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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沛有些想要吐血,道:“你长年在外,自是不认得他,他极有出息的,而且当年支持康有为变法的,便有他,还曾经参加了康有为的强学社,还发起了知耻学会。”
“咦,这不是康有为弄的吗?”我奇道。
“你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是好了,咱们旗人里的才子可多了。”
“我知道他爹宝廷是。”我笑着道。
宝廷是谁?宗室宝廷,全名爱新觉罗宝廷,字竹坡,号偶斋。隶满洲镶蓝旗,郑献亲王济尔哈朗八世孙。同治七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侍读。光绪改元,疏请选师保以崇圣德,严宦寺以杜干预,覈实内务府以节糜费,训练神机营以备缓急,懿旨嘉纳。
大考三等,降中允,寻授司业。是时朝廷方锐意求治,诏询吏治民生用人行政,宝廷力抉其弊,谔谔数百言,至切直。与张佩纶,黄体芳,张佩纶号称‘翰林四谏’。直声振天下。
晋、豫饥,应诏陈言,请罪己,并责臣工。条上救荒四事,曰:察釐税,开粮捐,购洋米,增粜局。复以灾广赈剧,请行分贷法。畿辅旱,日色赤,市言讹駴,建议内严防范,外示镇定,以安人心。历迁侍讲学士,以六事进,曰:明黜陟,专责任,详考询,严程限,去欺蒙,慎赦宥,称旨。五年,转侍读学士。
光绪七年,授内阁学士,出典福建乡试。既蒇事,还朝,以在途纳江山船伎为妾自劾,罢官隐居,筑室西山,往居之。是冬,皇太后万寿祝嘏,赏三品秩。十六年,卒。
这个人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以纳ji为妾,自己上奏弹劾自己,这很明显,是在躲什么,这样一个忠直的人,会纳ji为妾,让人觉得意外,而且罢官后,过的就是隐居的生活,这简直和他之前的为人行事,判若两人。
我看着载沛,忽然很八卦的问道:“宝廷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罢官隐居?”
载沛看着我,摇了摇头,笑道:“这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要自保,他为人极是忠直,可是刚则易折啊,他又是宗亲,太后虽不好明着拿他如何,可是暗里却不一定会放过他,他是为家室所累啊。”
我愣了一会儿神,忽然道:“我们又何尝不是为了家室所累?起初又如何会想到,会跟皇上到了这一步?”
载沛在书架上不知道在找着什么,嘴里不停的叨叨起来:“我记得就放在书房啊?怎么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我问道。
“就是伯茀写的《与八旗诸君子陈说时局大势启》,陈说时局,以大旨警顽傲,励以自强。好,找到了,在这儿呢。”说着载沛从书架的最里面抽出了一本小册子。
我接过来,翻开看了一会儿,才看了几句,载沛又抽出来几本,递给我,道:“看看,还有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日本风土志》,又翻看了一会儿,叹道:“真没想到,咱们满人里,还埋没了这样一个人才。”
“你是没注意到罢了,你出洋的时候,他去了日本,回来后,就一直在京师大学堂当老师,他可还是个进士呢。”
我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哥哥,这样一个宝贝,这会儿子拿出来跟那些人撕打,可惜了,留着吧,我有大用。”
“你说什么?”
“我有大用。”
“你要怎么用?”
“以他之名,再加上他父亲之名,山东之事,可成。”我笑着道。
“不错,这翰林四谏的名头不拿出来用,的确是可惜了啊。”载沛了然的笑了,忽然又道:“不若咱们再把这翰林四谏给集齐了如何?”
“宝廷不是死了吗?听说黄体芳也死了啊?”我奇怪地看着载沛。
载沛轻轻一笑,道:“急什么?他们不是还有后人吗?黄体芳的儿子和侄子如今可都还在翰林院里呢。”
“咦,一家子都是翰林,可用,可用。”
“没想到,本来我还打算明天就提出让伯茀升御史的,不过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咱们倒没必要急着把他推出去了。”
“那是自然,只是这其他的人,也要尽快的聚拢才是。”我点头道。
“其他人都好办,只是这张佩纶,却是不好说啊。”
“怎么了?他又没死,而且听说岁数也不大啊,才五十多嘛。”我奇道。
“你不知道,朝鲜一战,他向李鸿章建议先将驻朝清军撤回,‘示弱骄敌,再图大举’,御史端良弹劾他干预公事,于是被驱逐回籍。南下途中侨居在南京,李鸿章几次欲荐他再入朝为官,可是都被他给辞了。”
“咦?李鸿章不是他的岳父吗?岳父的话他都不听?”我奇道。
“呵呵,他就是这个脾气啊,李鸿章不只是他的岳父这么简单。”
原来中法争执刚起时,张佩纶曾多次上奏,发表主战论调,强调中越唇齿相依,越亡,大清必受其害。认为大清有三大理由取胜:一、普法战争刚刚结束,法国失败后割地赔款,国力相当贫乏;二、中法间距遥远,法军由本土到达福建要二三十日,而清军至福建快则三天,迟则十日即可到达,在人数上占优势;三、法国占领越南后,施行暴*,只要派人进行号召,越南人民就会其而响应,陷法军于四面受敌中。
张佩纶抵达福建后,立即查勘船政局及闽江沿岸各要塞形势,主张沉船堵塞闽江口,使法舰不得入内,但清廷不许先发制人,结果坐视大量法国军舰进入闽江。马江之战中,张佩纶视敌太易,临战怯敌,措置乖方,用人不当,结果导致福建船政水师几乎全军覆灭。
战后,给事中方培上奏弹劾张佩纶,朝中一些人物也怀着各种目的群起而攻之。清廷后派与张佩纶平日意见相左的左宗棠等人查办此案,复奏后,朝廷指责左宗棠等人为张佩纶开脱,一八八五年,下旨将张佩纶从严发往军台效力赎罪,遣戍察哈尔察罕陀罗海、张家口等地。
三年后,返回北京,投入李鸿章幕下,主管文书,因原妻已死,娶李鸿章小女儿菊藕为妻。张佩纶于危难中得李鸿章施以援手,因此对他李鸿章是极为感激的。
听载沛说完,我极是感慨,这人的经历还真是反复,而且也很坎坷,倒跟他的那位闻名于世界的孙女张爱玲有些相似,不过我倒认为,张佩纶的一生,不像张爱玲那么的悲伤。
我长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请皇上下旨呢?”
载沛先是一呆,跟着了然,可是又满脸的忧虑,道:“看起来似乎可行,但是他以前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咱们又不是让他去造反,或是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他总不能为了向皇上尽忠,而坐视那些贪官污吏吧?这应该不像是他的作风。”我缓缓地道。
“那倒也是,说不定他回来了,皇上还得头疼,这人最见不得的就徇私,皇上若是为了对付我们,而在山东的事情上扯后腿,他只怕还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载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眼中还带着一丝神往。
第501章 改变(三)
我们的设想是好的。可是往往却赶不上变化来的快,康广仁虽然没有康有为的才华,可是却也不是笨人,他已经发现了组建内阁,那起先抱成团的几个亲王出了嫌隙,于是便给光绪支招,马上召所有商讨内阁事务的人都进宫面圣,同时还叫上了陈氏父子,陈宝箴的装病显然不太管用,光绪直接派了自己的车撵去接他,把陈家父子倒是给惊了一跳,只得让陈宝箴假意趴着上了车。
陈三立的心里,极是不安,他怎么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要把这件事情给抬到面上来?陈三立一头雾水,可是陈宝箴却对儿子让他装病叫苦不跌,这叫什么事儿?明明可以好好的坐车去,如今却只能七倒八歪的去了,还得要时时小心,不要让人看出来自己是装病。
载沛和我也是有些吃惊,极为不解。载沛临走前对我道:“今天不管是什么结果,若是成了,便好,若是不成,咱们便豁出去了,你去找美国人,让他们准备好,接额娘和淑婉过去吧,轩儿那我已经给小鱼儿还有孙国强打了招呼,一不对劲,就把轩儿也送到美国使馆去,到时侯,你也呆在那儿吧,不要乱跑了。”
“哥哥。”我暗暗吃惊,这根本就是在交待后事嘛:“哥哥,不到最后一刻,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机会多的是。”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有数。”载沛看着我忽然笑了笑。
载沛走了,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这种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历史改变了,所以一切,都已经不在掌握之中了,我现在应该做什么?难道真的就这样认命了?跟着家人一起亡命海外?
罗胜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满脸惊色的我,他皱了皱眉,近前问道:“格格,你这是怎么了?王爷不是说让你跟美国人联系吗?”
“我知道。”我有些木然地道:“真的要准备逃亡了吗?真的放弃了吗?”
“今天的事情事出突然,要不,我现在发上给台湾发封电报?”
“哼,发了电报又如何?我痛斥兴中会企图分裂疆土,难道我还要和哥哥一起逃到台湾去独立吗?这样,我们和琉球的那个伪皇有什么区别?”我沉声道。
“可是,今天的情况事出突然,皇上是打定主意,不想要组内阁了,他今天这样做,不过是想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看王爷的意思,他是想要死谏了,如果不早作打算,只怕到时候,王爷也不好脱身。”罗胜担忧地道。
“罗大哥,我们今天不能输。一定不能输,明白吗?若是今天输了,中国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我们之有所作的努力都白废了,之前所牺牲的那些人也都白死了。”
“可是,格格,您和王爷的安危要紧。”
“我知道,载沣呢?也进宫了?”
“是的,醇亲王也进宫去了。”罗胜道。
我正要说话,却听到敲门声,一惊,问道:“谁?”
“格格,是奴才。”外面传来哈齐的声音。
“什么事?”我扬声问道。
“格格,醇亲王刚刚派人送来了一个匣子,说是一定要马上交给你。”
“哦?人呢?”
“就在奴才身边呢?”
“进来吧。”
哈齐带了一个仆从打扮的人进来,那人手中还托着一檀木造的匣子,一进来,二人向我打了个千儿,请了安,我叫了起,问那人道:“你家王爷让你拿的什么东西?”
“回格格,是我们家王爷的大印,用这枚大印,可以调动城外的八旗军,还有神机营。”
我和罗胜对望了一眼,有些吃惊,看着那人,我觉得自己有些消化不了,那人见我一脸的惊疑。又接着道:“这匣子里,除了有王爷的大印,还有一封信。”
说完那人恭敬地递了过来,我接过来,打开来,果然,载沛的大印正在里面乖乖地躺着,下面还压着一封信,我把盒子递给罗胜,从里面抽出那封信,看了一遍,越看,越是高兴,一脸地喜色。
我看向一旁立着的哈齐,道:“哈总管,你去办你的事儿吧?记得今天王爷交待你的,拿着我的印鉴去美国使馆吧。”
哈齐应声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我对那人笑道:“你家王爷可真是我们的及时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