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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在洋人中,也击起了极大的波澜,洋人们很难得的,一致称赞,中国的皇帝是个极有远见的,阉割之刑,即不人道,也没有人权可言,这是中国的一次极大的进步,正在逐步往文明社会靠拢。
其实,太监并不是我们中国的特产,在古代埃及、希腊、罗马、土耳其、朝鲜,乃至整个亚洲都有太监。只是,中国的太监制度是最根深蒂固的,太监的历史甚至可以追速到春秋、战国时期。
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中,几千来,太监不仅涉足王公贵族、高官显爵的生活中。而且还涉足于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在辛亥**以前的中国,历朝的衰亡大都与太监作乱有关,汉、唐、明三朝的覆灭与太监的专横暴虐有直接关系。
各地的报纸,在篇幅的报导着关于太监的一切的,从太监是如何阉割开始,一直讲到,太监于国于民是否有利,大多的报纸都是以白话进行着述说,而更有好事的说书人,在茶坊里,也对此事大加评说。
北京的一个茶楼里,今天就正说着这事儿呢。
“列位,可知道这太监是怎么割的吗?”
“哦?怎么?”有好奇的便开口问了。
“啪。”那说书先生一拍,道:“要说这阉割,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太没人性了啊,阉割啊,不只是要阉掉那个根,连那二颗弹子,也是要割掉的。”
“啊?真的?”
“那是当然了,各位,都应该知道吧?咱们老北京里的那二位名刀吧?”
“知道、知道。不就是毕五和小刀刘嘛。”
“这位爷可说对了,这两家的名声可也是最大的,也最大牌,二家都代代相传,他们都自称一刀下去保证没麻烦。这两家光是操阉割业就变得有钱。又得到皇帝封赐做到六品官,比县太爷还高一级呢。”
这说书先生说到这儿,吞了口唾沫,有些羡慕的道:“咱祖上就没想到吧?以为这行当下溅,指不定有人学了,咱们也不用在这儿说书,混饭吃了。”
“得了吧,您勒,这断子绝孙的事儿,做多了,小心被雷劈喽!”下面有人起哄道。
“得得得,别打岔,让先生接着说。”这时另一人着急想知道下文,催道。
“嘿嘿,我也就这么一说,还真能去干这事儿?如今连皇上都想废了这条呢,听说啊,这两家每一季都要向内务府供奉三十个太监,一季就三十个,一年就得一百二十个,那得多少银子啊。不过啊。这做太监可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嘿,这太监怎么做的不容易了?看看那李总管,如今可是荣华富贵都享受完了啊?”
“那还是好的,之前那个安德海,不就让人给喀嚓了吗?”
“李总管现在哪能有多好啊?听说跟着太后在宫里养老,轻易不让出来。”
“那是,太后当年在的时候,哪能让咱们这么说道?只怕这会儿刚说完,一会儿就得掉脑袋了。”
“得了,你们这还要不要我说啊?”大冷的天,可是说书先生也有些气闷的发汗,拿起了扇子,扇了两下,又觉着没对,放了下来,看着堂下听书的客人们。
客人们总算安静了,他没好气的继续道:“这有谁要是想做太监啊,得要先拜师,拜了师才,才能准你净身,然后啊,还得签一份合约,大概的那个意思就是,第一是阉死不赔,第二呢,用意就是希望,阉过的人,将来有出息时,师父能有回报。因为遇到没钱的人,师父是做白工,只好希望能在以后收回,而且啊,阉割遇到有钱人有二种价钱,一种是保证会活的价钱,一种是不保证会活的价钱。”
“娘的,这些人也太黑了吧?”
“黑?黑的在后头,这保证会活肯定要贵一些,不保证能活的,当然便宜,价钱讲好后,合约也签好,要做太监的人必须准备一些东西,第一、三十斤米,准备一个月要吃的米。第二、晒干的玉米骨,要做火柴用。第三、麻叶,麻叶烧成灰,要洒在下面割掉部位,因为麻叶灰不会烧到皮肤,同时还能上血。”
“这又哪里黑了?这不也是为了让人活命吗?”
“着什么急,听我慢慢道来,这还有第四呢。就是准备五十张窗纸,得把窗户糊起来糊到密不通风,要阉要挑日子,最好是春天,一月至三月左右,不热、没蚊虫、苍蝇,要不啊,这命可不太容易保的住,听说阉割后是不能穿衣服的,净身房是一间单独的房间,不大间。四边没人住,因为阉割之后很可怜,至少痛三、四天,那叫得个凄惨,像杀猪一样,凄厉得叫声没人敢听,所以净身房附近没人住,单独一间,做太监自己在房里叫整天,可比人间炼狱!惨那……”
说书先生说到这时儿,还晃了晃脑袋,一脸的不忍,有些客人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怜悯,独独在角落里,有一张桌子坐的一位客人,一直背对着众人,只是默默地吃着零嘴儿,喝着茶,一直都面无表情,可是听到这时,也微微地抽了抽眉毛,可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眼中,极快速的闪过一丝伤痛。
“你们说说,这一个男人要阉掉做太监,也真的是够可怜,要阉割的前一天,也是不准吃东西的。完事了之后,至少半拉月不能小解,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是不得的,所以,才要他们准备一支玉米骨,用剪刀修一修,修得圆圆滑溜,玉米骨软而且有水分。要插进去尿道里,忍不住了便从这玉米骨的管出来,有够凄惨,若没插管进去,光是尿水泄出来,会让尿水把伤口刺痛得唉唉叫。”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以前总觉得这太监实在是招人厌恶,现下听来,却又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是说书先生还没说完,继续道:“这太监要阉割因为很痛,所以脚和手都要绑起来,像捆猪一样捆起来,手术时不可以乱动,割完后不可乱摸,否则就会浮脓,甚至会丧命!割之前,下身要先清干净,还要先喝臭**汤和水臭**水,至于臭**汤就是石灰水熬得汤,止血和止痛。”
“咳……煮臭**汤之时,还要放二粒蛋下去煮,滚愈久愈好,滚愈久蛋愈硬,净身师父再准备二粒新鲜的猪胆,这碗臭**水喝下,头壳就茫茫渺渺,身体麻木,身上的肉会抖,像蛇吸到烟油一般,一直抖… 这时手脚绑着,腰身也固定起来,绑得很紧,一动也不能动! ”
这时说书先生还指手划脚的比划了起来,客人中有些已经睁圆了眼睛,背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只觉得凉嗖嗖地儿。
忽然角落里的那个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往桌上丢了几个钱,冲了出去,大家听到这个动静,都唿了一跳,转身去看时,那人已经没了踪影,这时有人嚷嚷了起来,道:“先生,还是别说了,这事儿听着,怎么不是个味儿呢?人家都遭罪成那样了,咱们还跟这儿看热闹?”
“是啊,是啊,别说了,别说了。”
“嘿,刚才可是你们催着我说的,现在又嫌了,得,就依你们。”
那说书先生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眼神却跟着刚才冲出去那人的背影,走了很远。
太宝只觉得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刚才那人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捶在了他的胸口,什么时候眼泪落了下来,都不知道,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心里也大想着,这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告诉他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迷迷茫茫之时,那个小刀刘举起刀子,手起刀落时的情景,那是他一辈子的痛,爹、娘本来是想送大哥来的,可是他却硬抢着来了,因为他知道,大哥喜欢上了同村的绣兰,看着大哥每次偷溜出去见了绣兰,回来时一副满足的笑意,他不便不忍心,不忍心让那个幸福的笑容消失,于是哭着求了爹娘,让自己来了。
还记得当初堂叔得了消息,从宫里赶出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爹已经哭倒在昏迷不醒的自己身旁,叔叔也只得叹了一声,却马上命人给他用了最好的药,还求了个洋人大夫来看自己。
叔叔一直不想再让家里的人进宫去,他说过,那就是一个火坑,想要跳进去,是很容易的,可是若是想要爬出来,却是不太可能的了,于是想着法儿的给他谋了个不进宫的差事,一开始,根本就不让他进宫,只是在外面请了人教他,教他各种规矩,教他如何在宫里,在主子面前做人,教了他很多,让他明白了,在宫里当太监,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他总是严格的要求着自己,他每天早上,五点就起了,一个人在院子练着功,不过却不是练什么武功,而是头上顶着一个水盆,一跪就是两个小时,然后给师傅做早饭,再跟着师傅学规矩。
不像其他的小太监,叔叔还请了个先生来教他认字,还要他每天都要临字帖,一开始他不明白,因为以前听人说过,大清自入关以来,一向都是不许太监认字儿的,怕太监乱国。
可是他很听话,能有机会念书,他也是很开心的,虽然只有一年,可是他的那一手字儿也还是有模儿有样了。
一年了,叔叔再来时,他以为叔叔终于要带自个儿进紫禁城了,当时自己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可是叔叔却说,要他跟着格格出洋,当时自己就傻眼了,这跟着格格,不就不能见着皇上了吗?家里一直说,只要自己净了身,便能进宫去侍候皇上了啊?
可是听着自己的不乐意,叔叔却第一次亲自动手,打了自己一顿板子,还不停的告诉他一件事儿,那就是,跟着这位格格走,比跟在皇上身边更有前途,还千叮万嘱,在外面,一定要忠心于格格,对于她说的话,必须要放在脑子里,记在心里。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可是却只能听叔叔的,于是一路之上,他谨记着叔叔说的,多听、多看、多做事,少说话。他也一直规规矩矩地照办,果然,出去了一圈,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叔叔一定要自己跟着格格。
他从一个跟在格格身边打杂的小太监,到如今醇亲王府大总管的位置,虽然没在皇上身边侍候,可是他心里是极满足的,他看到的比皇上还要多,见识过的,也是皇上都没见识过的。
他如今的成就,可说都是格格给她的,格格跟世子爷,不,现在已经不是世子爷了,而是醇亲王了,对他真的是很好,他学会了很多,他懂洋文,也懂他们常挂在嘴边的科学,还记得格格曾经极是赞叹地夸他,说他是极有数学天赋的。
他有些后悔,他后悔没能在净身前就认识了格格,后悔在净身前,没能先跟叔叔联系,只一味地担心,担心叔叔知道了,会阻止他进宫,于是一家人就商量着,要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可是如今?
回来后,叔叔就悄悄来见过自己几次,再一次的嘱咐自己,不要因为他的事情,跟格格或王爷闹别扭,也不要恨他们,当时自己不明白,只觉得是叔叔太过杞人忧天了,格格回国时,虽然也跟皇上和太后闹了些别扭,可也不至于会翻脸的。
叔叔却叹了一口气,只是反复的念叨着:“儿大不由娘啊,不由娘啊。”
第527章 小鱼儿
李莲英有些失神。跟着没过一会儿,又对大宝道:“格格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是个能让人拿捏地住的主儿,是个有主意的人,跟皇上是两个性子,太后一心想把这个打小就捧在手里的