下的一个二十来岁的仆人,道:“这位是京里的刘管家,以后你就跟在他身边吧,好好跟着刘管家学着。”
“是,小的知道了。”那人向刘保行了一礼道:“刘管家好,小的是陈九。”
“哎哟,陈兄弟,客气了客气了,无需如此多礼,我也不过是个管事而已。”刘保忙上前扶了陈九起来。
正说着,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车马的声音,又有一队车马缓缓地驶了过来,刘保自然知道,这是老陈大人和小陈夫人,及各位小姐、少爷的车驾过来了。
早有机灵的,忙忙地迎了上去,搭凳的搭凳,扶人的扶人,陈三立亲自迎向了其中一辆马车,扶着陈宝箴下来了,刘保看到陈宝箴时,吃了一惊,脸上除了有疲态之外,还带着病容,头发已经变的雪白,不过身材倒是不瘦削,还有些发福。
可是刘保也明白,这位老大人,岁数不小了,只怕是在路上伤了身子,忙低声问着陈九,道:“老大人可是在路上受了风寒?”
“刘管家好厉害,老大人正是受了风寒,又一路上没个歇的地儿,如今北地的天气可比长沙冷多了。”
刘保忙又回身叫过一名小厮,低声道:“快去王府,跟格格回禀一声儿,老大人受了风寒,加之旅途劳顿,身子有些不好,请格格找太医来给看看。”
那小厮忙忙地去了,陈九却在心里暗地里咋舌,这位刘管事可真是精明,老爷这还没下车呢,他就看出是有病了,又马上叫人去找太医,以前听京城跟回湖南的下人们说起这位刘管事,极是有体面的人,是格格亲自拔过来的,看来是一点也不假了。
陈宝箴由着陈三立扶着他到了府门口,看着大门,点了点头,能看出来,这门脸都弄的很是精致,却一点也不张扬,忽然又看台阶的一边还有一个大约四尺宽的斜坡,斜坡两边还装有精铁的栅栏,有些不解,这斜坡若要过马车,可就显的太窄了吧?
陈三立看出陈宝箴的疑惑,忙道:“父亲,儿子身边曾有位学生是个残疾,他是坐轮椅的,儿子因为回了湖南,便仍让那位学生自行借用书房里的书,他却因为每次到了门口,都要人帮忙,极为不便,格格知道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怕每次他到了门口,都要叫人帮忙会有些不好意思,便征求了儿子的意见了,修了这个专用的通道,方便他自己到门口。”
“恩,很好,难为她能想到这个,倒也不像是外面所说的那样骄横。”陈宝箴点了点头。
陈三立却在心里苦笑,这几年,就因为自己这个爱徒和皇上的关系交恶,自己还真是没少在父亲和她之间当磨心,舒了一口气,道:“父亲,儿子先扶你进去歇着吧。”
刘保也上前来,打了一个千儿道:“小的刘保,给老爷请安,屋里早已经点了炉火和碳盆了,正暖和着呢,小的扶您?”
陈宝箴看了他一眼,伸出了左手,由他扶着,同时点了点头,道:“你就是刘保?听说你家大人出洋时,多亏了你照顾夫人和小少爷?”
“老爷见外了,这是小的应当应份的。”刘保忙极为恭敬的回道,同时小心的扶着陈宝箴往里走。
一行人直往里去,径直到了客厅,陈宝箴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眼前的小洋楼,有些不悦,刘保忙道:“老爷,这里是前厅,陈大人和夫人以前都住在二楼,如今在后院,已经单修了一个院子,是给您老住的,您先歇会儿,待小的叫人把您的东西送过去了,再请您移驾?”
陈三立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趁父亲还未开口之前,便道:“父亲,刘保说的是,您还是在前面先歇歇。”
于是二人扶着陈宝箴进了客厅,陈宝箴看着这个极为西式化的房间,叹了一口气,却又不好说什么,由着儿子和刘保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忽然觉得身子一沉,极是舒服的窝了进去,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里还是不错的。
正想着,就听到一阵打闹声,陈三立皱着眉头,看向冲进来的几个儿子和女儿,斥道:“还不规矩些?没见祖父身体不好吗?你们母亲可跟来了?”
大的陈隆恪已经十五了,忙道:“母亲和德龄姑姑在后面。”
德龄是陈宝箴的弟弟,陈三立的叔叔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可是叔叔五年前就过世了,陈宝箴便把弟弟的唯一一点骨血,带回了家,由他亲自抚养,如今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陈宝箴听到陈三立训斥自己的孙子,有些不乐意,道:“这一路上,你一直拘着他们,如今到家了,便由着他们玩会儿,不要太过严厉了。”
“是,父亲。”
不多会,陈夫人便带着小姑子德龄进来了,于是陈三立便陪着父亲说话,由着陈夫人带着儿子、女儿,还有小姑子去收拾行礼,正说话间,就听到有个小厮几步跑了进来,伏身请了安,道:“二位大人,孚王府的老福晋、王爷、福晋,还有格格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还特意让人置了吃食过来,说是二位大人刚进京,只怕是有些东西还要收拾好些天了,便把让王府的厨子拔了两个过来,还带着吃食,说是一会儿就得了。”
“都送了些什么过来?”陈宝箴皱着眉头问道。
那小厮忙道:“老福晋还是照往常送了几匹料子过来,说是二位大人,还有夫人,及各位少爷、小姐,这到京城了,这里的天气不比南方,冷的紧,所以送了料子来,说是给二位大人,还有夫人、少爷、小姐做几身衣服。”
顿了一下,他又道:“王爷也没送什么,只是送了几样洋人的新鲜玩意过来给几位少爷、小姐把玩,福晋也只是送了几盒药材,说是给老大人补身子的,格格还是照以前的规矩,送了几盆花,还有两箱书进来,说那些书,是书局才翻译出来的,请二位大人指点。”
陈宝箴愣了一下,这些东西,说贵重,倒也不贵重,可是这人才刚到,东西就送过来了,看来人家很是费了心思在准备着,心里极是慰贴,看来这孚王府的人对自己的儿子,不仅很亲近,而且也很敬重,难道这外面的传言真的有误?
看了眼陈三立,陈三立忙道:“父亲多虑了,孚王府的人都知道儿子的习惯,向来不喜欢奢侈,所以从来都不会送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些极平常的物事儿,在京的时候,送的最多的,倒是吃的东西,还有就是书了。”
陈宝箴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也难为他们的一番心意,不仅顾忌到了你的身份,又顾忌到了这规矩二字。”
这时又进来了一个人,回道:“二位大人,王府的哈总管来了,还带着王太医,说是来给老大人把把脉。”
“哦?快请。”陈三立忙道。
不多会儿,就见哈齐领着同样白发苍苍的王太医走了进来,王太医只是一揖,便上前给陈宝箴把起脉 来,哈齐向二人行了礼,道:“给二位大人请安,我家格格说了,老大人的身子不好,他们也就不便上府来叨扰了,听得刘管家说老大人着了风寒,所以忙去请了王太医来,格格还说,明日二位大人想是要进宫的,还指不定什么时辰才能出来,请二位大人好好歇息,后日她定然上前拜见。”
陈宝箴未说话,由着王太医给他把脉,陈三立见父亲未说话,也不好先开口,冲着哈齐使了个眼色,哈齐自是明白,忙站到一旁,恭恭敬敬地立在那里,目不斜视。
过了一会儿,王太医把完脉 ,开了药方,又嘱咐了一些禁忌便走了,哈齐仍侍立在一旁,等着陈宝箴的回复,这时陈宝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才对哈齐道:“本官刚进京,你回去转告你们家几位主子,说有劳了,本官明晋见后,若是时间早,定然亲自去王府拜谢。”
哈齐忙道:“陈大人不可,我家格格已经猜到了,老大人定然会说要过府,她让奴才转告大人,一来,小陈大人是她的师傅,她是晚辈,理应她先来拜会,二来,老福晋这些日子,身子也不好,界时必然不好出来见客,三来,我们家王爷这几日一直在跟各位王爷商量组内阁的事情,每日都很晚才回,明日二位大人进宫,只怕也是要说到内阁之事的,二位大人界时必然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哦?”陈家父子二人同时坐直了身子,看着哈齐。
哈齐看了眼厅里的刘保和其他下人,刘保极有眼色,忙把楼上楼下的人都叫了出去,客厅里便只剩下陈宝箴、陈三立、哈齐三人。
哈齐见再没有闲杂人等,忙道:“我家格格的意思是,皇上不想管这件事儿,到时候,只怕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情推给老陈大人,可是几位亲王的意思是,若是内阁不是在皇室手中,那么宁肯不要内阁,格格让我转告二位陈大人,明日上殿之后,千万不能应下这件事儿,若是推不了,便请老陈大人托病,把这件事情想法子往后押一押。”
第498章 陈氏父子(下)
陈三立心里暗暗吃惊。可是面上却未显,问道:“你家格格还说了什么?”
哈齐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叠信封,恭敬地递给了陈三立,陈三立接过来,却不知道是什么,看着哈齐,果然,他继续道:“格格说,还请二位大人仔细看看这里面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皇上都还没看过,但是请二位大人看过后,立刻烧掉,她说了,后日是否能上门拜访都不是定数,毕竟,如今皇上的疑心极大,二位陈大人目前又是皇上极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